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们仨（上）
老久的齿轮艰难的转动，发出吱呀吱呀的痛苦哭嚎，沉重的金属大门抖落身上的尘埃，缓慢而吃力的升起，露出大门后的空间。
白垩的墙壁包裹着巨大的房间，空气中弥漫着尘埃的味道，黑暗似潮水，粘稠浓郁，火把的光芒无法彻底将整个黑暗的空间照亮。
面对这浓郁的黑暗，猎人三人组当中年纪最小的乌萨斯女孩有些发怵，不知道是不是缺氧的原因，她居然感觉到胸前一阵拥堵，呼吸有些不畅。她伸手拉了拉前面那个高大健硕的乌萨斯男人，低声说道。
“哥，要不我们还是算了吧。”
那个乌萨斯男人满脸不耐烦，扯下女孩抓着衣角的手，大步走进黑暗当中，说话声伴随着脚步传来。
“早就跟你说了，要是害怕就不要跟来。”
女孩嘟着嘴，想要跟上去，却发现自己的哥哥已经被黑暗吞噬，只剩下火把微弱的光芒和朦胧的身影。她有些害怕，举着火把的手止不住的颤抖。
“没事，我会保护你的。”身旁一个高瘦的乌萨斯少年安慰道。
然而女孩瞥了一眼他后，居然大步走进黑暗当中。颤抖的娇小身躯说明他还是害怕，但和好怕比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让她更不能接受。
那男人见此，也没什么意外，有些习以为常，赶忙跟上步伐。
女孩名叫诺娃，是一个乌萨斯人，而不是一个乌萨斯人。作为国家的乌萨斯已经覆灭，成为老人的追忆。
过去，生活在这片大地上的人们饱受矿石病的折磨，被诸国驱逐，不被文明所接纳。但现在矿石病感染者不再需要唯唯诺诺，甚至有人会主动成为感染者。而这一切的根源，是因为文明岌岌可危，人类岌岌可危了。
未知的灾祸席卷了这片大地，泰拉诸国束手无策，城市倾覆，文明崩坏，人民流离失所。
没有人歧视感染者了，但他们的生活状况以后不算好，因为还活着的人生活状况就没有好的。于是诺娃和自己的哥哥罗伊，还有好友阿卡一同组成了一支赏金猎人小队，在从村头孤寡老人口中听到的线索中找到了这座实验室。
据说，这里是曾经的乌萨斯帝国的遗址，目前看来确实如此。
冰冷的金属构建的巨大底下空间，如此大的钢铁造物，也只有传说中的移动城市才会有这样的规模。
诺娃当然见过移动城市，哪怕只是一堆废墟，但那象征着泰拉现代工业结晶的伟大作品，即便是静静屹立在风沙中，所带给人的冲击也是直击灵魂的。
这座实验室远远小于移动城市，但当火把微弱的光芒照亮其中冰山一角时，依旧还是让女孩倒吸一口凉气。
各种不认识的机器整齐堆放，管道将彼此链接，厚厚的灰尘堆积在上面，仅仅只是脚步落下，便能够扬起满天尘埃。
“我说，这里真的有值钱的东西吗？”阿卡不改他毛手毛脚的习惯，这里敲敲，那里碰碰，弄得灰尘满天。
诺娃被弄得狼狈咳嗽，手在口鼻前煽动，不满地呵斥道，“你动作能不能小一点！”
阿卡被训斥了也没有恼怒，只是讪笑挠头，不过也收敛了些许动作。
年纪最大的罗伊没有理会两人的耍宝，继续搜寻有用的东西。虽说脚步不快，可走的时间也不短了，还没有到尽头，这个房间估计很大。可惜火把的光芒不足以彻底照亮，也不知道这里有没有照明设备。
按照村头老头说的，这是一个实验基地，是大灾难以前的建筑。
罗伊不知道什么是实验基地，意义有是什么，他只知道这里可以发现大灾难以前的设施，然后可以卖给路过村子的商人，换取食物和衣服，度过寒冷的冬天。
这边还在小心探索，阿卡和诺娃那边又传来动静。
阿卡高兴的在一个柜子里拿了一把长刀，火光下的刀刃锋芒毕露，寒光映照在喜不胜收的脸颊上，让少年兴奋得手舞足蹈。
“发现什么了？”罗伊问道。
“一把刀，而且这里还有很多，崭新的！”阿卡回道。
柜子里还有同样的三把刀，算上阿卡手中的就是四把。无一列外不是崭新得像是更出厂一样，罗伊拿起一把仔细观察，发现这些刀具上都有一个同样的符号。
一个黑色的三角形将一座高塔包裹，底下是一串不认识的符号。
一个从未见过的符号，和村里老人口中的乌萨斯有些出入，不过考虑到疯癫的老头神志有些不清不楚，罗伊也没有太过在意。
“包起来，这些可都是值钱货。”
