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没过耳的长发已经散乱。
男人大口喘着气，他的胸脯顶着制服起伏，制服上有他的名字：梵至。
不能有一句话的交流，他的神情紧张，甚至有些慌乱，他用眼神示意面前蹲着的队友，让他先从后方离开。
队友摇了摇头，他的身边黑乎乎的，只有几处不接连的手掌大小的地方照着阳光。光亮处所露出的，都是带血的断臂或是短腿。
梵至努力沉住一口气，他抚摸着自己的右大臂，这一刻就要来了吗？
不久之前，他们还是满编的一支小队，敌人也是夹着尾巴落荒而逃，可此刻居然只剩下了两个人……是他大意了，但组织明明告诉他们，这次的任务点只有一副面具，和一个人。
为什么会中了另一支队伍的陷阱？
地刺、涌动的藤蔓、暗地忽然袭来的弓箭……那不是一个人就能控制好的。
梵至吐出一口气，那毒蜂进入林间邪笑的面孔忽然浮现在他的脑海里，他每杀一个人，便要大卸八块……会让他付出代价！
单脚一蹬，梵至抢先于队员跑出，这是一支有感情的小队，如果在凶手面前独自逃出，那活下来的人也等同于死亡。
梵至懂，另一人也懂，作为队长，既然不能强迫队员离开，那就只能抢先解决一切。
“我知道你会出来的。”
毒蜂已在外等候多时。
他的长刀像是刚摘下的毒牙，刀背泛绿，那绿更毒，如同鲜血般将要滴落。
“合上装甲！”
梵至对自己说，也是对队员说。
毒蜂又静候几秒，看着纳米装甲将两人包裹得严严实实，他才笑道：“你们每一个人不都是这么死的吗？”
组装出两柄样式差不多的长刀，两人跃起挥击。
毒蜂手中利刃轻松地一去一转，随着“哐哐”两声，梵至他们居然被弹飞在空中。
这是怎么回事？
这样随意挥出的力量，也能将他们弹开？这实在是不可思议，就好像是一只蚂蚁举起了一头大象。
梵至惊讶，因为之前毒蜂没有用过这样的招式，其实互相试探到现在，他才第一次感受出毒蜂这副面具的不一样。
梵至停滞在空中，毒蜂却决定出击，他的一柄长刀足以撕裂纳米武装——队员的装甲瞬间被切开，再接下去一刀，定会产生新的一只手臂。
“不要！”
梵至驱使推进器喷发，机器的力量带着他的腰和腿猛地转身，一记飞踢迎着毒蜂脑门而去。
毒蜂目光一闪，消失在空气中。
梵至刚想松口气，林间又飞出一支羽箭。
“滚你妈的。”
队员手臂一挥，截断了箭矢的飞行，这箭就是普通的箭，但居然能撬动纳米装甲的表层！
两人站稳脚跟，背靠背，警惕地环顾四周。
可林间愣是没有再多的声响，梵至疑惑道：难道是我惊人的操作里让他退缩了？不该啊，我的腰部力量即便脱离纳米粒子，也是顶尖的……也从没见人跪倒膜拜啊。
打量着挪动着脚步的两人，黑暗处的一双眼睛只是静静地亮着。
几支箭矢又悄然射出。
“刚才还这么牛，现在怎么就搞这些东西了？”梵至大骂道。
响应来得很快，梵至身前的空间像是被切割了一般，毒蜂的身影忽然显现……
“喂！”
在毒蜂的刀就要砍下梵至的头颅，梵至即将要崩开制服时，远处的一束光像一颗BB弹，打散了毒蜂的身影。
“假的？”梵至直冒冷汗。
但黑暗处蹲着的身影站了起来，他的目光平静看向远方，那地方是光束的来源地。
“我就说，好像还有别人。”
“厉害，幸亏你的感觉敏锐。”一个女声回道。
“要我说，”一个男声接道，“没什么好警惕的，不过都是死尸。”
“这么远的光束……你确定吗？”毒蜂微微俯身，瞬间窜出。
那掌握光束的，即是冬年燕，而亭由于不能透露身份的原因，仍然在拼命赶来的路上。
“小子，加入我们？”毒蜂的身子出现在冬年燕十一点钟方向的树顶。
