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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生死不过庙堂事(求推荐票、收藏)

    李秉诚铁着一张脸带着几个亲卫与杜文悍在堂中坐下,杜文悍命张凯忠带一众喽啰去堂外放风,自己仰在椅子上摊着。

    半晌,杜文悍见李秉诚也不吱声,他梗着嗓子说道:“总兵大人召我等来此也不言语,咱要放风自有去处,你有话快说。”

    杜文悍话音方落地,那李秉诚身后的几个亲兵顿时勃然作色。杜文悍身后五个走动更是眼睛飘忽的瞄着对面那几人的脖子。

    这时李秉诚也平复了胸中火气道:“杜文悍!你如此做派却是为何?我道浑河畔引兵破敌的是个怎样的英雄,原来不过是个不知进退的匹夫。”

    什么样的将军,就有什么样的兵,李秉诚这话一脱口,杜文悍身边的五个走动立时跨前一步,宽厚的膀子握住了手里的斧子。

    杜文悍呵呵冷笑的挥手止住手下,只听他说道:“我如何做派?老子打看你第一眼就想砍死你。咱们在前头打生打死,你们在后头安享太平!你可看见沈阳城下如何惨烈?此番战事罢了,若是辽东失陷,就凭你们这班缩卵喽啰,还能有机会在老子面前带脑袋说话?”

    此时的杜文悍已经毫无顾忌,他见了太多的弟兄死状惨烈,也看够了朝臣将领的昏聩无能。若不是尚要在这鞍山驿借以养兵,似李秉诚这等人模狗样的东西,杜文悍见一个砍一个。

    世人皆称性本善,杜文悍觉得那是放屁,对这几百年后穿越到此的杜文悍来说,这大明朝就是一个人吃人的法外之地。这混乱的时代,简直就是为杜文悍这种亡命徒量身打造的副本,他眼中没有君君臣臣的道理,而这时代也没有能够恫吓他的全自动、半自动火器。

    这种人自打他站在这片土地上开始,就没有什么能够束缚他的东西。当温饱不再是问题以后,他想的都是怎么为麾下穷苦谋福祉,他眼中哪有什么上下尊卑的法纪?

    李秉诚闻言不再生气,反倒叹了一口气,他说道:“我驻守奉集堡屡经战阵,上月遭逢大败,此次领命北上援助,仅带了五百兵勇,实在是……”

    杜文悍咧着嘴露出满嘴大黄牙道:“咱没空听总兵大人解释,您直说召我何事便可。”

    李秉诚凝视着杜文悍道:“你可是不信我?”

    “手长在你胳膊上,往后且多砍几个脑袋便是。”杜文悍摸摸下巴,这时候心中的火气也消去不少,他道:“幸亏眼下沈阳尚在,日后少不得阵前厮杀。”

    李秉诚气笑了,他道:“我看你是个粗人不和你一般见识。”

    李秉诚身有武勋,是个识文断字的将军,不过这人缺点也是明显,那就是自负自傲,且过于胆大。若非如此,岂有人敢以五千兵马野战列阵与后金大军厮杀?

    杜文悍哼了哼鼻子不置可否,只听那李秉诚步入正题。

    李秉诚乃是三品武官配怀远将军印,实授副总兵衔。他于辽东经营多年,无奈多败少胜,其人虽勇武却不通兵略,所以常败。副总兵与总兵官同样受命驻守一地,但只统御麾下战兵。此番袁经略将杜文悍划归李秉诚节制,实在是有意将李秉诚拔擢为总兵官。

    但是,李秉诚却没有拿的出手的战绩可供升迁之用,浑河畔追杀散兵游勇的斩首数目三人也不是平分,李秉诚其人在辽东将门圈子里混的落魄,麾下兵马尚没有别人麾下一个把总官多。他召杜文悍来,一为结交,二为求取杜文悍手下的首级功劳。

    时任山东巡抚的赵彦乃是李秉诚座主,先前说了辽东都司乃是山东承宣布政使司建制治下,这辽东一地的首功都是归山东文官勘验上报。杜文悍在辽阳上交的人头,此时文书已经走到了山东。这李秉诚此来,就是想用银子买脑袋。

    杜文悍搓着脑门呵呵笑道:“总兵大人,除却之前那一千余的脑袋,咱手里还有五六百的女真战兵头颅,此番一并卖你吧。”

    杜文悍心中自有权衡,他是不稀罕什么功劳不功劳的,拿在手里的银子是实在东西。况且京师拨下的人头赏几经转折,还不知道能有多少到杜文悍头上。还不如讲好了价钱卖给李秉诚。

    “还有?那自然是更好!”李秉诚闻言搓搓手道:“朝廷赏格区分后金、蒙古,结算我等一级三十五两,二十五两银子。”

    杜文悍摇摇头道:“甭管蒙古还是女真脑袋,我都算你二十五两。现银结了!其他事,我便不管!不过,若是日后于你麾下领饷,你可不能克扣我的!”

