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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偶遇

    在香港的三天里,徐靖并没有太多的时间跟林依玲在一起,而是经常往吴文婷的律所那边跑,还有跟她的助理小妹一起讨论案情和解决方案,他当然也不想怠慢,还不停地问吴文婷案件的事情,她跟徐靖说不用太紧张,这些伤人的案件其实很平常,不用过于担心,她和团队一定会尽力的,况且她非常有信心可以获得非常好的结果。

    转眼间就到了周日下午,徐靖也要准备赶回去的高铁了,虽然这几天跟林依玲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但他也很乐意去为她尽这一点力量,也幸好徐靖的坚持不懈,通过他对案发现场的仔细观察,不但找到了便利店门外的监控录像,还找到了当时在场的店员,把整个事情经过都告诉了警方,这样一来,林依玲案子的胜算就高了许多了。

    前几天还是徐靖在车站送别林依玲,今天就换成了林依玲送别徐靖了,港铁站虽然比不上南站的规模,但离别的伤感气氛也跟南站不相上下,而且空间相对小得多,有父母送别孩子的,也有情侣分别的,就在刹那间,也在咫尺间,过了闸口就相当于过了关,林依玲抱着徐靖不想让他走,但她知道他们很快就能再见面的,她不会让徐靖这几天的努力白费,会积极面对,也会努力争取。

    “你会想我的,对吗?”林依玲捧着徐靖的脸,亲吻了他的嘴唇,“等我回来,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嗯嗯,我等你,一定会等你的。”徐靖拨开她的刘海,也亲了一下她的额角。

    这一趟列车飞快地行驶在铁轨上,感觉比来时更快,也让徐靖感觉自己和林依玲感情的温度升得很快,这几个月的时间里,经历了许多,虽然比不上影视作品里面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但却经历了连影视作品编剧都编不出的剧情。

    回到南站,还没下车的徐靖迫不及待地就给林依玲发了一条微信消息,林依玲可能也在等待徐靖的报平安,所以很快就回复了他,徐靖拉着行李箱走出列车,往电梯口的方向走去,突然,感觉身后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他回过头,看到原来是杜思雅,她笑嘻嘻地走上前,跟徐靖一起并排着走上电梯。她说自己做梦也没想到竟然这么巧遇到他。徐靖也很惊讶,现在这个时候下车出站,难道是同一趟车?杜思雅跟他说,昨天周六休息就去了深圳玩,今天才回的,刚才上车的时候也没看到他,而且可能太累了,上车没多久就睡着了,所以也没在车上走动,也就没机会发现他了,不过刚才下车看到徐靖,一眼就认出来了,于是跑过来找他。

    徐靖跟她说是去了香港看朋友和办点事,自从几个月前的那一次送了酒醉后的杜思雅回家之后,他们都没有再见面了,除了那一次她送咖啡到徐靖办公室,不过那次他睡着了也没见到她,后面也没怎么联系了。因为徐靖也是觉得挺尴尬的,那天晚上,他拒绝了她,在把她安顿好了之后自己就回了家,也知道自己不太礼貌,不过他也不想耽误杜思雅。

    因为他觉得她是个好女孩,也跟她有着一定的感情基础,这几年来的相处让他们的关系除了同事以外,还是很要好的朋友,在他看来,也是最难得最单纯的友谊,他也不想逾越这一道坎,也不想辜负她。

    “你一个人去的吗?”徐靖伸手想帮她提一袋行李,“买了很多东西?”

    “我弟在深圳那边,爸妈也过去了,所以就顺便一起团聚。”杜思雅也不客气,一边说着一边让徐靖接过自己的一袋行李,“都是爸妈硬塞给我的一些东西,就是老家的一些特产和小吃,待会给你一些。”

    “不用啦,你那么瘦,上班还那么累的,而且还一个人,你真要多吃点才行。”

    “我最近胖了,都怪那坑货,每天坑领导请客喝奶茶,我都胖几圈了。”徐靖知道她说的肯定就是珊姐了,整天嚷着困啊累啊,让领导请客喝下午茶,而且更可怕的是她还要领导把整个部门几十号人的下午茶都请下来,一个付款码发给领导,都还没反应过来就埋单了,还美其名曰是给大伙儿谋福利,所以有时候徐靖也不太喜欢她这样子,但往往就是这种人能跟领导混得开,往上爬得快。

    “你也是回家的吧?我叫了网约车,待会让车子先绕到你那边我再回去。”徐靖不经意的一句客套话却让杜思雅的心凉了一截,本来她还惊喜跟徐靖这么有缘,能坐上同一趟车,还想着待会回去还能跟他一起吃饭,但既然他这么说了,言下之意就是各自回家了。

    上了网约车之后,杜思雅虽然跟徐靖都坐在后排座位,但刚才徐靖的话让她觉得有点不好受,所以也没再跟徐靖说话了,只是他偶尔问她一句,才机械性地回答了就没再说其他的事情了。

    南站距离城区还是有一定距离的,但车上的气氛让徐靖也觉得有点尴尬,他也看出来杜思雅似乎有点小心思,只是没有说出来,他也不方便追问些什么,只是自己在跟林依玲用微信聊着天,此时的他其实更关心的还是林依玲的案子,希望能早日解决,那她就可以尽快回来跟自己在一起了。

