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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摆个碗在这,投资一起养

    “他们是乌萨斯这片古老土地上最可怖的力量,面对他们,升不起一丝胜利的希望,各地都流传着和他们形象类似的精怪传说,他们如同幽灵一般,笼罩在每一个乌萨斯人民心头,只需一人,便可以屠戮一个聚落。

    他们曾盘剥北域的邪魔,将异种隔绝在文明之外,也曾手刃王公贵族,让荣光不蒙上叛乱的尘埃。每一个内卫都是一个国度,双脚站立的地方,既是乌萨斯的国土!

    他们不曾许诺,因为他们是帝国最锋利的刀刃。可如今,帝国覆灭,刀刃最终斩向昔日庇护的国民。

    一个安分守己的乌萨斯人不需要畏惧内卫,但现在已经不一样了,他们就是一群疯子!从上扬斯克到托木斯克,红色的血浸染苍白的大地,幸存者闻风而逃,以期避免碰面。

    他们疯了,在效忠的国家消亡后,锋芒毕露的刀刃失去了刀鞘,就只能无休止的畅饮鲜血。”

    旅馆一楼大厅,小圆桌旁端坐着两人,一个是兜帽放下来的夏尔,另一个则是面生的埃拉菲亚老妪。

    神神叨叨的眼神和时刻在轻微摇晃的头,脸颊上沟壑纵横,披着暗紫色的斗篷,头发也乱糟糟的。一切关于“巫婆”这个职业的描述都能在对方身上找到。

    夏尔未曾招惹她,只是因为“国家”这个政治实体瓦解后,货币失去了信任度,毫无价值。动荡的社会让以物易物重新复活,而恰巧夏尔身上没有可以用来交换的东西。

    局促的姿态被有心人瞧见后,自然是被注意到了,或者说,对方注意的是自己腰间的刀。

    身为“皇帝的利刃”,内卫们在乌萨斯的知名度不可谓不高。但真正让他们出名的,还是夏尔醒来后反复听到的,关于内卫陷入“疯狂”的言语。

    陷入疯狂的内卫屠戮了沿途所有的聚落,关于他们的可怖传说伴随着幸存者传递到乌萨斯的每一处角落。因此,关于他们的一切也随之被人们警觉起来,一切和黑色有关的东西总是会找来频繁注视。

    也许自己过去和这群乌萨斯的皇家亲卫队有什么不清不楚的纠葛,但现在自己只想找到罗德岛,找寻那些失去的记忆。

    所以他拒绝了对方的好意,没有接过桌子上那热气腾腾,却又不知道材料为何物的糊状食物。

    “所以呢,你想要表达什么?”

    “我做了一个梦……要耐心,年轻人,耐心永远不会错。”

    天还没有亮,旅馆大厅里的其他人也都在做自己的事,没有人关注这边,夏尔决定继续听下去。

    “我很少做梦,但每一个梦都没有出错,在阿尔克纳的指引下,我背井离乡,离开萨米的黑森林,远离咸淡的雪花,不远万里,来到这片陌生的冻土,守候无数个日夜,只为等待一个人。”

    “所以,那个梦是什么?”

    “身着白衣的老人,提着灯火微茫的灯,孤独的行走在茫然的天地间。”

    夏尔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外面罩着的是亚麻色的破布斗篷,里面穿着的仍旧是罗德岛的制服,只有黑色和蓝色。至于提灯,他根本就没有那玩意儿,而“老”的话……这一点确实有待商榷,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但光看外表没理由看出来的吧。

    “我知道你在奇怪什么,梦只是一个虚幻的表象,而非事实。”

    不是事实你还跑那么远来堵我?

    老妪听不见夏尔心中的吐槽,她只是自顾自地说着她的话:“你在找寻什么,是过往还是未来,亦或者都是?在阿尔克纳的指示中,白衣的提灯老人象征隐者,一位远离尘世的孤独求知者。”

    天已经有亮的迹象了,夏尔打了个哈欠,起身准备离开。说了半天也没有说出半点和内卫有关的独家消息,他算是明白了,眼前这个老妪说不定就是看着他面生,把一堆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混在一起,打算唬一唬他。

    夏尔没有这个闲工夫聊天,他打算去人流量更多一点的地方打探和罗德岛相关的消息,他的时间可不多。

    “罗德岛,你在找罗德岛对吗。”

    这是疑问句,可夏尔却感觉到了对方语气当中的笃定。他止住迈开的腿,重新用认真的视线审视这位靠“做梦”的占卜师。

    斗篷已经遮挡了衣服上的标志,只有衣服下摆露出,为如果能够通过衣服颜色推断出一家公司的话,要么是这家公司足够出名,要么就是对方很了解。两种情况无论那种,对夏尔来说都有利。

    他又重新坐回位置上,盯着老妪那略显混浊的双眼,询问道:“你对罗德岛很了解?”

