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苏醒
恍惚间，杨素隐约听到似乎有女生在耳边轻呼自己的名字。
不知过了多久，又有聒噪声，在耳边回荡：“杨雄，你儿子身体真虚，就那两下，身子就瘫软了。”
又有熟悉的声音似乎是在反驳：“郭桃花，你少放屁，有本事等我儿子醒了，让你试试？”
于是，好不容易恢复的几分神智，又被刺激的彻底昏睡了过去。
其实，杨素内心还有许多疑团尚未完全解开。
譬如，为何早晨被抓的疑犯，此时却又出现在幻境。
又比如，巡捕司明明已经察觉到了此地的异常，甚至已经插手，却又为何不彻底破局。
再比如，自己昨夜的死局，到底与穆青璇有没有关系？
琳琳种种，杂乱纷呈，却被他通通抛在了脑后。
此时，他只想痛痛快快的好好睡个觉。
这一天过得，真是累啊！
就在杨素彻底沉寂下来的瞬间，意识却骤然下沉，恍若被什么东西吸引，坠着不断滑落。
如同梦魇的沉沦中，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等杨素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眼前看到的是一片血色的湖泊。
湖中的血水几近干涸，皴裂的湖底，横七竖八的分布着一道道幽不见底的深渊。
临近深渊，隐约有风传来，荡起波澜，仿佛渊底有不知名的恐怖存在，酣睡喘息。
恍惚间，似乎还能听到渊底传来一道道不甘的怒吼。
湖泊周围，巨大的沟壑，颜色有别于其他，隐隐筑城一道圈，构成了天堑，阻挡了血海的泛滥，镇压着深渊的恐惧。
湖泊正中的血泽中，一盏铜灯孤零零的悬于半空。
灯芯拖得老长，扎根于血泽之内，波光流转间，偶尔可见丝丝缕缕的气血，散发着妖异的红。
不时汇聚成血色巨禽，宛如拥有灵智，腾飞扑击，隐隐抗拒着灯芯的吞噬。
灯身上，镂空的雕琢缓慢的旋转，覆盖着整片湖泊，映出走鸟走兽的阴影，如同活物，奔驰疾走，竞相追逐。
甚至就连深渊下的崖壁上，都有影影绰绰的幻像，厮杀吞噬。
铜灯顶端，孤星闪烁，若隐若现，感觉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命灯！”
杨素轻声低语，有些不可思议的伸手摸摸自己看起来有些虚幻的躯体，手指透体而过，激起阵阵涟漪。
“这里就是我的心脏，也就是俗称的血海？”
他抬头盯着远处，看起来似乎触手可及的命灯，“所以，我这是内视？”
杨素意念下沉，迫使自己虚幻的躯体降落在地面之上。
湖底似乎是在近期干涸，行走其上的感觉稍显泥泞。
靠近血泽的位置，还能够嗅到血液的腥臭，感觉得到地面有规则的律动。
只是这律动颇有些无力，宛如风烛残年的老妪，挣扎着苟延残喘。
“所以，你拉我来此的目地，就是为了告诉我，我命不久矣吗嘛！”
踏步行至泽边，伸手入池，荡起一波涟漪，捧起一丛血水，仔细浣洗着手指。
“事情总要一步一步来，况且······我······并不信你！”
望着血水中映出的那一张略显苍老的面孔，杨素眸中寒光乍现，却又隐隐克制。
起身，最后抬头望了一眼悬在头顶的命灯，嘴角抿出一抹冷笑，身子骤然碎裂，继而消散无踪。
杨素这一觉睡得很是舒服。
如果没有床头前正在不停聒噪的二人，相信他还能睡得更为舒爽。
窗外的斜阳依然低垂，院子里栽种的雪柳，也是无精打采的耷拉着脑袋。
厚眼镜妹子的麻花辫，不时扫过杨素的脸颊。
很是心烦意乱的挥手，将辫子拨到一边，用力的挠了挠有些发痒的腮颊。
指尖，一片片雪花大小的死皮，扑簌簌的不断掉落。
杨素悚然一惊，刚要起身，却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按住，“放心，没什么事，已经给你用过药了。”
接着，一张络腮胡子的大脸，凑到杨素面前，略带责备的训斥道：“你说你小子也是，没事爆什么肝啊，你爷爷小时候教你的那点东西，就是让你这么用的？”
旁边的麻花辫子适时的反驳着：“你懂个屁，真男人该硬的时候不能硬，那还要来何用？”
“郭桃花，你要是再敢当着我儿子的面开车，你信不信我让我儿子硬了你！”
