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巧合
林翠花来了。
从偏远的山村到了车水马龙的大城市。
一切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那么的陌生。
来之前，林翠花对自己的未来幻想了许多。
当然对一个出自贫困县的农村姑娘来说，她心中的期望大抵上也就是普通人日常生活中的十之一二。
但对林翠花来说，那是向往的生活。
真的来了之后，林翠花却发现自己心里最多的情绪，只是害怕。
害怕到处飞驰的车辆，害怕面色冷淡的路人，害怕各种自己从没见过的设施和规矩。
天性开朗质朴的林翠花，一时间变得敏感，甚至有些谨小慎微。
她生怕自己做错一些什么，招来别人的白眼。
从早上走到中午，林翠花找到了一家挂着【招聘服务员】广告牌子的服装店。
广告牌子上写着的月薪，林翠花很心动。
3500一个月，这比她和奶奶两个人一年的收入都要高得多。
林翠花推门进入，也许是因为当时中午天气热得人心烦，也许是因为林翠花问的那个微胖服务员到了更年期，林翠花只得到了一句‘招满了，赶紧走’的回答。
因为微胖服务员的脸色和语气都很不好，所以林翠花没敢问为什么门口明明写着招人，却说不招。
林翠花缩着身体，像是犯错的是自己，退出了那家服装店。
出门的时候，林翠花听到了一句‘太土了’。
她并不太了解‘太土了’三个字的含义。
但是知道那一定不是一句好话。
林翠花更加害怕了。
她觉得，这个看起来一切都像是梦里的城市，有些冷漠。
林翠花继续走，路过了许多写着【招聘启事】的店铺，却一直鼓不起勇气再进去任何一家。
天色从白到黑，再到被路灯染得五颜六色时，林翠花恰巧走到了一对摆摊的父女身边。
女儿好像因为客人的嫌弃，有些闷闷不乐。
而父亲则是说了一句话，“不要害怕别人的拒绝，甚至不要害怕，勇敢一点。人生中被拒绝才是主旋律。”
林翠花不懂什么是主旋律，但是她明白了一个更重要的事情。
不要害怕。
虽然，她还是很怕。
多年以后，林翠花成了国宴大师，曾经在采访时讲到了这一天的经历。
她说，“也许是天意，因为当我告诉自己不要害怕的时候，第一个碰到的写有招聘启事的那家店，就是师父的。说出来你们可能觉得神奇，当时师父正在擦招聘启事上的字。”
店里终于有了服务员。
相比于那些在行业里干过几年的服务员，或者是那种大学毕业去当了服务员的人，刘辰昊倒是觉得林翠花这姑娘挺不错。
虽然她可能没有别人有经验，甚至很多地方需要一点点的教，但胜在踏实肯学，而且勤快。
用一句通俗的话讲，就是眼里有活儿。
解放出来的刘辰昊，工作量一下子就降低了很多。
再加上大厅里有林翠花帮忙，他躲在厨房里也避开了一堆姑娘们的骚扰。
生活质量好像一下子提高了一大截。
这四千一个月的工资，再加上包吃包住，貌似并不亏。
当然了，服务员人数越多均摊下来成本越低这事情刘辰昊懂，但一共就二三十平米的小餐馆儿，在如此匮乏的经营品类之下，还真用不着再多招服务员。
“张哥，您慢走，欢迎下次再来。”林翠花笑着送走了今天最后一个客人。
马不停蹄的立刻将桌上的碗筷收拾干净，然后她将正在营业的牌子换了一个面，让已停业三个字冲向了门口。
“吃饭吧。”刘辰昊端着两碗炸酱面和一盘子摆得满满的酱牛肉从后厨走了出来。
“谢谢哥。”林翠花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我把地擦一下再吃。”
“待会儿再说，吃饭，面条坨了不好吃。”刘辰昊招呼林翠花坐下。
林翠花看着面前的炸酱面，有点舍不得。
舍不得是因为这一碗面卖198。
这么吃下去，一个月要吃掉一万多块钱。
林翠花觉得自己蒸个馍，腌一点萝卜咸菜，或者熬个豆腐粉条什么的就足够了。
“傻孩子，琢磨什么呢？吃。”刘辰昊自己拌着面，指了指桌子上的面条。
“嗯。”林翠花慌张的点了点头，动手将面拌好。
