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师兄弟
顷刻之间，沈学道便来到陆远面前。
“陆远？”沈学道叹息，“真没想到，你竟然连徐毅都杀了。你这么年轻，却有如此实力，真是恐怖。若是让你成长下去，未来可能会媲美五境强者吧？”
五境，那是沈学道都觉得可望不可及的境界，那是能开疆扩土，雄霸一方的王者之境啊！
“此时此刻，我才明白，比起玄清，你才是本堂祭灵计划中的——最大阻碍。”沈学道正色，“本堂此生极少服人，且所服之人皆是赫赫有名之士。而你，陆远，是唯一一个后生。”
“你若是我的儿子，那该多好。这翻天门的门主，就是我们沈家的了。”沈学道不急不缓说着，然后手掌一旋，数道灵符围住了陆远。
“这是本堂的摧日阵法，原本是给玄清准备的。”沈学道笑道，“但玄清配不上本堂精心炼制的阵法。反倒是你，能有资格死在本堂此生最为自豪的灵符阵中。”
“陆远哥。”张嫣然哭了。
陆远叹了口气，“这个房间中，应该有着祭灵阵最为重要的部分吧？”
“不错。”沈学道赞赏道，“你竟然猜到这一步。”
“我朋友说，祭灵阵最为关键的，便是阵眼。而阵眼需要同级别修行者的灵魄。”陆远分析，“成为你的阵眼的，便是柳城守吧？自从天玄动乱以来，柳城守就未出现过。我想，他已经陨落了吧？”
“也对也不对。”沈学道眼中满是狂热之色，“师兄并非是陨落，他只是变回了当初那个侠肝义胆的自己。”
这是个疯子……陆远握紧了拳头。
摧日阵包裹着他，强大的灵力风暴犹如千万把刀剑一把，切割着他的身体。
他的衣衫出现了多道口子，他的脸上也布满血条，就连他的拳头上，也是一道道红色的暗痕。
“这便是三品之力吗？”陆远苦笑，“果然如我所想的……一般强大啊！”
沈学道目光阴寒，单手而出，对着陆远的位置，用力一握。
“陆小友。”远在半空之中的玄清大喊，痛彻心扉。
灵符将陆远的身形完全包住。
先是脚，再是躯干，最后是脸……
“陆兄，你死得好惨啊！”潘安道破防了，“若我能活着走出天玄城，定叫我爹来为你报仇。”
突然想到，他爹才三境，恐怕不是沈学道的对手，又哭道：“陆兄，来世我亲自为你报仇。”
强大的灵力波让张嫣然压根直不起身子，但她还是一步一步往前走，一步步靠近。
小六子再次掏出匕首，对着沈学道的方向，拼命挥砍。
“公子。”
……
沈学道心想，一切障碍都扫清了，他的四品之路，再无阻碍。
只是，陆远在被灵符阵完全包裹的最后之际，留下两句话——“三品真强啊！”。
“可好像，没有那种不能战胜的感觉。”
沈学道心里隐隐不安，这话是何意？乱他道心吗？
摧日阵法发动了，无数的光芒涌向陆远的位置，越来越盛，如最炽热时分的太阳一般。
积聚的灵力越来越多，等到一个临界点，灵符内部将会发生最为恐怖的爆炸。
就算是第三境灵气师，被这般轰炸，也承受不住。
更何况，这陆远根本不是灵气师。
“爆！”沈学道低喝。
灵符之中的磅礴能量顿时炸开，那耀眼的光芒强烈地刺激着的眼球，使人睁不开眼。强如沈学道，都觉得颇为刺眼。
此时，玄清一拳轰散了沈学道的灵符阵束缚，化作一道流光俯冲而下。
“姓沈的，我必杀你。”玄清并不是一个嗜杀之人，但此时此刻，他内心充斥着浓烈的愤怒和仇恨。
陆小友多好的人啊，就这样化为灰烬了？以后想纪念，都只能立个衣冠墓了。
倘若玄某人能活着去出玄城，定要为陆小友好好操办一次吃席，让更多的人记住这个年轻但伟大的不屈少年。
想到这，两行清泪顺着玄清的两颊滑落，“陆小友，一路走好。”
……
沈学道吐出一口气，目光微眯。
