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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不会的,虽然我也只是才和他们相识不久,但是我能感觉出来他们不是那样的人。”亭得语气倒是坚定。

    “那可不一定,我看着你也不像一个识人明了的人。况且你只不过是个新手,想必你对这个组织也不太清楚吧——虽然我也没有进来几年,但我作为一个侦察任务的女探员,我了解的可比你多得多,你想想看为什么梵至和冬年燕这样厉害的组合还是会被留在我们这些执行组里工作,他们这样拥有面具的人,早就应该被收入更高的部门了。”

    “也许他们根本没有想向上的那颗心吧,他们也许只想轻松地过一过日子,执行容易的任务。”亭说完后,发现自己怎么会说出蠢的话,蠢到说出的话他自己都不相信。

    “在我一次调查中,我偶然了解过梵至的过往,他一直都不是一个稳重的人,甚至在以前他还是一个喜欢顶撞上级的高技术执行官。

    他原本是和简南一个地位的执行官,直到在一次任务中,他和你一样,成为了任务中唯一活下的人,但和你不同的是,他被上级长老会传令参见——可等他回来后,他就变成了这样一个游手好闲的组长,而他的队员也多了一个从未出名过的冬年燕。

    就在短短一天之内,冬年燕就因为面具而成为二十六组口中狂热的话题,可更奇怪的是长老院从知道冬年燕有面具开始,就没有找过冬年燕一次。”

    左菲亚摇了摇头,她一边探望着四周一边说道。

    步伐并没有因为话语而停止,不知不觉,他们已回到酒店。

    看样子,梵至和冬年燕真没有回来。

    他不会也经历了和我一样的找面具任务吧,那他是不是也得到了某副面具。

    应该不会,至少他肯定没来过黑森林——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些自相残杀的人,他们本来就是为了某个杀人勾当才来的黑森林,而我只选择过你为主人,所以我只杀了你那一个队长。

    你就杀了三坟?那我看到的那些挂在那的尸体又是什么东西?难道黑森林还有新的一副面具?亭回忆着那些事情,心中又感到一阵一阵的震惊。

    那些你看到的尸体都是阴元气给你们的幻象,不仅仅是你,你的队友都能够看到。

    他们可没有你这么感性那么善良,他们似乎都知道这次任务只需要死你一个。我猜他们执行任务不算是老手,但是杀人一定是不下十次了。

    他们每个人也就是这样开心地逛着,谁也没想到自己就是牺牲品,所以在最后才会留下那么惊恐的表情。

    “那你还知道什么,梵至的事情你还知道多少?他是不是……”

    “等等,你问了我也不会再告诉你了,我凭什么要告诉你这么多?怎么,你对我是有什么恩情,还是要给我点小费啊?”左菲亚伸出来小手,亭清楚地看见在她的掌心有一个奇怪的花纹。

    见到亭一直盯着自己的掌心,左菲亚连忙收回的小手。

    “对不起……”亭发觉自己的眼神给左菲亚带来了困扰和误会,连忙开始道歉。

    “在聊什么啊,我就说你小子是隐藏的小情种吧……跟我们一句话都说不出,现在我们一走,跟小姑娘聊起来了,看起来还聊的不错的嘛,完了完了,我们冬年燕要生气了,人家都没有机会啦!”

    梵至推开这个房间的房门,因为要议事的原因,所以他们先集中在了梵至的房间。

    “别瞎扯啊,休想搞坏我和亭兄弟的关系,我可是一个只喜欢女孩子外表的小男孩!左菲亚明显不符合我的要求,”冬年燕从梵至的背后冲出,飞似的跑进屋里,他直接跳到亭的身边喊道,“你说对吧亭兄弟,我冬年燕可是十分相信你的啊,你绝对不是能看上女孩子的人……”

    “不对了,我怎么就没有外表了!”左菲亚故意大声嚷嚷着,屋里原本压抑的气氛,因梵至和冬年燕的到来变得活跃愉快。

    “那现在看看我们的收获吧……由于我们有冬年燕这个好东西,所以我们这个行动是让敌人完全摸不着,看不见,想象不到啊……”

    但冬年燕不等梵至先说,自己便认真地诉说起来:“这是我用基地三级视频录取器录下的,神父的动作,你们看吧——这样看着还是什么都没有的,梵队长整理了一下后,屏幕上同时出现三个神父的动作。

    就和左菲亚说的一样,他们的动作不仅稀奇古怪,而且还一模一样,更奇怪的还在后头,他们实际上什么都没召唤出来,这个视频里也什么都看不到。

    可我和梵队长当时清楚记得,我们看到了东西,像是一个神,一个不穿衣服的神。”

    亭凑上前,神父们的动作都很奇怪,他完全看不懂这些神父在比划什么,不过他还真的隐隐约约地,可以感觉出这些动作缓慢而柔和,似乎很有水的特征。

    是水吗?海?

