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洪荒
萧起在张仪陪同之下回到长平，但此刻长平地宫已是人满为患，不再有其容身之地。
地宫之内甚至所有偏殿尽数启动，才堪堪容纳下自各地秘密赶来潜伏修行的两万余军中精锐。
好在萧起而今修行重点已然不在是对外摄取能量，而是对内消纳白虎牙万人血祭之气血。
月余以来，萧起与白虎随身相伴，期间自是少不了关于修行事宜的交流，白虎对于萧起当下欲修巫法的想法自是嗤之以鼻。
许是白虎觉得萧起融其筋骨乃是明珠暗投，对萧起态度一直倨傲。
萧起对白虎之态度自然也别无二致，好在二者仍有共事之需，白虎对萧起诸多疑问倒也无有隐瞒。
今日许是见萧起体内血气消纳接近尾声，其复仇之事将启之故，便也对萧起普及了一番来自洪荒的修行常识。
“所有的修行功法，都是摄取外在的能量强化己身，此乃修行的根本。”
“无论修行何种功法，吸纳何种能量俱是如此，无有例外。”
“不同的修行功法之间，无非是摄取能量的效率、摄取能量的类别、对所摄能量的使用方向、对外释放能量的方式等等形式上存有差异。”
“巫族能以后天羸弱之躯稍加修行便力抗妖魔等先天强横之属，关键便在于，其等对能量的摄取无有类别之分。”
“气血亦是能量载体，且是经过萃取的最温和最精华的一种。”
“而今你有白虎牙在侧，体内气血尚且消纳不尽，还需要修甚功法。”
萧起顿时便生出被敷衍的感觉，便对白虎冷声道：“你若不欲告知与我，大可沉默不语，何故如此欺我？”
“我虽未曾修过巫法，但也曾修过仙法，自是知道功法存在的意义便是在于提升能量摄取和转换的速率。”
“凡人亦可摄取身外能量，然凡、修之别岂可计量？”
白虎似乎见其非但愚钝，还不知好歹，便冷声反问道：“长平地下新进筑基之修你亦见过，其等行功摄取能量速率较你筑基之时速率如何？”
萧起一时愣神，若是未得白虎提醒他还未曾做过此间对比，其筑基之时浑身细胞如饥似渴，便是自发摄取能量，其势也侵掠如火，自是远胜长平地下新进之修。
萧起知自己或有误解，便也歉然道：“这是为何？”
白虎神色不屑道：“你筑基之时便已入微，浑身细胞的能量活性被尽数激活。”
“能量负载也远胜地下诸人，摄取能量便如恶汉扑食、侵掠如火。”
“其等筑基浑身细胞激活程度不足万一，仍需以修行之法强行摄取能量灌注渐次激活能量活性，其等此时摄取能量便若饱汉强撑难以下咽。”
“不论是以任何修行之法吸纳能量，皆不如空虚的身体自发掠夺来的自然凶猛，且无有隐患。”
“而今你融我先天筋骨，身体细胞活性及能量负荷尚未达到圆满饱和之万一。”
“便是与你饕餮之功，也不若你此时身体自发消纳来的迅速且无害。”
萧起闻言顿时受教，便与白虎请教道：“如此说来，巫修之法首先便是悉数激活浑身细胞的能量活性，而后逐步强化拓展细胞能量负荷以摄取更多的能量？”
白虎讥讽道：“本末倒置，荒谬至极，需得切记你以非法修，此等观念尽早收束。”
“强化拓展细胞能量负荷，不是为了摄取更多的能量，摄取能量只是手段而不是目的。”
“你所摄取的能量只是为了用来强化躯体的每一个细胞，甚至用来强化构成细胞的更微观的基本粒子。”
“你乃巫修，乃是以修体为主，你所修行的一切手段目的都是为了强化己身。”
“然，你有一个观念到没错，细胞强化程度越高，其能量负载便越强。”
“这也是为何蚩尤些许精血便能成就尔等筑基的原因。”
“其精血内每一个细胞乃至每一个组成细胞的基本粒子所承载的能量都远超尔等。”
“故而其滴血之功便可令尔等八尺之躯脱胎换骨。”
萧起闻言如雷贯耳，赶忙致谢不以，随后便问道：“体修如此，那法修呢？”
白虎道：“体修唯物，法修唯心。”