一口面条下去，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吃，林翠花还是被惊艳到了。
太好吃了！
我要是能有这个厨艺就好了。
林翠花想着，偷偷瞄了刘辰昊一眼，然后立刻低下头。
“我想拜你为师。”林翠花心里是这么想的。
可是她却不敢说。
因为在他小的时候，奶奶曾经说过，对于那些有手艺的人来说，教会徒弟饿死师父。
林翠花问那师父为什么还要收徒弟。
奶奶说，师父也不能让手艺断了传承。
所以啊，师父收徒，看三年，学三年，用三年。
林翠花再问，什么是看三年？
奶奶说，看三年，其实就是看徒弟的品性。
看你是不是把师父当父亲尊敬，看你是不是能吃苦耐劳，也看你是不是有这个天赋。
林翠花一直记得奶奶说的这些话，从她上学开始，就一直是把老师当父亲一样尊重，做任何事情也从没叫过苦累。
“我要拜他为师。”林翠花心里下了决定，然而话依然说不出口，只说了一句“哥，要不你就管我饭吧，我不要工资了。”
刘辰昊一愣，很快明白了林翠花的意思，说道：“都是工作餐，踏踏实实吃就好了。”
林翠花默默点了点头，大口吃起了面条。
连续高强度工作了一天的她，确实饿了。
看林翠花只吃炸酱面，刘辰昊知道这个朴实的姑娘是舍不得，或者叫不敢动筷子夹牛肉。
刘辰昊夹起了厚厚一沓子牛肉，放进林翠花碗里，“吃啊，这牛肉不好吃么？”
“好吃。”林翠花怯生生地答道。
“那就放心吃。这牛肉今天不吃明天也不能卖了，你忍心扔了啊？”刘辰昊说道。
“不能卖了？”林翠花满脸全是疑问，这么好的牛肉为什么不能卖了？
在老家，过年的肉煮出来可以吃好几个星期。
“因为必须要保证牛肉的口感和味道是最好的，这个牛肉昨天做出来泡过一晚上，现在吃刚刚好。可是放到明天就会有土腥味了，我不能砸了自己的招牌。”刘辰昊解释道。
林翠花当然不会知道，如果刘辰昊把剩下的酱牛肉放进【保鲜柜】，明天拿出来卖，一样是最佳的口感和味道。
而刘辰昊之所以没放，只是觉得忙碌了一天，给孩子吃点儿好的是应该的……
从偏远的山村到了车水马龙的大城市。
一切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那么的陌生。
来之前，林翠花对自己的未来幻想了许多。
当然对一个出自贫困县的农村姑娘来说，她心中的期望大抵上也就是普通人日常生活中的十之一二。
但对林翠花来说，那是向往的生活。
真的来了之后，林翠花却发现自己心里最多的情绪，只是害怕。
害怕到处飞驰的车辆，害怕面色冷淡的路人，害怕各种自己从没见过的设施和规矩。
天性开朗质朴的林翠花，一时间变得敏感，甚至有些谨小慎微。
她生怕自己做错一些什么，招来别人的白眼。
从早上走到中午，林翠花找到了一家挂着【招聘服务员】广告牌子的服装店。
广告牌子上写着的月薪，林翠花很心动。
3500一个月，这比她和奶奶两个人一年的收入都要高得多。
林翠花推门进入，也许是因为当时中午天气热得人心烦，也许是因为林翠花问的那个微胖服务员到了更年期，林翠花只得到了一句‘招满了，赶紧走’的回答。
因为微胖服务员的脸色和语气都很不好，所以林翠花没敢问为什么门口明明写着招人，却说不招。
林翠花缩着身体，像是犯错的是自己，退出了那家服装店。
出门的时候，林翠花听到了一句‘太土了’。
她并不太了解‘太土了’三个字的含义。
但是知道那一定不是一句好话。
林翠花更加害怕了。
她觉得，这个看起来一切都像是梦里的城市，有些冷漠。
林翠花继续走，路过了许多写着【招聘启事】的店铺，却一直鼓不起勇气再进去任何一家。
天色从白到黑，再到被路灯染得五颜六色时，林翠花恰巧走到了一对摆摊的父女身边。
女儿好像因为客人的嫌弃，有些闷闷不乐。
而父亲则是说了一句话，“不要害怕别人的拒绝，甚至不要害怕，勇敢一点。人生中被拒绝才是主旋律。”
林翠花不懂什么是主旋律，但是她明白了一个更重要的事情。
不要害怕。
虽然，她还是很怕。
多年以后，林翠花成了国宴大师，曾经在采访时讲到了这一天的经历。