    夜鸦回道:对,你想的没错。就是水,这个仪式我见过,我很肯定这就是混沌的恢复仪式。

    千年之前,我在那个部落偶遇一场祭祀。

    祭司在主持仪式,那个时候的仪式更加宏伟壮观:成百上千的祭司围绕着一根巨大的神柱跪拜,他们每个人的嘴里都念念有词;神柱下站的是这个部落的首领,首领和这些祭司都处于和神柱一个高度的平台上,而比这个平台低一些的另一平台上,是这个部落剩下的所有人。

    那一定很神圣吧,我真想一睹风采。亭在心里暗暗道。

    夜鸦又笑道:你不会想的,他们的祭祀语在我这个人耳中听起来,就是唔哩哇啦的,还有那时候的人基本都是赤身裸体的,特别是男人——我觉得你是接受不了的,如果你一定执着着想看看的话,我可以给你传输我脑海中的印象。

    算了算了,不要了,亭听着这话吓的一身冷汗,因为他自己连大澡堂都很少去,所以这么多的人赤身裸体着……那样的场景他想想就够了。

    那这么说,这个岛上肯定是存在着海王面具吧,海王是不是已经复苏,还是说已经被恐怖分子利用了,亭又问。

    但夜鸦马上否定了:我想还没有,千年前的仪式这么隆重庞大,都需要耗费几个月才可以召唤出混沌的幻化体,这样三个神父,根本就不够,光是这三个人的话,他们举行仪式举行十年都不会有成果。

    亭的脑海中闪起一个念头:也许……他们真的坚持十多年了。

    可他没有说出来,夜鸦也继续着他的阐述:他们这些近乎神一般的面具,能力强但是耗费大,他们需要的是人们的信仰,并且戴上面具的部落首领,他们在使用一次神力之后,都会透支死亡——所以如果混沌在,单靠冬年燕的光面具是远远赢不了的。

    那些首领知道会死,还这样不顾一切的上吗?为了自己部落的人民吗?亭表示惊讶。

    有几位是的,是为了部落,可大部分都不是的。你想想,如果有一个机会能够站在力量之巅,达到无可匹敌的存在,谁会不想要呢?而且作为神死去不是很正常吗?

    况且在那个时候,人们不顾一切追求着的,大多都是荣耀,而性命这东西,是远远还不如荣誉的。

    那我要告诉他们这些消息吗?亭问。

    你傻啊,你要是说了不就是招人他们怀疑吗?人家可不知道你有我,他们可没有那么了解你。他们听你这样一说,非但不会相信你得到了一个正确的信息,反而会认为你开了个玩笑。

    好吧……亭脑子里还有一些不懂的事,但是他想着想着又不记得这件事到底是什么了。

    转动房间的门把手,这次议事最后由其他三人的话语结束。

    伴随着许多个不解和漫长思考后的劳累,亭合上了双眼。

    在这样平静的时候,他的内心反而躁动起来。

    这一切还是那么得让他不敢相信,十九岁之前的世界是那么得简单,可十九岁开始的世界却猛然变得深奥,让人那以理解。

    不管是人、事还是周围的一切,似乎都是一个个独立着的复杂物体。

    ……

    ……

    “如果给你一次机会,你还愿意当混沌之主吗?“

    “我愿意,千年之后也愿意。”

    声音来源是一个只穿了一条草裙的壮男,他赤裸着上身,露出他结实的臂膀,全身的古铜色看起来更加结实,但是掩盖不住他身上的一条条伤疤。

    壮男的眼睛里闪着光。

    “不怕吗?你确定自己的身体能控制住混沌吗?你可以确定自己可以完全不受他的控制吗?甚至,就摆在眼前的问题,你的身体承受得住这幅面具吗?”

    “我不怕死,而且这是最后的办法了。当沙暴来临,我的族人都在无尽狂沙的肆虐下体无完肤——知道吗,最痛苦的不是死,是生不如死——沙暴就是这样,他偏偏就不杀死我的族人,他让我的族人血淋淋的在地上挣扎到死,他将我族人的双眼和口鼻被细沙填满,让我的族人连最后的眼泪都流不出!他会盖住人类最后的水源,甚至盖住世界上最后一具尸体!”壮男挥舞着双拳大喊,他的胸脯因激动上下起伏,

    “为了族人,我圣塔洛死不足惜。你难道愿意看着你爱的世界被黄沙掩埋吗?”