“你此前已有法修经历，虽修为不高，但于其体系大致亦有了解。”
“你之一身杀人无算，然而你可曾在死者或者伤者身上肉眼见到过经脉丹田之属？”
萧起闻言愕然，修说旁人，便是在己身也未曾发现。
便如实道：“却是未曾肉眼见过，然我修仙法之时也曾切身感受到己身经脉丹田俱是存在，虽是手不可及目不可视，但已然确信无疑。”
“先天之后更是切身感受过仙法所修神识之妙用，便是无需五感六识亦可洞察入微，这又是为何。”
见其仍未明了，白虎便又为其解释道：“我所说唯心，非是否认其存在，法修体系意在观想。”
“以观想之物与外界能量共鸣，完成能量的摄取利用，最终达到化虚为实之效果。”
萧起仍是云里雾里，但其乃务实之人，实在不懂又无关己身之事也不去纠结。
便又向白虎请教道：“巫修之天赋与法修之术法有何区别？”
白虎道：“巫修也有体修、法修和祭祀三脉，然此三脉却是无有界限。”
“且不论那一类皆是以真实存在的能量辐射感知作为道标，以自身的能量辐射引动外界能量共鸣施展法术。”
“而妖、仙、魔之属法修则不同，其等纳外界能量储存于观想之物，乃是以消耗自身储存之能量施展法术。”
“日后你若对战巫族法修，切莫以普通法修视之，但凡心神体力足够，其等法术便可无休无止。”
“这便是其等以寡敌众对抗妖族的根本。”
萧起又到：“那神魔呢？”
白虎道：“未曾见过先天神魔，便也不知其等神通，然我等先天之灵便有先天法则伴生，若真存有先天神魔，其等神通便应在法则之上。”
萧起又道：“神魔也分先天后天吗？”
白虎道：“后天之神魔遍布洪荒，良莠不齐不说也罢，当成修行者便是。”
“如我生前，便也是某族类眼中的神或者魔。”
世人皆有探索未知之心，萧起亦不能面，见话提已起，便继续道:“洪荒到底是什么样子，与此方天地有何差异？”
白虎似乎心情不错，便也如实对其道：“此方天地本就源自洪荒，本无差异，然此方天地破碎之时人族有轩辕、蚩尤大巫及三十六路巫族高手在此。”
“故此地便是原来存有万族之辈也无一是其等对手，兴许要么臣服要么便为其等打杀，至今方才出现此等人族独占天下之势。”
“洪荒天地则不然，其地无垠，便是万族之说也只是难以尽数的囊括之言。”
“洪荒之地能量充盈，机缘巧合之下万物皆可能诞生灵智，每日生灭之种族怕也是数之不尽。”
“而人族虽然遍布洪荒，但也算不得洪荒之首，甚至在很多地域人族地位尚不若牲畜，势微至极。”
萧起愕然，继续道：“有人沦落至此仙、巫两族皆不管吗？”
白虎不屑道：“都说洪荒无垠，人族遍布洪荒，但仙、巫两族却不曾遍布洪荒。”
“那仙族本就与人族界限清明，且其等自诩六根清净远离红尘，如何能够理会无关之人死活。”
“便是巫族，虽是势大也非无无穷无尽，只是顶尖战力汇集之下方才显得惊人而已。”
“洪荒天地可不似此方天地这般弹丸之地，九大部洲之外尚有洞天福地大小秘境无数，如何管得过来。”
似是见萧起认知空洞未有概念，白虎便与萧起道：“此方天地论空间大小论能量强度皆与常规秘境相若，甚至能量强度尚不足之，如此类比你可明白？”
萧起虽是错愕，但心知白虎没有必要在此间诓骗自己，虽是难以接受，但也示意明白。
片刻之后萧起似是回过神，便继续问道：“洪荒之辈如何修行？”
白虎道：“与此方天地相若，妖食日月星辰及万族血气之精华、仙食天地清气之属、魔食天地浊气之属。”
“当然此间无有明确界限，或有个体差异，但大致如此，此三大主流类别之外仍有小众修炼体系数之不尽。”
“而人，生而便得天道眷顾，先天可食万物，也可修成万属，成为万族。”
听闻此言，萧起便也感觉人之神异，便向白虎问道：“那岂非是说，人修仙法便可成仙、修巫便可成巫、妖法便可成妖、修神通便可成神、修魔攻便可成魔？”
