第84章:童稚
于永泰现在每天感觉意气风发，因为他以为，长到了十岁，他就已经长大，成为一个大人了。
当前的局势太乱了，军阀混战，不是国民党就是共产党的，还有日本人的时常挑衅，二十年代末的北平很不太平。
所以，于灏明严禁孩子们在没有保镖的陪同下出门。
好在于家的院子也是够大，就是再有十个八个的孩子也能玩得开。
只是于永泰偶尔会出门作画，那么他的身边就有功夫最好的刘宝玉跟着了。
这天是秋天的周末，于永泰已经计划很久了，他想去香山，留下红叶未红之前的记忆。
最主要的是，四婶最近开始教他画西洋油画了，大姐还特意去国外给他买了油画的各种颜料。
这些都是很贵的哦！
于永泰心里嘀咕着。其实，他并没有金钱的概念，这可能也是于灝明教育的失败，嗯，好像终于找到他败家的根源了，源头原来在这里。
当然，写到这里时，井小鱼的嘴角是上扬的。
已经十岁的于永泰，记忆中好像没有买过什么东西。他所需要的，自然会有人帮他准备，或者，他有了需要，无论和谁说，都会马上被满足的。
当时，大姐拿出那套颜料时，四婶宋爱玲说了句：
“呦，永清，这套颜料可是够贵的，够你两个月的工资了吧？”
于永泰并不知道大姐的工资有多少，他只是知道大姐的工资比四婶的工资高很多。
为了不让大姐失望，于永泰也会在艺术之路走下去，哪怕是碰得头破血流。
香山到了，他们来得很早，或者是还没到红叶的季节，反正游人很少。
于永泰没有坐滑竿，他也不喜欢坐，认为那是软弱无力的女人和老人才会坐的。
又过了一周，他又和小漓姑姑去了一次，他主动提议让小漓姑姑坐滑竿，弄得小漓姑姑还挺奇怪。结果听到那句软弱无力的女人时，回家后就被小漓姑姑拎到后院操场上狠狠地被修理了一顿。
当然，从那时起，于永泰也知道了母老虎这个词语，悄悄地告诉你们，这是于家二少爷于永安对他说的，因为这个，于永安也被小漓姑姑修理得全身除了汗毛不疼哪都疼。
回转话题，就于永泰在山顶专心作画时，保镖刘宝玉已经弄好了茶水，等三少爷休息时正好喝。
“岚儿，你慢点，倾儿跟不上的。倾儿，小心点。”
“没事，燕秋，倾儿有我呢，你和岚儿快点爬吧。”
这时，听力很好的刘宝玉听到两个女人的说话声。
刘宝玉不但听力好，记忆力也是一向最好的，师傅教给他的武功总是一遍就能学会，于永泰总说他应该去读书，那样一定会成就一名学者。
他一下子就听出来了，来的是左府的几位女眷。
果然，先爬上来的是左家的二小姐左岚，跟着她上来的是她的大姐左燕秋。
“咦，这不是于家那个臭小子永泰吗？”
听到这个声音，于永泰就晓得是谁了，他抚额，无语，真是最怕谁就越遇到谁啊，上天呀，上帝呀！不，基督，耶稣，啊，不不，应该是佛祖！反正不管是谁，赶紧把左岚带走就好。
“臭小子，和你说话怎么不理我呀？”
此时的左岚，已经冲到了于永泰面前。
正站在于永泰对面的刘宝玉，眼见着自家少爷用两只手赶紧抹抹脸，更夸张地是，他居然用手扯住嘴角，硬是给扯出来了笑容。
刘宝玉忍不住笑了，这孩子！
左岚却是哈哈大笑，原来，于永泰手上沾上了颜料，让他给抹到脸上了。
“二姐，你又在欺负永泰哥哥了。大姐，你得批评我二姐，就知道捉弄人。”
这时，左岚的身后传来左倾那带着软糯的声音。
于永泰感激地望了一眼左倾，只见她鼻梁上的那颗小黑痣，在亮晶晶的细密的汗珠下，越发地显得俏皮。
