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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47章如出一辙

    春天的雨多半伴着惊雷,雨势自也是不小。

    此时代郡城周围一天阴霾,滚滚的天雷在天空之中纵横交错。本就传言有怪物,如此这般就更吓的百姓们直往被窝里钻!

    丑时之时,人们已经渐渐进入了梦乡!

    安北都护府的大门在此时,却悄然洞开。

    此时,天上没有一丝月光,但是划破黑暗的闪电,却将城门处的情形照耀了出来。

    数千身着红黑相间汉军服饰的骑兵在一个手持大刀的将领的带领之下,迅速冲出了城门,朝着不远处隐隐可见的一处大营疾驰而去。

    安北都护府的都护黄冲,一马当先,赶在队伍的最前方。手中大刀沾着水滴,隐隐可见寒芒,可见手中的大刀早已经擦拭得飞快。

    金冀和苏晃两员大将并肩在黄冲身后,心中有些莫名的心悸。

    “两百丈!一百五十丈!一百丈!五十丈…………四十丈!”

    金冀默默的念叨着距离大营的距离,不知怎么,金翼总感觉心慌意乱,“大人,金翼有事相告。”

    “吁!!”

    黄冲闻言连忙勒住战马。

    “什么事?”

    毕竟是偷袭,若是一点点小的差错,都有可能导致天崩地裂的后果。李凌若是逃脱,自己谋反的罪名可就铁定了。

    “禀大人,金冀的心总是慌慌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毕竟关系重大,都护还是小心为妙。”

    “只一千来人,怕得什么!”

    黄冲挑了挑眉梢,声音可以说很大,在平时绝对会传出去很远,但是如今雷声阵阵,就算再大声一倍,也不可能传出太远,因此黄冲倒没有什么顾及。

    “属下倒不是怕打仗,只是没砍过穿同一战服的。”

    “报!”

    郑州对面的黄河边,已经升值为扶军大将军的李凌正在箭楼上瞭望着周边的城防。

    “何事惊慌!”听见军士来报,李凌转过身来便问。

    “启禀将军,赵安将军下属求见。”

    赵安自从进入太行山去追缴反军后就一直没有消息,这一听说赵安部下来见,李凌登登便跑下箭楼。

    “怎么回事,快说!”见军士满身的尘土,浑身上下都是干涸的血渍,手臂上还绑着绷带,李凌便紧张起来。

    继而,赵安的亲信便把事情的原委道与李凌。

    听说黑鹰会主力就在万仙山,而且进日还要北上去攻打燕京,李凌不淡定了,急急写了奏折,连派十几道八百里加急通知肖子墨与通往燕京沿路的各个要塞。

    而后便集结队伍准备开赴万仙山,支援赵安部。

    就在这时,箭楼上的军士大喊,说,水面上疾来一艘插着天朝战旗的小船。

    于是乎,李凌便再次上到箭楼上举起千里眼观望。

    “镇南侯?”看见帅旗上的几个大字,李凌一愣。

    镇南侯不就是太子刘璇的丈人,独孤秀儿的亲爹吗?可这当口他来做什么?

    虽然独孤秀儿助黑鹰会反军逃跑,可肖子墨却矢口不提独孤家有罪,太子都没说什么,自己还能擅自做主张把这位镇南侯如何?于是李凌便命军士以礼相待。

    不多时,独孤傲天的小船便划了过来。

    “李凌恭迎镇南侯!”见到独孤傲天,李凌老远便是拱手一礼。

    别看独孤傲天是镇南侯,威风八面的,可这人没有架子,特别现在这个时期,自己的女儿又惹了祸事。

    见李凌行礼,独孤傲天在小船上也回了一礼。

    独孤傲天先行过黄河是来与李凌打招呼的。也是,独孤傲天本就是嫌疑之人,况且又带着五万大军,不打招呼要是被误解了怎么办?

    下了船,独孤傲天也不啰嗦,直接道明来意,又把肖子墨八百里加急发给自己的诏书给李凌看了看。

    既然老爷子是来剿匪的,而且还要太子的特赦令,李凌又怎么敢怠慢呢?登时便派渡船接应对岸的大军。

    但是问题又来了,虽然独孤傲天一再说明他是来剿匪的,一再说要自己的队伍做前锋,可自己总不能真由着老爷子打头阵吧?刀剑可是无眼呐,老爷子要是发生个什么意外,自己怎么向肖子墨和太子刘璇交代啊?