白虎闻言道：“若是天赋、机缘、资源并俱，却是如此。”
萧起又问道：“洪荒之中也有仙？”
白虎道：“洪荒之中原本无有仙族，后来人族修行之人渐多，食清气之属与地浊气之属对立。”
“食清气之属离群索居，最初以山上人自居，便自诩为仙，其后此等之人逐渐成势，并开始同类相持乃至繁衍，如此便有了仙族。”
“然仙族虽广撒传承之火于人族，也广纳修行有成之人同道称仙，但却不以人族自居，也不与人族混居一处。”
“巫族却是与仙族相反，非但自人族而出，也以人族自居，低阶巫修也多与人混居。”
“但洪荒万族为了将高阶巫修与普通人族加以区分，方才有了巫族之称。”
“此外，洪荒之仙族非你认知之中的仙人，二者虽有相似之处，实则差异巨大，此间仙人或一定程度上传承于仙族。”
听闻诸多洪荒之事，萧起顿觉眼界大开，若有机会定要去洪荒走一遭。
然未来路远，还是先着眼当下才是。
便收束好奇之心与白虎道：“方才你道我当下身躯空虚至极，自发摄取能量之速率便已胜过修行之法。”
“但便是我之身躯当前能量再如何空虚，也终有溢满之日，届时何以修行？”
白虎闻言似有怜悯之意，难得态度平和道：“如若确实需要，我自是有适合的功法与你。”
“然，你此生恐都无法将你之身躯修至圆满，故而未曾予你。”
见白虎态度平和，萧起也温言虚心请教道：“这是为何？”
白虎喃喃道：“许是为洪荒天道天道排斥之故，许是你念中仙人作祟。”
“但不管如何，以此方天地能量已然稀薄至极。”
“你融我之筋骨，日后还将尽纳蚩尤一身精粹，蚩尤之身也近先天。”
“如此，待蚩尤之事完结之后，你便等若身具两幅先天之躯精粹，根基便是较之洪荒之天骄也不逊色半分。”
“届时修至圆满便是不至先天也差之不远，但此方天地能量环境已不足以孕育先天。”
萧起闻言心生沮丧，便道：“可有他法？”
白虎思考片刻道：“有，其一便是设法返回洪荒，我疑轩辕等人并非身故，其等或已返回洪荒，定然有迹可循。”
“其二便是执刀屠戮，以血养身，我不知此方世界有多少仙人之属，但若其等足够多足够强，兴许其等便是你之机会。”
萧起内心深处似乎真隐藏着对洪荒的野望，似乎是未雨绸缪。
便有与白虎问道：“如此夺人根基之举是否遍布洪荒？”
白虎道：“并非如此，一来此方天地天道羸弱不全，如此行事无惧天谴”
“且你融我之筋骨乃我主动为之，等若馈赠，便有天道亦是无妨，若在洪荒，逆夺根骨必遭天谴。”
“二来吸食魂魄气血乃我先天之能，水火二巫以我身躯残魂炼制此物，此物方才有我之能，非是轻易便可炼得。”
萧起听闻略微心安。
萧起回味道：“方才你曾言先天之灵有法则伴生，吸食魂魄气血便是你的伴生神通法则？”
白虎道：“我先天属金，主杀伐，我伴生之法则便是世间极致之杀戮。”
“为我所杀之辈身魂皆为我所噬，等若湮灭，无有身存无有魂存亦无有轮回。”
萧起似乎是想到日后必将讨伐仙人，其身仍有修至圆满之机。
便与白虎询问道：“我若身躯修至圆满，再修普通巫法可有裨益？”
白虎也不欲隐瞒，如实道：“自有裨益，根基卓越，便是寻常功法也可见奇功。”
虽是得白虎确认普通功法依然有效，但白虎此前曾提及有适合于他的功法，心中便有期待。
又问道：“你方才提及若有需要便可予我的是何功法？”
许是白虎今日心情尚佳，便是萧起疑问无休无止，白虎也依然回应道：“自是我本命相关的功法。”
萧起暗想，这厮不老实，此前明明与先贤道诸人说无有自修功法予其等。
岂料白虎似乎知其所想，便冷声道：“其等无有本命之基，如何修我本命之法。”
萧起一听了然，便再度问道：“我需以何物交换方可获知？”
听闻交换之语，白虎神情复归清冷道：“你换不起。”