大灾难以前的东西，哪怕是一个空罐头都是值钱货，因为现在已经无法生产罐头了。
四把长刀被泛黄的破布包裹后，罗伊又打开了一旁的柜子，随之呼吸一滞——弓弩！
同样是四具弓弩整齐摆放，甚至还配备有箭矢！发财了，罗伊和阿卡彼此对视，都从对方眼底看到了这一期盼。
阿卡随之动手，想要把这些弓弩包进破布里，但罗伊却阻拦了他。
“先别急，看看其他柜子。”
一排过来，足足有六个齐人高的柜子，而现在已经被打开了两个，还有四个还有打开。其他柜子里有什么东西，很难不让人遐想。
两人动作很快，将剩余的柜子打开后，有些失落，因为柜子里的不再是武器，甚至不是他们认识的东西。
第一个柜子是一些用手指粗的管子装的液体，呈现微蓝色，一共有十支。第二个柜子是一个模样怪异的东西，黑色的方方正正，上面有很多按钮。第三个柜子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第四个柜子只剩下一个面罩，面罩连通了一根管子，不知道有什么用。
阿卡看向罗伊，等到他的发号施令。
“先装一些小东西，大物件等下次来的时候在弄。有那些事就够我们活过这个冬天了……诺娃呢？”罗伊忽然发现身边少了一个人，两人从喜悦中抽身，随之担心起来。
诺娃当然没事，她懒得和哥哥还有阿卡干活，所以偷偷溜走了。
一开始还有些害怕黑暗，但当习惯黑暗之后，女孩有没有那么害怕了。她孤身一人行走在实验室里，好奇的打量各种不认识的仪器。
大灾难以前的社会总是勾人遐想，可惜那时候自己还很小，哥哥的话倒是有一些模糊记忆。从老人和父辈口中的只言片语里，诺娃拼凑出了一个繁荣昌盛的社会。
人人吃得饱住的暖，有繁华的城市，巨大的移动城邦。往来不绝的信使搭建沟通的桥梁，流浪的诗人吟唱异国故事。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没有吃人的怪物，天空是程亮的，太阳也还是按时升落。
一个巨大的石棺忽然出现在眼前，无数的管道以石棺为中心向四面八方辐射。诺娃心中的好奇一下子就升了起来，女孩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凑近火把观察石棺。
玻璃被尘埃遮挡，模糊视野看不清里面。诺娃伸手擦拭玻璃，随着灰尘的剥离，石棺内部的也逐渐暴露。
棺材一样的石棺里，居然躺着一个人！
一不留神，诺娃被吓了一跳，一屁股坐在地上，火把脱手掉落，火焰挣扎了几下后熄灭了，只剩下橘红的余烬。
“诺娃，你怎么了？”和黑暗一同袭来的，还有哥哥的关切。
“我没事……哥，这边，有一个人……”
罗伊和阿卡举着火把小跑到诺娃身边，听到妹妹的话语，搀扶的同时，他还将火把凑近石棺，发现这里面真得躺着一个人。
“他，死了吗？”阿卡问道。
没有人可以回答，因为他们也不知道这里人还活不活着。
略显苍白的脸颊上，稍长的额发遮挡了前额，眼睑和嘴唇紧紧的闭合，左脸的脸颊上还有一颗食指粗的黑色结晶。
“是一个感染者呢。”诺娃说道，“还没有爆炸，会不会还活着？”
“不管他是死是活，我们都该走了。”从刚刚开始，罗伊就感觉到一阵被注视的感觉，直觉告诉他这里不能久待。
那些刀和弩已经大赚一笔了，没必要再冒险了。
“我们不能见死不救。”诺娃转头看向石棺，想要寻找什么。
“别发疯了，我们自身难保！”罗伊伸手扣住妹妹的肩膀，将她压在自己身边。
“哇，看着。”阿卡忽然指着石棺尾部说道。
石棺尾部上有一份类似档案的东西，夹在玻璃当中。档案上的照片和石棺中的人有几分相似，大概可以判断就是同一个人。阿卡不认识字，只能寄希望于罗伊。
罗伊认识字，但仅限于乌萨斯语，而且数量不多。可档案上的文字显然不是乌萨斯语，所以罗伊根本不认识。
嗒吧。
突兀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罗伊下意识地看向妹妹，可诺娃却一脸茫然。转头看向阿卡，发现他有些尴尬。
没等罗伊发作，黑暗的实验室忽然亮起来，刺眼的白光有些灼目，短暂遮挡后，再看向石棺时，里面的人已经睁开了眼睛！