    车子停在杜思雅家楼下之后,徐靖快步下车帮她到后备箱把行李搬出来。看着她走进大堂之后才回到车上。他没有留意到杜思雅其实很不舍地在大堂里面看着他远去,最后她也只能自己拿着行李回到了家里。

    放下了行李,杜思雅一屁股坐到沙发上,长吁了一口气,对她来说是这段旅程之后的放松,也可能是刚才尴尬气氛的放松。她眯上眼睛,竟然回忆起以前跟徐靖一起工作时的点点滴滴,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今年一月底的时候,支行为了能赶在二月春节长假之前发放年终奖,各大部门必须在周二早上9点前把团队和网点的业绩数据算好,不然就会影响整个支行的进度了。因为不是第一次算季度业绩了,所以杜思雅在月初的时候已经开始提前计算了。其实这也是徐靖以前教她的,把事情提前做好准备,这样到上交的时候就不会急急忙忙影响进度和质量了。

    也幸好杜思雅已经提前开始准备,刚好这一天被行长叫去了应酬。虽然她知道徐靖身上还有很多的任务事情需要处理,当时团队里唯一能帮到她的也只有徐靖了,因为他这么多年的经历,很多的事情都驾轻就熟。所以这回也只能托付徐靖帮忙把她已经准备好的数据代入公式计算业绩了。

    果然,徐靖还是像平常一样,笑一笑答应了她,还让她赶紧赴宴,他会处理好的。基于之前是徐靖教她做的思路,徐靖看着这堆数据,处理起来还不算太难,他原本想着把数据发到自己的电脑上处理,但想想还是直接在她的电脑上弄可能会更好,毕竟原始数据都在她的电脑上。

    算完了团队的业绩之后,网点的业绩就相对难处理,因为还涉及到跟其他网点和支行团队的拆分。然而,到这里徐靖就被难住了,因为他发现按照杜思雅的原始数据计算,会存在一小部分的余额,按照分配方案和计算公式,理论上来说是不会存在余额的。徐靖重新检查了一下杜思雅的原始数据,发现有几个网点的数据拆分存在异常。

    徐靖给杜思雅发了一条消息,先问问她方不方便接听电话,然后再给她打过去,从背景声里面,他听到杜思雅那边领导正兴致勃勃地劝酒。但杜思雅却开心地说幸好他来了电话,这样就可以暂缓一轮白酒了。

    在跟杜思雅讨论完之后,杜思雅让他直接修改有问题的原始数据,话音才刚下,就听到有人喊杜思雅回到酒席上。“我会处理好的,放心,你也别喝太多啊。”徐靖说完,继续开始他手上的计算,他先把有问题的数据标记出来,然后确定拆分情况之后重新利用公式计算,这一次修正之后,总表上的余额就平账了。徐靖重新检查了一遍总表和明细的数据,再次确定无误之后就把表格保存好,先发送一份到自己的邮箱里面保存好,然后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开始做自己的事情。

    这时候已经是九点多了,办公室里只是他一个人了,他一边做着一边吃着饼干。再忙了半小时,他觉得眼睛很累了,但事情还没忙完,暂时还不能回家,经销商和客户都在催贷款进度,他也只好继续下去,但先挨到椅背合上眼睛歇一下。

    他调好了闹钟,准备十分钟之后继续工作。还没听到闹钟响起,他却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当他闻到一阵熟悉的香水味之后,他确定是杜思雅回来了,香水味还混合了浓烈的酒精味,他觉得这味道距离自己很近,他打开眼睛,看到杜思雅的脸距离自己很近地看着自己,眼神有点迷离地笑着。

    因为距离太近,他甚至能感觉到她的呼吸。她发现徐靖醒来了,害羞地立刻后退,还撞到了卡座的屏风角上。“没事吧,痛不?”徐靖赶紧站了起来,帮她提了包包放到一边。她的脸红通通的,但意识还算清醒。她扭扭头说不痛,然后走到徐靖后面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一只手摸着额头,看上去好像有点难受的样子。

    “是不是很难受?我给你倒杯温水。”徐靖从她的桌子上拿了她的杯子去饮水机上倒了开水,跟凉水混合在一起,就不会太热了,放到杜思雅面前,她一只手摸着水杯,感受了一下温度,然后提起杯喝了一口。

    “可以了是吗?辛苦你了。”

    “没事啦,不然你今晚不睡觉都搞不定呀,你看你现在这样子。”徐靖笑了笑。

    杜思雅点开徐靖给她做的表格,由于酒精的作用,她其实已经无法认真核对了,看了一下总数和明细计算的结果,没有什么异常就直接把表格发到财务部了,这项工作就算是完成了。徐靖看她状态很不好,就提议送她回家,她也确实觉得很不舒服,答应了徐靖,然后等他收拾资料,她就自己靠在椅背上,抱着抱枕小眯一会。

    按照支行要求,离开办公室必须收拾好桌面和关上所有电子设备的电源,徐靖关上自己的电源之后,再巡查了整个办公室,检查所有的插座开关,最后才给杜思雅的电源关上。杜思雅挪动了一下座位,毫不忌讳地让徐靖爬到自己的桌子下面去关电源。她也只是随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短期,往下扯了一扯。徐靖虽然有点尴尬,但也没有想太多,更没有把视线往她身上投射。

    在确定所有的电源都关好之后,徐靖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示意她可以离开了。杜思雅慢慢地打开涂了浅粉色眼影的眼睛,双手按在椅子扶手上站了起来,然后从桌面上提起了包包,跟着徐靖离开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