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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北辰李青川

    “队长,刚才救我们的人是谁?怎么没有看到他们的飞行器?”,逃出生天后,周围再也看不到那弥漫天际的黑雾与那无量大山,众人总算松了口气,一个队员马上目露疑惑道,其他人也纷纷侧目,将目光集中在晏湘身上。

    这不些精英战士也是傻子,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其他飞船跟他们联络这些精英战士也不是傻子,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其他飞船跟他,也没有检测到其他飞船的信号,而且大家都清楚地记得那道宛如雷霆的威严声音,正是那道声音才让他们从那股恐怖压力下解脱。

    晏湘沉吟了下,看向其他人希冀的目光,罕见地摇了摇头,露出一丝敬佩的笑容,道:“是李青川老前辈,这次应该是他察觉到了这里的异变,碰巧救了我们,这次算是我们走运了。”

    “北辰李青川!”,有人按耐不住情绪,顿时惊呼。

    “难怪,S级别的灾变也只有他老人家出马才能有机会解决了。”,高少尉低声呢喃,一直阴冷的模样也显露尊敬。

    “李青川。”,郗楼暗暗念了一下这个名字,回想起刚才那个老人的模样,又暗暗看了一眼其他人,他不是笨人,早从晏湘这些人的话语中了解到有一个隐藏在普通人社会的神秘世界,像是灾变、鬼物这些东西帝国官方从未报道,但晏湘这些人却对此得心应手,显然他们早就了解了,因此帝国官方肯定是故意隐瞒了有关灾变这种诡异事件,在普通人的生活上编织了一层罗网,罗网中的世界依旧是载歌载舞,一片祥和,而罗网外的才是真实世界。

    而现在,他真正接触罗网外的世界,一个有着灾变、鬼物的真实世界。

    “好了,马上就回基地了,检查一下飞船。”,晏湘止住众人的议论,随后转头看向郗楼,见郗楼虽然样子狼狈,不过脸上的情绪却显得镇定很多,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低声道:

    “跟我来。”

    郗楼愣了一下,不敢多说,跟着晏湘一路走到一个无人的休息室。

    看着郗楼跟着晏湘离开的背影,山狼目露出一丝羡慕,轻叹一声,一旁的队员注意到了山狼的神色变化,低声道:“山狼,那个小子也是天赋异禀之人?”

    “嗯,你先前应该注意到,在那股压力下,除了那小子和队长之外,我们基本都被压制住了,队长不用说了,那小子也能扛住连我们都扛不住的精神压力,除了天生禀赋,真没有其他解释了。”,山狼扭了扭脖子,回想先前一幕,点点头。

    “天生禀赋。”,一旁的队员沉默住了,也没有再说话,他们虽然称得上是帝国精锐战士,可是比起这些天生禀赋之人来...

    “这次任务虽然我们违背了命令,不过救了一个天生禀赋之人,也算一件功劳了。”,山狼眼露思索,上面多么看重天赋异禀之人他可是清楚,而且他们可不是晏湘,这次违背了上面的命令让他们心如悬石,哪怕他们知道以晏湘的性格肯定会主动出面拦下一切责任。

    到了地方,晏湘面容恢复先前的冷峻模样,目不转睛地打量了一番郗楼,平静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寻常人遇到这些事情早已慌不择言了,你还能保持镇定,倒是不凡。”

    郗楼眼眸转动了下,对上了晏湘的眼睛,他心中有很多疑问,关于灾变、鬼物,不过此时他却没有故作聪明地询问,因为他明白晏湘说此时说这些话,或许就表示要和他谈一谈。

    晏湘见郗楼没有说话,也没有在意,而是目光深远,似乎在怀念,缓缓道:“小时候我也跟你一样,是一个纯朴普通人,有快乐的童年、父母的陪伴,不愁吃不愁穿,那个时候我还没有接触灾变,以为世界就是我看到的这个样子,直到后来...”

    郗楼听到晏湘的话语,眼中露出异样,古怪地看了一眼继续自言自语的晏湘,忍住没有打断他。晏湘说的很平常,可郗楼却感觉莫名奇怪,什么叫跟我一样是个普通人?堂堂司州大人的公子也这么低调的吗?