“我考虑考虑。”
“嗯……”毒蜂微仰起脑袋，似乎想要倒出什么回答。但显然，他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形，这一瞬间的脑袋浸了水般，是空空如也。
“考虑好了，”冬年燕又说，“算了，看你不太聪明的样子，我觉得我的前途会不太光明。”
“好……”毒蜂被拒绝了，但不知为何，他的心里尽是舒爽。
呼！
毒蜂的身影消失后，又瞬闪在冬年燕身边，冬年燕始料不及，但幸亏他的速度也是不错的水平。
闪是闪开了，但这突然的袭击让人心神难安，冬年燕不禁暗骂一声：卑鄙，搞偷袭！
毒蜂得意地摆摆手，好像回道：这不就是我们该有的小智慧吗？
不同于方才与梵至的斗争，毒蜂和冬年燕打得有来有回，谁都不能在一时间拿下对方。
底下的梵至也明白了局势，他不是很想又被年轻人救，本想喊几句，可现在的危机还没有彻底解除，要是在这个时候打嘴炮，那反而会多送几个人上黄泉路。
“让他威风下，”梵至说，“先让他好好威风下。”
“小燕子很棒……至少现在我们要应付的，应该都是人类了。”
梵至没忍住吐槽道：“唉……只希望都是普通人。”
箭矢已经好久没来了，对于两只围笼里的困兽来说，这种感觉很不好。
没有危险，就说明正在酝酿新的危险。
果然，长久沉寂后而来的，是漫天的箭雨。
其实这也算不上箭雨，我见过更多的呢……梵至没有时间说出口，这样密密麻麻的弓箭落下，根本没机会全躲完，何况周围的地面忽然拔出了竹笋样的巨大木刺，这让他们只能选择击落攻击物。
只是这些箭不同寻常，他们蓄满了力量，每一支都是高速旋转着的子弹。
真可怕……
梵至将纳米粒子引向手臂，举起一方巨大的盾牌，落下的箭雨打在盾上，“哒哒哒”地响着。
藏匿着的女人露出邪魅一笑，身边的男人马上驱动意志，手臂轻轻一抬，梵至身后的“大竹笋”像一头巨大的蚯蚓，无情杀出。
噗！
梵至用尽所有的纳米粒子，才组成了大盾，这时他的身体只有薄薄的一层轻甲，如若被扎中，那巨大的血窟窿会宣告他必死无疑。
盾下的另一人反应不够敏捷，等他察觉到时，木刺已经近在咫尺，潜意识让他用身躯挡下了这一击。
木刺残忍地将那人甩出，梵至连最后看他一眼的机会都没有。
“过分了！”梵至心底连骂了数不胜数的词，却只吼出三个字。
巨大的盾很快收回身上，厚实的装甲让他猛扑向弓箭的来处。
意外让他失去了大部分理智，他不顾一切地扑向黑暗处，但是一个合格的射手，怎么可能站在原地等着敌人袭击？
黑暗处与他的脑子一般空。
他麻木了，颤抖的身子伴随着断断续续的呜咽，双目渐渐模糊，只能看到他心底的念头：杀戮！
“请求……使用武器。”
梵至用最后残留的理智，咬牙念出。
“请求驳回。”
“他们灭了老子的队！”
梵至发了疯地怒吼。
“请求驳回。”
梵至没有说话，只是缓缓的站起身，像是从林间飞出了无数的新纳米粒子，他的装甲再加倍的情况下，居然又组装出一支巨大的长枪！
“滴——滴——滴……请求驳回……请求驳回……”
新涌上头部的装甲带有红外热像科技，更在许多线条、圆圈的辅助下，瞬间锁定了目标。
“感觉不太对。”女人道。
“妈的，”男人跳出黑暗处，“他还有杀手锏。”
“C组组长梵至，请你吃个大的！”梵至的手臂开出数十个推进器，恐怖的推力猛地将巨型长枪抛出，沿途的树枝皆被斩断。
“妈的！”男人又骂一声，“来不及了。”
弓箭手的敏锐和独有的敏捷，让女人的身躯在惊险瞬间划过枪头。可男人就没那么幸运，他可没有任何敏捷属性上的加点。
