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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听着贾瑁那声我已议亲,尤二姐只觉得天旋地转,她做的一切,就如同俳优般,徒惹人笑话。

    她看向贾瑁,眼里有祈求,可贾瑁却是偏着头,没有看她。

    如此情况,尤二姐羞愤更甚,她正要转身出门,转头却看见贾瑁丢在地上的虎丘剑。

    此时的尤二姐如同失去理智般,平静中暗藏疯狂。

    她看向贾瑁,再一次开口道:“大爷当真看不上我。”

    贾瑁闻言一震,随即斩钉截铁道:“非是看不上,实乃不能,还望姐姐自重。”

    贾瑁这话着实冷,冷的让尤二姐娇躯又是一个寒颤。

    她看着贾瑁,又看了看那剑,眼神中带着凄凉,下一秒,如同飞蛾扑火般,就扑向那剑。

    此不过转瞬之间,快到贾瑁也不曾反应过来。

    眼见着尤二姐拿剑又要自尽,贾瑁心里一急,也顾不得什么避嫌,上前一把抓住剑刃,又一只臂膀紧箍住尤二姐。

    “姐姐何苦来哉!”

    剑刃锋利,划破了尤二姐的脖颈和贾瑁的手指。

    鲜血滴落,显的画面格外凄美。

    可贾瑁此时已是无心再看,他心里又气又急,忍着疼,一把就将剑夺了过来。

    “当啷~”

    虎丘剑第二次被贾瑁扔到一旁。

    贾瑁看着尤二姐脖颈剑痕不深,只是划破了皮,这才松了一口气。

    看着如同失去魂魄般的尤二姐,贾瑁也说不出什么重话,他又不能直接给尤二姐推出门去,否则只怕出门尤二姐便要往墙上撞去。

    贾瑁也读过红楼,他知道尤二姐是个什么性格。

    这个女人温顺懦弱,她可以忍气吞声受些屈辱,可唯独见不得没有希望。

    想到这里,贾瑁暗自叹息一声,随后摸着尤二姐的脸道:

    “我若说我不喜欢,那是假话,只是给不了你名分。”

    贾瑁手还淌着血,这一摸又弄花了尤二姐的脸。

    这时尤二姐才回过神来,她看着贾瑁,又看到了贾瑁淌血的右手。

    她伸出手,可又蓦的停住,半饷后失声痛哭起来。

    尤二姐哭着,声音又不敢放大,三五个呼吸后,便成了让人揪心的呜咽。

    她一边哭着,一边开口道:“是我不好,又害的大爷受伤。”

    “无事。”

    现贾瑁拿尤二姐也无什么办法,他见着尤二姐脖颈伤虽不重,可终究还渗着血。

    如此,他便从身上取出瓶药粉,先给尤二姐上了药,而后又从旁扯了个布子,给自己右手止血。

    贾瑁弄好了二人的伤,他见着尤二姐现还光着,浴堂里也不暖和,便解下外套,给尤二姐披上。

    贾瑁做这些时,尤二姐已是止住了哭泣,她呆呆看着贾瑁,那眼神看的贾瑁都有些不好意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开解好尤二姐,贾瑁也不敢轻易离开。

    如此,浴堂里,二人面面相觑,气氛一时间压抑起来。

    不知过去了多久,许是尤二姐冷了,她将身上披的衣裳拢了拢,似是说给贾瑁听,又像是自言自语道:

    “我这一生,实不知如何说起,我究竟姓李还是姓赵,我也记不得,只记得小妹刚生,父亲便没了。”

    “没了父亲,京里实难以过活,正巧尤家大爷刚死了夫人,母亲寻到尤家,给尤父做了续弦,自此我便姓了尤。”

    “尤父待我一家很好,只是好景不长,不过两年,尤父便被点了壮丁,来了辽东。”

    “尤父一离京,我们一家生活一落千丈。尤父有子,不愿认我一家,无可奈何,我又随母亲北上,来寻尤父。”

    “去岁,尤父也没了……”

    “人活在世上,想过得舒坦,便得有本事,可我没本事,就连小妹那样的心气也没有,只想找个能依靠的。”

    “听我母亲说,我生父曾有一友姓张,世代打理皇庄,我未生时,便有一遭指腹为婚。”

    “可说是管皇庄,实不过也是当奴才的,我生父亡故,不曾见到张家帮扶,被尤家嫌疑,也没听到张家说话,那张家是个没本事的,如此,我不愿回京去嫁他……”

    尤二姐絮絮叨叨,将身世来历给贾瑁说了,等着说完,已是月上中天,夜深不知几时。

    贾瑁蹲在尤二姐面前,他静静听着,等到尤二姐说完,他看着尤二姐似有豁然之意,试探道:

    “姐姐身世,实在艰难,我今听闻,心生怜悯。”

    “可夜已深,天凉只恐姐姐得病,不若先回屋去歇息。”

    贾瑁本意是想让尤二姐先回去。

    这人有郁郁情绪,实在正常不过,多数时候,莫多想,只睡上一觉便可排解心中烦闷。

    今夜这事实在荒唐,贾瑁也是无奈,可当他话音刚落,尤二姐便开口了。

    她看向窗外,喃喃道:“大爷让我回屋,究竟是回大爷屋,还是回我自个屋。”

    “若是回自个屋,明日大爷便见不到我了。”

    “这……”

    贾瑁一时语塞,他思来想去,竟是寻不到能说出口的话。

    若是当真狠心尤二姐回她自个屋,明天院里雪埋一具尸体,那可当真是造孽了。

    半饷后,贾瑁从地上站起。

    他看向尤二姐,轻声道:“姐姐先随我回屋吧。”

    ……

    屋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雪。

    雪下的很大,雪花纷飞中,贾瑁领着尤二姐回了屋。

    贾瑁出屋已久,屋里也不暖和,他先给火炕添了些碳,等着榻上暖和,便给尤二姐抱上了床。

    贾瑁给尤二姐盖好,想着去一旁椅子上歇一晚,正要走,尤二姐却是抓着他的手不放。

    “姐姐。”

    贾瑁无奈开口。

    “我一个人睡冷。”

    尤二姐祈求般的看向贾瑁。

    屋里气氛旖旎起来,贾瑁没再说话,他看着尤二姐,随后也解下了衣裳。

    ……

    “姐姐有名字吗?”

    “无有,生来本叫大姐,后去了尤家,尤家有个大姐,母亲便叫我二姐。”

    “二姐,二姐,此名不好。”

    “如此,我便给姐姐起个名字,太白居士有诗,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

    “以后我便叫姐姐尤荷,字羞颜。”

    “好,都依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