言毕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便再度对萧起道：“待我与蚩尤之恩怨了结之后，或可赠之于你。”
相处多日，萧起自是了解白虎习性，其等虽是高傲，但甚是讲究因果，亦从不施舍于人，但有所予必有所图。
便与白虎道：“我需要付出什么？”
白虎沉吟片刻方才道：“那日你问我，既行有损天道之事，为何不曾遭遇天道排斥，你可记得？”
萧起自是记得，便道：“你告知彼时你已身死魂灭，无法再遭天谴。”
白虎喃喃道：“是啊，我已身死魂灭，以水火二巫之能，再加之我身具裂地之因果，本应还有天谴加身，如何能容我留得残识存身？”
萧起闻言，不知其意指何处，便问道：“此话何意？”
白虎似是看透了些许因果，便与萧起道：“世间法则唯一，而我身俱杀戮之法则，天道留我残识，想来便是为了法则回归洪荒以补全天道之缺。”
“你若欲修我本命之法，便需身携我伴生之法则去往洪荒，否则必遭天谴，便是身在此间也不例外，你可愿意？”
萧起自是愿意，却还是愣神道：“我可需与你行那传承之礼？”
白虎许是顿悟因果以后念头通达，言语神态便俱复了自然。
便傲然道：“此间传承非是如你所想，无需如此。”
“你只需应允携此法则返回洪荒便可，如此你必得天眷。”
“而我那怕最终仍需承受天谴，但复仇之举也定有天道护持，此事必成。”
萧起闻言也不管真伪，便沉声道：“我愿意。”
此言一出，仿佛冥冥之中真有天意存在，萧起非但感觉诸般念头通达。
便是浑身细胞也更显活跃，体内残存不多的血气兀自翻涌消散至全身，瞬息便为周身细胞吸纳殆尽。
白虎见此便道：“果然如此。”
随后白虎似是起誓、似是祭祀半，竟开始喃喃道：“此番我若复仇功成，无需天谴，自当于交付传承之后自行消散于此方天地之间。”
随后便与萧起道：“我等今日便先啖了那蚩尤躯干。”
地宫之内甚至所有偏殿尽数启动，才堪堪容纳下自各地秘密赶来潜伏修行的两万余军中精锐。
好在萧起而今修行重点已然不在是对外摄取能量，而是对内消纳白虎牙万人血祭之气血。
月余以来，萧起与白虎随身相伴，期间自是少不了关于修行事宜的交流，白虎对于萧起当下欲修巫法的想法自是嗤之以鼻。
许是白虎觉得萧起融其筋骨乃是明珠暗投，对萧起态度一直倨傲。
萧起对白虎之态度自然也别无二致，好在二者仍有共事之需，白虎对萧起诸多疑问倒也无有隐瞒。
今日许是见萧起体内血气消纳接近尾声，其复仇之事将启之故，便也对萧起普及了一番来自洪荒的修行常识。
“所有的修行功法，都是摄取外在的能量强化己身，此乃修行的根本。”
“无论修行何种功法，吸纳何种能量俱是如此，无有例外。”
“不同的修行功法之间，无非是摄取能量的效率、摄取能量的类别、对所摄能量的使用方向、对外释放能量的方式等等形式上存有差异。”
“巫族能以后天羸弱之躯稍加修行便力抗妖魔等先天强横之属，关键便在于，其等对能量的摄取无有类别之分。”
“气血亦是能量载体，且是经过萃取的最温和最精华的一种。”
“而今你有白虎牙在侧，体内气血尚且消纳不尽，还需要修甚功法。”
萧起顿时便生出被敷衍的感觉，便对白虎冷声道：“你若不欲告知与我，大可沉默不语，何故如此欺我？”
“我虽未曾修过巫法，但也曾修过仙法，自是知道功法存在的意义便是在于提升能量摄取和转换的速率。”
“凡人亦可摄取身外能量，然凡、修之别岂可计量？”
白虎似乎见其非但愚钝，还不知好歹，便冷声反问道：“长平地下新进筑基之修你亦见过，其等行功摄取能量速率较你筑基之时速率如何？”
萧起一时愣神，若是未得白虎提醒他还未曾做过此间对比，其筑基之时浑身细胞如饥似渴，便是自发摄取能量，其势也侵掠如火，自是远胜长平地下新进之修。