袭来的长枪像一辆皮卡，即是躲过了最尖锐的致命点，但男人仍旧被撞得几乎昏厥，他掉落在地，身子橡胶般弹了弹，没能再站起来。
“阿大！”女人也不再躲藏，他跳至男人身边。
“腰断了……要断了……腰断了……要断了……”这具身子摆着奇怪的姿势，只有嘴边还在勉强地动着。
梵至伸手将远处的长枪吸回：“一起来了，那就一起死吧！”
“你早有这种能力，却还要等小队覆灭！”女人喷道，“果然是Z0，虚伪至极！”
梵至什么都不想说，重新组装出的巨锤准备就绪，他用力握住锤柄，喉底闷哼着痛苦的情绪，锤到人死，杀人偿命！
女人紧紧抱住男人，死亡来临时倒也不是特别令人恐惧，眼前暴怒的男人已然化作雷神，一锤落地，仿佛可以开山裂地，雷霆万钧。
只是大锤在砸下的路途中，居然自己裂开分解了，巨大的锤子似乎融入空气，而从空中袭来的，则只有一个普通的装甲人。
装甲人被女人一脚踢开。
无情！
梵至骂的是上头，他们居然解除了自己强行使用的武器。在这次任务中，这支武器的设定是全军覆灭，为的只是让梵至一人保命。
也就是说在除他外的任何人都得断气……可自己已经强行打开了，为什么要在关键时刻又收回？
“请求驳回……范围内出现任务小队成员。”
梵至慢慢爬起身来，没有新装甲的加持，他就没有了压倒性的优势，不过对手也不会再隐入黑暗，所以战胜，也许只是时间问题。
反正他们也走不了，不如坐着再喘口气。
“你们是谁？”梵至问道。
剑拔弩张的情况下，竟然出现了一段诡异的和谐。
“你们不知道我们是谁，就来追杀我们？”
“我们只跟任务走，而且任务中根本没有提到你们两人。”
“这组织一直这般害人不浅，你们就没有想过要出逃？”女人想起了什么。
“至少比起你们，我们还是在做好事。”
“好事？”女人冷笑，“难道我是坏人？那把我创造出来的地方就是好人？”
“你什么意思？”梵至凝神说，“你是……”
女人别过头，不再看梵至：“看来你是知情者，你知道却还要这么做，那你与他们没有什么一点区别。”
梵至低下头，抹了一把刘海下的汗，轻声叹了口气，但他很快想起自己还有位战友，只是现在却找不到了。
“梵队长！”熟悉的声音响起。
梵至这才响起策应器里的通知：范围内有小队成员。活着的就四个，两个在地上，一个在天上，那剩下的必然就是他了。
“在这在这！”梵至也看见了亭，“你是爬过来的吗？”
“我把一个伤员先接走了。”
“接走了……我们还有部队？”
“嗯……”亭想了想道，“算是吧。”
“你去，你去把他们解决了。”梵至摆摆手指，指向那个女人。
“这一个女孩子……”
“那就过来和我一起坐坐吧。”
梵至说完又问：“天上的打完没，这下面都要死光了，也不见下来帮忙下。”
说着他又故意提高声量：“看来都一样……也是死了没心跳了，才会允许支援是吧！”
“哼！”
“喂，这是你哥吗？叫阿大？”
女人理都不想理梵至。
“看，害羞了。”梵至调侃说，“战完了才发觉自己的对手颇有一番美色。”
“她确实……”亭木讷地点了点头。
梵至狠狠拍拍亭的肩膀：“我，是我啊！”
“其他人呢？”
亭忽地杀灭了所有的声响，一旁的梵至晃着脑袋，让长发盖住他的面容。
“你刚才带走的那一个，也许是唯一有可能活着的了。”女人的语气中带着不屑。
“不可能。”亭一脸不相信。
“他们只是两个普通人。”亭盯着梵至。
“他们不是普通人，他们三个都不是。”梵至的声音在颤抖，这让亭彻底相信。
可是眼前的一男一女，除了穿得紧身点，和正常人又有什么区别？
“他们参加过四二零实验。”
男人大口喘着气，他的胸脯顶着制服起伏，制服上有他的名字：梵至。