    “谈不上有多了解,只是在萨米接受过他们的帮助而已。”

    “那你知道罗德岛在哪吗?”

    “阿尔克纳知道。”

    在不违背公序良俗的前提下尊重个人信仰和习惯是一种已经刻在骨子里的待人处事方法,可即便如此夏尔依旧牙痒痒。

    “所以你的阿尔纳克都告诉你什么了,一口气说完吧。”

    “阿尔纳克不属于任何个人,祂是萨米人民共同的拥有的宝藏。”

    “啊嗯。”夏尔托着下巴看向窗外,天居然又黑了,这么频繁的昼夜交替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我已经说完了。”

    “嗯……”下意识地应和后,是随之而来的骇人,夏尔转过头来看,可对面坐着的哪里还有什么神婆子!

    他蹭的站起身,桌椅因为身体撞击而剧烈摇晃,随之便是整个视角都在摇晃。

    附近的人朝着夏尔的方向侧目,他们的脸很奇怪,光秃秃的脑袋上面没有一根毛发,眼球白浊外突,鼻梁塌缩,嘴唇外翻,牙齿更是呈现锯齿状。

    他们朝着夏尔,裂开嘴角,露出尖利獠牙。可没等他有所反应,摇晃的世界就土崩瓦解,支离破碎。

    无数镜子一样的碎片从身前滑落,碎片中倒映出自己的模样,或面目狰狞,或死气沉沉,有的在癫狂发笑,有的却满脸血污。

    这些滑落的玻璃碎片撒开了意识,大脑疼痛着,让他无法站稳。

    他看见了,当一切尘埃落定后,夏尔看见了,苍茫平坦的大地上耸立的两个石柱。

    石柱向着彼此弯曲,却又互相交错,在特定的角度下,它们就像是拱桥一般。

    密密麻麻的花纹镌刻在石柱上,平滑的曲线缠绕在石柱当中,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古老的象形文字,可象形文字所对应的生物,却是夏尔不曾见过的。

    他们像是各种生物的特征彼此拼凑,扭曲而邪恶。他们围绕在一起,跳着举止混乱的舞蹈,向着某位不知名的神灵祭祀。

    夏尔调整自己的站位,石柱连接成为拱桥,镌刻其中的象形文字后续得到补充和延续,可没等他继续看下去,就在一眼看过后,精神遭遇了难以言喻的冲击,痛苦甚至都来不及宣泄,就已经彻底昏死。

    冰冷的感触在脸颊上绽放,凉意将昏沉的睡意驱散,理智重回大脑,但余痛依旧萦绕。四肢疲软提不起劲,头重脚轻站不起身,夏尔只能颓坐着,等待恢复。

    一只白色的不明生物因为起身而掉落一旁,它长着苍白得瘆人的白色肌肤,干瘪瘪的挤在一起,两根长长的触须在头部探出,上下摇晃,四肢修长,并且长有细微的倒勾。

    老鼠和蟑螂应该是有生殖隔离的吧……

    夏尔踹了一脚那只不明的生物,在嘶叫声中落荒而逃。

    观察一下四周,高墙林立,绝大部分是木质结构。这是一条胡同,周围还有成堆的垃圾。回忆一下昏迷前的记忆,他应该是进入了聚落里,可为什么突然失去了意识,这里又是哪里?