萧起知自己或有误解，便也歉然道：“这是为何？”
白虎神色不屑道：“你筑基之时便已入微，浑身细胞的能量活性被尽数激活。”
“能量负载也远胜地下诸人，摄取能量便如恶汉扑食、侵掠如火。”
“其等筑基浑身细胞激活程度不足万一，仍需以修行之法强行摄取能量灌注渐次激活能量活性，其等此时摄取能量便若饱汉强撑难以下咽。”
“不论是以任何修行之法吸纳能量，皆不如空虚的身体自发掠夺来的自然凶猛，且无有隐患。”
“而今你融我先天筋骨，身体细胞活性及能量负荷尚未达到圆满饱和之万一。”
“便是与你饕餮之功，也不若你此时身体自发消纳来的迅速且无害。”
萧起闻言顿时受教，便与白虎请教道：“如此说来，巫修之法首先便是悉数激活浑身细胞的能量活性，而后逐步强化拓展细胞能量负荷以摄取更多的能量？”
白虎讥讽道：“本末倒置，荒谬至极，需得切记你以非法修，此等观念尽早收束。”
“强化拓展细胞能量负荷，不是为了摄取更多的能量，摄取能量只是手段而不是目的。”
“你所摄取的能量只是为了用来强化躯体的每一个细胞，甚至用来强化构成细胞的更微观的基本粒子。”
“你乃巫修，乃是以修体为主，你所修行的一切手段目的都是为了强化己身。”
“然，你有一个观念到没错，细胞强化程度越高，其能量负载便越强。”
“这也是为何蚩尤些许精血便能成就尔等筑基的原因。”
“其精血内每一个细胞乃至每一个组成细胞的基本粒子所承载的能量都远超尔等。”
“故而其滴血之功便可令尔等八尺之躯脱胎换骨。”
萧起闻言如雷贯耳，赶忙致谢不以，随后便问道：“体修如此，那法修呢？”
白虎道：“体修唯物，法修唯心。”
“你此前已有法修经历，虽修为不高，但于其体系大致亦有了解。”
“你之一身杀人无算，然而你可曾在死者或者伤者身上肉眼见到过经脉丹田之属？”
萧起闻言愕然，修说旁人，便是在己身也未曾发现。
便如实道：“却是未曾肉眼见过，然我修仙法之时也曾切身感受到己身经脉丹田俱是存在，虽是手不可及目不可视，但已然确信无疑。”
“先天之后更是切身感受过仙法所修神识之妙用，便是无需五感六识亦可洞察入微，这又是为何。”
见其仍未明了，白虎便又为其解释道：“我所说唯心，非是否认其存在，法修体系意在观想。”
“以观想之物与外界能量共鸣，完成能量的摄取利用，最终达到化虚为实之效果。”
萧起仍是云里雾里，但其乃务实之人，实在不懂又无关己身之事也不去纠结。
便又向白虎请教道：“巫修之天赋与法修之术法有何区别？”
白虎道：“巫修也有体修、法修和祭祀三脉，然此三脉却是无有界限。”
“且不论那一类皆是以真实存在的能量辐射感知作为道标，以自身的能量辐射引动外界能量共鸣施展法术。”
“而妖、仙、魔之属法修则不同，其等纳外界能量储存于观想之物，乃是以消耗自身储存之能量施展法术。”
“日后你若对战巫族法修，切莫以普通法修视之，但凡心神体力足够，其等法术便可无休无止。”
“这便是其等以寡敌众对抗妖族的根本。”
萧起又到：“那神魔呢？”
白虎道：“未曾见过先天神魔，便也不知其等神通，然我等先天之灵便有先天法则伴生，若真存有先天神魔，其等神通便应在法则之上。”
萧起又道：“神魔也分先天后天吗？”
白虎道：“后天之神魔遍布洪荒，良莠不齐不说也罢，当成修行者便是。”
“如我生前，便也是某族类眼中的神或者魔。”
世人皆有探索未知之心，萧起亦不能面，见话提已起，便继续道:“洪荒到底是什么样子，与此方天地有何差异？”
白虎似乎心情不错，便也如实对其道：“此方天地本就源自洪荒，本无差异，然此方天地破碎之时人族有轩辕、蚩尤大巫及三十六路巫族高手在此。”
“故此地便是原来存有万族之辈也无一是其等对手，兴许要么臣服要么便为其等打杀，至今方才出现此等人族独占天下之势。”
