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登徒子
到了北河口，迎接众人的是一个少了一条手臂的老头，旁边还跟着一个幼童。这独臂老汉走上近前，冲着大小姐行了个礼，然后闪身讲众人引向一户院子。
“这个老汉以前是我家的趟子手，可以说是最好的滚刀手，后来被人骗入赌局，在发现对方出千之后暴起，与对方缠斗不敌之下被人砍去了胳膊，不仅钱财一空，一身的本事也无从施展了，从此一蹶不振，家里念及他这些年的辛苦，给了他一比养老钱让他回家，顺便给家里传递一下消息，他这里算是我家的一个不定时的驿站。”杨柳本是过来拉杨信去前边认人的，打算把家里的事更多的告知给他，可看三颗脑袋都挤过人群去看，便把老头的出身讲了出来。
“噢，原来是这样，我现在懂了爹的那句话了。大家横竖都是在挣扎，这江湖还真是艰险。”一路上杨信老是看到排头的裴虎坐在马上捋胡须，也想学一下，可他却是个[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少年，只好捋了一下鬓边的长发。
将牲口车辆安排好之后王简开始打量这处院子，六七间房，似乎都是为往来传信的人休息而设置的，看来这杨家惦记北方的镖路不是一天两天了。但是毕竟多人，都睡自然睡睡不下的，不过王简有自家兄弟，更有拿自家兄弟当做兄弟的杨信，所以今晚自然不用露宿在外了。转回身就看到杨信站在一间厢房门前冲自己招手，就走了过去。“王兄，今晚我们三兄弟挤一间，隔壁是我大姐，对面的厢房住的是那位裴虎和主顾老板还有他的仆从。剩下镖头们的都是换着休息，在老汉的堂屋内打地铺。我已经安排车马去镇里采买了，我大姐说了。这一路的吃食从现在开始都是由我来安排。”杨信很得意于自己这次出门不是跟班，而也有了自己的任务了。
王简走进屋内，十分简单，两张床，一张桌子，两条长凳，墙角立着一个水缸。这便是屋内所有的摆设。王植翻出两条肉干，撕开了递给二人，可二人都摇头表示不要，他就自己坐下啃了起来。杨信看到这里，从怀里抽出纸扇对着另一条长凳扇了扇，又用手摸了一下发现是干净的，便坐下看着对面认真吃东西的王植：“兄弟，你的剑法有你大哥厉害吗？等过了这北河口，诶？说是河口，为什么没看见河啊？王兄，你看到了吗？”杨信仿佛抓到了盲点。
“是没看见。”王简也有些疑惑。
“走，咱们出去转转。”说着杨信便拉起王植出门，三人走出院子，看到独臂老汉腋下夹着一捆油纸望马棚走去，便跟了上去。听到声音，老汉回头：“少东家，我怕夜里下雨，打算给马棚上面加一层油纸。”
“好，我来。”说罢，走到马棚前，用扇骨敲了敲马棚的立柱，左脚一蹬一旁的马车，右手一搭，轻松的翻到棚上，四平八稳。
“好俊的功夫，少东家果然英雄出少年啊。”这老汉看来也是深谙职场的老油条。四人没用半刻钟，便把油纸铺好，边缘用麻绳拴住，中间拿一些石块压住。杨信又是一个腰马合一，侧向空翻落地，又是一个四平八稳。王简不由感叹，这杨家少年郎的基础打的真的好。
“老伯，这北河口一说是从何而来，为何没见到河啊？”王简装作不经意的将杨信怀里掉出的纸扇捡起来。
“哈哈哈，这河啊，这河可离的远着呢，说是河口，这里既没有河，也没有河口，这名字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我在这住了十年了。镇里的老人说这河就是大运河，可这名字却是老辈留下来的，不清楚，不清楚。”老汉摇了摇头。“不过啊，少东家要是觉得烦闷，出了门向西，倒是有一片竹林，这天还没黑，尽可去转转，要是还有什么别的吩咐，少东家可以随时喊我。”
“竹林到是来的时候见到了，走，去转转。”杨信的兴致颇浓。
三兄弟出了门，只走了一里多路，便看到了眼前的竹林，满眼的刷拉拉的翠绿。王简走上前拿过镖局配发的单刀砍下颗老竹，少时做了两柄剑，递给杨信一把：“杨兄弟，我教你几招我的剑法。”
“那感情好啊。”杨信双眼冒光。走到王简身旁，想想又不对，把腰间的剑摘下，又从怀里掏出折扇放到一旁地上。双脚站定冲着王简点点头。