    武器还在,不算是好消息的好消息。

    搀扶墙壁站起身,抖落身上看不见的尘埃,回头看了一眼,随即愣住。

    胡同墙壁上,本该是水泥堆砌的石墙此刻却像是珊瑚礁一样都是都是孔洞,粘稠的深绿色液体从孔洞当中流淌出来。

    夏尔刚想上前仔细查看,眨眼后却发现墙壁又回来了,变成了灰白的水泥石墙,虽然有些沙粒杂质,但起码平坦正常。

    不信邪的他还抬起手敲了敲,确实是实打实的墙壁,这就有些让人不解了。

    揉揉眼睛依旧没有变化,夏尔只能作罢,迈步离开巷子。可踏出去的瞬间,却感受到了一道目光的注视,纵使风在低吟,也没能找到目光所在。

    灰白的天正在滴落豆大的雨水,夏尔不再停留,快步走入屋檐下。

    阡陌两侧是熟悉的房屋,鳞次栉比,因为突如其来的雨水,导致路人接踵撞肩,一同挤在屋檐下。街道上愣是每一个人敢淋着雨走,这不正常。

    不对,这个季节不可能单纯的下雨,最不济也应该是雨夹雪。

    意识到不对的夏尔停下脚步,看着屋檐外的雨帘,晶莹剔透的雨滴自云层脱落,坠向大地,化作水花绽放。

    一切都是那么正常,他不明白哪里不对。

    和他一同挤在屋檐下的人对于夏尔站在原地感到不满,低声抱怨的同时还暗戳戳的推搡,夏尔无奈,只能任由人群带着他随波逐流。

    熟悉的街道,熟悉的房屋,他在那真假难辨的环境中已经来过一次了,这种虚实交错的感觉让他整个人被一种诡异的感觉笼罩,极度缺乏安全感。

    没走多久,夏尔拐进了一家旅馆里,大厅的摆设和记忆当中的如出一辙,这不过略显热闹,应该是和这场突如其来大雨有关系吧。

    荒野上的聚落总是少不了旅人亦或者信使落脚,面生的人每天都有,所以即便夏尔衣着破旧狼狈,依然不会太惹人注意。可当自己踏入旅馆的瞬间,他却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自己的身上。

    夏尔本能地回头,这才发现自己身后不知何时居然尾随了一个女孩。

    白发胜雪,眼眸猩红,面容紧致,纵使衣服是粗糙老久,依然难以掩盖面容上的光辉。光看外表看不出什么种族特征,可就算是一个遭人唾弃的魔族佬,又有几个人狠的下心驱逐?

    直勾勾盯着一个小女孩还是太变态了,夏尔收回目光,找了角落一个没有人的位置坐下,打算等雨过去,顺便打探一下关于罗德岛的消息。

    希望不会再遇见那个诡异的巫婆,到现在夏尔都有些余悸。也许他还要搞清楚自己为什么昏迷在巷子里?

    万众瞩目的女孩坐到了夏尔对面,因为身材矮小,上椅子的时候甚至要跳起来,坐上去了,桌子上也只露出半截白皙的脖子和脑袋,煞是可爱。

    可夏尔不这样觉得。

    “我们认识?”他是这般警觉,这也是别无他法。

    女孩不说话,先是点头,却明显一愣,随即摇头。

    这是什么意思?

    他有太多的疑问,而这个疑问是最微不足道的,夏尔没有失望答案,他起身离开,只想离这里远一点,离麻烦远一点总是好的。

    可正当他起身走向门口时,那门却不再是门,而是张开的血盆大口,白浊的唾液在尖牙利齿间拉出丝,腥臭的鼻息扑面而来,让夏尔一阵晕眩。

    如此惊心动魄的一幕让他下意识地抓住刀柄,但下一秒那门又变回了门,仿佛刚才不曾发生过什么。周围的人也是如此,神情自若,他们看不见吗?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吗?

    这片刻的失神让他的尾巴被揪住,异常的触感让夏尔惊起一身鸡皮疙瘩,面色凶狠地回头,给女孩表演一下什么叫做狼顾!

    这个动作卓有成效,女孩被吓了一跳,松开了手,怯懦的蜷缩成团,喉咙发出嘤咛,惹人怜爱。

    吓哭一个孩子就让良心无处安放了,夏尔痛斥自己的软弱,然后就局促无措,不知道要做什么。他只能坐回位置上,柔声细语地安慰。

    “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在哪里?”

    摇头,还是摇头。

    “你会说话吗?”夏尔深吸一口气,平复躁动的心。

    这次是点头了,真是个好消息。

    “为什么要跟我?”

    摇头……夏尔已经无力吐槽了,他还想要问些什么,却听见了女孩肚子发出的咕咕声。

    摸遍全身他也找不出可以裹腹的东西,事实上夏尔自己也饿了很久。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里应该是以物易物,可需要相信幻觉,这多少有些不靠谱。而且就算是以物易物,他身上也拿不出什么值得交换的东西。

    综上所述,夏尔拿不出一个子养活包裹自己在内的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