    至于父母的陪伴、不愁吃不愁穿、快乐的童年,郗楼看着明显陷入回忆中的晏湘,嘴唇张了张,还是没有开口。

    算了,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我可是一个真正纯朴的少年,还是别说出让他难堪的话了。

    晏湘讲了一大堆,有他第一次接触到灾变的事情,展露别于常人的天赋,以及进入到修行院校的事情。

    郗楼听得很认真,心中暗自感叹这位看似冷酷的青年竟然会耐心地和他说这么多话,丝毫不符合他那高冷的人设,不过郗楼也从他的话中得到了许许多多有用的信息,例如灾变的封锁事情,灾变便是突然出现的诡异事件,一直都有发生,不过又大有小,每次发生,少则数十人死亡,多则数百人,像阎浮山鬼潮这样的S级别灾变还是头一次发生,而对于灾变的缘由也从未有人查探清楚,只是帝国官方一直保持封锁消息,只派专门的人来解决这些事情。

    这些专门的人就是天赋异禀的人,能够掌握灵能的人,灵能即是郗楼感受到存在于空气中的神秘能量。

    天赋异禀之人拥有极强的潜力,能运用灵能,不需要借助能量武器便能单独消灭鬼物等古怪邪物,而修炼到一定境界不仅寿命可以获得提升,能存活百年之久,而且自身力量能达到人所不能想象的境界,就如那李青川,被人尊称北辰剑圣,一剑便可断水截流,削山平峰。

    不过修炼灵能一途极为艰难,据晏湘所说,灵能修炼关键在于精神,只有精神强大,才能掌控更多的灵能,而精神则是指一个人的精神力量,无形无质,普通人要想感知自己的精神力量几乎难如登天,只有天赋异禀者才能察觉到自己的精神世界,从而通过专一念头引导精神力量成长。

    “从那时起,我就明白只有彻底消除灾变,才不会再有无辜之人死亡。”,晏湘停顿住,眼神中回忆之色收回,目光深沉地看向郗楼:

    “我说了这么多,你可明白我的用意?”。

    郗楼神色认真地点点头,他自然明白晏湘话中的意思,晏湘话语间虽然在讲述他一些过往,但却在强调他立志要消除天下灾变,让人类世界真正做到安居乐业,这也是他为什么要私自出队,甚至违抗命令来S级灾变地区搜救人类,这样的人无疑值得自己尊敬,更何况晏湘还救了自己的命,于是郗楼眼神坚定,直视着晏湘,道:“我愿意听从晏长官的安排,将自己的天赋发挥出来,为保卫帝国而战斗!”

    郗楼的话语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他本就深受帝国保家卫国的爱国主义思想的熏陶,而且年龄不过十五岁,还未走出学校这个象牙塔,心智纯朴,如今更有晏湘这个榜样在前,很快便接受了晏湘话语中的引导。

    但更为主要的是郗楼心里也极为认同晏湘的话语,只有消除灾变,才不会有无辜之人枉死,雁峰村那么多人,棕婶、陈叔他们都是被鬼物所杀,他们死亡的场景如今还历历在目,郗楼心里本就对那些鬼物痛恨不已,而晏湘的话也自然打开了他的心防。

    更何况他现在已经无路可走,他只是一介草民,举目无亲,哪怕他也怕死,只想当个普通人,不再与那些可怕的鬼物纠缠,那也未必由得了他,以晏湘的身份,亲自下场引导他,他若是不识抬举,往后只怕更加艰难。

    郗楼自然也明白这一点,所以毫不犹豫的表明自己的立场和决心。

    “嗯,”,晏湘点点头,眼神中带着欣赏,他本性直烈,最厌恶贪生怕死、胆小无能之辈,郗楼如此表现甚合他意,倒是不用他多费口舌了。

    “你小小年纪有如此决心倒是难能可贵,”,晏湘转了转眼珠,似乎思索着什么,随后沉吟了一会儿,道:“不过你也不用太急切,你虽然天赋异禀,但还未经过系统修炼,对于灵能的掌控只凭自身感觉罢了,回到基地后,我再为你打算一番。”