白垩的墙壁包裹着巨大的房间，空气中弥漫着尘埃的味道，黑暗似潮水，粘稠浓郁，火把的光芒无法彻底将整个黑暗的空间照亮。
面对这浓郁的黑暗，猎人三人组当中年纪最小的乌萨斯女孩有些发怵，不知道是不是缺氧的原因，她居然感觉到胸前一阵拥堵，呼吸有些不畅。她伸手拉了拉前面那个高大健硕的乌萨斯男人，低声说道。
“哥，要不我们还是算了吧。”
那个乌萨斯男人满脸不耐烦，扯下女孩抓着衣角的手，大步走进黑暗当中，说话声伴随着脚步传来。
“早就跟你说了，要是害怕就不要跟来。”
女孩嘟着嘴，想要跟上去，却发现自己的哥哥已经被黑暗吞噬，只剩下火把微弱的光芒和朦胧的身影。她有些害怕，举着火把的手止不住的颤抖。
“没事，我会保护你的。”身旁一个高瘦的乌萨斯少年安慰道。
然而女孩瞥了一眼他后，居然大步走进黑暗当中。颤抖的娇小身躯说明他还是害怕，但和好怕比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让她更不能接受。
那男人见此，也没什么意外，有些习以为常，赶忙跟上步伐。
女孩名叫诺娃，是一个乌萨斯人，而不是一个乌萨斯人。作为国家的乌萨斯已经覆灭，成为老人的追忆。
过去，生活在这片大地上的人们饱受矿石病的折磨，被诸国驱逐，不被文明所接纳。但现在矿石病感染者不再需要唯唯诺诺，甚至有人会主动成为感染者。而这一切的根源，是因为文明岌岌可危，人类岌岌可危了。
未知的灾祸席卷了这片大地，泰拉诸国束手无策，城市倾覆，文明崩坏，人民流离失所。
没有人歧视感染者了，但他们的生活状况以后不算好，因为还活着的人生活状况就没有好的。于是诺娃和自己的哥哥罗伊，还有好友阿卡一同组成了一支赏金猎人小队，在从村头孤寡老人口中听到的线索中找到了这座实验室。
据说，这里是曾经的乌萨斯帝国的遗址，目前看来确实如此。
冰冷的金属构建的巨大底下空间，如此大的钢铁造物，也只有传说中的移动城市才会有这样的规模。
诺娃当然见过移动城市，哪怕只是一堆废墟，但那象征着泰拉现代工业结晶的伟大作品，即便是静静屹立在风沙中，所带给人的冲击也是直击灵魂的。
这座实验室远远小于移动城市，但当火把微弱的光芒照亮其中冰山一角时，依旧还是让女孩倒吸一口凉气。
各种不认识的机器整齐堆放，管道将彼此链接，厚厚的灰尘堆积在上面，仅仅只是脚步落下，便能够扬起满天尘埃。
“我说，这里真的有值钱的东西吗？”阿卡不改他毛手毛脚的习惯，这里敲敲，那里碰碰，弄得灰尘满天。
诺娃被弄得狼狈咳嗽，手在口鼻前煽动，不满地呵斥道，“你动作能不能小一点！”
阿卡被训斥了也没有恼怒，只是讪笑挠头，不过也收敛了些许动作。
年纪最大的罗伊没有理会两人的耍宝，继续搜寻有用的东西。虽说脚步不快，可走的时间也不短了，还没有到尽头，这个房间估计很大。可惜火把的光芒不足以彻底照亮，也不知道这里有没有照明设备。
按照村头老头说的，这是一个实验基地，是大灾难以前的建筑。
罗伊不知道什么是实验基地，意义有是什么，他只知道这里可以发现大灾难以前的设施，然后可以卖给路过村子的商人，换取食物和衣服，度过寒冷的冬天。
这边还在小心探索，阿卡和诺娃那边又传来动静。
阿卡高兴的在一个柜子里拿了一把长刀，火光下的刀刃锋芒毕露，寒光映照在喜不胜收的脸颊上，让少年兴奋得手舞足蹈。
“发现什么了？”罗伊问道。
“一把刀，而且这里还有很多，崭新的！”阿卡回道。
柜子里还有同样的三把刀，算上阿卡手中的就是四把。无一列外不是崭新得像是更出厂一样，罗伊拿起一把仔细观察，发现这些刀具上都有一个同样的符号。
一个黑色的三角形将一座高塔包裹，底下是一串不认识的符号。
一个从未见过的符号，和村里老人口中的乌萨斯有些出入，不过考虑到疯癫的老头神志有些不清不楚，罗伊也没有太过在意。
“包起来，这些可都是值钱货。”
大灾难以前的东西，哪怕是一个空罐头都是值钱货，因为现在已经无法生产罐头了。
四把长刀被泛黄的破布包裹后，罗伊又打开了一旁的柜子，随之呼吸一滞——弓弩！
同样是四具弓弩整齐摆放，甚至还配备有箭矢！发财了，罗伊和阿卡彼此对视，都从对方眼底看到了这一期盼。