不能有一句话的交流，他的神情紧张，甚至有些慌乱，他用眼神示意面前蹲着的队友，让他先从后方离开。
队友摇了摇头，他的身边黑乎乎的，只有几处不接连的手掌大小的地方照着阳光。光亮处所露出的，都是带血的断臂或是短腿。
梵至努力沉住一口气，他抚摸着自己的右大臂，这一刻就要来了吗？
不久之前，他们还是满编的一支小队，敌人也是夹着尾巴落荒而逃，可此刻居然只剩下了两个人……是他大意了，但组织明明告诉他们，这次的任务点只有一副面具，和一个人。
为什么会中了另一支队伍的陷阱？
地刺、涌动的藤蔓、暗地忽然袭来的弓箭……那不是一个人就能控制好的。
梵至吐出一口气，那毒蜂进入林间邪笑的面孔忽然浮现在他的脑海里，他每杀一个人，便要大卸八块……会让他付出代价！
单脚一蹬，梵至抢先于队员跑出，这是一支有感情的小队，如果在凶手面前独自逃出，那活下来的人也等同于死亡。
梵至懂，另一人也懂，作为队长，既然不能强迫队员离开，那就只能抢先解决一切。
“我知道你会出来的。”
毒蜂已在外等候多时。
他的长刀像是刚摘下的毒牙，刀背泛绿，那绿更毒，如同鲜血般将要滴落。
“合上装甲！”
梵至对自己说，也是对队员说。
毒蜂又静候几秒，看着纳米装甲将两人包裹得严严实实，他才笑道：“你们每一个人不都是这么死的吗？”
组装出两柄样式差不多的长刀，两人跃起挥击。
毒蜂手中利刃轻松地一去一转，随着“哐哐”两声，梵至他们居然被弹飞在空中。
这是怎么回事？
这样随意挥出的力量，也能将他们弹开？这实在是不可思议，就好像是一只蚂蚁举起了一头大象。
梵至惊讶，因为之前毒蜂没有用过这样的招式，其实互相试探到现在，他才第一次感受出毒蜂这副面具的不一样。
梵至停滞在空中，毒蜂却决定出击，他的一柄长刀足以撕裂纳米武装——队员的装甲瞬间被切开，再接下去一刀，定会产生新的一只手臂。
“不要！”
梵至驱使推进器喷发，机器的力量带着他的腰和腿猛地转身，一记飞踢迎着毒蜂脑门而去。
毒蜂目光一闪，消失在空气中。
梵至刚想松口气，林间又飞出一支羽箭。
“滚你妈的。”
队员手臂一挥，截断了箭矢的飞行，这箭就是普通的箭，但居然能撬动纳米装甲的表层！
两人站稳脚跟，背靠背，警惕地环顾四周。
可林间愣是没有再多的声响，梵至疑惑道：难道是我惊人的操作里让他退缩了？不该啊，我的腰部力量即便脱离纳米粒子，也是顶尖的……也从没见人跪倒膜拜啊。
打量着挪动着脚步的两人，黑暗处的一双眼睛只是静静地亮着。
几支箭矢又悄然射出。
“刚才还这么牛，现在怎么就搞这些东西了？”梵至大骂道。
响应来得很快，梵至身前的空间像是被切割了一般，毒蜂的身影忽然显现……
“喂！”
在毒蜂的刀就要砍下梵至的头颅，梵至即将要崩开制服时，远处的一束光像一颗BB弹，打散了毒蜂的身影。
“假的？”梵至直冒冷汗。
但黑暗处蹲着的身影站了起来，他的目光平静看向远方，那地方是光束的来源地。
“我就说，好像还有别人。”
“厉害，幸亏你的感觉敏锐。”一个女声回道。
“要我说，”一个男声接道，“没什么好警惕的，不过都是死尸。”
“这么远的光束……你确定吗？”毒蜂微微俯身，瞬间窜出。
那掌握光束的，即是冬年燕，而亭由于不能透露身份的原因，仍然在拼命赶来的路上。
“小子，加入我们？”毒蜂的身子出现在冬年燕十一点钟方向的树顶。
“我考虑考虑。”
“嗯……”毒蜂微仰起脑袋，似乎想要倒出什么回答。但显然，他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形，这一瞬间的脑袋浸了水般，是空空如也。