“洪荒天地则不然，其地无垠，便是万族之说也只是难以尽数的囊括之言。”
“洪荒之地能量充盈，机缘巧合之下万物皆可能诞生灵智，每日生灭之种族怕也是数之不尽。”
“而人族虽然遍布洪荒，但也算不得洪荒之首，甚至在很多地域人族地位尚不若牲畜，势微至极。”
萧起愕然，继续道：“有人沦落至此仙、巫两族皆不管吗？”
白虎不屑道：“都说洪荒无垠，人族遍布洪荒，但仙、巫两族却不曾遍布洪荒。”
“那仙族本就与人族界限清明，且其等自诩六根清净远离红尘，如何能够理会无关之人死活。”
“便是巫族，虽是势大也非无无穷无尽，只是顶尖战力汇集之下方才显得惊人而已。”
“洪荒天地可不似此方天地这般弹丸之地，九大部洲之外尚有洞天福地大小秘境无数，如何管得过来。”
似是见萧起认知空洞未有概念，白虎便与萧起道：“此方天地论空间大小论能量强度皆与常规秘境相若，甚至能量强度尚不足之，如此类比你可明白？”
萧起虽是错愕，但心知白虎没有必要在此间诓骗自己，虽是难以接受，但也示意明白。
片刻之后萧起似是回过神，便继续问道：“洪荒之辈如何修行？”
白虎道：“与此方天地相若，妖食日月星辰及万族血气之精华、仙食天地清气之属、魔食天地浊气之属。”
“当然此间无有明确界限，或有个体差异，但大致如此，此三大主流类别之外仍有小众修炼体系数之不尽。”
“而人，生而便得天道眷顾，先天可食万物，也可修成万属，成为万族。”
听闻此言，萧起便也感觉人之神异，便向白虎问道：“那岂非是说，人修仙法便可成仙、修巫便可成巫、妖法便可成妖、修神通便可成神、修魔攻便可成魔？”
白虎闻言道：“若是天赋、机缘、资源并俱，却是如此。”
萧起又问道：“洪荒之中也有仙？”
白虎道：“洪荒之中原本无有仙族，后来人族修行之人渐多，食清气之属与地浊气之属对立。”
“食清气之属离群索居，最初以山上人自居，便自诩为仙，其后此等之人逐渐成势，并开始同类相持乃至繁衍，如此便有了仙族。”
“然仙族虽广撒传承之火于人族，也广纳修行有成之人同道称仙，但却不以人族自居，也不与人族混居一处。”
“巫族却是与仙族相反，非但自人族而出，也以人族自居，低阶巫修也多与人混居。”
“但洪荒万族为了将高阶巫修与普通人族加以区分，方才有了巫族之称。”
“此外，洪荒之仙族非你认知之中的仙人，二者虽有相似之处，实则差异巨大，此间仙人或一定程度上传承于仙族。”
听闻诸多洪荒之事，萧起顿觉眼界大开，若有机会定要去洪荒走一遭。
然未来路远，还是先着眼当下才是。
便收束好奇之心与白虎道：“方才你道我当下身躯空虚至极，自发摄取能量之速率便已胜过修行之法。”
“但便是我之身躯当前能量再如何空虚，也终有溢满之日，届时何以修行？”
白虎闻言似有怜悯之意，难得态度平和道：“如若确实需要，我自是有适合的功法与你。”
“然，你此生恐都无法将你之身躯修至圆满，故而未曾予你。”
见白虎态度平和，萧起也温言虚心请教道：“这是为何？”
白虎喃喃道：“许是为洪荒天道天道排斥之故，许是你念中仙人作祟。”
“但不管如何，以此方天地能量已然稀薄至极。”
“你融我之筋骨，日后还将尽纳蚩尤一身精粹，蚩尤之身也近先天。”
“如此，待蚩尤之事完结之后，你便等若身具两幅先天之躯精粹，根基便是较之洪荒之天骄也不逊色半分。”
“届时修至圆满便是不至先天也差之不远，但此方天地能量环境已不足以孕育先天。”
萧起闻言心生沮丧，便道：“可有他法？”
白虎思考片刻道：“有，其一便是设法返回洪荒，我疑轩辕等人并非身故，其等或已返回洪荒，定然有迹可循。”
“其二便是执刀屠戮，以血养身，我不知此方世界有多少仙人之属，但若其等足够多足够强，兴许其等便是你之机会。”