    “不愿意……”

    “我这次来,是希望你能够加入我族。虽然有了混沌,可我仍然害怕最后保不全族人。我需要你的能力,我们这么好的兄弟,你一定不会拒绝我的对吧。”圣塔洛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一片虚空。

    “可是……”

    “圣塔洛……不管是人、事还是周围的一切,都是一个个独立着的复杂物体对吧。”

    虚空再也没有传出声音。

    “复杂物体!”亭大喊着从床上弹起。

    大汗淋漓……

    原来只是一场梦,不过倒是一场很诡异的梦。亭看了眼手机,上午八点,不早也不迟。

    是你吗?夜鸦,给我看这样奇怪的回忆,亭暗暗想。

    不过这次的亭没有分享出这个“暗想”。

    今天还想看看那些赤身裸体的男人吗?夜鸦问道。

    不了不了,害怕了,亭从床上一个翻身跳起来。

    要开始执行任务了,今天的任务估计依旧是侦察。我想这次应该是轮到我了,总不能让我一个人永远待在房子里养老。

    亭简单地刷牙洗脸后,打开了房门。

    “surprise!惊喜吧,我就知道亭兄弟这么早起来就是想要自荐出去执行侦察任务了吧!”亭一打开门就看到顶着乱蓬蓬头发的冬年燕。

    “你连头也不洗,不会就是为了在门口等我起床吧,不会等了这么久就是为了和我说句今天我来执行任务吧。”亭没想到一打开门就会看到这吓人玩意,不过他在长期的抗压训练下,只是瞳孔略微放大罢了。

    “猜对了,恭喜你了,我去洗脸了,对了你记得把中饭买回来——我们今天就不出去吃了。”

    “早饭呢?”亭问。

    “哈哈哈哈,我们三个人吃过啦!没有叫你哈,饿死你!”冬年燕一边大叫着一边跑走了。

    真是个……亭摇了摇头,不吃早饭对他来说其实也没有什么大影响,而且每个人都带着钱,这饿不饿根本不是一个问题。

    不要小看他,别看现在的他神经兮兮的,他可是在外面站了一宿了,夜鸦说,他是个好青年啊,人家可不知道你有面具。

    据我观察,昨天那两个人出去一定是遇到了什么情况,所以需要一个强有力的人来保护下队友。

    昨天他们还给你下了药,冬年燕在刚突然出现的时侯,手里还握着什么,不过跳到你边上之后就没有了……我估计是和你杯里的饮料一起进入你的嘴巴了,而最后的结果就是:只有你,昏昏沉沉地回到房间休息了。

    你怎么不提醒我下,亭皱了皱眉,他没想到自己这么谨慎还会中别人的计。

    我觉得没什么坏处,他们应该是想保护你的,毕竟在他们看来你可是个可怜的傻小孩。

    冬年燕不是吗?

    他可是靠面具说话的,可算是你们这最强的了。

    这……不管了,侦察去了,亭有些闷闷不乐,他闭上眼一边走一边想道,自己怎么又被别人照顾了——他可想要靠着自己的实力来实现自己的目标的。

    可是一闭上眼睛,就会想到冬年燕清澈的大眼睛和嘴角的弧形,接着就是冬年燕一晚上不停地巡逻和挠头的场景……

    让这样好动的一个人守门,那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喂喂喂,你这人就是太善良太容易感动了,果然还是小孩,你要是想哭出来的话怎么的也要走几层楼梯,出了门再说吧,你这个样子就和……

    “哇!”

    亭闭着眼睛走路,果不其然就撞倒了一个小女孩,不过这个女孩衣衫褴褛,不像是这里的住客。

    “啊小妹妹没事吧,我没有撞伤你吧。”亭连忙扶起这倒在地上的小女孩,小女孩看着和左菲亚差不多的身高,约莫一米五的样子。

    “没事没事,让一下。”小姑娘似乎是有急事,被扶起来之后继续撒腿就往楼梯口冲。

    喏别人肯定以为你是在耍酷装深沉,懒得理你,你以为人家会和我一样理解你吗?夜鸦调侃着说道。

    “小兄弟,看到一个小女孩了吗?”老板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看到了,怎么了?”

    “她不是这里的住客,但总是在我这里蹭楼梯口睡,有些游客会被影响到的啊!”

    “你们这个岛上也有乞讨者吗?“

    “有啊,你也看昨天的露天议会了吗?我们岛上所有岛民基本都去了,你看到晚会上的八十一个议员了吗?是的,有一个是我的侄子!他们昨天说了很多很多,不过议会中间中断了一下……会议说了这么多,其实议会的内容我不是很懂。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倒记起来岛主就说自己需要人民,自己就是一个乞讨者……”

    “呃等等……老板再见,祝你生意兴隆!”亭连忙对着老板笑笑,笑完他一探身就溜走了,跑得比方才的小女孩还要快。

    早晨的风是柔性的,清新的空气一骨碌就滑入人们的肺部。

    亭跑出酒店,他也觉着心情舒服多了。

    “看来这岛上的人过的也没有表面上的这么好。“亭缓慢脚步,还嘟囔道。

    总是有人属于下层阶级的,你还真是什么都不懂,夜鸦说。

    我又不是你,已经活了几千年了,要是我多活几年的话,说不定也是个精明的人才。

    夜鸦忽然接道:没有我你可连活都活不下去。

    亭陷入了沉默,对于这点他是永远无法反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