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雨落狂流之暗
从水族馆出来之后，姬苏并没有急着回家，他走在路上，看着车来车往，人流不息。
老爹一天到晚忙的不可开交，虽然名义上是被罢免了，但是实际上却是从早到晚都要写反思反省的材料，也是被批评教育的阶段，抽空能关心自己已经很负责了。
他喜欢走路，在漫步的过程中，他会思考，然后更能体会到一些细节的地方。
但是今天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去思考这些东西，他的心中总笼罩着一层厚厚的阴云，挥之不去，也无法不去想这件事。
那个女孩到底....
他看了看手中闪光的手机，发觉路明非给他发了一个qq信息。
“苏大公子，我被卡塞尔学院录取了，你说是真的假的？”
“图片——”
卡塞尔学院？
等一下，他也不收到了卡塞尔学院的邀请信了吗？组团作案吗？
他突然目光微动，察觉到了空气中隐隐约约弥漫的阴谋的味道。
不，应该不是巧合。
自从自己精神病院出院之后的安排都是像人为的，无论是卡塞尔学院的来信，还是所谓的自己对于这个世界的奇怪的感觉，都在自己的身上笼罩着令人迷惑的疑云。
他看着天空中越积越厚的乌云和雷鸣电闪，在手机上打字道。
“是真的。”
他还想继续说一些事情，但是又收手了。
手机并不是安全的，很可能遭到了监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监视两个普普通通的中学生，但是毫无疑问存在着这种风险。
他放下手机，看着前面的车辆越来越多，几乎都堵成了一片。才发觉自己竟然走到了高架桥上了。
起先只是空气中有些湿的都要凝结了起来，接着就是乌云的一声吞吐，雨就下了下来。
暴雨应时而下，雨幕很大，把姬苏浇的浑身都湿透了。
能见度真的差到了极点，五十米外就白茫茫的一片看不清楚，雨点密集得好像在空中就彼此撞得粉碎，落地都是纷纷的水沫。
天空漆黑如墨，偶尔有电光笔直地砸向地面。路面上的车已经不多了，都亮着大灯小心翼翼地爬行，会车时司机都使劲按喇叭，就像是野兽在森林里相遇，警觉地龇牙发出低吼。
但姬苏不想回去，他本能的感觉到一丝丝雨中透出的血腥味和狂暴的感觉。
他的目光落在雨幕中的岔道上。上高架路的岔道，一步之遥，路牌被遮挡在一棵柳树狂舞的枝条里。有点奇怪，一条空路，这些被堵住的车本该一股脑地涌过去，但那边空无一人。
姬苏心里一动，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只有他看到了那条路，又或者别人都清楚那条路走不通。生物老师在课上说，动物有种认路的本能，沙漠里的野骆驼能清楚地知道什么路是错的，没有水泉，人赶它去走它都不走。
姬苏走了过去，距离近了，路牌上写着，“高架路入口……”后面跟着的是入口的编号，姬苏看了一眼。
540
普普通通平平无奇的编号，但是他本能地感觉有些奇怪，高架桥有这个编号吗？
不管了，既然没有人，那就顺着小路下去吧。
他穿过雨幕，沿着高架桥的方向继续前行。
他走着走着，才发觉高架桥上竟然一辆车都没有，只有淡淡的雨幕的哗啦哗啦的声音。
但突然，他又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那是一种低低的笑声，姬苏一愣，看向四周，却又一无所获。
那笑声低沉，但又宏大庄严，仿佛在青铜的古钟里回荡。
他又四处转头，却又没有任何东西出现。
是错觉吗？姬苏有些纳闷。
他不信鬼神这种东西，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所以这只是风声罢了吗？
等一下，在深黑的雨幕中，影影绰绰的出现了白色的影子，不是一个人，而是三个、五个、越来越多的人影聚集在雨幕的远处静静地站着。有刺眼的水银色光从很远的地方照进来。
姬苏突然有些恐惧了起来，他本能地感觉到这一切十分的诡异，但又不知道怎么用科学解释。
这.....