她说，“也许是天意，因为当我告诉自己不要害怕的时候，第一个碰到的写有招聘启事的那家店，就是师父的。说出来你们可能觉得神奇，当时师父正在擦招聘启事上的字。”
店里终于有了服务员。
相比于那些在行业里干过几年的服务员，或者是那种大学毕业去当了服务员的人，刘辰昊倒是觉得林翠花这姑娘挺不错。
虽然她可能没有别人有经验，甚至很多地方需要一点点的教，但胜在踏实肯学，而且勤快。
用一句通俗的话讲，就是眼里有活儿。
解放出来的刘辰昊，工作量一下子就降低了很多。
再加上大厅里有林翠花帮忙，他躲在厨房里也避开了一堆姑娘们的骚扰。
生活质量好像一下子提高了一大截。
这四千一个月的工资，再加上包吃包住，貌似并不亏。
当然了，服务员人数越多均摊下来成本越低这事情刘辰昊懂，但一共就二三十平米的小餐馆儿，在如此匮乏的经营品类之下，还真用不着再多招服务员。
“张哥，您慢走，欢迎下次再来。”林翠花笑着送走了今天最后一个客人。
马不停蹄的立刻将桌上的碗筷收拾干净，然后她将正在营业的牌子换了一个面，让已停业三个字冲向了门口。
“吃饭吧。”刘辰昊端着两碗炸酱面和一盘子摆得满满的酱牛肉从后厨走了出来。
“谢谢哥。”林翠花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我把地擦一下再吃。”
“待会儿再说，吃饭，面条坨了不好吃。”刘辰昊招呼林翠花坐下。
林翠花看着面前的炸酱面，有点舍不得。
舍不得是因为这一碗面卖198。
这么吃下去，一个月要吃掉一万多块钱。
林翠花觉得自己蒸个馍，腌一点萝卜咸菜，或者熬个豆腐粉条什么的就足够了。
“傻孩子，琢磨什么呢？吃。”刘辰昊自己拌着面，指了指桌子上的面条。
“嗯。”林翠花慌张的点了点头，动手将面拌好。
一口面条下去，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吃，林翠花还是被惊艳到了。
太好吃了！
我要是能有这个厨艺就好了。
林翠花想着，偷偷瞄了刘辰昊一眼，然后立刻低下头。
“我想拜你为师。”林翠花心里是这么想的。
可是她却不敢说。
因为在他小的时候，奶奶曾经说过，对于那些有手艺的人来说，教会徒弟饿死师父。
林翠花问那师父为什么还要收徒弟。
奶奶说，师父也不能让手艺断了传承。
所以啊，师父收徒，看三年，学三年，用三年。
林翠花再问，什么是看三年？
奶奶说，看三年，其实就是看徒弟的品性。
看你是不是把师父当父亲尊敬，看你是不是能吃苦耐劳，也看你是不是有这个天赋。
林翠花一直记得奶奶说的这些话，从她上学开始，就一直是把老师当父亲一样尊重，做任何事情也从没叫过苦累。
“我要拜他为师。”林翠花心里下了决定，然而话依然说不出口，只说了一句“哥，要不你就管我饭吧，我不要工资了。”
刘辰昊一愣，很快明白了林翠花的意思，说道：“都是工作餐，踏踏实实吃就好了。”
林翠花默默点了点头，大口吃起了面条。
连续高强度工作了一天的她，确实饿了。
看林翠花只吃炸酱面，刘辰昊知道这个朴实的姑娘是舍不得，或者叫不敢动筷子夹牛肉。
刘辰昊夹起了厚厚一沓子牛肉，放进林翠花碗里，“吃啊，这牛肉不好吃么？”
“好吃。”林翠花怯生生地答道。
“那就放心吃。这牛肉今天不吃明天也不能卖了，你忍心扔了啊？”刘辰昊说道。
“不能卖了？”林翠花满脸全是疑问，这么好的牛肉为什么不能卖了？
在老家，过年的肉煮出来可以吃好几个星期。
“因为必须要保证牛肉的口感和味道是最好的，这个牛肉昨天做出来泡过一晚上，现在吃刚刚好。可是放到明天就会有土腥味了，我不能砸了自己的招牌。”刘辰昊解释道。
林翠花当然不会知道，如果刘辰昊把剩下的酱牛肉放进【保鲜柜】，明天拿出来卖，一样是最佳的口感和味道。
而刘辰昊之所以没放，只是觉得忙碌了一天，给孩子吃点儿好的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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