接下来，他只要战胜玄清，然后静待两日后师兄彻底融为阵眼，便可催动“祭灵阵”了。
“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白光逐渐变弱，相信陆远也化为乌有了。
这般想着，沈学道嘴角扬起了微笑。这段时间，他精神紧绷，亦步亦趋，小心谨慎，丝毫不敢出差错。
现在，他终于可以稍微放松了。
接下来，就陪玄清道人好好玩玩？就算是舒展筋骨了。
正天马行空地乱想，然后，一道身影从白光中猛然冲出，猝不及防，一拳直接打在沈学道的心口之上。
“什么？他没死？”沈学道彻底懵了，面对他摧日阵的连番轰炸，他凭什么还能活着啊？
正是认为陆远必死无疑，所以他毫无防备，结结实实地受了陆远这一拳——这简简单单的一拳，这毫无灵力波动的一拳。
他本想说：“吾乃三品灵符师，这等攻击对我可没用。”
但是他低头看了看，骇然发现，陆远这一拳，直接打穿了他的胸骨，撕裂了他的血管，摧毁了他的心脏。
如果他不是三品的话，这一拳下来，他已经死了。
但就算他是三品，也只能多活一会儿罢了。
此时就算是传说中的圣阶炼药师降世，都救不了他。
沈学道嘴巴翕动，嗫嚅问道：“你是怪物吗？”
“也许是。”陆远全身焦黑，衣衫在爆炸中被焚烧殆尽。
一旁的潘安道很想说，陆兄你也裸了啊，以后这天玄城就有两个裸公子了。
但不知为何，那日他裸得很狼狈。
而今日，陆远却裸得很帅，很霸气，很威风，很让人沉沦。
同样都是裸，凭什么啊？
沈学道哭了，他多年的努力，化为乌有了。
“我失败了。”
陆远道：“邪不胜正。”
“呵呵……”沈学道不在乎这个了，他认真问道，“我能跟师兄最后说几句话吗？”
陆远看向玄清，他不敢保证这其中有没有什么幺蛾子？
玄清冲进房间，将正在融入阵眼中的柳图灵魄收了回来。
而后，玄清又在院中放出柳图的灵魄。
柳图的灵体越来越虚幻，他看着沈学道胸前的血口，叹道：“师弟，你也输了。”
“师兄，如果有来生……”
柳图心想，师弟你这是作甚？要说来生做夫妻？
在场众人都这么想的。
但沈学道道：“若有来省，我们就别再认识了。”
沈学道老泪纵横，仰天而倒。
——都不记得是多少年之前了，那个姓柳的少年用肩膀挡下了致命一剑，从此，姓沈的少年眼中再也没有其他人。
柳图缓缓走进沈学道，蹲下来，想抚摸师弟的脸庞。
但他已经做不到了，他只有灵识是真实的，其它都只是虚无。
“师弟，如果能重来一次，我还是会挡下那一剑，这便是师兄的答案啊！”
“小友，多谢了！”
“师弟，师兄来陪你了。黄泉路上，别再馋师兄的身子了。”
——依旧是很多年前，两个少年下跪，对天起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柳图缓缓闭上眼，等待着灵体消散。
玄清叹了口气，没有阻止。
失去灵瓶的庇护，柳图的灵魄最多存在一盏茶的时间。
这时，数道灵符从巡尉府的地下破土而出，飞向柳图，释放出点点星光。
众人愕然，“这是什么？”
柳图大惊，“不，不是真的。”
星点如春雨滋润小草一般，缓缓地修补柳图的肉身。
柳图摇头，疯狂大叫，“不是这样的。”
玄清道：“从始至终，他都没想杀柳城守。”
祭灵成功，一体同心。
祭灵失败，你活我死。
你的世界可以没有我，我的世界不能没有你。
……
陆远转身，踏步离开。有三人紧紧跟随。
“真感人啊！”潘安道抹着眼睛。
“嗯。”张嫣然道，“陆远哥，你说呢？”
陆远想了想，看着天空道：“有好多普通人死了……他们本可以不用死的。”
（第一卷完！）