他想逃离，却发现后路已经被一片浓雾笼罩着，而且方向根本分辨不出来了。
四面八方的都有水银色的光进来，灯光里不知多少黑影潜藏着……沉默地站着……就像是一群死神围绕在垂死者的床边。他们一同睁眼，金色的瞳孔像是火炬般亮。
啊.....他忍不住痛苦的抱着头，跪在了地上。
大脑深处剧痛，凌乱的青紫色线条像是无数蛇在扭动，仿佛古老石碑上的象形文字，它们活了过来，精灵般舞蹈。种种他在最深的梦魇中都不敢想象的画面在眼前闪灭，额间裂开金色瞳孔的年轻人躺在黑石的王座上，胸口插着白骨的长剑；少女们在石刻的祭坛上翻滚，发出痛苦的尖叫，好似分娩的前兆；黑色的翼在夕阳下扬起遮蔽半个天空；铜柱上被缚的女人缓缓张开眼，她的白发飞舞，眼中流下两行浓腥的血……
在画面的最后，那个穿着蓝色宫装，带着金色冠冕的自己又朝着自己微笑着，她红朱色的嘴唇轻轻绽起。
“海姆达尔，你来了。”
他不知道要回答什么，但最后却又不由自主的回答道：“是的，海姆达尔，我来了。”
女孩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脸庞，哀伤的看着姬苏：“海姆达尔，我们会相遇的，这一次，我相信你会拯救我的。”
等一下？究竟是什么意思？我真的不知道啊！
姬苏想去发问，却没有任何的回应，最后只有一片黑暗在自己的眼前。
突然一道亮光出现了，紧接着是耀眼的充满整个脑海的光亮。前方的灯光透出的不仅仅是温暖，还有庄严和宏大，就像是……朝圣的人迈向神堂。
姬苏忍不住睁开了眼睛，却看到了令人惊异的一幕。
白色光芒中站着山一样魁伟的骏马，它披挂着金属错花的沉重甲胄，白色皮毛上流淌着晶石般的辉光，八条雄壮的马腿就像是轮式起重机用来稳定车身的支架。它用暗金色的马掌抠着地面，坚硬的路面被它翻开一个又一个的伤口。马脸上带着面具，每次雷鸣般地嘶叫之后，面具上的金属鼻孔里就喷出电光的细屑。它的吼声沉雄，像是把雷含在嘴里吼叫，它的鼻孔里射出电光来。
马背上坐着巨大的黑色阴影，全身暗金色的沉重甲胄，雨水洒在上面，甲胄像蒙着一层微光。他手里提着弯曲的长枪，枪身的弧线像是流星划过天空的轨迹。带着铁面的脸上，唯一一只金色瞳孔仿佛巨灯一般照亮了周围。
北欧神话中，阿斯神族的主神，奥丁！
他最近因为精神病的原因，专门查阅了北欧神话的故事和介绍，应该是不会有错的。
所以是他在做梦吗？
还不及细想，奥丁的那温暖的光就充盈自己的身体，让自己充满了力量，缓缓地站起，仿佛漂浮了起来一样。
奥丁那透过青铜面具的眼睛燃烧着熊熊的火焰，透过面具之下的是有些低沉的声音。
“海姆达尔，我们又见面了。这一次，我答应你了，作为一个旁观者，守望命运确实是一场让人煎熬的过程，你辛苦了。”
姬苏有些不知所措的客气道：“不辛苦，不辛苦。”
他突然有些想溜了，看起来眼前的人似乎是来着不善的样子。
奥丁从胸甲里掏出一个响亮的号角，金色的号角在空中漂浮着，然后递给了姬苏。
姬苏接在手上，好奇的看着。
他低沉的声音有些萧索：“海姆达尔，这是我们的信物，里面是属于你的力量，别人拿不走。我并不信任你，我们也不是盟友，我们的方向也不同，但是我选择相信你。”
“但，只有这一次机会，请把握住。”
“请等一下，”姬苏叫住了就要远去的奥丁，“请问，我究竟是什么？”
奥丁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吟诵着诗歌道：
“你是命运的守望者，星空的旅者，星界守护者，铸星的龙王，世界树的雕刻者，伟大的海姆达尔。”
“你脚步踏出的调和之音，即是改变之回声。”
“瑟缩，崇拜，惊叹。人之常态，概莫能外。”
“自你离去，天堂逐一败坏。”
“群星逝去，光辉长存。”
.......
等一下，姬苏还想叫停奥丁，但却只能见到他身影的远去，看着八足天马的嘶吼声。
“小伙子，醒醒！”
他猛然惊醒，却发现自己蜷缩在高架桥旁的椅子上。
旁边一个好心的大爷把他唤醒了，指了指厚厚的云层：“再不回家就要被淋湿了。1”
姬苏点了点头，有一种噩梦初醒的感觉。
他重重的喘着粗气，盯着天空，然后掏出手机。
九点钟。
他发了个短信给路明非。
“去吧，我知道了，后天，我会在丽晶酒店等你。”
他想起身回家，却发觉身下有个东西咯着他，他转身才发觉。
一个号角静静地躺在那里，金黄古朴却又透着一丝的华美气息。
加拉尔，阿斯嘉特的守护神—海姆达尔所有物，用于在巨人入侵时警告诸神。
老爹一天到晚忙的不可开交，虽然名义上是被罢免了，但是实际上却是从早到晚都要写反思反省的材料，也是被批评教育的阶段，抽空能关心自己已经很负责了。
他喜欢走路，在漫步的过程中，他会思考，然后更能体会到一些细节的地方。
但是今天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去思考这些东西，他的心中总笼罩着一层厚厚的阴云，挥之不去，也无法不去想这件事。
那个女孩到底....