    权衡了一下利弊,李凌便借口独孤傲天的南疆军远程奔袭已是疲累,好意让大军休整,坚持由自己来打头阵。

    虽然拗不过李凌,但是老爷子也不服劲,连个饭都没吃紧跟着李凌便钻进了万仙山。

    虽然老爷子有股子冲劲,但是他可不是充楞胡来那伙的,早在过黄河之前就查看好了周边的地图。

    既然不能打头阵,那他就助李凌做好后盾工作,安排自己的人按照地图上的要塞,把万仙山围堵个水泄不通。除非黑鹰军长了翅膀,不然绝对不可能从自己的大网中脱逃出去。

    这边已经撒下了大网,可月夜那边却丝毫未觉。

    但是父女之间是有感觉的,自打独孤傲天过了黄河,独孤秀儿的心就是惶惶不安的。

    “父亲,儿子不孝,没告知您就与秀儿……秀儿有喜了。”拉过独孤秀儿,月夜便给冷颜跪下了。

    于月夜而言冷颜就是他的亲生父亲,甚至还傻傻的以为是老皇上刘德拆散了冷颜与生母蓝衣的因缘呢?

    他又哪里知晓这期间的事情?老皇上刘德才是他的生父?自己才是天朝的大皇子?他又哪里知晓是现在的皇后黎尚婉设计撺掇的北匈奴单于花古达,非要迎娶自己的生母?

    说的明确些,要是没有黎尚婉的阴谋撺掇,月夜的生母蓝衣就是刘德的正宫皇后,月夜就是皇室的嫡长子,早就被立为太子了。

    可冷颜是心知肚明的,他在天朝为所欲为凭的是谁的权势?皇后黎尚婉!

    没有黎尚婉背后的支持,就凭他?一个身无分文的武将,怎么可能有那么庞大的资金去运作他的黑鹰会?

    说实话,之前冷颜是仪仗黎尚婉的,可做大后,冷颜钱也不缺了,势力也有了,就不鸟黎尚婉了,甚至还有吞并天朝的想法。

    但是碍于月夜的特殊身份,他隐忍了很多年,直到月夜自己提出反天朝,他才露出了本来面目。于他来讲,做不了皇上,做个太上皇也是舒服的。

    所以他不能告诉月夜真相,他要看着父子相残,兄弟相杀,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那么他是怎么把月夜从蓝衣手中弄过来的呢,蓝衣又是怎么死的呢?

    是他安排的蓝衣假死,也是他把蓝衣从棺椁中弄出来,生下了月夜,是他杀了蓝家上下几百口,骗蓝衣说蓝家已经被刘德满门抄斩,想让蓝衣依附自己,但蓝衣不从自尽了。

    那么蓝衣墓又是怎么回事?水晶棺哪去了?

    蓝衣墓是刘德后来建的,里面根本就是空的,蓝衣的水晶棺其实早就被冷颜砸了,蓝衣的尸首也被他烧了,愤恨的挫骨扬灰了。

    没错,冷颜是个十足的小人,对爱的女人是,对手下的弟兄是,对孝顺他的义子风影是,对于深信他就是生父的月夜是,他骗过了很多人,好兄弟独孤傲天,(赵毅)肖凡……

    见月夜拉着独孤秀儿跪在自己面前行大礼,这家伙故作慈祥的扶起二人,以家长的姿态说了一番祝福的话。

    什么自己身份卑微没能与独孤傲天提亲早就成全了他们俩啊,什么看着月夜悲伤自己才把生意做大试图与独孤傲天比肩,好有资本提亲啊,什么老天注定因缘如此啊,什么冷家得了独孤秀儿是上苍的恩赐啊,等等等等,说的至诚至恳,老眼尽泪的。

    “能看着你们俩结为连理,我这一把老骨头也算无憾喽!”做戏的被转过去擦了把眼泪,冷颜颤声的对着月夜与独孤秀儿道。

    “父亲也劳累了,暂且先歇息一下,儿子这就吩咐备些酒食。”见冷颜喜极,月夜自然得意,继而便吩咐五菱速去布办酒菜,安顿一干人等先填饱肚子。

    基于天朝军发现了这里,月夜又安排了大批军士严密注意天朝军的东向。

    于月夜而言,这里深山老林的,地势又是易守难攻,即使天朝军骚扰也不会占什么便宜,就算天朝军拉来大批援军他也可以往太行山深处转移。

    “随随便便都能捡来模板,平日定是推挤如山!说!东西藏到哪了!”

