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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再次奇遇

    左倾的功课一向很好,虽然医学院的功课很多也很紧,因为这次绑架又被拉下了几天,经过她一周时间的猛追,也是终于赶上来了。

    但无论学习还是生活,母亲曾经对她说过,有张有驰才是正道。所以说,她今天出来也是给自己放松一下,否则,总是紧绷着的弦早晚会断的。

    于永泰虽然很想去吃烤鸭,但因为左倾的不喜欢,也只能作罢了。只是仿佛间,那已经飘到他嘴边的烤鸭飞走了。

    二人来到馄饨店,本以为晚上店里的客人会很少,结果发现他们是自以为是。当今的北平,已经是涌入很多的南方人,而南方人更多注重养生,晚餐讲究清淡,所以说,来这吉祥馄饨店里的客人南方人居多。

    于永泰和左倾进去后,只有最里面靠近厨房角落的两个座位还空着,于是两人手拉着手进去,刚刚坐下,马上就有店小二上前来招呼他们:

    “二位想吃点什么?

    左倾以前和三姐左岚在这里吃过一次的,所以,她随口说:

    “来一碗海鲜的,一碗肉三鲜的,再加两个酥饼吧。”

    这酥饼当然是给于永泰要的,左倾生怕于永泰吃不饱,毕竟,于永泰是个十七八岁的半大小子伙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左倾的声音并不是很温柔的那种,也不象她三姐左岚那般清脆。相反,她的声音略带稍许的沙哑,却又不是大家所讨厌的所谓公鸭嗓子,总之吧,左倾的声音不是那种让人听了感觉柔柔的。

    于永泰有点奇怪,他记得左倾的声音从前不是这样子啊。

    其实也难怪于永泰感觉奇怪,就是左倾的的母亲孙荭,也是这样的感觉。最后究根结底,看来还是她绝食一周落下的后遗症了。

    听到左倾的说话声,坐在左倾前面的女人回过头来看了左倾的一眼,却与左倾的目光正巧交织在一起。

    左倾眼睛一亮,这不是上个月去协和医院做产检的林徽因女士吗?她还记得当时林巧稚教授正在办公室里给她讲解宫外孕的一个案例时,这位林徽因女士敲门进来。

    而她的产检过程,林教授允许她在一旁观看,就足见得林教授对她的偏爱了。

    “咦,小倾,真的是你呀?你嗓子怎么了?”

    林徽因忍不住回身询问,她身边的男人也回过头来,却正是于永泰心中的偶像梁思成教授。

    “梁教授……”

    于永泰欣喜地喊出了声。

    “嘘……”

    梁思成有点孩子气地用右手食指做着噤声的动作,示意周围还有其他的客人。

    于永泰憨憨地抬手挠挠头,好在店小二这时把他们的馄饨端上来了。

    “小倾,回头你经常用胖大海沏水喝,我想,你的嗓子一定会恢复的。”

    这时,于永泰才好象懵懂过来,他还以为,倾儿的声音是和他一样变声期呢。

    这时,梁思成教授和林徽因女士已经吃完了面前的馄饨,梁思成扶了一把林徽因,却见才脱去臃肿冬装后的薄裙下,林徽因的腰身比上个月时粗了,已经有点显怀了。

    虽然左倾学医还不到一年,但深得林巧稚的喜欢,她仿若是看到了少女时代的自己,不仅仅是在课堂上认真听讲,更会利用课余时间,抓紧向老师求教。

    泱泱华夏,她的学生很多,学医的女孩却是少的。传统的封建思想,女子无才便是德。家庭条件允许的,送女儿学习只是为了提高女儿自身的修养和价值,为了寻一门门当户对的婚姻奠定基础。她自己便是一个例子,当年,如果不是父亲的坚持,祖父是无论如何也不会送自己去学医的。