他看了看手中闪光的手机，发觉路明非给他发了一个qq信息。
“苏大公子，我被卡塞尔学院录取了，你说是真的假的？”
“图片——”
卡塞尔学院？
等一下，他也不收到了卡塞尔学院的邀请信了吗？组团作案吗？
他突然目光微动，察觉到了空气中隐隐约约弥漫的阴谋的味道。
不，应该不是巧合。
自从自己精神病院出院之后的安排都是像人为的，无论是卡塞尔学院的来信，还是所谓的自己对于这个世界的奇怪的感觉，都在自己的身上笼罩着令人迷惑的疑云。
他看着天空中越积越厚的乌云和雷鸣电闪，在手机上打字道。
“是真的。”
他还想继续说一些事情，但是又收手了。
手机并不是安全的，很可能遭到了监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监视两个普普通通的中学生，但是毫无疑问存在着这种风险。
他放下手机，看着前面的车辆越来越多，几乎都堵成了一片。才发觉自己竟然走到了高架桥上了。
起先只是空气中有些湿的都要凝结了起来，接着就是乌云的一声吞吐，雨就下了下来。
暴雨应时而下，雨幕很大，把姬苏浇的浑身都湿透了。
能见度真的差到了极点，五十米外就白茫茫的一片看不清楚，雨点密集得好像在空中就彼此撞得粉碎，落地都是纷纷的水沫。
天空漆黑如墨，偶尔有电光笔直地砸向地面。路面上的车已经不多了，都亮着大灯小心翼翼地爬行，会车时司机都使劲按喇叭，就像是野兽在森林里相遇，警觉地龇牙发出低吼。
但姬苏不想回去，他本能的感觉到一丝丝雨中透出的血腥味和狂暴的感觉。
他的目光落在雨幕中的岔道上。上高架路的岔道，一步之遥，路牌被遮挡在一棵柳树狂舞的枝条里。有点奇怪，一条空路，这些被堵住的车本该一股脑地涌过去，但那边空无一人。
姬苏心里一动，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只有他看到了那条路，又或者别人都清楚那条路走不通。生物老师在课上说，动物有种认路的本能，沙漠里的野骆驼能清楚地知道什么路是错的，没有水泉，人赶它去走它都不走。
姬苏走了过去，距离近了，路牌上写着，“高架路入口……”后面跟着的是入口的编号，姬苏看了一眼。
540
普普通通平平无奇的编号，但是他本能地感觉有些奇怪，高架桥有这个编号吗？
不管了，既然没有人，那就顺着小路下去吧。
他穿过雨幕，沿着高架桥的方向继续前行。
他走着走着，才发觉高架桥上竟然一辆车都没有，只有淡淡的雨幕的哗啦哗啦的声音。
但突然，他又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那是一种低低的笑声，姬苏一愣，看向四周，却又一无所获。
那笑声低沉，但又宏大庄严，仿佛在青铜的古钟里回荡。
他又四处转头，却又没有任何东西出现。
是错觉吗？姬苏有些纳闷。
他不信鬼神这种东西，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所以这只是风声罢了吗？
等一下，在深黑的雨幕中，影影绰绰的出现了白色的影子，不是一个人，而是三个、五个、越来越多的人影聚集在雨幕的远处静静地站着。有刺眼的水银色光从很远的地方照进来。
姬苏突然有些恐惧了起来，他本能地感觉到这一切十分的诡异，但又不知道怎么用科学解释。
这.....