杨雄说完，还不解气的继续补充道：“二十好几没人要的老姑娘，还想吃我儿子的嫩草？”
郭桃花咬牙切齿：“杨雄，你等着！等哪天我成了你儿媳妇，第一时间给你拔管。”
“切！就你也配，你没看见我儿子今天已经有相好的了吗？”
“哼！摸下就瘫，三秒就软嘛！”
眼看矛盾已经升级，战火开始蔓延到自己身上。
杨素有些头疼的抬手打断正在争吵的两人，声音有些沙哑的问道：“穆······穆青璇，现在怎么样了？”
“走了啊！”杨雄有些无所谓的回道。
“走了？”
“嗯！不走还能怎么着，你还想人家留下来伺候你？”说话的是郭桃花，语气稍稍有些气愤。
杨素顿时清醒，转头望着自己的父亲，咬牙切齿：“你没看到我手掐在她脖子上，威胁她吗？”
杨雄回答的也是理所当然，“我看到了啊！”
“那你还放她走了？”
杨雄一副看白痴的目光，望着自己的儿子，用过来人的语气，怜悯的说道：
“儿子，你要知道，恋爱可不是这么谈的，你用点强硬的手段，还可以算是过气的霸道总裁范，属于情侣之间的小情调。
若是你老子我再帮着你出手，欺负人家一个小姑娘，那你俩可就彻底没戏了。”
末了，似乎是看出了杨素心里的想法，杨老爹补充道：“放心吧，我已经派巡捕司的专人专车护送了，有咱这金字招牌，没人敢明着动手的。”
“……”
杨素无语，该说的话都被你说完了，而且理的确是这么个理，但是这楼怎么就歪成这样了？
踌躇了片刻，杨素不得不改口，问道：“那······她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一旁的郭桃花甩着麻花辫，酸溜溜的模仿着：“告诉杨素，我俩这事，没完！”
说完，冷哼一声，低声暗骂了一句，“狐狸精！年龄这么小，道行却挺深。”
正当杨素不知如何作答之时，房门轻轻开启。
门外，一道有些佝偻的身影，端着大瓷缸子走了进来。
老者穿着一身灰色的制服，这点倒是与幻境之中见到的相吻合。
床边，本来怒目相视的二人，激灵灵的起身。
一个帮忙搬凳子，一个陪着笑脸上前搀扶着老者端杯子的手臂，乖巧的宛如两个巨龄宝宝。
“凌老？”杨素试探着出声说道。
凌老饱含深意的目光，对着杨素眨了眨，轻轻点头。
这一刻，杨素倒是确信，当初在幻境之时，所见的凌老果然就是正主。
只是按理来说，幻境符乃是科理会独门手段。
凌老又是通过什么手段，置身其内，却又让他们毫无所觉的呢？
一时想不通，杨素却也不再纠结。
他微微起身，对着凌老行了一礼，算是感谢。
老者颔首示意，目光却在杨素脱皮的脸上停留了片刻，“我不知你到底经历了何事，但是连番折损气血，却是有损你的寿命，你当好自为之。”
杨素点头，表面迎合，心下暗道：若是能有其他选择，鬼才不知道珍惜呢。
杨老爹这时却难得恢复正形，“小素，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素犹豫片刻，还是出声说道：“我也不知为何，昨夜似乎有人潜入咱家，想要杀我。”
他刚想说出，自己心脏被子弹射穿之事，想要靠杨雄的关系替自己调查。
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伤口这么快恢复这事。
只能含糊其辞的说，自己和对方交手，只因力有不逮，只能燃烧精血才将对手逼退。
“那你妈她······”杨雄说话首次结巴，就连话语里都能感受到他的担忧。
杨素撇嘴，心下有些酸楚，果然自己就不像是亲生的。
都已经结婚多少年了，对待媳妇跟自己这个儿子，差别还挺大。
故意将头撇向一边，假装赌气的说道：“放心吧，你媳妇昨晚也加班，所以没在家。”
“吁！那就好。”
那骤然放松的嘘声，连一旁的凌老也感觉有些牙碜。
郭桃花镜片后的大眼睛一骨碌，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挑拨道：“你就不关心一下你儿子？”
杨雄闻言，如同看待智障一般，瞥了对方一眼：“我儿子如果出事的话，如今能在我面前吗？”
这话，真踏马的正确。
杨素绝望的盯着天花板，彻底放弃了挣扎。