    郗楼点点头,如今他这样的情况只能听从晏湘的安排了,不过晏湘给他的观感极好,虽然行事凌厉,毫不拖泥大水,但却有着一股侠气,并不曾轻视自己。

    飞船飞行速度极快,郗楼还在想着一些事情的时候,飞船便已经降临到一个秘密军事基地,郗楼跟随着晏湘一起走下飞船,便见到两排手持黑色枪械,一脸肃杀的士兵快速围了过来。

    “晏长官,请跟我们来,司令官有请。”,两名持枪士兵对着晏湘敬了个军礼,随后严肃道。

    晏湘神色不变,他虽然年轻,但城府却是完全超过同龄人,“好。”,他点点头,随后又转过身看了一眼山狼等人,轻声道:“你们先回营,我报告事完情后便回来。”

    谈话间,完全没有担心自己会因违抗命令受到处罚。

    听到这话,其他人也是神色一振,本来以为这次违背了上级命令都没好果子吃,不过听到晏湘的话,还是觉得晏湘能承担住这次事情的责任,一个个都郑重点点头,哪怕是之前与晏湘不对付的高少尉此时也不敢多言,暗自祈祷晏湘能顶住压力,否则受责的便是他们这些小虾米了。

    郗楼看到神色自若的晏湘,心中暗暗感叹,这才是真男人!不过他明白,晏湘之所以能如此有底气,除了他本身是一个特别之人外,便是他背后有着大靠山,因此哪怕是犯了事,也未必能拿他怎么样。

    “如今我举目无亲,谁也依靠不了,如果能得到晏湘这位大公子的支持...”,郗楼眼里露出思索,心中暗暗道,他虽然年纪不大,却也明白要成事得背靠大山,晏湘虽然不是什么高官,但他的身份却是不同凡响,能够支使的能量极多,甚至可以说,晏湘一句话便能决定他这个草民的命运。

    没有再多想,山狼便带着郗楼离开这里,而那些士兵也没有难为他们,似乎他们到来仅仅是为了晏湘。

    基地内氛围十分严肃,各处都有全副武装的士兵值守,郗楼一边跟着山狼他们,一边小心打量着其他路过的士兵,倒是让他见到了几个全身覆盖着装甲的士兵,模样十分科幻炫酷。

    “那就是全覆盖系列装甲吗?看起来好厉害的样子。”,郗楼见到三个路过的装甲士兵,顿时心中一震,全覆盖系装甲被称为最强单兵装备,一套能达到数千万的信用点,郗楼也只在晚上听人传说,据说穿上全覆盖装甲一人就相当于一只战舰,而且飞天遁地,无所不能。当然这有夸大的成分,但也从侧面印证了全覆盖系列装甲的强大。

    “羡慕吧?全覆盖装甲可不是普通人能见到的。”,一直在旁的山狼突然低声道。

    “嗯,看起来好厉害。”,郗楼虽然很想知道这些战士的装甲有何功能,但他明白在军中可不能胡乱打听,于是便露出一副惊叹神色。

    “那当然厉害了,毕竟一副装甲几千万呢。”,山狼语气有一些发酸,哪怕他也认为自己是精英战士,但也没机会穿上一副这样的装甲。

    “嘿嘿,这东西队长就有一件,不过队长很少穿着它执行任务,认为穿着它反而影响了自己实力。”,另一个队员接过话语,笑了笑又道:

    “要我说,队长不用,给我们用用也是极好的,不然放着也是放着,多浪费啊。”

    “哼,给你用,怕你没那个能力。”,山狼嗤笑一声,毫不掩饰地看不起。

    “我没那个能力,难道你有?”,另一个队员马上还嘴道。

    山狼嘴角撇了撇,没有继续和他怼下去,而郗楼马上听明白了,要想穿上装甲似乎还需要特别要求,并非任何人都能穿上。这也不奇怪,毕竟是最强单兵装备,怎么可能对使用者毫无要求呢?

    没有再发生什么事情,一路来到一个休息寝室,高少尉和一个军官登记了一下,便让郗楼和小可可独自留在这里,暂时休息,后面再等待安排。

    郗楼自然点头答应,不过马上,小可可也被一个女战士抱走,到另一个房间照料。

    而郗楼经历这一番事情无论身心都是累极了,洗漱一下便昏沉沉地倒床就睡,但他没有睡多久,仅仅三四个钟头便彻底清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郗楼望向窗外,窗外已经显露白色,显然天明。