    “……”听肖子墨这样一问,夫妻俩立时面色惨白,冷汗涔涔。

    “知情不报可知何罪!还不如实招来!”见夫妻俩明显知道些什么,肖子墨身侧的一位将领旋即又是一通威吓。

    “回回回……回殿下,我夫妻二人只是个负责烧饭的,其余之事真的不知。”

    见此,肖子墨又问可有隐秘的窑口,但得到的回答依然是不知,真的不知。

    而后肖子墨又问场内一共多少人,老板长得是何样貌。

    “共计百十多人,平日里只几个工头看守,大人物我们未曾见过。”

    “工头中可有个叫蓝衣的?”

    “有!的确有个叫蓝衣的。”

    “将二人押送府衙从轻发落。”

    就在军士附身来绑二人的瞬间,这二位竟趁机抢了宝剑抹了脖子。

    对着倒地抽搐的二人,肖子墨皱起了眉头,一时间他竟不能理解得了从轻发落的恩典,二人为什么还要选择自刎。

    “去问问那边清理的如何了!”

    若蓝衣与这个泥瓦厂有关联,那么炸毁墓地的事就能解释得通了。也就是说,肖子墨猜想蓝衣墓可能是个秘密的仓库。

    此时天已经微亮,山中现出炊烟袅袅。

    “山内可有人家?”对着升腾的烟雾,肖子墨问道。

    “回殿下,此处荒凉,没有人家。”

    既然没人家,那烟又是哪里来的呢?沉思了片刻,肖子墨双眼猛然一亮。

    “烟囱!是烟囱!快!!”

    如果自己没猜错铜炉一定隐在地下,那么墓室内不寒凉,而且还有过堂风的事也就解释的通了。说的明确些就是蓝衣墓定是与铜炉是连通的。

    不多时,方才派出的军士回来报信,说塌陷的墓道清理的差不多了,还说主墓室也并没有完全被炸毁,问肖子墨下一步该如何动作,是否进入墓内查看。

    基于如此,肖子墨带了几个人折返蓝衣墓,其余之人则继续寻找。

    不出肖子墨所料,墓室内果然没什么棺椁,还真是个仓库,而且还有匆忙撤离留下的痕迹。接过军士捡到的一枚假铜钱掂了掂,又拿来一枚真的对比了一下,肖子墨并没有从重量上区别出什么。可使剑劈开后,两枚铜钱却有着本质的不同,捡到的那个表面上是铜,实则内里却掺杂着泥沙等的混合物。

    在肖子墨心里假铜钱充其量也就是偷工减料,制作粗糙,但像这种夹带泥沙的肖子墨倒是头次领教。看罢,肖子墨登时大怒!

    “给我挖,就是把山铲平了,也得把铜炉给我找出来!”

    天邺城内,裴鸿府邸。

    偏厅内,一个手持玉具剑的黑衣男子正跪地向裴鸿汇报着什么。

    “好!此事办得甚妙!赏!”

    “谢大人!”接过赏赐,跪地之人起身立于一旁。

    “传令下去!重金悬赏黑鹰会统领黑鹰,蓝衣首级!”

    “诺!!属下领命!!”

    “黑鹰!我裴鸿与你势不两立!”黑衣人退去,裴鸿怒拍桌案,咬牙切齿的道。

    那么这又是怎么回事呢?拿着玉具剑的黑衣人又是谁?

    虽然不打理威远镖局的生意,但货物被烧毁的事,裴鸿却在第一时间知道了。不言而喻,是黑鹰会的人借口向威远镖局索要货款,故意让裴鸿知道的。

    “如若是军需,那这监军是不是得换换了!”张怡暗指什么许安旭岂会不知?旋即便把张怡幼子张世瑞也抬了出来。(张世瑞任雁门关监军)

    本想分散一下注意力,谁料话锋又转回自己,一瞬间,张怡竟无言答对。平日里自己接不上茬总有同党缓解尴尬,也不知怎地,今日却一个帮腔的都没有。

    凌厉的扫了一眼左右,张怡不禁暗自咒骂一众的见风使舵,随风安危。

    关键时刻,黎尚渊开口了。

    可他并没有就剧毒的来源说事情,而是把话题引到了别处。

    “上元节那日,朱雀楼下出了案子,诸位可曾知晓?”扒开死者的夜行衣,黎尚渊指着粗布袄子,环视了一下周遭。

    “嘶~这个嘛,丞相道的可是斩落手掌,声讨者被全数灭口一案?”黎尚渊起头,一党立时跟腔。

    于是乎,姬无双便被抬上桌面,青熠斩落泼皮手掌,鬼煞杀了一干人等的事情就此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