不知过了多久，又有聒噪声，在耳边回荡：“杨雄，你儿子身体真虚，就那两下，身子就瘫软了。”
又有熟悉的声音似乎是在反驳：“郭桃花，你少放屁，有本事等我儿子醒了，让你试试？”
于是，好不容易恢复的几分神智，又被刺激的彻底昏睡了过去。
其实，杨素内心还有许多疑团尚未完全解开。
譬如，为何早晨被抓的疑犯，此时却又出现在幻境。
又比如，巡捕司明明已经察觉到了此地的异常，甚至已经插手，却又为何不彻底破局。
再比如，自己昨夜的死局，到底与穆青璇有没有关系？
琳琳种种，杂乱纷呈，却被他通通抛在了脑后。
此时，他只想痛痛快快的好好睡个觉。
这一天过得，真是累啊！
就在杨素彻底沉寂下来的瞬间，意识却骤然下沉，恍若被什么东西吸引，坠着不断滑落。
如同梦魇的沉沦中，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等杨素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眼前看到的是一片血色的湖泊。
湖中的血水几近干涸，皴裂的湖底，横七竖八的分布着一道道幽不见底的深渊。
临近深渊，隐约有风传来，荡起波澜，仿佛渊底有不知名的恐怖存在，酣睡喘息。
恍惚间，似乎还能听到渊底传来一道道不甘的怒吼。
湖泊周围，巨大的沟壑，颜色有别于其他，隐隐筑城一道圈，构成了天堑，阻挡了血海的泛滥，镇压着深渊的恐惧。
湖泊正中的血泽中，一盏铜灯孤零零的悬于半空。
灯芯拖得老长，扎根于血泽之内，波光流转间，偶尔可见丝丝缕缕的气血，散发着妖异的红。
不时汇聚成血色巨禽，宛如拥有灵智，腾飞扑击，隐隐抗拒着灯芯的吞噬。
灯身上，镂空的雕琢缓慢的旋转，覆盖着整片湖泊，映出走鸟走兽的阴影，如同活物，奔驰疾走，竞相追逐。
甚至就连深渊下的崖壁上，都有影影绰绰的幻像，厮杀吞噬。
铜灯顶端，孤星闪烁，若隐若现，感觉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命灯！”
杨素轻声低语，有些不可思议的伸手摸摸自己看起来有些虚幻的躯体，手指透体而过，激起阵阵涟漪。
“这里就是我的心脏，也就是俗称的血海？”
他抬头盯着远处，看起来似乎触手可及的命灯，“所以，我这是内视？”
杨素意念下沉，迫使自己虚幻的躯体降落在地面之上。
湖底似乎是在近期干涸，行走其上的感觉稍显泥泞。
靠近血泽的位置，还能够嗅到血液的腥臭，感觉得到地面有规则的律动。
只是这律动颇有些无力，宛如风烛残年的老妪，挣扎着苟延残喘。
“所以，你拉我来此的目地，就是为了告诉我，我命不久矣吗嘛！”
踏步行至泽边，伸手入池，荡起一波涟漪，捧起一丛血水，仔细浣洗着手指。
“事情总要一步一步来，况且······我······并不信你！”
望着血水中映出的那一张略显苍老的面孔，杨素眸中寒光乍现，却又隐隐克制。
起身，最后抬头望了一眼悬在头顶的命灯，嘴角抿出一抹冷笑，身子骤然碎裂，继而消散无踪。
杨素这一觉睡得很是舒服。
如果没有床头前正在不停聒噪的二人，相信他还能睡得更为舒爽。
窗外的斜阳依然低垂，院子里栽种的雪柳，也是无精打采的耷拉着脑袋。
厚眼镜妹子的麻花辫，不时扫过杨素的脸颊。
很是心烦意乱的挥手，将辫子拨到一边，用力的挠了挠有些发痒的腮颊。
指尖，一片片雪花大小的死皮，扑簌簌的不断掉落。
杨素悚然一惊，刚要起身，却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按住，“放心，没什么事，已经给你用过药了。”
接着，一张络腮胡子的大脸，凑到杨素面前，略带责备的训斥道：“你说你小子也是，没事爆什么肝啊，你爷爷小时候教你的那点东西，就是让你这么用的？”
旁边的麻花辫子适时的反驳着：“你懂个屁，真男人该硬的时候不能硬，那还要来何用？”
“郭桃花，你要是再敢当着我儿子的面开车，你信不信我让我儿子硬了你！”
杨雄说完，还不解气的继续补充道：“二十好几没人要的老姑娘，还想吃我儿子的嫩草？”
郭桃花咬牙切齿：“杨雄，你等着！等哪天我成了你儿媳妇，第一时间给你拔管。”