“我的剑法当初二师父教的时候和我说的便是根基之剑，乃是二师父家传，讲究的快而灵动，肩、腕的力量控制要做好，另外下盘功夫一定要牢靠，我刚才看你你的轻功轻盈同时又能落地生根，所以学习这些绰绰有余。”说罢，王简便向杨信展示了一套平时练习的剑招。
“果然是够快。”不得不说杨信的悟性极高，看了一遍之后便能领悟的七七八八，中间一些发力错误的地方自己也能感觉出来。在王简的指导下，也可以做到了粗通。
“这些都是基础剑招，是为将来的更好的打基础的。你多加练习，以后自然有你的好处。”王简在一旁叮嘱。“如果内功修为更上一层楼的话便可以做到剑随心动，快若惊雷，出其不意。”
“好，我一路一定多加练习，回头定有大礼送上。”杨信很是激动。“王兄，我看你现在已然可以随心而动了，你二师父没教你更厉害的剑法吗？”
“没有，二师父说我内功修为还不到火候，学了容易练出花架子。所以才让我来出门历练。为的也是这些。”王简接过弟弟递过来的水囊。突然有些好奇，自己的弟弟学的明明和自己不是一个套路，却能每天一同练剑，莫非这就是所谓的万剑归宗吗？
“啪！”远处传来一声脆响。
“走吧，大姐喊我回去呢。”杨信嘿嘿一笑。
“江湖上都说你大姐的软剑厉害，这鞭子也算是武器吗？”王简有些纳闷，这鞭子声能传这么远。
“大姐的鞭子也很厉害，她的功夫都是和人家换的。”
“换的？和谁换？”王简没想到功夫也能换。
“用走镖换的啊，老黄历，也不是我大姐换的，都是我爹爹换的。以后如果有机会你自己问大姐吧，我可不敢背后乱说。”
回到小院，几个镖头和本次走镖的主顾都再马棚边上站着，杨柳则是站在大门口等着自家弟弟。看人到齐了，便开口道：“今天是最后一天的安稳，后面的路就需要我们自己走了，想来太平和安逸并不会属于我们，今晚安心休息。明天开始，都打起精神来，现在重新分配一下。裴伯伯和蒋镖头在前，孙镖头在队中，杨信你们三兄弟还是在车队最后压阵。刘少爷，你的马车也在队伍中间，有问题吗？”说到最后众人才知道这次主顾姓刘。
“杨小姐客气了，我既然找到杨家，自然听从安排。”这刘少爷很有大家风范，举手投足都彬彬有礼。
“好，就这样。”说完转身回屋。
房间内王简被王植强塞了一块肉干，只好一同坐下，慢条斯理的对付着手里的肉干，看到一旁摆弄宝剑若有所思的杨信，开口道：“这位刘家少爷倒像是个读书人。”
“是像读书人，可我爹说读书人会有一股浩然正气在身的，他这么小心谨慎，一身的彬彬有礼怕都是装出来的。”说罢终于忍不住，抽出宝剑，挽了个剑花，回想了一下竹林里学到的招数，只出了三剑，便打碎了挂在水缸上面的水瓢，外带着扎漏了王简的水囊。
兄弟俩大眼瞪小眼的看着这少爷又开始发疯：“我说杨少爷，这屋内狭小，你一会把床砍塌了是你睡地上还是我睡地上啊。”
“嘿嘿，手痒，王兄见谅。”滚刀肉杨信嬉皮笑脸的收起宝剑坐下，从王植手里抢过肉干跟着一起啃：“怎么我安排去采买的人还不回来，让少爷我饿肚子。回头我就跟大姐告状，天天安排他守夜。”
王简则是站起身来，走到门外，一边撕咬着肉干，一边自己低头琢磨自己家里千头万绪的难题。可沉疴已积，却是难以理清头绪。自己越想越气，将整块肉干全不塞进口中，然后，不出意外的噎住了，赶忙来到桌前，拿起水囊，却只看到一个透亮的窟窿，走到水缸前，却看到碎了一地的半块葫芦。然后，一双想杀人的眼睛瞪向杨信，然后“嗝！”。
杨信赶忙低头偷笑，余光中发现那道目光还盯着自己，索性趴在桌上装死。
王简走出房间，看到隔壁杨柳的房门开着，敲了两下没等回应就走进屋内，杨柳正在摊开纸笔写东西，扭头看见王简走了进来，问道：“王兄有事？”却不见应答，只看到对方目光满房间的看，不禁有些生气：“王兄找什么呢？”
“嗝，我找……嗝！瓢。……嗝！”王简艰难的回答。
“登徒子，你找什么？”王简一抬头，看到了一个从没见过的杨柳，两只眼睛和两条眉毛好像都竖了起来。两道寒光中还有一只脚。
“哐当~”
王简倒退着飞出了屋子，做了一个滚地葫芦。坐起来后茫然的看着叉腰站在门口的杨柳：“好了，下去了。不噎了。”一转头，看到其他几扇门全都打开了，门口全是伸出的脑袋。唯一一个脑袋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的就是杨信。急中生智之间，仰头倒下去，装晕吧！