    这一觉醒来,郗楼不仅感觉精神十分抖擞,而且对空气中灵能的感应更加强烈了,似乎更加得心应手。

    “晏湘对灵能也没有过多解释,只是说是一种很特殊的能量,一般人无法掌控。”,郗楼坐在床上,感受着那无处不在,游离四散的能量粒子,又想起晏湘的话语,一时间有些恍惚,毕竟他从小所学的知识里根本就没有灵能这个概念,而现在他已经步入一个神秘的领域,这一切都与他过去所学相违背,这让他感到既混乱又好奇。

    “可惜我现在只是初步了解这些灵能,离真正运用它们还差得很远。”,郗楼回忆起当时在飞船上,面对那无边压力时,晏湘身上亮起的芒光,据晏湘所讲,那便是灵能真正为自己所用的表现,而现在郗楼聚集空间中的灵能到一处,也没有见到空中有任何奇妙现象产生。

    “要掌握灵能,就得先修炼精神力量,这精神力量又是个什么东西?又该怎么修炼呢?”,郗楼单手托着腮帮子,皱眉不动,晏湘当初只是简单地讲述了这方面的事情,对于具体的修炼过程并未细细描述。

    “算了,先不想了,先找点东西吃吧。”,思索了一会儿,也想不出来什么,郗楼便摇了摇头,此时独自苦想,还不如以后等见到晏湘询问,晏湘虽然看似冷酷,但其实心地很好,不然怎么会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出来营救普通人,这一点郗楼还是很明白。

    洗刷过后,郗楼便走出房间,没想到马上便迎面碰上晏湘,晏湘穿着一身干净利落的普通士兵服,而非威严帅气的战衣,不过神情依然不改往日的冷酷,一双眸子依然冷厉。

    “跟我来。”,晏湘只说了一句,便转身往外走去,郗楼马上跟着。

    一路上晏湘什么话也没有说,不过眉宇间神色却不太好。两人很快走到一处医务室,室内病床上躺着一些绑着层层绷带的病人,有的甚至断手断脚,其中一些病人甚至伤口绑带处渗出黑血,冒出烟气。郗楼看得眉头一皱,那种烟气给他的感觉很难受,有点像当初他被鬼物抓伤后冒出的鬼气,但还要诡异一些。

    “他们都是被灾变中的怪物伤到的战士。”,晏湘突然淡淡一句。

    “这么多受伤的。”,郗楼适时发出感叹,很聪明地没有询问他们能不能康复。

    “灾变的怪物其邪异程度并不为人可想象,哪怕你穿着全覆盖装甲,躲在密不透风的飞船里,也未必躲得了它们的攻击。”,晏湘一顿,继续道。

    郗楼十分赞同,当初他们不就是在飞船中就遭受到那股恐怖压力吗?若非是有人相救...

    “你当初所受的伤只不过是一个最低级的鬼物所造成的,很容易治愈,现在带你来处理一下后续伤口。”,晏湘突然停住,看向一旁病床上的一位伤兵,那位伤兵失去了一只手,全身也缠着绷带,但此时却向着晏湘敬了一礼,似乎对晏湘很敬重。

    晏湘向着他点点头,没有多说,便走开,但也没有再继续说话。

    郗楼也识趣地没有再问。

    很快晏湘便找到一位年龄颇大医师,和医师说了几句后,那医师便点点头,随后让郗楼躺在床上,揭开他伤口处的绷带,只是看了几眼,便用大手覆盖在伤口处,郗楼顿时感到一股温暖纯洁的力量贯入伤口处,很快便传来一阵酥麻之感,让郗楼忍不住想挠。

    “好了,鬼气彻底拔除了,再涂点药就行了。”,医师撤开手掌,看来眼基本痊愈只剩疤痕的伤口,满意地点点头,随后又涂上一些药膏修复液,再用绷带缠上。

    “灵能不止可以用于对付鬼物,也可以用于治疗,每个人的灵能禀赋都有所不同。”,晏湘似乎看出了郗楼对刚才事情的疑问,淡淡说道。

    “这小子也是?”,老医师听到晏湘的话,顿时一愣,低声道。

    “嗯,他也是拥有禀赋之人。”

    听到晏湘的回答,老医师看向郗楼淡漠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情绪,郗楼察觉得出来,那是一种叫平等的东西,他点点头:“难怪我感觉这小子周围灵能很浓郁,我还以为是因为你在这里的缘故。”

    晏湘微微摇了摇头,没有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