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相见不识
月霎来到房门前，嘴角微微上扬，轻轻推开门，只见屋内的所有器具皆是由上好檀木所雕成，桌椅细致的刻着不同的花纹，处处流转着属于女儿家的细腻温婉。
靠近竹窗边，那梨木的桌上摆放着几卷白绸缎，上面有几根细小的针，一面白绸上绣着几株含苞待放的梅花，细腻的绣线印迹，栩栩如生，色彩鲜红似血，似乎在宣示着闺阁的主人一身傲骨。
竹窗上所挂着的浅色薄纱，随窗外徐徐吹过的风而飘动。
月霎看着倚窗而坐的身影说道：“长姐，你又一夜未眠?”
闻言，月沉转过脸来，些许光亮映上她的脸，倒与月霎有三分相似，容颜绝世，沉鱼落雁的面容上，带着淡淡的忧郁，那眉眼之间仿佛早已看尽了人世沧桑与繁华，洗净红尘喧嚣了一般心如止水。
天公剪水，宇宙飘花，月沉如雪一般静静伫立在窗前，古人云，雪之有三美，落地无声-静也，沾衣不染-洁也，洞穿辉映-明也，而她似雪更胜雪。
她见月霎来到，心中不免一喜，眼中忧郁尽数散去，她轻声道：“霎儿，你来了。”她的声音柔弱却如死水般平静，丝毫不起一丝波澜。
“长姐，你每日这般忧若悲切，不喜不悦，往事已过十载，为何到如今，你却还是不放下。”月霎满是心疼的说道，她站在月沉的面前，平视着她绝美却毫无生机的眼。
“霎儿，此生所经历之事，怕是我喝下孟婆汤，也无法忘怀。”女子轻叹道：“如今这尘世，我也看破，心中唯一愿望便是你一生平安无事。”
“长姐，只要你忘却，便可得到幸福，为何你偏要如此执着。”月霎皱眉，略为生气道。
“霎儿，我早已心如死灰，已不去奢求，倒是向往那暮鼓晨钟，青灯长伴的生活。”
“长姐，还是忘不了他罢，如若你还记掂着他，将来我与竹岛难免一战，到时我不会手下留情，定取他易浅释的性命。”此时月霎的眼里迸射出刺眼的光芒，但却极细小。
她继续说道：“你难道忘记双亲是如何去世的?你可记得他们临死前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吗？”
月沉轻轻握住月霎的手，说道：“我从未忘记，是我无用，让你小小年纪便肩负重任。”
“一切皆是命，半点不犹人。”月霎毫无破绽的收回手，抬眼看着月沉，继续说道：“往事如烟，我已不去回顾，倒是长姐，何必再去执着。”
“霎儿。”此时，月沉的声音颤抖着，她看着月霎冰冷的脸，一时间愧疚与自责在胸腔积成一片，使她讲不了话来。
月霎见此情景，不想再提往事，她话锋一转说道：“长姐，有一事说来也怪异，我昨日见到了那个反复出现在我梦魇之人。”
“是吗？那他是何人，你可知晓？”
“他是竹岛风花雪月四使之首，穆戎寂风，但溻伯却占不出他为何会出现在我的梦魇中。”
月沉听到竹岛二字，眼中略显惊讶，只一瞬，一张脸显得黯然神伤，她幽幽道：“你想如何处置他？”
“长姐以为如何处置最好？”
“如今，我已不再过问岛内事务，但他是竹岛派来的杀手，放与不放，你自已定夺罢。”
“待我见他一面再做定夺，此事先不管，今日难得我有闲心，我们弹琴几首如何？”
月沉拂面一笑，笑容婉约，她轻轻道：“你都说了，我怎好推辞。”
“我们是弹五弦，还是弹七弦呢？”
“五弦罢，是你最喜欢的。”
“可是，长姐喜爱七弦。”
清晨的阳光洒进落花楼里，一寸一寸，温暖世人心。
从落花楼离开后，月霎带上赤昼二使，来到关押寂风的石室外，青音率先说道：“把门打开。”
守门侍女领命后，在石室左侧按下自己的手掌，只听哗一声，厚重的石室之门便应声而开。
月霎手一挥，撕下挂在石室门上的一段白纱，蒙在面上，经过一条不算长的甬道，来到了一扇木门前。
见屋内灯亮起，月霎面纱下的嘴角斜斜一扬，刚一推开门，便听见屋内传来一阵声音，”你是何人？”
这人声音听起倒没有惊讶之意，倒像是平日里说话一般，言语中带些不经意的笑。