    当她看到象左倾这样的女孩子有这样的学习毅力,她是由衷地打心眼里喜爱。所以,她不遗余力地给左倾解答各种问题,甚至于带她提前走进了诊疗室和手术室。

    面前这位梁夫人,左倾更喜欢称她为林女士,在林教授的检查中就发现了一些问题,比如说,林女士的饮食因为喜欢清淡,胎儿就稍显得有些许的营养不良。

    左倾看到她面前的那碗馄饨,一眼看得出那是肉三鲜的,却只吃了一小半儿,余下的一大半还多是馄饨,显然,林女士只喝了几口汤。

    看到林徽因要站起来离开,她赶紧站起来,有点紧张地说道:

    “等等,林女士,您吃得太少了。如果感觉肉三鲜有点油腻的话,您可以来碗小米粥,吃个小酥饼,再配上这店里的小菜,很爽口的,要不您试试?”

    林徽因有点惊奇,她在做产检时曾经注意到这个小姑娘,长得不是那么惊艳,却是一道清新靓丽的阳光,不能带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却能让人感觉温暖。林巧稚医生在给她做检查时她就站在林教授的身边,没想到林教授的一句话,她便记在了心里,而且还提出了中肯的建议。

    “是呀,徽因,我也是感觉你吃得太少了。”

    梁思成闻言,看看妻子的脸色是有点苍白,她的脸庞一向是白皙的,但因为前两个月时妊娠反应比较严重,吃什么吐什么,虽然这些天有了点胃口,但吃的还是不多。

    这时,很有眼力见的店小二赶紧端上来一碗小米粥和两个酥饼,旁边还放着一碟酸辣小咸菜。

    “小米粥?酥饼?”小米粥的香味立刻引起了林徽因味蕾的反应,她的眼睛一下子亮了,甚至一屁股又坐了下来,情不自禁地拿起了一个酥饼咬了一小口。

    于永泰不由自主地看看左倾,见她只是淡淡地笑着,并没有意见被采纳的惊喜,好象意料之中。

    这神情不知道为什么居然令于永泰有点惭愧,他不自觉地摸了一下鼻子。

    “咦,是你呀,你……叫于……”

    梁思成此时也认出了于永泰,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他的名字。这学期,梁思成因为妻子怀孕,暂时中断了在西北部的考察,回到了北平,一边等待妻子分娩,一边在华清大学授课。很巧的是,于永泰也正在这批授课学生当中。

    “梁教授,我叫于永泰。”

    于永泰一下子站起来,就象是在课堂上一样,引得其他客人的注意,并笑看着这个有些憨憨的于永泰。

    梁思成看到于永泰的慌乱,赶紧用手示意他坐下,发现这个学生相貌一表堂堂,一看就是个聪慧的北方小伙子。

    “于永泰,我打算给你留一份作业,希望你能完成。”

    坐在妻子身边,看着她吃得香甜,甚至因为喝小米粥,鼻尖都冒出了几粒细细和汗珠。他一边用手敲着桌子,一边思索着说道。

    于永泰又要站起来,却被左倾一把拉住,这让于永泰的脸更红了,他激动地嗫嚅道:

    “放心吧梁教授,我能完成,我一定能完成。”

    “好,那你从现在开始,每天利用早上和晚上的空闲时间,去画故宫平面图,画到你闭上眼睛后,一睁开就能画出来为止。”

    画故宫?

    这作业让于永泰心里吃了一惊,因为他四婶也曾经要求过他画故宫,只是因为当时忙于升学半途而废,后来也没有再继续下去。如今,梁教授又要求他去画故宫,可见,故宫是华夏古建筑的代表作了。

    “放心,梁教授,我一定会完成这项作业的。”

    于永泰脸上的认真,让梁思成心里微微一喜,在北方,男人多是粗犷,少有心思细腻的男子,而建筑学,最需要的是却正是这种细腻,也可以说是执著的细心。

    梁思成不再说话,示意于永泰二人可以离开后,就一直看着妻子香甜地一口小菜一口酥饼,再喝一口小米粥。他瞄了一眼那两道远去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