萧起内心深处似乎真隐藏着对洪荒的野望，似乎是未雨绸缪。
便有与白虎问道：“如此夺人根基之举是否遍布洪荒？”
白虎道：“并非如此，一来此方天地天道羸弱不全，如此行事无惧天谴”
“且你融我之筋骨乃我主动为之，等若馈赠，便有天道亦是无妨，若在洪荒，逆夺根骨必遭天谴。”
“二来吸食魂魄气血乃我先天之能，水火二巫以我身躯残魂炼制此物，此物方才有我之能，非是轻易便可炼得。”
萧起听闻略微心安。
萧起回味道：“方才你曾言先天之灵有法则伴生，吸食魂魄气血便是你的伴生神通法则？”
白虎道：“我先天属金，主杀伐，我伴生之法则便是世间极致之杀戮。”
“为我所杀之辈身魂皆为我所噬，等若湮灭，无有身存无有魂存亦无有轮回。”
萧起似乎是想到日后必将讨伐仙人，其身仍有修至圆满之机。
便与白虎询问道：“我若身躯修至圆满，再修普通巫法可有裨益？”
白虎也不欲隐瞒，如实道：“自有裨益，根基卓越，便是寻常功法也可见奇功。”
虽是得白虎确认普通功法依然有效，但白虎此前曾提及有适合于他的功法，心中便有期待。
又问道：“你方才提及若有需要便可予我的是何功法？”
许是白虎今日心情尚佳，便是萧起疑问无休无止，白虎也依然回应道：“自是我本命相关的功法。”
萧起暗想，这厮不老实，此前明明与先贤道诸人说无有自修功法予其等。
岂料白虎似乎知其所想，便冷声道：“其等无有本命之基，如何修我本命之法。”
萧起一听了然，便再度问道：“我需以何物交换方可获知？”
听闻交换之语，白虎神情复归清冷道：“你换不起。”
言毕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便再度对萧起道：“待我与蚩尤之恩怨了结之后，或可赠之于你。”
相处多日，萧起自是了解白虎习性，其等虽是高傲，但甚是讲究因果，亦从不施舍于人，但有所予必有所图。
便与白虎道：“我需要付出什么？”
白虎沉吟片刻方才道：“那日你问我，既行有损天道之事，为何不曾遭遇天道排斥，你可记得？”
萧起自是记得，便道：“你告知彼时你已身死魂灭，无法再遭天谴。”
白虎喃喃道：“是啊，我已身死魂灭，以水火二巫之能，再加之我身具裂地之因果，本应还有天谴加身，如何能容我留得残识存身？”
萧起闻言，不知其意指何处，便问道：“此话何意？”
白虎似是看透了些许因果，便与萧起道：“世间法则唯一，而我身俱杀戮之法则，天道留我残识，想来便是为了法则回归洪荒以补全天道之缺。”
“你若欲修我本命之法，便需身携我伴生之法则去往洪荒，否则必遭天谴，便是身在此间也不例外，你可愿意？”
萧起自是愿意，却还是愣神道：“我可需与你行那传承之礼？”
白虎许是顿悟因果以后念头通达，言语神态便俱复了自然。
便傲然道：“此间传承非是如你所想，无需如此。”
“你只需应允携此法则返回洪荒便可，如此你必得天眷。”
“而我那怕最终仍需承受天谴，但复仇之举也定有天道护持，此事必成。”
萧起闻言也不管真伪，便沉声道：“我愿意。”
此言一出，仿佛冥冥之中真有天意存在，萧起非但感觉诸般念头通达。
便是浑身细胞也更显活跃，体内残存不多的血气兀自翻涌消散至全身，瞬息便为周身细胞吸纳殆尽。
白虎见此便道：“果然如此。”
随后白虎似是起誓、似是祭祀半，竟开始喃喃道：“此番我若复仇功成，无需天谴，自当于交付传承之后自行消散于此方天地之间。”
随后便与萧起道：“我等今日便先啖了那蚩尤躯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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