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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忧忧箫音

    寂风关上房门,朝院落中走去,老妇人与老翁此时正手提着许多东西,看样子着实不轻,寂风连忙快步上前,从他们手中接下,道:“大娘,老伯,辛苦啦!”

    大娘气吁吁的笑道:“不辛苦,不辛苦,我想着你伤刚好,总是吃清淡的不好将养身体,所以呀,我跟你老伯去换了点荤腥,想着给你们补补,可是人老咯,不中用咯,才提这点,就觉得累,这身子骨呀,唉!”

    老翁见老妇人说了一大堆,便小声的说了一句,“都是平常闲的。”

    不巧被老妇人听见了,只听她道:“你这老头子,尽说我坏话,看我不撕烂你的嘴。”说完,老妇人作势要去撕的样子,老翁见状,一下躲到寂风的身后,探出脑袋,怯怯的道:“有寂风在,你不敢,你不敢。”

    寂风见老翁的样子,觉得煞是可爱,不禁笑呵呵道:“大娘,手下留情,老伯他知道错了。”说完他向老翁使了使眼色,又继续道:“老伯,您说是罢?”

    老翁轻轻拂着寂风的衣袖,可怜巴巴的道:“我错啦!我错啦!”

    老妇人见他认错的模样,不禁笑开了怀,许是很久没有这般开怀大笑了,笑着笑着,老妇人的眼角流下了泪。

    寂风连忙放好东西,轻拍着老妇人的肩膀,道:“大娘,这高兴的日子,您为何还流泪了?”

    老妇人轻拭泪花,语气身躯哽咽道:“大娘啊,是高兴,喜极而泣。”

    老翁知晓她又想起了逝去的儿子,他的心中也不免升起些许难受,连忙转移话题,问寂风道:“寂风,你友人可曾醒了?”

    寂风双手扶着他们在院落中坐下,又递给他们茶水,才缓缓道:“晌午刚醒,适才吃了粥,现下正调息身体。”

    闻言,老翁与老妇人皆是满脸惊喜,老妇人道:“可算醒啦,昏迷了这许多天,那姑娘真是福大命大。”她顿了一下,又朝着老翁道:“老头子,我就说那姑娘是仙人吧,你还不信,现下可信了罢!”

    老翁听后,不由得点点头,一直说道,“我信,我信。”

    寂风道:“老伯,你们今天换的东西还挺多,晚上我给你们做几样菜吃吃,可好?”

    老妇人与老翁连连点头,看着寂风忙碌的身影,他们悠闲的喝着茶,不由得感叹道,这种日子,煞是幸福。

    不一会儿,便从灶房中传来香味。

    约莫过了三四刻钟,夜幕降临,村庄被雾气慢慢笼罩,两位老人连忙收拾好茶具,来到厅房,见桌上已有四五盘菜,菜相格外好看,香味四溢,老妇人闻着香味,朝灶房的寂风道,:“寂风,别忙活了,快来吃罢。”

    寂风在灶房做着最后一道菜,擦了擦脸上的汗,笑呵呵的道:“还有一道菜,大娘,你们要是饿了,就先吃罢,我快弄好了。”

    老翁道:“不急不急,我再去加副碗筷,那姑娘想必也是饿了,今日我们高兴,可得喝几杯哦,寂风。”

    寂风应道:“好,今日我就陪老伯喝一杯。”

    又过了一会,寂风端来最后一道菜,又舀了汤端过来,他道:“大娘,老伯先吃,我去叫一下雨妾。”

    老翁倒着酒道:“去罢,去罢。”

    寂风来到雨妾房前,扣门道:“雨妾姑娘,可睡了?我做了些菜,出来尝尝罢。”

    雨妾的声音从房内传来,“好,等我片刻,我方才调息了一会,三成功力已然恢复得差不多了。”

    寂风听后,坐在门前的石梯上,望着漫天浓雾,若有所思,待到雨妾走到他身后,他都未曾发觉,雨妾轻拍了他的肩,问道:“在看什么呢,这么入神,如此松懈,可不像你。”说后,雨妾也望着夜空,只觉得十分怪异,这漫天浓雾,遮天蔽日,丝毫不见星辰与弯月,漆黑得可怕。

    寂风道:“你也发现此地怪异了罢?”

    雨妾点头应了一声,“嗯。”

    寂风起身,回头道:“咱们先去吃饭罢,大娘老伯他们还在等着我们。”

    雨妾道:“好。”

    老妇人见雨妾进来,立马起身,眼睛里充满了膜拜,她道:“姑娘,快来坐下吃饭吧。”

    雨妾府身行礼道:“这段时日,多谢大娘照顾,雨妾感激不尽。”

    见雨妾行礼,老妇人连忙摆摆手,随即去扶她,一边扶一边道:“这可使不得,使不得,可折煞老身了。”

    一旁的老翁道:“姑娘,坐下吃菜,来。”又朝着寂风道:“寂风,快来喝酒。”

    寂风应道:“好,老伯,寂风今日陪您尽兴。”

    众人正吃得尽兴,忽听一阵萧声从远处传来,音色舒缓低沉,奏到一半时,萧声又有几分亢奋高扬,让人听了血液沸腾。

    这首曲子听起来悠远而神秘,大气且苍凉,好像充满着一声声无助的呐喊,又似在哭泣,在乞求。

    就好像是对逝去的曾经缅怀,又道出世人现下所遭受的挫折与苦难。

    但最终的结果却是无可改变,绝望的慢慢走向消亡。

    犹如人生。

    这首曲子,似乎在向世人诉说它所经历的人生,从诞生伊始,再至崛起兴盛,最后衰亡无奈,却始终挣脱不了命运的束缚。

    每每听到都会让人不禁热泪盈眶,仿佛历尽了世间沧桑。

    临近曲终的时候,萧声又十分哀怨,凄恻,如泣如诉。

    使人久久沉浸在萧声中,甚至忘记了所有。

    这是一首十分悲怆的曲子,闻之,不禁勾起往事,令人顿感悲伤。

    那些曾经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伤痕,也正渐渐苏醒出来。

    曾经的一个与世无争的村落,明明有着使自己无比骄傲的语言与文字,却被入侵,被残杀,被俘虏,至此人口凋零,只剩下老弱病残。

    靠种着作物,出卖灵魂,换取一线生机。

    寂风听完后,眼前不断浮现出越见,逍遥,如湮,小关他们的音容笑貌,使他久久不能忘却。

    一幕幕身影倒映在眼中,直至在眼里消散失去。

    那种痛,无人能够体会,谁也不能有身临其境的感受。

    痛彻心骨,宛如刮肉。

    良久后,寂风从回忆中渐渐抽离出来,他抬头便看见老翁与老妇人已是满脸泪光,雨妾正闭上眼,手拿着玉骨笛,似乎正将曲子在熟记于心。

    寂风起身轻拍两位老人的肩,道:“都过去了,过去了,大娘,老伯,都过去了。”

    待到好一会儿,老位老人才缓过神来,用手拭泪道:“让寂风见笑了,见笑了,每每听到这首曲子,老头子,都忍不住想掉泪,心里难受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