“切！就你也配，你没看见我儿子今天已经有相好的了吗？”
“哼！摸下就瘫，三秒就软嘛！”
眼看矛盾已经升级，战火开始蔓延到自己身上。
杨素有些头疼的抬手打断正在争吵的两人，声音有些沙哑的问道：“穆······穆青璇，现在怎么样了？”
“走了啊！”杨雄有些无所谓的回道。
“走了？”
“嗯！不走还能怎么着，你还想人家留下来伺候你？”说话的是郭桃花，语气稍稍有些气愤。
杨素顿时清醒，转头望着自己的父亲，咬牙切齿：“你没看到我手掐在她脖子上，威胁她吗？”
杨雄回答的也是理所当然，“我看到了啊！”
“那你还放她走了？”
杨雄一副看白痴的目光，望着自己的儿子，用过来人的语气，怜悯的说道：
“儿子，你要知道，恋爱可不是这么谈的，你用点强硬的手段，还可以算是过气的霸道总裁范，属于情侣之间的小情调。
若是你老子我再帮着你出手，欺负人家一个小姑娘，那你俩可就彻底没戏了。”
末了，似乎是看出了杨素心里的想法，杨老爹补充道：“放心吧，我已经派巡捕司的专人专车护送了，有咱这金字招牌，没人敢明着动手的。”
“……”
杨素无语，该说的话都被你说完了，而且理的确是这么个理，但是这楼怎么就歪成这样了？
踌躇了片刻，杨素不得不改口，问道：“那······她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一旁的郭桃花甩着麻花辫，酸溜溜的模仿着：“告诉杨素，我俩这事，没完！”
说完，冷哼一声，低声暗骂了一句，“狐狸精！年龄这么小，道行却挺深。”
正当杨素不知如何作答之时，房门轻轻开启。
门外，一道有些佝偻的身影，端着大瓷缸子走了进来。
老者穿着一身灰色的制服，这点倒是与幻境之中见到的相吻合。
床边，本来怒目相视的二人，激灵灵的起身。
一个帮忙搬凳子，一个陪着笑脸上前搀扶着老者端杯子的手臂，乖巧的宛如两个巨龄宝宝。
“凌老？”杨素试探着出声说道。
凌老饱含深意的目光，对着杨素眨了眨，轻轻点头。
这一刻，杨素倒是确信，当初在幻境之时，所见的凌老果然就是正主。
只是按理来说，幻境符乃是科理会独门手段。
凌老又是通过什么手段，置身其内，却又让他们毫无所觉的呢？
一时想不通，杨素却也不再纠结。
他微微起身，对着凌老行了一礼，算是感谢。
老者颔首示意，目光却在杨素脱皮的脸上停留了片刻，“我不知你到底经历了何事，但是连番折损气血，却是有损你的寿命，你当好自为之。”
杨素点头，表面迎合，心下暗道：若是能有其他选择，鬼才不知道珍惜呢。
杨老爹这时却难得恢复正形，“小素，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素犹豫片刻，还是出声说道：“我也不知为何，昨夜似乎有人潜入咱家，想要杀我。”
他刚想说出，自己心脏被子弹射穿之事，想要靠杨雄的关系替自己调查。
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伤口这么快恢复这事。
只能含糊其辞的说，自己和对方交手，只因力有不逮，只能燃烧精血才将对手逼退。
“那你妈她······”杨雄说话首次结巴，就连话语里都能感受到他的担忧。
杨素撇嘴，心下有些酸楚，果然自己就不像是亲生的。
都已经结婚多少年了，对待媳妇跟自己这个儿子，差别还挺大。
故意将头撇向一边，假装赌气的说道：“放心吧，你媳妇昨晚也加班，所以没在家。”
“吁！那就好。”
那骤然放松的嘘声，连一旁的凌老也感觉有些牙碜。
郭桃花镜片后的大眼睛一骨碌，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挑拨道：“你就不关心一下你儿子？”
杨雄闻言，如同看待智障一般，瞥了对方一眼：“我儿子如果出事的话，如今能在我面前吗？”
这话，真踏马的正确。
杨素绝望的盯着天花板，彻底放弃了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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