“这个老汉以前是我家的趟子手，可以说是最好的滚刀手，后来被人骗入赌局，在发现对方出千之后暴起，与对方缠斗不敌之下被人砍去了胳膊，不仅钱财一空，一身的本事也无从施展了，从此一蹶不振，家里念及他这些年的辛苦，给了他一比养老钱让他回家，顺便给家里传递一下消息，他这里算是我家的一个不定时的驿站。”杨柳本是过来拉杨信去前边认人的，打算把家里的事更多的告知给他，可看三颗脑袋都挤过人群去看，便把老头的出身讲了出来。
“噢，原来是这样，我现在懂了爹的那句话了。大家横竖都是在挣扎，这江湖还真是艰险。”一路上杨信老是看到排头的裴虎坐在马上捋胡须，也想学一下，可他却是个[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少年，只好捋了一下鬓边的长发。
将牲口车辆安排好之后王简开始打量这处院子，六七间房，似乎都是为往来传信的人休息而设置的，看来这杨家惦记北方的镖路不是一天两天了。但是毕竟多人，都睡自然睡睡不下的，不过王简有自家兄弟，更有拿自家兄弟当做兄弟的杨信，所以今晚自然不用露宿在外了。转回身就看到杨信站在一间厢房门前冲自己招手，就走了过去。“王兄，今晚我们三兄弟挤一间，隔壁是我大姐，对面的厢房住的是那位裴虎和主顾老板还有他的仆从。剩下镖头们的都是换着休息，在老汉的堂屋内打地铺。我已经安排车马去镇里采买了，我大姐说了。这一路的吃食从现在开始都是由我来安排。”杨信很得意于自己这次出门不是跟班，而也有了自己的任务了。
王简走进屋内，十分简单，两张床，一张桌子，两条长凳，墙角立着一个水缸。这便是屋内所有的摆设。王植翻出两条肉干，撕开了递给二人，可二人都摇头表示不要，他就自己坐下啃了起来。杨信看到这里，从怀里抽出纸扇对着另一条长凳扇了扇，又用手摸了一下发现是干净的，便坐下看着对面认真吃东西的王植：“兄弟，你的剑法有你大哥厉害吗？等过了这北河口，诶？说是河口，为什么没看见河啊？王兄，你看到了吗？”杨信仿佛抓到了盲点。
“是没看见。”王简也有些疑惑。
“走，咱们出去转转。”说着杨信便拉起王植出门，三人走出院子，看到独臂老汉腋下夹着一捆油纸望马棚走去，便跟了上去。听到声音，老汉回头：“少东家，我怕夜里下雨，打算给马棚上面加一层油纸。”
“好，我来。”说罢，走到马棚前，用扇骨敲了敲马棚的立柱，左脚一蹬一旁的马车，右手一搭，轻松的翻到棚上，四平八稳。
“好俊的功夫，少东家果然英雄出少年啊。”这老汉看来也是深谙职场的老油条。四人没用半刻钟，便把油纸铺好，边缘用麻绳拴住，中间拿一些石块压住。杨信又是一个腰马合一，侧向空翻落地，又是一个四平八稳。王简不由感叹，这杨家少年郎的基础打的真的好。
“老伯，这北河口一说是从何而来，为何没见到河啊？”王简装作不经意的将杨信怀里掉出的纸扇捡起来。
“哈哈哈，这河啊，这河可离的远着呢，说是河口，这里既没有河，也没有河口，这名字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我在这住了十年了。镇里的老人说这河就是大运河，可这名字却是老辈留下来的，不清楚，不清楚。”老汉摇了摇头。“不过啊，少东家要是觉得烦闷，出了门向西，倒是有一片竹林，这天还没黑，尽可去转转，要是还有什么别的吩咐，少东家可以随时喊我。”
“竹林到是来的时候见到了，走，去转转。”杨信的兴致颇浓。
三兄弟出了门，只走了一里多路，便看到了眼前的竹林，满眼的刷拉拉的翠绿。王简走上前拿过镖局配发的单刀砍下颗老竹，少时做了两柄剑，递给杨信一把：“杨兄弟，我教你几招我的剑法。”
“那感情好啊。”杨信双眼冒光。走到王简身旁，想想又不对，把腰间的剑摘下，又从怀里掏出折扇放到一旁地上。双脚站定冲着王简点点头。
“我的剑法当初二师父教的时候和我说的便是根基之剑，乃是二师父家传，讲究的快而灵动，肩、腕的力量控制要做好，另外下盘功夫一定要牢靠，我刚才看你你的轻功轻盈同时又能落地生根，所以学习这些绰绰有余。”说罢，王简便向杨信展示了一套平时练习的剑招。
