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7号（二）
傍晚，梧岚支队的会议室内，负责这起密室专案的组员们正开着会，宋队长朝着侯一一和张言坐着的那侧问道：“今天凌晓俊那边有什么收获。”
“嗯...”侯一一想了想，问向身旁的张言，“那个，言芳，你怎么看。”
“有几处问题。”张言翻开自己的笔记本说。
“哦？说来听听。”侯一一一本正经地说着。
“首先，是我们之前就发现的一点，死者书房内有4个人的指纹，我们比对过分别是死者、王静、胡罗贝以及陈何。按王静的说法，她周六做过大扫除。死者就不说了，王静和胡罗贝住在那，书房里有她们指纹很正常，之后出入过别墅的有陈何和凌晓俊，我们却只发现陈何的指纹，凌晓俊明明也进入过书房，房里没留下一处他的指纹，考虑到冬天，戴副手套也有可能，但是在室内待半个小时，还不摘吗，仿佛是刻意不想留下自己的指纹。而且今天见了凌晓俊之后...侯二，你对他印象怎么样。”
侯一一警官想了想：“油，说话虚，看着还有点土不拉几的。”
“他手上皮肤干裂得厉害，平时戴手套不至于冻成那样。另外通常戴手套，要么是为了御寒，要么是讲究穿衣搭配，但他连胡子刮得都很随意，一看就是对穿着很敷衍的人，为什么那天会突然戴上手套呢。”
“没错没错，我看他资料是个南方人，南方人冬天有习惯戴手套的是会少一点。”侯一一顺着张言话说道。
“除此之外，凌晓俊提到的一点让我很困惑，他说死者当天主动提出要喝一杯酒，可死者当天是计划工作的。我刚才又联系一下死者家属那边，王静告诉我，死者确实没有喝酒工作的习惯，是因为案发那天死者平时喝的挂耳咖啡都喝完了，死者才想到喝一杯。王静她还感到奇怪，他记得周中的时候，家里还有很多挂耳咖啡，突然就一袋都不剩了。”
侯一一睁大眼睛，露出好奇的表情：“这跟案子有关吗？”
“不知道，就是有些反常。”张言接着又说，“还有，凌晓俊和死者的关系也很可疑，死者书房那套茶几和座椅，明显是宴客用的，正常朋友来做客，出于礼貌，也会和朋友坐在茶几那边聊，这凌晓俊就硬生生站书桌前，这更像是上下级的关系。加上他说是去找死者谈工作，如果是对等的关系洽谈工作，那不该讲礼数一些吗？”
“嗯嗯，确实，尤其这个凌晓俊刚刚阳康，说自己身体虚，还这么干站着，我也觉得奇怪，这死者也太不...怎么说呢，尊重，太不尊重凌晓俊了。”侯一一警官附和道。
“另外，侯二昨天去他们公司了解过，关于他个人最近的情况。”张言看向侯一一，侯一一默契地接过她的话说道：“三户证券的人跟我说过，这个凌晓俊去年下半年跟丢了魂似的，工作状态极差。自己客户丢了好几个，公司项目做一个黄一个。他们老总年底就退了，本来他还有希望接替他们老总位置，不过经过最近两个季度，董事会变相给他降了一级，基本明确不会提拔他了。”
“但他今天给人感觉可不像一个职场失意的人。”张言随后说道。
“确实，一直笑眯眯的，好像马上退休的是他一样。”侯一一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会不会是看开了，据说他去年上半年做成一起超大的项目，给一家万亿市值的新能源公司做IPO，人生无憾了吧。”
“昨天开会怎么没听你提啊，能不能仔细点。”宋队长略带严厉地对侯一一说。
“哎呀，这不是去年上半年的事，一下忘了。”侯一一边说边有些不好意思地躲避宋队长的眼神。
“都坐上副总了，怎么可能会没点野心呢，怎么可能会因为一点成就感就开始躺平了。明明趁势争取争取，老总的位置就是他的了，按理说应该再接再厉，怎么会摆烂呢。”坐在侯警官对面的李副队开口提道。
“有道理，这么说老李你要是破了大案，也会想更进一步当支队长呢。”
“欸，怎么说话的，要不是老宋在这，我就...”李警官一边说一边拿起桌上的文件佯装要抽侯警官的样子，但随后又嬉笑着低声说道，“我就...承认了。”
宋队长清了清嗓子说：“好了好了，小侯你顺着这条线接着查，对了，小高。”
坐在李警官身旁的高警官闻言拿出手中的文件，分发给会议室中其他四位警官，随后推了推自己的眼镜：“这是昨天张言警官采集回来的检材检测报告，除了一些灰尘的成分外，还有些阿司匹林的粉末。”
“阿司匹林？”李警官用疑惑的语气复述。
“嗯，阿司匹林具有扩张血管的功效，像死者这种哮喘患者吸到这种粉尘是有可能诱发哮喘的。”高警官接着解释道。
“哮喘会导致窒息吗？”侯一一看着报告问道。
“是的，之后我特地让鉴定部检测了死者身上的哮喘喷雾。”
...
