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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银锋被电流击落

    庄园不可避免地沉入了黑色的大地。

    烈风在荒凉的郊野奔跑,这里分不出春夏秋冬,北方的土地召唤凛冽的寒风将自己打扫干净。

    戴卢斯的思绪一时集中在窗外滚滚寒风,一时又看向正在打扫庄园的雷克,拉姆还时不时指指点点,出言也很不逊。这时已经渐近深夜,拉姆已经吩咐其他的仆人回去睡床板了,唯独还留下了戴卢斯和雷克两人,仗着他俩年轻力壮,又多监督他们做一些重活干。戴卢斯此时正靠着墙,看着雷克正慢慢悠悠地清扫着庄园地板上的灰尘,他刚刚在地牢里清洗掉凝固的血迹,他每次都在狭长陡峭的楼梯上挣扎地上上下下,那里肮脏的气味似乎永远无法掩盖。

    戴卢斯有些忐忑地看着拉姆。

    果然,拉姆终于对于雷克消极怠工的行为忍无可忍,大声的骂道:“妈的,能不能快点,再这么磨蹭我就在你的背上开层皮儿!”

    雷克的眼神终于明亮起来,似乎终于想通了什么似的,加快了自己手上的动作。终于打扫完庄园,恭恭敬敬地将工具放在一旁。

    “你们俩,上去,走我前边。”拉姆发话,语气刻不容缓。

    雷克和戴卢斯面面相觑。

    “没听见话吗!”一声暴呵传来,拉姆的手中摆动着细小的电火花。

    两人缓缓的顺着楼梯向二层的居住区走,今晚成败在此一举。壁炉中的火焰有些暴躁,拉姆走到壁炉前,双手变得冰凉,一股寒气便将火焰扑灭了。房子中一下子暗了不少。

    趁着拉姆去灭火的空隙,雷克急忙凑到戴卢斯耳边,语气急促的说道:“躲在墙后,”在两人走到一个转角时,雷克将戴卢斯按在墙上,警惕地看着通往一层的楼梯。来到二层,连接着楼梯的只有一道走廊,走廊两边连接着每个人的房间,拉姆的房间则在走廊的最左边。

    “你快去那边,无论如何拖住他,我躲在这,到时候他肯定注意不到我。”雷克说完,就一把将戴卢斯推到了对面。

    噔,噔,噔。拉姆的鞋子与阶梯的碰撞声格外清脆也格外刺耳,就像一根锐利的针,不断扎破两人脆弱的耳膜。

    不出意外,拉姆出现在了戴卢斯眼前。拉姆看到戴卢斯站在前头,有些恼火:“你不去睡觉杵在这儿干什么?”

    “我……唔,我想知道,额,能不能……”看着戴卢斯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拉姆也没有理会,径直往前走。他还没注意到,身后雷克正弯腰持刀,如绕到猛虎背后的毒蛇,露出獠牙发起攻击。雷克的短刀被醒目的反光勾勒出来,刀刃寒气逼人,似皎洁皓月。

    雷克纵身一跃。拉姆突然看到地上显现出一个模糊的阴影,好像一个人蜷缩着身体。长时间置身于危险中,拉姆已经有了些下意识的反应,只见他飞快地往前跑了几步,雷克本来瞄准了他脖颈的刀尖却扎在了他宽阔的后背上。

    一股鲜血涌出,雷克瞬间扑上来捂住拉姆的嘴,任凭他如何挣扎却都叫不出声。一股愤怒的电流席卷了雷克全身,每一寸皮肤都在发出哀嚎,这是拉姆鱼死网破般的斗争。雷克死死抓住刀柄,奋力拔出插进拉姆的刀刃,鲜血喷出溅射在雷克的脸上。拉姆见雷克牢牢的缠在自己身上,便顺势向后倒去,庞大的身躯骤然砸在雷克的胸口,几声清脆的骨头折断声传来。雷克抬起手,瞄准了拉姆的脖子,还没刺下去,拉姆硕大坚硬的手突然扼住雷克的手腕,任凭雷克的胳膊如何扭动,也逃不出拉姆的掌心。

    一股剧烈的寒气贯穿了雷克的手,拉姆死死抓着雷克,手心正冒着寒气。刺骨的冰凉席卷全身,雷克一时间竟模糊了意识,他的脑海中被无尽的狂风笼罩,劫后余生让他对寒冷格外恐惧。随后,拉姆重重地将手肘砸在雷克的脑袋上,鲜血缓缓的流下,雷克似乎被夺去了身体的控制权,紧绷的双手逐渐松开。

    叮。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雷克的刀应声落地。戴卢斯终于下定决心,轻轻地捡起落在地上的短刃。在拉姆身上纠缠的雷克已经摇摇欲坠,拉姆奋力扭动身躯,终于将雷克这个狗皮膏药扯了下来。

    “戴卢斯,给我宰了他!”拉姆还在清理雷克留在自己身上的两条胳膊。雷克已经神志不清,两条胳膊就像木偶一样,无力的垂在两边。

    戴卢斯提着刀,心中一股难以平复的心情上涌,一只眼睛透出害怕,一只眼睛让人畏惧。戴卢斯的眼睛就像一汪孤单的湖水,整个眼眸透露出深邃的蓝黑色,这“湖”里没有任何生命,简直平静的让人害怕。拉姆与戴卢斯这死寂般的眼眸对视,突然害怕似的抽搐了一下。

    “快,杀了他。”拉姆重复了一边命令,但语气弱了很多。

    戴卢斯看着雷克绝望的眼神,好像在问询着:我应该怎么做啊。雷克始终注视着戴卢斯,轻轻地点了点头。雷克现在行将就木一般,彻底放弃了对拉姆的搏斗,乖乖放下手等待死亡的到来。

    只见戴卢斯反握短刀,反把刀架在了放松警惕的拉姆的脖子上。没等戴卢斯下手,一旁的房门瞬间被推开,一只脚凶狠地揣在戴卢斯侧肋,刀也被震飞。看着打开的房门,熟睡的人被外面的动静吵醒,他看见拉姆即将被杀,便一脚踢开了戴卢斯。拉姆摸了摸脖子上浅浅的口子,一道细流缓缓从脖颈上滑下。

    拉姆看着来解救他的仆人,眼中满是得意:“果然还得是你。”他咧嘴坏笑起来。走廊左边的房间只有两个,一个是拉姆的,另一个就是眼前这人的。拉姆冲上去就是一个拥抱,全然不管戴卢斯正痛苦地躺在地上呻吟。仆人一时间被拉姆的亲切搞得摸不清头脑,直到拉姆的手缓缓移到了他的后脖子上,寒气逐渐漫溢出来,寒冰慢慢覆盖住了他的脖子。

    戴卢斯只是下意识地向拉姆的房间爬行着,只是恍惚地瞥到,一个头颅砸在地上,脖子上还结着冰,血没流下来一滴。

    “怎么?很想看看我的房间吗。反正你能活的时日应该不多了,咳,”拉姆咳出点血,接着说道,“就让你进去吧。”说罢,便拿出房间的钥匙,一只手擎住戴卢斯的脑袋,捏的他头痛欲裂。戴卢斯咬牙忍着,被拉姆拖进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