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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聚豪勇,辽东宏图今日起(求推荐,求收藏)

    春风乍暖,积雪尚在。

    天启元年,三月初五。

    沈何捧着一本名册站在铁匠铺里,他缓声说道:“大哥,这几日,我等整备军伍,统计人数如下:新兵六百四十七人,先前随军弟兄四十人,川军两百人,驿城之中强募壮丁四百三十五人,另强募厨匠三十七人、医匠二十六人、铁匠五十四人、力夫两百六十人。查抄百户家宅,得现银三千七百两、金四百二十两,另大小额银票两千余两。”

    顿了一下,沈何说道:“计有战兵一千三百二十二人,辅兵三百七十七人,车辕五十七架。战兵均带甲,兵刃尚有多余。罗百草带回来的二百多流民以及本地卫所的三百多军户没算进去。得银共计:九千余两。”

    “三百军户打散了充盈战兵。派三十个军卒管着那二百流民,将他们混与力夫一队,算作辅兵!”杜文悍踩着铁毡,将手里的铁胚凿的火星湛湛,他说道:“鞍山驿本地入伍男丁,若有家小,每家派粮两石,再令本地长老带着,重新勘定田亩分给众男丁家小,把丁百户家的田契都烧了,重新撰写分田的交割文书,盖上百户所的铁印,剁了那俩人的手指头,加盖指印,如此可安其家小。”

    如此,杜文悍得战兵一千六百二十二人,辅兵五百七十七人。

    两人出了铁匠铺走在街上,一路行人渺渺,街道旁生气寥落。

    “大哥!这驿城之中,现在街上连个壮年人都见不到。我等如此怕是要大受责罚!”沈何是个书生,心中自有揣度,随着杜文悍下令抄了丁百户的家,沈何知道这两人在杜文悍手里绝无生路,再加上到手如此巨额的金银,让他更是心中没底。

    鞍山驿方寸之地,造籍在册不过两千多户,如今强拉硬拽,几乎每一家都有男丁被杜文悍的手下拉进部队,这也不合法纪。

    “兄弟,我告诉你,今次若沈阳陷落、辽阳必不可守。”杜文悍见身边没什么人了,他拍着手上的浮灰说道:“到时候,鞍山驿岂不是要望风而降?待得八旗征兵,这些男丁还不是要举起刀剑与我等拼命?”

    “大哥,你如何断定沈阳必然城陷。”沈何收起名册说道:“我见你近来言语之间多是悲观啊。”

    “和你说不明白啊!”杜文悍拍拍沈何的脑门说道:“你这一脑浆糊,就替我好好整备后勤便是了,这些事哪用得着你来想。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能够多一线生机……”

    两人正说着话,远处快步疾行来了一个人,杜文悍仔细一看,就是当初他在盘山驿门外,遇上的那个双手满是冻疮的哨骑。他走到杜文悍近前跪下说道:“标下见过杜千总,此来特为四东主递信。”

    说罢只见这汉子伸手探入胸口,摸出一个由薄皮缝就的信夹。杜文悍自其中取出一张白纸,只见上头一行小字走下:

    良人亲启,我闻袁经略着令你北上沈阳,心下担忧,若良人到了辽北,浑河水畔尚有虎皮驿站、奉集堡可驻兵休整,且去联络自家哥哥(秦邦屏、秦民屏)。我已着人向哥哥处递了书信,良人安危,我心切切。落款:可韵代书。

    沈何见杜文悍激动的手都发抖,便用眼角偷瞄那纸上文字,一看之下,心中对杜文悍更是佩服,只觉杜文悍无所不精,让那只见了几面的秦婉娘都如此痴缠。

    他是不知杜文悍这无赖汉子手上都占了那美貌女子哪些便宜,那婉娘不念着他,难道教秦婉娘抹脖子一全名节?

    “婉娘现在何处?”杜文悍小心的把信收起掖在裤裆里,抬头问那汉子道:“你打何处来?”

    那哨骑躬身回道:“回千总爷,标下出城时,四东主随袁千总调防辽阳,四东主终日往来经略府上,这书信便是托经略府上的人代写的。不过袁千总与四东主几次都和经略申请去陈军门麾下听用,标下也不知现在许了没有。”

    “兄弟辛苦了,且去驿站休息。”杜文悍抱拳说道:“咱明日要点兵去奉集堡,你回去见了四东主,就说且在后日到奉集堡寻我。”

    没错,杜文悍就是要去奉集堡,按照历史进程的发展,袁应泰调令诸将整备军马,准备收复清河、抚远的战略目标根本没有实现。大军尚未发动,后金军便攻到沈阳城下,杜文悍如果赶到浑河岸边,正是必败的死局。不论他驻兵浑河南岸不参战,还是渡过浑河进驻沈阳,都没有好结果。

    唯有他赶到奉集堡以后,于三月十一日前,提前去虎皮驿找陈军门(川浙总兵陈策),诈称他侦察到后金军大军向沈阳行军的紧急军情。进而促使川浙兵提早起营,援助沈阳,因奉集堡在虎皮驿东北侧隔北沙河相望,更靠近后金大军驻地,此信息应当可以取信陈策。

    尤世功、贺世贤、陈策、童仲揆四部兵马驻军沈阳,合兵三万余人。

    后金军战兵六万、辅兵不计,号十万大军。

    此时依旧实力悬殊,但明军背城决死,应该有几分胜算。要说胜算比原本历史增加多少,杜文悍心里盘算一下,大概提高一成有余,杜文悍绞尽脑汁的设计猜想,此战也不过是从必败而扭转为有一成胜算。

    历史啊,历史,这不是一和二的加减游戏,当你没有足够的砝码时,只能顺势而为,这已经是杜文悍脑子里最好的方案了。

    连日来深深地无力感包裹着他,直叫他精神疲乏,却又无能为力。

    战争不可避免,这是一场苍生死劫。

    ……

    天启元年,三月初六。

    鞍山驿城北的青石高台上,竖起一杆精铁熔铸旗杆的丈六大旗,月白色的旗面上是一个血红的‘杜’字。

    一千六百人的战兵结成十六个百人方阵,自鞍山驿城门向北依次排列,其时,枪戟如林,寒光耀眼,一众营官身着铁甲,手扶兵刃站立于各自军卒阵前。

    丁三海、丁四海两个百户官只穿了一条白色亵裤跪在冰冷的石台之上,两人嘴里塞着一团破布,这时都发不出声音,孟三儿和王六两人各擎着一柄斩首大刀站在一旁。

    杜文悍身着铁甲,昂首阔步的站在石台之上高声喝道:“众将士!今日拔营,兵发奉集堡!杀此二人祭旗!”

    杜文悍话声落地,孟三儿、王六抡圆了膀子起手一刀,两颗神色惊惶地脑袋便滚落台下,腔子里的鲜血直喷出一米多远!

    百户官人头落地,众军卒皆悚然,特别是鞍山驿本地入伍的军户,对这丁家兄弟两个更是愤恨,杜文悍查抄两个百户的家宅后,又另派人勘定田亩,又分派米粮,已甚得人心。

    杜文悍拔出腰间钢刀扯着嗓子高声问道:“小的们!你们的家人可都吃饱了吗?”

    众兵丁朗声回应:“是的!将军!”

    一时间声震四野,城楼上百姓侧目。这其中固然有杜文悍事先安排的兵卒,但更多的是发自肺腑。朴实的汉子们对能给他们带来温饱的人,从来都发自内心的拥护。

    杜文悍满意的哈哈大笑:“小的们!抬眼喽!方阵行军!”

    众兵丁高举兵刃三呼大喝:“再战!再战!再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