由于之前的一问一答，高警官在等着其他警官提问，而其他警官正在等着高警官解释，一时之间，会议室沉默了数秒。
高警官见无人询问，便清了清嗓子说：“死者随身携带的哮喘喷雾是没有药效的。如果当时死者突发哮喘的话，是没有办法通过身边的哮喘喷雾缓解症状，很快就会陷入痉挛，甚至出不了声，不用5分钟便会窒息死亡。”
“死者没有备用的吗？”李副队问道。
“死者卧室有，书房里没有。”
“换言之，也有可能有人通过某种途径让死者吸入阿司匹林粉末，引发死者哮喘，随后死者无法得到药物救治，便窒息而亡，这种方法也可以解释密室。”李副队长提出假设。
“有这个可能，凶手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同时做了两手准备。”
张言警官皱了皱眉，想了想说：“或者，还有另一个人行凶呢？”
“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小高，检查过哪里还有阿司匹林的粉末吗。”宋队长看向小高警官问道。
“散落在地上文件和书籍上都检测出来少许。”
“都有？”侯一一警官脱口而出。
“嗯，不过也不能排除凶手将粉末放置在其中一处，随后死者将文件和书籍碰撒在地上时混到了一起。”
“死者公司报告还有家里的书籍。”宋队长若有所思地说着，“可以对这两样东西动手脚的人说多不多，但说少也不少，死者家里两人，还有死者公司经手那份文件的人。对了，那瓶哮喘喷雾，喷嘴上有死者唾液吗？”
小高警官看了看资料，回答道：“这个没有检验，待会去跟鉴定部那边说一声。”
“除此之外去问一下能不能在死者的肺部检测出这种粉末。”
“好的，待会我一起说一下。”
几名警官针对这件事进行了一番讨论，随后宋队长给各位队员安排了侦查方向，随后便散了会。
下班后，张言回到了家，此时已经快到凌晨。许诺在客厅的沙发上睡了过去，张言拍醒了许诺，示意他回房睡去，许诺迷迷糊糊地起身走向自己屋里，嘴上还在嘟囔着：“老言，赶紧给我讲讲密室案的最新进展，我福尔诺斯...zzz。”
“嗯...”侯一一想了想，问向身旁的张言，“那个，言芳，你怎么看。”
“有几处问题。”张言翻开自己的笔记本说。
“哦？说来听听。”侯一一一本正经地说着。
“首先，是我们之前就发现的一点，死者书房内有4个人的指纹，我们比对过分别是死者、王静、胡罗贝以及陈何。按王静的说法，她周六做过大扫除。死者就不说了，王静和胡罗贝住在那，书房里有她们指纹很正常，之后出入过别墅的有陈何和凌晓俊，我们却只发现陈何的指纹，凌晓俊明明也进入过书房，房里没留下一处他的指纹，考虑到冬天，戴副手套也有可能，但是在室内待半个小时，还不摘吗，仿佛是刻意不想留下自己的指纹。而且今天见了凌晓俊之后...侯二，你对他印象怎么样。”
侯一一警官想了想：“油，说话虚，看着还有点土不拉几的。”
“他手上皮肤干裂得厉害，平时戴手套不至于冻成那样。另外通常戴手套，要么是为了御寒，要么是讲究穿衣搭配，但他连胡子刮得都很随意，一看就是对穿着很敷衍的人，为什么那天会突然戴上手套呢。”
“没错没错，我看他资料是个南方人，南方人冬天有习惯戴手套的是会少一点。”侯一一顺着张言话说道。
“除此之外，凌晓俊提到的一点让我很困惑，他说死者当天主动提出要喝一杯酒，可死者当天是计划工作的。我刚才又联系一下死者家属那边，王静告诉我，死者确实没有喝酒工作的习惯，是因为案发那天死者平时喝的挂耳咖啡都喝完了，死者才想到喝一杯。王静她还感到奇怪，他记得周中的时候，家里还有很多挂耳咖啡，突然就一袋都不剩了。”
侯一一睁大眼睛，露出好奇的表情：“这跟案子有关吗？”
“不知道，就是有些反常。”张言接着又说，“还有，凌晓俊和死者的关系也很可疑，死者书房那套茶几和座椅，明显是宴客用的，正常朋友来做客，出于礼貌，也会和朋友坐在茶几那边聊，这凌晓俊就硬生生站书桌前，这更像是上下级的关系。加上他说是去找死者谈工作，如果是对等的关系洽谈工作，那不该讲礼数一些吗？”
“嗯嗯，确实，尤其这个凌晓俊刚刚阳康，说自己身体虚，还这么干站着，我也觉得奇怪，这死者也太不...怎么说呢，尊重，太不尊重凌晓俊了。”侯一一警官附和道。