大脑飞快转动着，于永泰顾不上给左家大小姐和六姨娘行礼，赶紧转身捕捉住刚才的灵感，很快，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女孩，梳着齐耳的蘑菇头，身穿蓝色的公主裙，站在山顶，迎着火红的太阳，在对着山谷呐喊着。
最后，于永泰想都没想，右下角题下了两个字：童稚。
“永泰哥哥，你又把我画得那么好看。”
左倾听上去有点害羞。
“咦，倾儿，害臊不害臊呀，又没谁夸你好看，居然还自己夸上了。”
左岚在一边撇撇嘴，不屑一顾地说，还一边刮脸羞左倾。
想来左倾的性子不是一般的恬淡，她也不急，反而只是笑笑，并不接自家姐姐的话。
孙荭站在一边，看着姐妹俩拌嘴也不言语，只是微笑地看着这几个孩子。
左燕秋倒是佩服孙荭的淡定，换作是她姨妈，也得护着自家女儿，更何况，左岚比左倾整整大了七岁。
左倾看到旁边的石桌上已经摆好了茶具，想来是保镖弄的，因为她们来了，而没来得及给永泰哥哥喝。
她上前试试，茶水还是热的，于是倒了一杯，端到于永泰身边，小声说：
“永泰哥哥，你肯定渴了，先休息一下，喝杯茶吧。”
闻声，于永泰抬头，随手在衣服上一抹，衣服又沾染了颜料，惹得左倾抿嘴直笑。
这情景让左岚有点刺眼，她鼻子里哼了一声，也不跟大姐和六姨娘说一声，就跑去另外一边看风景去了。
喝完了茶，于永泰等颜料干了以后，小心地把画收了起来，这才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有点麻木的四肢，才拉着一直站在他身边的左倾，一起坐在石桌前。
左燕秋有些担心左岚，便和六姨娘说了一声，去那边陪左岚了。
孙荭静静地看着女儿，她很少如此热情地对待什么人，包括她这个做娘的，女儿也很少粘。
不，蓦地，孙荭想到这里，心里猛地一痛，女儿不是不粘她，而是左倾小时候，当家主母的二太太，不喜欢持家。自从孙荭过门，就把大部分的家务分给了她，美其名曰是因为她年轻，所以，生了倾儿以后，根本就没有太多的时间专门陪女儿。不，陪女儿时，都是和府里的少爷小姐们在一起的。
所以，左倾从小到大，一直都很独立，不喜欢争抢。她这性格，一辈子都没改得了，直到有人抢了她的未婚夫。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于永泰又喝了一杯茶，他是真的有点渴了。
擦擦嘴，于永泰神秘兮兮地问左倾：
“倾儿，你想听小提琴吗？”
“小提琴？永泰哥哥，你还会拉小提琴？”
左倾不敢相信道，因为她从未见过永泰哥哥拉琴呀？
“当然了，你永泰哥哥没有不会的。”
于永泰有点得意洋洋地说道。
他从箱子里拿出父亲送给他的那把小提琴，支在下巴颏下，一板一眼地拉了起来。
不得不说，虽然于永泰学拉小提琴没有多久，但一看就知道基础扎实且还有悟性，甚至比学多年的拉得还好呢。
左倾听着听着，着了迷，小脸粉粉嫩嫩的潮红，她把小脸凑到于永泰耳边，轻轻地用软糯得未脱稚气的声音说：
“永泰哥哥，我长大以后嫁给你吧，那样，你就能经常画我了，我还能经常听你拉琴。”
于永泰听了“扑哧”一下笑了出来，轻轻敲了一下她的脑门：
“小丫头，你懂什么是嫁吗？”
左倾也不生气，她抚摸着永泰的小提琴，眼里是艳羡不已的目光。
孙荭没有听清楚女儿和于永泰之间的对话，但看得到他们的表情，看到女儿的目光，她的心又是一疼，她关心女儿太少了，因为她生怕被说自私，光顾着自己生的女儿。
