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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沈阳火旺血蒸腾(四)求推荐票、求收藏

    天启元年三月十三日,辽东沈阳中卫。

    天气干冷无风,举头处,只见漫天铁云垂城。

    后金发水路大军十万,于沈阳城东七里外的浑河水畔顿兵扎营,八旗战兵连营缜密,一时间旌旗满目,毡帐盈野,耳闻间具是牛马嘶鸣。

    舟楫、大船载运攻城器械沉浮河上,又有猛将哨骑持大明百姓首级纵马沈阳城郊放肆讥笑。

    大明守军这边,围城一里深掘战壕。戚金率车营火炮四千余人列阵城东南角,石砫土兵取勇士两千布兵其右。

    贺世贤率家丁勇士列营北门,总计战辅兵勇四千五百余人,众官军临壕垒石背城决死。

    沈阳中卫全城兵将为此战共聚战兵、辅兵及民壮计三万人,点选豪勇一万余出城列阵,余下人手或登城据守,或留作援兵。

    陈策竖旗东门,尤世功竖旗北门,待得二总兵闻知哨骑传讯,得知后金军中军起营,两杆三丈多高的总兵旗按照各军惯熟的旗语开始摆动,旗下还有各色令旗辅助指挥。

    大明军队各千总官、把总纷纷点旗回应,掌旗官直至看到全部最基层作战单位的旗语回应后,便大幅摇旗。

    一时间沈阳城下,旌旗如海,刀枪涌动,面目勃然的兵丁们都在遥遥地望着城头上自己的将军。

    总兵陈策起身,朗声高喝:“我军……”

    “万胜!万胜!万胜!”

    沈阳卫城上下万人嘶吼,声震四野。兵卒有节奏的击打兵刃,声势铿锵,久久不息。

    杜文悍在远处将这煊赫兵势尽收眼底,他带着三十多个心腹将佐站在浑河北岸远远的看着沈阳城,心中激动不能平静。待压下胸中热血,杜文悍回头看了看自己随行人马,众人这时也是血脉昂扬不能自已。

    杜文悍细细的打量着他们每一个人,然后呼喝道:“小的们,随老子渡河回营!”

    杜文悍临转身远远的忘了一眼步伐严整,军阵森森的八旗军丁。

    ‘努尔哈赤,这次你虽然重兵围城,但川浙兵马火药充盈,米粮饱腹,更背靠大城,你如何再像历史上一样击杀饿肚子的川军和火药用尽的江浙兵?’

    ……

    天启元年三月十三,辰时,八旗战兵见诱敌不出,就推楼车、墙梯攻城。

    待骄阳自重云间洒下第一抹光彩,两军骤接,列阵开战。

    车营的壕沟外,尚有铁筋栅栏,前后密布铁蒺藜,作为外围公事,戚金乃戚少保族人,其麾下车营是承袭戚少保的老营建制,有战车一百三十余辆,装备精工鸟铳的火铳手有一千一百余人,余下御炮,持长柄刀兵的临战厮杀者两千余。

    麾下车营,战、辅兵卒计有四千余人。

    所用火器彼此交错指挥,又相互配合,旦夕之间,火器轮番倾泻,铳炮、枪弹的投射量高达一千三百余枚,铅、铁弹药重量近四百斤,燃尽铳药两百多公斤。

    再加上城头弩矢、枪弹,沈阳城东南角真可谓血肉磨盘。

    戚金迎面也绝非庸人,此二人乃是后金正蓝旗旗主莽古尔泰与正白旗旗主皇太极。

    莽古尔泰麾下二十一个满编牛录,计有带甲悍卒六千余人,统御蒙汉奴兵三千余人,重甲骑军一千二百人。

    莽古尔泰的弟弟皇太极麾下正白旗,十八个牛录,计有带甲战兵五千余人,蒙汉奴兵两千余人,重甲骑军五百余人。

    众看官且看仔细了,后金军仅此一路人马,便足抵沈阳城全军战兵。

    二位贝勒临阵督军,奴兵为前驱,遣猛将格朗、希尔泰阵前领兵,带甲战兵迎后掩杀,另有强弓手列阵高台抛箭掩护,重甲骑兵两旁列阵,待战壕填平后两翼冲阵。

    两方具是天下豪勇之辈,兵卒皆久负威名,两军相遇,正是一决雌雄的好时候!