    杜文悍斩首累算起来此番能结算四五万两银子,再加上之前查抄两个百户的家宅所得,他顿时觉得自己的腰包充实了起来。

    李秉诚也没想到此事竟然如此顺利的谈妥,他愣了愣说道:“你难道不看重军功?我听闻你是募兵从军,那你从军为了什么?”

    “为什么?为我和我麾下的将士们顿顿有肉,日日有酒!”杜文悍闻言哈哈哈大笑道:“为了让黎民百姓安居乐业,为了让这天下人知道此间还有英雄!”

    ……

    明朝中枢有二事,此处窃言之。

    待辽东战事奏报入京以后,中枢对前线这场死伤数万的攻防战并没有太多的关注。只有天启皇帝亲自对袁应泰进行了一番褒奖,余者朝臣并不关注。

    因为,这些朝臣有一个彪炳青史的赫赫名号,这伙人叫东林党。

    历史绝无对错,只论成败。

    话从泰昌朝讲起,其时有一人名为方从哲,身居内阁首辅,此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此时的方从哲已经七十多岁了,但依旧是漩涡的中心。

    万历四十八年八月,万历皇帝刚死,泰昌皇帝即位,一个月内泰昌皇帝也撒手人寰。病因且不论,东林党头马杨涟指责首辅方从哲伙同李可灼、崔文昇是谋害皇帝的罪魁祸首,即使没有杀皇帝的行为,也有杀皇帝的心思。

    以此为中心党争开始。东林党与方从哲为首的浙党开始作对厮杀,一时间你奏我疏,好不热闹。

    天启皇帝看着这些人嘴炮连天,首先考虑的是事件结果对自己老爹名声的影响。几种定论各有区别,如果说皇上吃错药了,那说明至少他在内廷之中不得人心,用药之人未斟酌谨慎。不得人心之说,是为皇帝大非议。同样的,天启皇帝也不能承认自己老爹酒色亏空,弄废了身体,此为君德有失更是不行。

    天启皇帝纵使胸有权谋,也没法解决这种死局,更何况他在历史上并不是以谋略称道。

    所以,他被逼着走到了东林党的对立面,只得给李可灼、崔文昇等赏银数十两,以此宣誓自己的立场,意在让两党不要再争论。

    天启皇帝甚至不止一次当众说道:即使吃药有点不谨慎,这几个人也是爱护我老爹的。我老爹素来身子弱,爷爷死了老爹太伤心所以生病,吃药不太有效果。你们别吵了。

    【素有弱疾,嗣因皇亲宾天哀痛。】

    【进药不效,殊失敬慎,但亦臣子爱君之意。】

    即使这样,东林党人还是可劲造势,直到科道臣属纷纷上书时,天启皇帝终于顶不住压力,同意方从哲告老还乡。

    此一事,虽东林党赢一时,却埋下日后败因。都是因为,他们造势理论的核心站不住脚,即使事情是那么回事,过程和结果却都不是各方想要的。

    只要明朝还在,帝德、人心都是不能污蔑的。此一处,也成为了日后东林党败在阉党手中的原因之一。

    ……

    这一日,魏忠贤安排了泰昌皇帝寝陵诸事以后,正约了客氏在乾清宫西暖阁内吃喝玩乐。言语间皆是不堪入耳的低俗言词。

    这时门外拐进来一个矮壮爷们儿,正是魏朝,此人乃是魏忠贤的结拜兄弟。同样长着政治嗅觉敏感的鼻子,二魏都觉得谁能得到客氏,往后宫中就谁说了算。

    此前,客氏与二魏中摇摆不定,今日你爱,明日他情。此番魏朝念及此处更是心中有火,只听他吼道:“那杀才,好一个窃嫂杂种!”

    那魏忠贤此时饮酒,他闻此便昂首开骂,争了几句见没甚优势,他便抄起手边的椅子上前给那魏朝一通好打。

    这魏朝揉身上前便与魏忠贤打在一处。

    那客氏见两个爷们为她争风吃醋一时心中爽利,拍手叫好。

    堂下二人你来我往,更兼高声叫骂,直把皇帝吵醒。皇帝带着司礼监掌印、秉笔太监卢受、王安二人,又叫来东厂提督邹义将二魏提来问话。

    待了解其中事由,他自是招来客氏问道:“客奶奶,你属意何人?”

    那客氏贱妇也不说话,只是看着魏忠贤笑。天启皇帝亲口了结此事后,魏忠贤与客氏假传圣旨又谋害了魏朝。

    第二日,魏忠贤拉着客氏同游西苑。他一脸的山盟海誓道:“我要和你白头偕老。”

    那客氏虽是中年妇人,但身负妖媚姿色,二人当即狼狈为奸于此盟誓。

    后有诗言:梦断君王下玉楼,新恩从此更绸缪。闲来私誓桃花岸,席市仙居共白头。

    至此,天启朝权阉起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