当前的局势太乱了，军阀混战，不是国民党就是共产党的，还有日本人的时常挑衅，二十年代末的北平很不太平。
所以，于灏明严禁孩子们在没有保镖的陪同下出门。
好在于家的院子也是够大，就是再有十个八个的孩子也能玩得开。
只是于永泰偶尔会出门作画，那么他的身边就有功夫最好的刘宝玉跟着了。
这天是秋天的周末，于永泰已经计划很久了，他想去香山，留下红叶未红之前的记忆。
最主要的是，四婶最近开始教他画西洋油画了，大姐还特意去国外给他买了油画的各种颜料。
这些都是很贵的哦！
于永泰心里嘀咕着。其实，他并没有金钱的概念，这可能也是于灝明教育的失败，嗯，好像终于找到他败家的根源了，源头原来在这里。
当然，写到这里时，井小鱼的嘴角是上扬的。
已经十岁的于永泰，记忆中好像没有买过什么东西。他所需要的，自然会有人帮他准备，或者，他有了需要，无论和谁说，都会马上被满足的。
当时，大姐拿出那套颜料时，四婶宋爱玲说了句：
“呦，永清，这套颜料可是够贵的，够你两个月的工资了吧？”
于永泰并不知道大姐的工资有多少，他只是知道大姐的工资比四婶的工资高很多。
为了不让大姐失望，于永泰也会在艺术之路走下去，哪怕是碰得头破血流。
香山到了，他们来得很早，或者是还没到红叶的季节，反正游人很少。
于永泰没有坐滑竿，他也不喜欢坐，认为那是软弱无力的女人和老人才会坐的。
又过了一周，他又和小漓姑姑去了一次，他主动提议让小漓姑姑坐滑竿，弄得小漓姑姑还挺奇怪。结果听到那句软弱无力的女人时，回家后就被小漓姑姑拎到后院操场上狠狠地被修理了一顿。
当然，从那时起，于永泰也知道了母老虎这个词语，悄悄地告诉你们，这是于家二少爷于永安对他说的，因为这个，于永安也被小漓姑姑修理得全身除了汗毛不疼哪都疼。
回转话题，就于永泰在山顶专心作画时，保镖刘宝玉已经弄好了茶水，等三少爷休息时正好喝。
“岚儿，你慢点，倾儿跟不上的。倾儿，小心点。”
“没事，燕秋，倾儿有我呢，你和岚儿快点爬吧。”
这时，听力很好的刘宝玉听到两个女人的说话声。
刘宝玉不但听力好，记忆力也是一向最好的，师傅教给他的武功总是一遍就能学会，于永泰总说他应该去读书，那样一定会成就一名学者。
他一下子就听出来了，来的是左府的几位女眷。
果然，先爬上来的是左家的二小姐左岚，跟着她上来的是她的大姐左燕秋。
“咦，这不是于家那个臭小子永泰吗？”
听到这个声音，于永泰就晓得是谁了，他抚额，无语，真是最怕谁就越遇到谁啊，上天呀，上帝呀！不，基督，耶稣，啊，不不，应该是佛祖！反正不管是谁，赶紧把左岚带走就好。
“臭小子，和你说话怎么不理我呀？”
此时的左岚，已经冲到了于永泰面前。
正站在于永泰对面的刘宝玉，眼见着自家少爷用两只手赶紧抹抹脸，更夸张地是，他居然用手扯住嘴角，硬是给扯出来了笑容。
刘宝玉忍不住笑了，这孩子！
左岚却是哈哈大笑，原来，于永泰手上沾上了颜料，让他给抹到脸上了。
“二姐，你又在欺负永泰哥哥了。大姐，你得批评我二姐，就知道捉弄人。”
这时，左岚的身后传来左倾那带着软糯的声音。
于永泰感激地望了一眼左倾，只见她鼻梁上的那颗小黑痣，在亮晶晶的细密的汗珠下，越发地显得俏皮。
大脑飞快转动着，于永泰顾不上给左家大小姐和六姨娘行礼，赶紧转身捕捉住刚才的灵感，很快，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女孩，梳着齐耳的蘑菇头，身穿蓝色的公主裙，站在山顶，迎着火红的太阳，在对着山谷呐喊着。