他想逃离，却发现后路已经被一片浓雾笼罩着，而且方向根本分辨不出来了。
四面八方的都有水银色的光进来，灯光里不知多少黑影潜藏着……沉默地站着……就像是一群死神围绕在垂死者的床边。他们一同睁眼，金色的瞳孔像是火炬般亮。
啊.....他忍不住痛苦的抱着头，跪在了地上。
大脑深处剧痛，凌乱的青紫色线条像是无数蛇在扭动，仿佛古老石碑上的象形文字，它们活了过来，精灵般舞蹈。种种他在最深的梦魇中都不敢想象的画面在眼前闪灭，额间裂开金色瞳孔的年轻人躺在黑石的王座上，胸口插着白骨的长剑；少女们在石刻的祭坛上翻滚，发出痛苦的尖叫，好似分娩的前兆；黑色的翼在夕阳下扬起遮蔽半个天空；铜柱上被缚的女人缓缓张开眼，她的白发飞舞，眼中流下两行浓腥的血……
在画面的最后，那个穿着蓝色宫装，带着金色冠冕的自己又朝着自己微笑着，她红朱色的嘴唇轻轻绽起。
“海姆达尔，你来了。”
他不知道要回答什么，但最后却又不由自主的回答道：“是的，海姆达尔，我来了。”
女孩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脸庞，哀伤的看着姬苏：“海姆达尔，我们会相遇的，这一次，我相信你会拯救我的。”
等一下？究竟是什么意思？我真的不知道啊！
姬苏想去发问，却没有任何的回应，最后只有一片黑暗在自己的眼前。
突然一道亮光出现了，紧接着是耀眼的充满整个脑海的光亮。前方的灯光透出的不仅仅是温暖，还有庄严和宏大，就像是……朝圣的人迈向神堂。
姬苏忍不住睁开了眼睛，却看到了令人惊异的一幕。
白色光芒中站着山一样魁伟的骏马，它披挂着金属错花的沉重甲胄，白色皮毛上流淌着晶石般的辉光，八条雄壮的马腿就像是轮式起重机用来稳定车身的支架。它用暗金色的马掌抠着地面，坚硬的路面被它翻开一个又一个的伤口。马脸上带着面具，每次雷鸣般地嘶叫之后，面具上的金属鼻孔里就喷出电光的细屑。它的吼声沉雄，像是把雷含在嘴里吼叫，它的鼻孔里射出电光来。
马背上坐着巨大的黑色阴影，全身暗金色的沉重甲胄，雨水洒在上面，甲胄像蒙着一层微光。他手里提着弯曲的长枪，枪身的弧线像是流星划过天空的轨迹。带着铁面的脸上，唯一一只金色瞳孔仿佛巨灯一般照亮了周围。
北欧神话中，阿斯神族的主神，奥丁！
他最近因为精神病的原因，专门查阅了北欧神话的故事和介绍，应该是不会有错的。
所以是他在做梦吗？
还不及细想，奥丁的那温暖的光就充盈自己的身体，让自己充满了力量，缓缓地站起，仿佛漂浮了起来一样。
奥丁那透过青铜面具的眼睛燃烧着熊熊的火焰，透过面具之下的是有些低沉的声音。
“海姆达尔，我们又见面了。这一次，我答应你了，作为一个旁观者，守望命运确实是一场让人煎熬的过程，你辛苦了。”
姬苏有些不知所措的客气道：“不辛苦，不辛苦。”
他突然有些想溜了，看起来眼前的人似乎是来着不善的样子。
奥丁从胸甲里掏出一个响亮的号角，金色的号角在空中漂浮着，然后递给了姬苏。
姬苏接在手上，好奇的看着。
他低沉的声音有些萧索：“海姆达尔，这是我们的信物，里面是属于你的力量，别人拿不走。我并不信任你，我们也不是盟友，我们的方向也不同，但是我选择相信你。”
“但，只有这一次机会，请把握住。”
“请等一下，”姬苏叫住了就要远去的奥丁，“请问，我究竟是什么？”
奥丁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吟诵着诗歌道：
“你是命运的守望者，星空的旅者，星界守护者，铸星的龙王，世界树的雕刻者，伟大的海姆达尔。”
“你脚步踏出的调和之音，即是改变之回声。”
“瑟缩，崇拜，惊叹。人之常态，概莫能外。”
“自你离去，天堂逐一败坏。”
“群星逝去，光辉长存。”
.......
等一下，姬苏还想叫停奥丁，但却只能见到他身影的远去，看着八足天马的嘶吼声。
“小伙子，醒醒！”
他猛然惊醒，却发现自己蜷缩在高架桥旁的椅子上。
旁边一个好心的大爷把他唤醒了，指了指厚厚的云层：“再不回家就要被淋湿了。1”
姬苏点了点头，有一种噩梦初醒的感觉。
他重重的喘着粗气，盯着天空，然后掏出手机。
九点钟。
他发了个短信给路明非。
“去吧，我知道了，后天，我会在丽晶酒店等你。”
他想起身回家，却发觉身下有个东西咯着他，他转身才发觉。
一个号角静静地躺在那里，金黄古朴却又透着一丝的华美气息。
加拉尔，阿斯嘉特的守护神—海姆达尔所有物，用于在巨人入侵时警告诸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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