“另外，侯二昨天去他们公司了解过，关于他个人最近的情况。”张言看向侯一一，侯一一默契地接过她的话说道：“三户证券的人跟我说过，这个凌晓俊去年下半年跟丢了魂似的，工作状态极差。自己客户丢了好几个，公司项目做一个黄一个。他们老总年底就退了，本来他还有希望接替他们老总位置，不过经过最近两个季度，董事会变相给他降了一级，基本明确不会提拔他了。”
“但他今天给人感觉可不像一个职场失意的人。”张言随后说道。
“确实，一直笑眯眯的，好像马上退休的是他一样。”侯一一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会不会是看开了，据说他去年上半年做成一起超大的项目，给一家万亿市值的新能源公司做IPO，人生无憾了吧。”
“昨天开会怎么没听你提啊，能不能仔细点。”宋队长略带严厉地对侯一一说。
“哎呀，这不是去年上半年的事，一下忘了。”侯一一边说边有些不好意思地躲避宋队长的眼神。
“都坐上副总了，怎么可能会没点野心呢，怎么可能会因为一点成就感就开始躺平了。明明趁势争取争取，老总的位置就是他的了，按理说应该再接再厉，怎么会摆烂呢。”坐在侯警官对面的李副队开口提道。
“有道理，这么说老李你要是破了大案，也会想更进一步当支队长呢。”
“欸，怎么说话的，要不是老宋在这，我就...”李警官一边说一边拿起桌上的文件佯装要抽侯警官的样子，但随后又嬉笑着低声说道，“我就...承认了。”
宋队长清了清嗓子说：“好了好了，小侯你顺着这条线接着查，对了，小高。”
坐在李警官身旁的高警官闻言拿出手中的文件，分发给会议室中其他四位警官，随后推了推自己的眼镜：“这是昨天张言警官采集回来的检材检测报告，除了一些灰尘的成分外，还有些阿司匹林的粉末。”
“阿司匹林？”李警官用疑惑的语气复述。
“嗯，阿司匹林具有扩张血管的功效，像死者这种哮喘患者吸到这种粉尘是有可能诱发哮喘的。”高警官接着解释道。
“哮喘会导致窒息吗？”侯一一看着报告问道。
“是的，之后我特地让鉴定部检测了死者身上的哮喘喷雾。”
...
由于之前的一问一答，高警官在等着其他警官提问，而其他警官正在等着高警官解释，一时之间，会议室沉默了数秒。
高警官见无人询问，便清了清嗓子说：“死者随身携带的哮喘喷雾是没有药效的。如果当时死者突发哮喘的话，是没有办法通过身边的哮喘喷雾缓解症状，很快就会陷入痉挛，甚至出不了声，不用5分钟便会窒息死亡。”
“死者没有备用的吗？”李副队问道。
“死者卧室有，书房里没有。”
“换言之，也有可能有人通过某种途径让死者吸入阿司匹林粉末，引发死者哮喘，随后死者无法得到药物救治，便窒息而亡，这种方法也可以解释密室。”李副队长提出假设。
“有这个可能，凶手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同时做了两手准备。”
张言警官皱了皱眉，想了想说：“或者，还有另一个人行凶呢？”
“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小高，检查过哪里还有阿司匹林的粉末吗。”宋队长看向小高警官问道。
“散落在地上文件和书籍上都检测出来少许。”
“都有？”侯一一警官脱口而出。
“嗯，不过也不能排除凶手将粉末放置在其中一处，随后死者将文件和书籍碰撒在地上时混到了一起。”
“死者公司报告还有家里的书籍。”宋队长若有所思地说着，“可以对这两样东西动手脚的人说多不多，但说少也不少，死者家里两人，还有死者公司经手那份文件的人。对了，那瓶哮喘喷雾，喷嘴上有死者唾液吗？”
小高警官看了看资料，回答道：“这个没有检验，待会去跟鉴定部那边说一声。”
“除此之外去问一下能不能在死者的肺部检测出这种粉末。”
“好的，待会我一起说一下。”
几名警官针对这件事进行了一番讨论，随后宋队长给各位队员安排了侦查方向，随后便散了会。
下班后，张言回到了家，此时已经快到凌晨。许诺在客厅的沙发上睡了过去，张言拍醒了许诺，示意他回房睡去，许诺迷迷糊糊地起身走向自己屋里，嘴上还在嘟囔着：“老言，赶紧给我讲讲密室案的最新进展，我福尔诺斯...zz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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