阿卡随之动手，想要把这些弓弩包进破布里，但罗伊却阻拦了他。
“先别急，看看其他柜子。”
一排过来，足足有六个齐人高的柜子，而现在已经被打开了两个，还有四个还有打开。其他柜子里有什么东西，很难不让人遐想。
两人动作很快，将剩余的柜子打开后，有些失落，因为柜子里的不再是武器，甚至不是他们认识的东西。
第一个柜子是一些用手指粗的管子装的液体，呈现微蓝色，一共有十支。第二个柜子是一个模样怪异的东西，黑色的方方正正，上面有很多按钮。第三个柜子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第四个柜子只剩下一个面罩，面罩连通了一根管子，不知道有什么用。
阿卡看向罗伊，等到他的发号施令。
“先装一些小东西，大物件等下次来的时候在弄。有那些事就够我们活过这个冬天了……诺娃呢？”罗伊忽然发现身边少了一个人，两人从喜悦中抽身，随之担心起来。
诺娃当然没事，她懒得和哥哥还有阿卡干活，所以偷偷溜走了。
一开始还有些害怕黑暗，但当习惯黑暗之后，女孩有没有那么害怕了。她孤身一人行走在实验室里，好奇的打量各种不认识的仪器。
大灾难以前的社会总是勾人遐想，可惜那时候自己还很小，哥哥的话倒是有一些模糊记忆。从老人和父辈口中的只言片语里，诺娃拼凑出了一个繁荣昌盛的社会。
人人吃得饱住的暖，有繁华的城市，巨大的移动城邦。往来不绝的信使搭建沟通的桥梁，流浪的诗人吟唱异国故事。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没有吃人的怪物，天空是程亮的，太阳也还是按时升落。
一个巨大的石棺忽然出现在眼前，无数的管道以石棺为中心向四面八方辐射。诺娃心中的好奇一下子就升了起来，女孩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凑近火把观察石棺。
玻璃被尘埃遮挡，模糊视野看不清里面。诺娃伸手擦拭玻璃，随着灰尘的剥离，石棺内部的也逐渐暴露。
棺材一样的石棺里，居然躺着一个人！
一不留神，诺娃被吓了一跳，一屁股坐在地上，火把脱手掉落，火焰挣扎了几下后熄灭了，只剩下橘红的余烬。
“诺娃，你怎么了？”和黑暗一同袭来的，还有哥哥的关切。
“我没事……哥，这边，有一个人……”
罗伊和阿卡举着火把小跑到诺娃身边，听到妹妹的话语，搀扶的同时，他还将火把凑近石棺，发现这里面真得躺着一个人。
“他，死了吗？”阿卡问道。
没有人可以回答，因为他们也不知道这里人还活不活着。
略显苍白的脸颊上，稍长的额发遮挡了前额，眼睑和嘴唇紧紧的闭合，左脸的脸颊上还有一颗食指粗的黑色结晶。
“是一个感染者呢。”诺娃说道，“还没有爆炸，会不会还活着？”
“不管他是死是活，我们都该走了。”从刚刚开始，罗伊就感觉到一阵被注视的感觉，直觉告诉他这里不能久待。
那些刀和弩已经大赚一笔了，没必要再冒险了。
“我们不能见死不救。”诺娃转头看向石棺，想要寻找什么。
“别发疯了，我们自身难保！”罗伊伸手扣住妹妹的肩膀，将她压在自己身边。
“哇，看着。”阿卡忽然指着石棺尾部说道。
石棺尾部上有一份类似档案的东西，夹在玻璃当中。档案上的照片和石棺中的人有几分相似，大概可以判断就是同一个人。阿卡不认识字，只能寄希望于罗伊。
罗伊认识字，但仅限于乌萨斯语，而且数量不多。可档案上的文字显然不是乌萨斯语，所以罗伊根本不认识。
嗒吧。
突兀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罗伊下意识地看向妹妹，可诺娃却一脸茫然。转头看向阿卡，发现他有些尴尬。
没等罗伊发作，黑暗的实验室忽然亮起来，刺眼的白光有些灼目，短暂遮挡后，再看向石棺时，里面的人已经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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