    只见车阵之中硝烟升腾,壕沟之外血肉炸翻。硝烟氤氲,兵戈生寒,霎时间天地晦冥,咫尺间不辨人影。

    第一阵奴兵尚未跨过壕沟便伏尸无数,但奴兵畏惧身后带甲兵斩杀,只得快步向前。百步以内,狼机铳那五厘米口径的可怕囊穿力,打出了一地的穿胸死尸,直吓的众奴兵彳亍不前。

    其后赶上来的带甲悍卒却是不管不顾,手起刀落间,砍倒了几十个挡路的奴兵。

    又有扛着长梯的后金战兵涌上前来,企图用梯子越过壕沟。

    戚金临阵指挥,朝身边的裨将吼道:“你带人出阵迎敌!”

    那参将沉着领命,转身投入阵中,少倾,一群手持耥耙、夹棍刀的矮壮汉子便蹿出车阵躬身前进于阵前御敌。

    此时正是第一轮火器投射的空档,仅有城头弩弓看顾,那后金如雨一般的抛箭也甚是骇人,须臾之间,戚金麾下头、颈中箭不下五十人。幸赖陈策麾下甲胄齐全,不然死伤还要更多。

    那格朗不愧是猛将,待得后路甲兵铺平路途,这格朗率领二十几个亲卫重甲罩身跨马驰骋,近两丈宽(约五米左右)的壕沟被这二十几个骑兵一跃而过杀入阵中。

    其后战兵立时振奋,各个擎刀奔驰,奋勇争先,那阵前待命的裨将正在此时领兵迎敌。耥耙手猛戳马腿,待重甲骑兵落马,立时便有两三根夹刀棍递到眼前。

    任你甲胄如何厚实,夹刀棍拖住你一时,便有后方的鸟铳手取了你的性命。

    但这二十几个重甲骑兵的确为后进步卒取得了足够的时间,待格朗翻身落马时,两军步卒已经在这一千多米长的战场上厮杀起来了,后金战兵源源不断的涌上战场。

    皇太极远远的望着沈阳城东南的战场,只见奴兵与披甲战兵伏尸满地,死伤无数,即使是两相簇拥的一线战场,后金军的阵线也是越来越薄,浙兵阵线却少有撼动。

    这位心思细腻的四贝勒对自己的五哥莽古尔泰说道:“此处守军,为何火器如此精炼,首阵兵卒怕是活不下来几个。”

    那莽古尔泰也关注着战场,他此时正气愤的不行,据闻莽古尔泰性格暴戾,爱吃人心。他也不答话,只是一甩猪尾辫子,抽出钢刀就直奔强弓手高台。

    没一会儿,那边就传出了莽古尔泰的怒喝:“不要停止拉弓,除非弓弦崩掉你们的指头!”

    皇太极眼神深邃的凝视着掀起一阵腥风血雨的莽古尔泰,他摇了摇头,又把视线放在了远处的战场。

    和他粗放的哥哥不同,皇太极是个智将,他伸手招来身后一个随侍的参领将军,那将军先是跪地行礼,然后抬头听命。

    参领西佛先抬头,他看见了皇太极那双灌着血丝的明亮双眼,那其中逸散着令人折服的智慧光芒,这种目光只存在于最残暴、最伪善的君主眼中。

    皇太极先是将自己的水囊抛给西佛先,西佛先也不问话,昂首便喝,辛辣的酒液滋润着他的喉咙,也让这汉子的心底更加拥护自己的旗主。

    皇太极的声音不急不缓道:“你带着四个牛录的兵马渡河,去联络被赶到南岸的喀尔喀部蒙古人,他们首领曾在我的帐下饮酒,答应为我打开沈阳的城门,现在你去给他们兵刃,杀掉驻兵南岸的大明军队,阻断沈阳守军的退路!”

    “是,旗主。”西佛先躬身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