“陆远？”沈学道叹息，“真没想到，你竟然连徐毅都杀了。你这么年轻，却有如此实力，真是恐怖。若是让你成长下去，未来可能会媲美五境强者吧？”
五境，那是沈学道都觉得可望不可及的境界，那是能开疆扩土，雄霸一方的王者之境啊！
“此时此刻，我才明白，比起玄清，你才是本堂祭灵计划中的——最大阻碍。”沈学道正色，“本堂此生极少服人，且所服之人皆是赫赫有名之士。而你，陆远，是唯一一个后生。”
“你若是我的儿子，那该多好。这翻天门的门主，就是我们沈家的了。”沈学道不急不缓说着，然后手掌一旋，数道灵符围住了陆远。
“这是本堂的摧日阵法，原本是给玄清准备的。”沈学道笑道，“但玄清配不上本堂精心炼制的阵法。反倒是你，能有资格死在本堂此生最为自豪的灵符阵中。”
“陆远哥。”张嫣然哭了。
陆远叹了口气，“这个房间中，应该有着祭灵阵最为重要的部分吧？”
“不错。”沈学道赞赏道，“你竟然猜到这一步。”
“我朋友说，祭灵阵最为关键的，便是阵眼。而阵眼需要同级别修行者的灵魄。”陆远分析，“成为你的阵眼的，便是柳城守吧？自从天玄动乱以来，柳城守就未出现过。我想，他已经陨落了吧？”
“也对也不对。”沈学道眼中满是狂热之色，“师兄并非是陨落，他只是变回了当初那个侠肝义胆的自己。”
这是个疯子……陆远握紧了拳头。
摧日阵包裹着他，强大的灵力风暴犹如千万把刀剑一把，切割着他的身体。
他的衣衫出现了多道口子，他的脸上也布满血条，就连他的拳头上，也是一道道红色的暗痕。
“这便是三品之力吗？”陆远苦笑，“果然如我所想的……一般强大啊！”
沈学道目光阴寒，单手而出，对着陆远的位置，用力一握。
“陆小友。”远在半空之中的玄清大喊，痛彻心扉。
灵符将陆远的身形完全包住。
先是脚，再是躯干，最后是脸……
“陆兄，你死得好惨啊！”潘安道破防了，“若我能活着走出天玄城，定叫我爹来为你报仇。”
突然想到，他爹才三境，恐怕不是沈学道的对手，又哭道：“陆兄，来世我亲自为你报仇。”
强大的灵力波让张嫣然压根直不起身子，但她还是一步一步往前走，一步步靠近。
小六子再次掏出匕首，对着沈学道的方向，拼命挥砍。
“公子。”
……
沈学道心想，一切障碍都扫清了，他的四品之路，再无阻碍。
只是，陆远在被灵符阵完全包裹的最后之际，留下两句话——“三品真强啊！”。
“可好像，没有那种不能战胜的感觉。”
沈学道心里隐隐不安，这话是何意？乱他道心吗？
摧日阵法发动了，无数的光芒涌向陆远的位置，越来越盛，如最炽热时分的太阳一般。
积聚的灵力越来越多，等到一个临界点，灵符内部将会发生最为恐怖的爆炸。
就算是第三境灵气师，被这般轰炸，也承受不住。
更何况，这陆远根本不是灵气师。
“爆！”沈学道低喝。
灵符之中的磅礴能量顿时炸开，那耀眼的光芒强烈地刺激着的眼球，使人睁不开眼。强如沈学道，都觉得颇为刺眼。
此时，玄清一拳轰散了沈学道的灵符阵束缚，化作一道流光俯冲而下。
“姓沈的，我必杀你。”玄清并不是一个嗜杀之人，但此时此刻，他内心充斥着浓烈的愤怒和仇恨。
陆小友多好的人啊，就这样化为灰烬了？以后想纪念，都只能立个衣冠墓了。
倘若玄某人能活着去出玄城，定要为陆小友好好操办一次吃席，让更多的人记住这个年轻但伟大的不屈少年。
想到这，两行清泪顺着玄清的两颊滑落，“陆小友，一路走好。”
……
沈学道吐出一口气，目光微眯。
接下来，他只要战胜玄清，然后静待两日后师兄彻底融为阵眼，便可催动“祭灵阵”了。
“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白光逐渐变弱，相信陆远也化为乌有了。