“考虑好了，”冬年燕又说，“算了，看你不太聪明的样子，我觉得我的前途会不太光明。”
“好……”毒蜂被拒绝了，但不知为何，他的心里尽是舒爽。
呼！
毒蜂的身影消失后，又瞬闪在冬年燕身边，冬年燕始料不及，但幸亏他的速度也是不错的水平。
闪是闪开了，但这突然的袭击让人心神难安，冬年燕不禁暗骂一声：卑鄙，搞偷袭！
毒蜂得意地摆摆手，好像回道：这不就是我们该有的小智慧吗？
不同于方才与梵至的斗争，毒蜂和冬年燕打得有来有回，谁都不能在一时间拿下对方。
底下的梵至也明白了局势，他不是很想又被年轻人救，本想喊几句，可现在的危机还没有彻底解除，要是在这个时候打嘴炮，那反而会多送几个人上黄泉路。
“让他威风下，”梵至说，“先让他好好威风下。”
“小燕子很棒……至少现在我们要应付的，应该都是人类了。”
梵至没忍住吐槽道：“唉……只希望都是普通人。”
箭矢已经好久没来了，对于两只围笼里的困兽来说，这种感觉很不好。
没有危险，就说明正在酝酿新的危险。
果然，长久沉寂后而来的，是漫天的箭雨。
其实这也算不上箭雨，我见过更多的呢……梵至没有时间说出口，这样密密麻麻的弓箭落下，根本没机会全躲完，何况周围的地面忽然拔出了竹笋样的巨大木刺，这让他们只能选择击落攻击物。
只是这些箭不同寻常，他们蓄满了力量，每一支都是高速旋转着的子弹。
真可怕……
梵至将纳米粒子引向手臂，举起一方巨大的盾牌，落下的箭雨打在盾上，“哒哒哒”地响着。
藏匿着的女人露出邪魅一笑，身边的男人马上驱动意志，手臂轻轻一抬，梵至身后的“大竹笋”像一头巨大的蚯蚓，无情杀出。
噗！
梵至用尽所有的纳米粒子，才组成了大盾，这时他的身体只有薄薄的一层轻甲，如若被扎中，那巨大的血窟窿会宣告他必死无疑。
盾下的另一人反应不够敏捷，等他察觉到时，木刺已经近在咫尺，潜意识让他用身躯挡下了这一击。
木刺残忍地将那人甩出，梵至连最后看他一眼的机会都没有。
“过分了！”梵至心底连骂了数不胜数的词，却只吼出三个字。
巨大的盾很快收回身上，厚实的装甲让他猛扑向弓箭的来处。
意外让他失去了大部分理智，他不顾一切地扑向黑暗处，但是一个合格的射手，怎么可能站在原地等着敌人袭击？
黑暗处与他的脑子一般空。
他麻木了，颤抖的身子伴随着断断续续的呜咽，双目渐渐模糊，只能看到他心底的念头：杀戮！
“请求……使用武器。”
梵至用最后残留的理智，咬牙念出。
“请求驳回。”
“他们灭了老子的队！”
梵至发了疯地怒吼。
“请求驳回。”
梵至没有说话，只是缓缓的站起身，像是从林间飞出了无数的新纳米粒子，他的装甲再加倍的情况下，居然又组装出一支巨大的长枪！
“滴——滴——滴……请求驳回……请求驳回……”
新涌上头部的装甲带有红外热像科技，更在许多线条、圆圈的辅助下，瞬间锁定了目标。
“感觉不太对。”女人道。
“妈的，”男人跳出黑暗处，“他还有杀手锏。”
“C组组长梵至，请你吃个大的！”梵至的手臂开出数十个推进器，恐怖的推力猛地将巨型长枪抛出，沿途的树枝皆被斩断。
“妈的！”男人又骂一声，“来不及了。”
弓箭手的敏锐和独有的敏捷，让女人的身躯在惊险瞬间划过枪头。可男人就没那么幸运，他可没有任何敏捷属性上的加点。
袭来的长枪像一辆皮卡，即是躲过了最尖锐的致命点，但男人仍旧被撞得几乎昏厥，他掉落在地，身子橡胶般弹了弹，没能再站起来。
“阿大！”女人也不再躲藏，他跳至男人身边。