最后，于永泰想都没想，右下角题下了两个字：童稚。
“永泰哥哥，你又把我画得那么好看。”
左倾听上去有点害羞。
“咦，倾儿，害臊不害臊呀，又没谁夸你好看，居然还自己夸上了。”
左岚在一边撇撇嘴，不屑一顾地说，还一边刮脸羞左倾。
想来左倾的性子不是一般的恬淡，她也不急，反而只是笑笑，并不接自家姐姐的话。
孙荭站在一边，看着姐妹俩拌嘴也不言语，只是微笑地看着这几个孩子。
左燕秋倒是佩服孙荭的淡定，换作是她姨妈，也得护着自家女儿，更何况，左岚比左倾整整大了七岁。
左倾看到旁边的石桌上已经摆好了茶具，想来是保镖弄的，因为她们来了，而没来得及给永泰哥哥喝。
她上前试试，茶水还是热的，于是倒了一杯，端到于永泰身边，小声说：
“永泰哥哥，你肯定渴了，先休息一下，喝杯茶吧。”
闻声，于永泰抬头，随手在衣服上一抹，衣服又沾染了颜料，惹得左倾抿嘴直笑。
这情景让左岚有点刺眼，她鼻子里哼了一声，也不跟大姐和六姨娘说一声，就跑去另外一边看风景去了。
喝完了茶，于永泰等颜料干了以后，小心地把画收了起来，这才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有点麻木的四肢，才拉着一直站在他身边的左倾，一起坐在石桌前。
左燕秋有些担心左岚，便和六姨娘说了一声，去那边陪左岚了。
孙荭静静地看着女儿，她很少如此热情地对待什么人，包括她这个做娘的，女儿也很少粘。
不，蓦地，孙荭想到这里，心里猛地一痛，女儿不是不粘她，而是左倾小时候，当家主母的二太太，不喜欢持家。自从孙荭过门，就把大部分的家务分给了她，美其名曰是因为她年轻，所以，生了倾儿以后，根本就没有太多的时间专门陪女儿。不，陪女儿时，都是和府里的少爷小姐们在一起的。
所以，左倾从小到大，一直都很独立，不喜欢争抢。她这性格，一辈子都没改得了，直到有人抢了她的未婚夫。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于永泰又喝了一杯茶，他是真的有点渴了。
擦擦嘴，于永泰神秘兮兮地问左倾：
“倾儿，你想听小提琴吗？”
“小提琴？永泰哥哥，你还会拉小提琴？”
左倾不敢相信道，因为她从未见过永泰哥哥拉琴呀？
“当然了，你永泰哥哥没有不会的。”
于永泰有点得意洋洋地说道。
他从箱子里拿出父亲送给他的那把小提琴，支在下巴颏下，一板一眼地拉了起来。
不得不说，虽然于永泰学拉小提琴没有多久，但一看就知道基础扎实且还有悟性，甚至比学多年的拉得还好呢。
左倾听着听着，着了迷，小脸粉粉嫩嫩的潮红，她把小脸凑到于永泰耳边，轻轻地用软糯得未脱稚气的声音说：
“永泰哥哥，我长大以后嫁给你吧，那样，你就能经常画我了，我还能经常听你拉琴。”
于永泰听了“扑哧”一下笑了出来，轻轻敲了一下她的脑门：
“小丫头，你懂什么是嫁吗？”
左倾也不生气，她抚摸着永泰的小提琴，眼里是艳羡不已的目光。
孙荭没有听清楚女儿和于永泰之间的对话，但看得到他们的表情，看到女儿的目光，她的心又是一疼，她关心女儿太少了，因为她生怕被说自私，光顾着自己生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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