月霎走进屋内，她盛气凌人的看着寂风，嘲讽道:“传闻竹岛风使穆戎寂风，沉着冷静，处变不惊，今日一见，果不其然，难得你有如此闲情逸致。”
寂风身着银色长衫，随意坐在桌边，眉宇间冷峻睿智，眼中始终带着三分笑意，与杀手的冷漠残忍，着实不似，倒像那行走天涯，潇洒不羁的浪子。
他放下茶杯，笑容懒散干脆，倒也觉得特别清雅，说道：“承蒙夸奖，这石室如此清幽别致，反正这机关是在门外，我也摸不着，倒不如静下心来，想着如何从你眼下逃走。”直到说完话，他也始终不曾抬眼看月霎。
月霎看着他的笑容，凤目抬帘，澄如秋水，又似玄冰，目光中寒意逼人，她道：“你此番言语，与那冷面杀手着实不像，那易浅释也算有眼光，知你胜不了我，却还是来送死，更妄想从我眼下逃走。”
寂风眉眼带笑，悠悠道：“不错，姑娘夸奖了，可否赏面坐下喝杯茶？”
他抬眼看着站在门口一身水蓝衣装的蒙面年轻女子，亭亭玉立，气质如雪，只见她眉目如画，肤胜白皙，那双凤眼，黑睛内藏不外露，神彩照得令人不敢直视，犹如一潭褐色的湖水，清澈却又叫人移不开眼。
唯一刺眼的是她眉心中央一处梨花印迹，梨花本是纯白之花，但她眉心的花瓣却是淡红似脂。
最显眼的是她发髻之中插着一枝精致华丽的雪银凤钗，此时在烛火晖映下，犹显耀眼，此女子光眉目就让他顿觉惊为天人。
寂风微眯起眼，适才惊叹的目光，瞬间变为杀意四起，但他心中还是有些疑惑，为何初见时，却觉得她似曾相识。
心中微微泛起一股莫名的前所未有的痛楚。
“月下……雨妾？”寂风惊呼。
是她？数月前在水城岛为他解毒的月下雨妾？
寂风又摇了摇头，眼前的是梨花岛主月霎，绝无可能是月下雨妾。
月霎背手而立，嘴角冷哼一声，眼里满是不屑，道：“怕是你认错了人。”
寂风见她如此，倒也不气，敛了敛心神，也对，若真是月下姑娘，她定不会这般对他。
寂风道：“在下身份低微，确实不配与姑娘饮茶，恕在下冒犯。”
月霎冷冷道：“你知便最好，少与我耍花招，若不是见你与他有几分相似，在你行刺我时，怕已是一具尸体。”
靠近竹窗边，那梨木的桌上摆放着几卷白绸缎，上面有几根细小的针，一面白绸上绣着几株含苞待放的梅花，细腻的绣线印迹，栩栩如生，色彩鲜红似血，似乎在宣示着闺阁的主人一身傲骨。
竹窗上所挂着的浅色薄纱，随窗外徐徐吹过的风而飘动。
月霎看着倚窗而坐的身影说道：“长姐，你又一夜未眠?”
闻言，月沉转过脸来，些许光亮映上她的脸，倒与月霎有三分相似，容颜绝世，沉鱼落雁的面容上，带着淡淡的忧郁，那眉眼之间仿佛早已看尽了人世沧桑与繁华，洗净红尘喧嚣了一般心如止水。
天公剪水，宇宙飘花，月沉如雪一般静静伫立在窗前，古人云，雪之有三美，落地无声-静也，沾衣不染-洁也，洞穿辉映-明也，而她似雪更胜雪。
她见月霎来到，心中不免一喜，眼中忧郁尽数散去，她轻声道：“霎儿，你来了。”她的声音柔弱却如死水般平静，丝毫不起一丝波澜。
“长姐，你每日这般忧若悲切，不喜不悦，往事已过十载，为何到如今，你却还是不放下。”月霎满是心疼的说道，她站在月沉的面前，平视着她绝美却毫无生机的眼。
“霎儿，此生所经历之事，怕是我喝下孟婆汤，也无法忘怀。”女子轻叹道：“如今这尘世，我也看破，心中唯一愿望便是你一生平安无事。”
“长姐，只要你忘却，便可得到幸福，为何你偏要如此执着。”月霎皱眉，略为生气道。
“霎儿，我早已心如死灰，已不去奢求，倒是向往那暮鼓晨钟，青灯长伴的生活。”
“长姐，还是忘不了他罢，如若你还记掂着他，将来我与竹岛难免一战，到时我不会手下留情，定取他易浅释的性命。”此时月霎的眼里迸射出刺眼的光芒，但却极细小。
她继续说道：“你难道忘记双亲是如何去世的?你可记得他们临死前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吗？”
月沉轻轻握住月霎的手，说道：“我从未忘记，是我无用，让你小小年纪便肩负重任。”