“腰断了……要断了……腰断了……要断了……”这具身子摆着奇怪的姿势，只有嘴边还在勉强地动着。
梵至伸手将远处的长枪吸回：“一起来了，那就一起死吧！”
“你早有这种能力，却还要等小队覆灭！”女人喷道，“果然是Z0，虚伪至极！”
梵至什么都不想说，重新组装出的巨锤准备就绪，他用力握住锤柄，喉底闷哼着痛苦的情绪，锤到人死，杀人偿命！
女人紧紧抱住男人，死亡来临时倒也不是特别令人恐惧，眼前暴怒的男人已然化作雷神，一锤落地，仿佛可以开山裂地，雷霆万钧。
只是大锤在砸下的路途中，居然自己裂开分解了，巨大的锤子似乎融入空气，而从空中袭来的，则只有一个普通的装甲人。
装甲人被女人一脚踢开。
无情！
梵至骂的是上头，他们居然解除了自己强行使用的武器。在这次任务中，这支武器的设定是全军覆灭，为的只是让梵至一人保命。
也就是说在除他外的任何人都得断气……可自己已经强行打开了，为什么要在关键时刻又收回？
“请求驳回……范围内出现任务小队成员。”
梵至慢慢爬起身来，没有新装甲的加持，他就没有了压倒性的优势，不过对手也不会再隐入黑暗，所以战胜，也许只是时间问题。
反正他们也走不了，不如坐着再喘口气。
“你们是谁？”梵至问道。
剑拔弩张的情况下，竟然出现了一段诡异的和谐。
“你们不知道我们是谁，就来追杀我们？”
“我们只跟任务走，而且任务中根本没有提到你们两人。”
“这组织一直这般害人不浅，你们就没有想过要出逃？”女人想起了什么。
“至少比起你们，我们还是在做好事。”
“好事？”女人冷笑，“难道我是坏人？那把我创造出来的地方就是好人？”
“你什么意思？”梵至凝神说，“你是……”
女人别过头，不再看梵至：“看来你是知情者，你知道却还要这么做，那你与他们没有什么一点区别。”
梵至低下头，抹了一把刘海下的汗，轻声叹了口气，但他很快想起自己还有位战友，只是现在却找不到了。
“梵队长！”熟悉的声音响起。
梵至这才响起策应器里的通知：范围内有小队成员。活着的就四个，两个在地上，一个在天上，那剩下的必然就是他了。
“在这在这！”梵至也看见了亭，“你是爬过来的吗？”
“我把一个伤员先接走了。”
“接走了……我们还有部队？”
“嗯……”亭想了想道，“算是吧。”
“你去，你去把他们解决了。”梵至摆摆手指，指向那个女人。
“这一个女孩子……”
“那就过来和我一起坐坐吧。”
梵至说完又问：“天上的打完没，这下面都要死光了，也不见下来帮忙下。”
说着他又故意提高声量：“看来都一样……也是死了没心跳了，才会允许支援是吧！”
“哼！”
“喂，这是你哥吗？叫阿大？”
女人理都不想理梵至。
“看，害羞了。”梵至调侃说，“战完了才发觉自己的对手颇有一番美色。”
“她确实……”亭木讷地点了点头。
梵至狠狠拍拍亭的肩膀：“我，是我啊！”
“其他人呢？”
亭忽地杀灭了所有的声响，一旁的梵至晃着脑袋，让长发盖住他的面容。
“你刚才带走的那一个，也许是唯一有可能活着的了。”女人的语气中带着不屑。
“不可能。”亭一脸不相信。
“他们只是两个普通人。”亭盯着梵至。
“他们不是普通人，他们三个都不是。”梵至的声音在颤抖，这让亭彻底相信。
可是眼前的一男一女，除了穿得紧身点，和正常人又有什么区别？
“他们参加过四二零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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