这般想着，沈学道嘴角扬起了微笑。这段时间，他精神紧绷，亦步亦趋，小心谨慎，丝毫不敢出差错。
现在，他终于可以稍微放松了。
接下来，就陪玄清道人好好玩玩？就算是舒展筋骨了。
正天马行空地乱想，然后，一道身影从白光中猛然冲出，猝不及防，一拳直接打在沈学道的心口之上。
“什么？他没死？”沈学道彻底懵了，面对他摧日阵的连番轰炸，他凭什么还能活着啊？
正是认为陆远必死无疑，所以他毫无防备，结结实实地受了陆远这一拳——这简简单单的一拳，这毫无灵力波动的一拳。
他本想说：“吾乃三品灵符师，这等攻击对我可没用。”
但是他低头看了看，骇然发现，陆远这一拳，直接打穿了他的胸骨，撕裂了他的血管，摧毁了他的心脏。
如果他不是三品的话，这一拳下来，他已经死了。
但就算他是三品，也只能多活一会儿罢了。
此时就算是传说中的圣阶炼药师降世，都救不了他。
沈学道嘴巴翕动，嗫嚅问道：“你是怪物吗？”
“也许是。”陆远全身焦黑，衣衫在爆炸中被焚烧殆尽。
一旁的潘安道很想说，陆兄你也裸了啊，以后这天玄城就有两个裸公子了。
但不知为何，那日他裸得很狼狈。
而今日，陆远却裸得很帅，很霸气，很威风，很让人沉沦。
同样都是裸，凭什么啊？
沈学道哭了，他多年的努力，化为乌有了。
“我失败了。”
陆远道：“邪不胜正。”
“呵呵……”沈学道不在乎这个了，他认真问道，“我能跟师兄最后说几句话吗？”
陆远看向玄清，他不敢保证这其中有没有什么幺蛾子？
玄清冲进房间，将正在融入阵眼中的柳图灵魄收了回来。
而后，玄清又在院中放出柳图的灵魄。
柳图的灵体越来越虚幻，他看着沈学道胸前的血口，叹道：“师弟，你也输了。”
“师兄，如果有来生……”
柳图心想，师弟你这是作甚？要说来生做夫妻？
在场众人都这么想的。
但沈学道道：“若有来省，我们就别再认识了。”
沈学道老泪纵横，仰天而倒。
——都不记得是多少年之前了，那个姓柳的少年用肩膀挡下了致命一剑，从此，姓沈的少年眼中再也没有其他人。
柳图缓缓走进沈学道，蹲下来，想抚摸师弟的脸庞。
但他已经做不到了，他只有灵识是真实的，其它都只是虚无。
“师弟，如果能重来一次，我还是会挡下那一剑，这便是师兄的答案啊！”
“小友，多谢了！”
“师弟，师兄来陪你了。黄泉路上，别再馋师兄的身子了。”
——依旧是很多年前，两个少年下跪，对天起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柳图缓缓闭上眼，等待着灵体消散。
玄清叹了口气，没有阻止。
失去灵瓶的庇护，柳图的灵魄最多存在一盏茶的时间。
这时，数道灵符从巡尉府的地下破土而出，飞向柳图，释放出点点星光。
众人愕然，“这是什么？”
柳图大惊，“不，不是真的。”
星点如春雨滋润小草一般，缓缓地修补柳图的肉身。
柳图摇头，疯狂大叫，“不是这样的。”
玄清道：“从始至终，他都没想杀柳城守。”
祭灵成功，一体同心。
祭灵失败，你活我死。
你的世界可以没有我，我的世界不能没有你。
……
陆远转身，踏步离开。有三人紧紧跟随。
“真感人啊！”潘安道抹着眼睛。
“嗯。”张嫣然道，“陆远哥，你说呢？”
陆远想了想，看着天空道：“有好多普通人死了……他们本可以不用死的。”
（第一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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