“一切皆是命，半点不犹人。”月霎毫无破绽的收回手，抬眼看着月沉，继续说道：“往事如烟，我已不去回顾，倒是长姐，何必再去执着。”
“霎儿。”此时，月沉的声音颤抖着，她看着月霎冰冷的脸，一时间愧疚与自责在胸腔积成一片，使她讲不了话来。
月霎见此情景，不想再提往事，她话锋一转说道：“长姐，有一事说来也怪异，我昨日见到了那个反复出现在我梦魇之人。”
“是吗？那他是何人，你可知晓？”
“他是竹岛风花雪月四使之首，穆戎寂风，但溻伯却占不出他为何会出现在我的梦魇中。”
月沉听到竹岛二字，眼中略显惊讶，只一瞬，一张脸显得黯然神伤，她幽幽道：“你想如何处置他？”
“长姐以为如何处置最好？”
“如今，我已不再过问岛内事务，但他是竹岛派来的杀手，放与不放，你自已定夺罢。”
“待我见他一面再做定夺，此事先不管，今日难得我有闲心，我们弹琴几首如何？”
月沉拂面一笑，笑容婉约，她轻轻道：“你都说了，我怎好推辞。”
“我们是弹五弦，还是弹七弦呢？”
“五弦罢，是你最喜欢的。”
“可是，长姐喜爱七弦。”
清晨的阳光洒进落花楼里，一寸一寸，温暖世人心。
从落花楼离开后，月霎带上赤昼二使，来到关押寂风的石室外，青音率先说道：“把门打开。”
守门侍女领命后，在石室左侧按下自己的手掌，只听哗一声，厚重的石室之门便应声而开。
月霎手一挥，撕下挂在石室门上的一段白纱，蒙在面上，经过一条不算长的甬道，来到了一扇木门前。
见屋内灯亮起，月霎面纱下的嘴角斜斜一扬，刚一推开门，便听见屋内传来一阵声音，”你是何人？”
这人声音听起倒没有惊讶之意，倒像是平日里说话一般，言语中带些不经意的笑。
月霎走进屋内，她盛气凌人的看着寂风，嘲讽道:“传闻竹岛风使穆戎寂风，沉着冷静，处变不惊，今日一见，果不其然，难得你有如此闲情逸致。”
寂风身着银色长衫，随意坐在桌边，眉宇间冷峻睿智，眼中始终带着三分笑意，与杀手的冷漠残忍，着实不似，倒像那行走天涯，潇洒不羁的浪子。
他放下茶杯，笑容懒散干脆，倒也觉得特别清雅，说道：“承蒙夸奖，这石室如此清幽别致，反正这机关是在门外，我也摸不着，倒不如静下心来，想着如何从你眼下逃走。”直到说完话，他也始终不曾抬眼看月霎。
月霎看着他的笑容，凤目抬帘，澄如秋水，又似玄冰，目光中寒意逼人，她道：“你此番言语，与那冷面杀手着实不像，那易浅释也算有眼光，知你胜不了我，却还是来送死，更妄想从我眼下逃走。”
寂风眉眼带笑，悠悠道：“不错，姑娘夸奖了，可否赏面坐下喝杯茶？”
他抬眼看着站在门口一身水蓝衣装的蒙面年轻女子，亭亭玉立，气质如雪，只见她眉目如画，肤胜白皙，那双凤眼，黑睛内藏不外露，神彩照得令人不敢直视，犹如一潭褐色的湖水，清澈却又叫人移不开眼。
唯一刺眼的是她眉心中央一处梨花印迹，梨花本是纯白之花，但她眉心的花瓣却是淡红似脂。
最显眼的是她发髻之中插着一枝精致华丽的雪银凤钗，此时在烛火晖映下，犹显耀眼，此女子光眉目就让他顿觉惊为天人。
寂风微眯起眼，适才惊叹的目光，瞬间变为杀意四起，但他心中还是有些疑惑，为何初见时，却觉得她似曾相识。
心中微微泛起一股莫名的前所未有的痛楚。
“月下……雨妾？”寂风惊呼。
是她？数月前在水城岛为他解毒的月下雨妾？
寂风又摇了摇头，眼前的是梨花岛主月霎，绝无可能是月下雨妾。
月霎背手而立，嘴角冷哼一声，眼里满是不屑，道：“怕是你认错了人。”
寂风见她如此，倒也不气，敛了敛心神，也对，若真是月下姑娘，她定不会这般对他。
寂风道：“在下身份低微，确实不配与姑娘饮茶，恕在下冒犯。”
月霎冷冷道：“你知便最好，少与我耍花招，若不是见你与他有几分相似，在你行刺我时，怕已是一具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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