“果然是够快。”不得不说杨信的悟性极高，看了一遍之后便能领悟的七七八八，中间一些发力错误的地方自己也能感觉出来。在王简的指导下，也可以做到了粗通。
“这些都是基础剑招，是为将来的更好的打基础的。你多加练习，以后自然有你的好处。”王简在一旁叮嘱。“如果内功修为更上一层楼的话便可以做到剑随心动，快若惊雷，出其不意。”
“好，我一路一定多加练习，回头定有大礼送上。”杨信很是激动。“王兄，我看你现在已然可以随心而动了，你二师父没教你更厉害的剑法吗？”
“没有，二师父说我内功修为还不到火候，学了容易练出花架子。所以才让我来出门历练。为的也是这些。”王简接过弟弟递过来的水囊。突然有些好奇，自己的弟弟学的明明和自己不是一个套路，却能每天一同练剑，莫非这就是所谓的万剑归宗吗？
“啪！”远处传来一声脆响。
“走吧，大姐喊我回去呢。”杨信嘿嘿一笑。
“江湖上都说你大姐的软剑厉害，这鞭子也算是武器吗？”王简有些纳闷，这鞭子声能传这么远。
“大姐的鞭子也很厉害，她的功夫都是和人家换的。”
“换的？和谁换？”王简没想到功夫也能换。
“用走镖换的啊，老黄历，也不是我大姐换的，都是我爹爹换的。以后如果有机会你自己问大姐吧，我可不敢背后乱说。”
回到小院，几个镖头和本次走镖的主顾都再马棚边上站着，杨柳则是站在大门口等着自家弟弟。看人到齐了，便开口道：“今天是最后一天的安稳，后面的路就需要我们自己走了，想来太平和安逸并不会属于我们，今晚安心休息。明天开始，都打起精神来，现在重新分配一下。裴伯伯和蒋镖头在前，孙镖头在队中，杨信你们三兄弟还是在车队最后压阵。刘少爷，你的马车也在队伍中间，有问题吗？”说到最后众人才知道这次主顾姓刘。
“杨小姐客气了，我既然找到杨家，自然听从安排。”这刘少爷很有大家风范，举手投足都彬彬有礼。
“好，就这样。”说完转身回屋。
房间内王简被王植强塞了一块肉干，只好一同坐下，慢条斯理的对付着手里的肉干，看到一旁摆弄宝剑若有所思的杨信，开口道：“这位刘家少爷倒像是个读书人。”
“是像读书人，可我爹说读书人会有一股浩然正气在身的，他这么小心谨慎，一身的彬彬有礼怕都是装出来的。”说罢终于忍不住，抽出宝剑，挽了个剑花，回想了一下竹林里学到的招数，只出了三剑，便打碎了挂在水缸上面的水瓢，外带着扎漏了王简的水囊。
兄弟俩大眼瞪小眼的看着这少爷又开始发疯：“我说杨少爷，这屋内狭小，你一会把床砍塌了是你睡地上还是我睡地上啊。”
“嘿嘿，手痒，王兄见谅。”滚刀肉杨信嬉皮笑脸的收起宝剑坐下，从王植手里抢过肉干跟着一起啃：“怎么我安排去采买的人还不回来，让少爷我饿肚子。回头我就跟大姐告状，天天安排他守夜。”
王简则是站起身来，走到门外，一边撕咬着肉干，一边自己低头琢磨自己家里千头万绪的难题。可沉疴已积，却是难以理清头绪。自己越想越气，将整块肉干全不塞进口中，然后，不出意外的噎住了，赶忙来到桌前，拿起水囊，却只看到一个透亮的窟窿，走到水缸前，却看到碎了一地的半块葫芦。然后，一双想杀人的眼睛瞪向杨信，然后“嗝！”。
杨信赶忙低头偷笑，余光中发现那道目光还盯着自己，索性趴在桌上装死。
王简走出房间，看到隔壁杨柳的房门开着，敲了两下没等回应就走进屋内，杨柳正在摊开纸笔写东西，扭头看见王简走了进来，问道：“王兄有事？”却不见应答，只看到对方目光满房间的看，不禁有些生气：“王兄找什么呢？”
“嗝，我找……嗝！瓢。……嗝！”王简艰难的回答。
“登徒子，你找什么？”王简一抬头，看到了一个从没见过的杨柳，两只眼睛和两条眉毛好像都竖了起来。两道寒光中还有一只脚。
“哐当~”
王简倒退着飞出了屋子，做了一个滚地葫芦。坐起来后茫然的看着叉腰站在门口的杨柳：“好了，下去了。不噎了。”一转头，看到其他几扇门全都打开了，门口全是伸出的脑袋。唯一一个脑袋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的就是杨信。急中生智之间，仰头倒下去，装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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