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7章 难忘晚餐
晚上吃啥？
夏晴饥肠辘辘。
晚上吃什么呀？
曹敏霞饿得两眼直冒金星。
晚上要饿肚子啦？
傻蛋肚子空得前胸贴了后背。
突然，
曹敏霞大声说道：
“夏晴，傻蛋，你们不用愁了，今晚咱们出去吃呗，还省得自己动手哪，噢，我先声明一下，今晚我请客。”
随即，她又补充道：
“烧饼油条，还是肉包子，随你们挑，反正让你们饱餐一顿。”
她临行前，妈妈塞给她两块钱和五斤全国粮票。
她这会才突然想起来的。
“你请客……”夏晴扭头看着曹敏霞，半信半疑：“真的啊？”
“当然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曹敏霞接着柳眉一扬：“噢，正好算是我们自己给自己洗尘吧！”
“那好啊，我今晚要吃大肉包。”夏晴又问：“噢，我要吃两只大肉包，不，今天体力消耗特大，得多吃点，我想吃四只，行吗？”
“当然行！”曹敏霞头一扬，牛气冲天：“别说吃四只，吃十只也行，反正今晚管够！”
“哈哈，今晚可以大饱口福了！”
夏晴喜出往外，忘情地拿着灶台上的锅盖跳了起来。
她从小就喜爱唱唱跳跳的，每每激动时，不管在什么场合，都会情不自禁地扭动着屁.股，跳上一跳。
上世纪60年代，对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来说，烧饼、油条、肉包都是上等的美食。
而曹敏霞口袋里的两块钱，可以买到40只肉包，或66块烧饼，或66根油条。
所以，别说是夏晴吃四只肉包，就是让她肚子撑破，也够她吃的。
这时。
傻蛋突然插嘴道：
“喂，两只馋锚，别高兴太早了！”
夏晴、曹敏霞异口同声：
“怎么啦？”
“两位大小.姐，你们知道这是在哪吗？”傻蛋笑着问。
“废话，当然是在凤凰村喽！”夏晴抢道。
唉哟我的妈呀，我是累糊涂了，这穷山恶水的，哪有什么吃的卖，这些只有在镇子上才能吃到哪。
经傻蛋这么一提醒，曹敏霞回过了神来，脸‘唰’地红了。
随即，她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又尴尬地说道：
“对不起哦，我绝对不是有意要逗你们玩的！”
“不用解释，知道你不是有意的。”已经饿得全身没力的夏晴，放下了手中的锅盖，有气无力道：“不过，你刚才提到了肉包，我现在肚子里的馋虫都开始蠢蠢欲动了，难受极了。
夏晴接着又来了一句：
“敏霞啊，敏霞，你真是害人不浅哪！”
曹敏霞放下手上的活，走到夏晴跟前，半张着嘴，一时说不出话来，她很想再解释一番，但就是搜索不到该说的词。
傻蛋很想安慰夏晴一下，但不知说些什么，也一时无语。
在夏晴面前，他是不太敢乱说话的。
他知道，夏晴在心情不好的时候脾气特大，随时都会被点炮。
所以，他不敢随意开口。
这时，秦海从外面走了进来，笑着问道：
“喂，你们整理完了吗？”
“哎，我说你很聪明么，看我们要好了进来了。”傻蛋半真半假地问道：“你刚才上哪了？是不是下午帮我们挑行李挑累了，去卧床休息了？”
“没啊，挑这点东西怎么会累哪。”秦海接着解释道：“噢，我刚才啊，给你们做晚饭哪。”
“给我们做晚饭？为啥？”傻蛋不解，心想，没让他替我们晚饭呀，又问：“是村长安排你给我们做饭的？”
“不是。”秦海摇了摇头，解释道：“这里可不是部队，没有供给制，这村里啊，都是自己管自己的饭，村上是不管的，新来的知青也一样。”
“那你，”
还没等傻蛋再问下去，秦海笑道：
“噢，你们初来乍到的，我作为老知青，理应为你们接风洗尘。”
哈，哈，尽管肉包子是吃不到了，但还是可以美餐一顿了！
夏晴高兴地哼起北方小调，同时也扭动了几下屁.股。
看到夏晴的脸已经由阴转晴，傻蛋的脸也随着亮了起来。
十分钟后。
傻蛋、夏晴、曹敏霞三人已经坐在了秦海的饭桌上。
当看到饭桌上已经摆好的饭菜，他们三人一个个都惊呆了。
他们三人都瞪大眼睛久久地盯着饭桌上的菜。
哇！
四菜一汤——
一小盘香肠（稀稀的几片，连盘底都没遮得住）。
一小盘青椒炒鸡蛋（绿色丛中几点黄）。
一大盘青菜。
一盘大咸菜。
一大碗冬瓜汤。
饭，还不是纯米饭，是地瓜饭，地瓜三分之二，米饭三分之一。
天哪，有这样为新来的客人接风洗尘的吗？
他们三人都感到不可思议。
“哎，你们三位千万别客气哦，都放开了吃！”
吃什么呀……还放开吃？
他们三人同时这么想。
“吃呀，多吃点，锅里还有饭哪！”
“……”
自从上了饭桌，秦海的嘴就一刻也没有停过，他一直热情地招呼着这三个新来的知青。
还没等晚饭吃完，傻蛋、曹敏霞这两个客人，已经对这顿饭的主人秦海有了九分的判断。
两人的判断不谋而合——
秦海这家伙长得很‘大方’，说得很‘慷慨’，但骨子里却是个小气鬼，还不是一般的小气。
傻蛋在想：
既然这么小气，就没有必要假惺惺地为我们接风洗尘了，吃这样的饭，我们也不会感谢他的，这不是吃力不讨好么？
曹敏霞在想：
你又不是什么村干部，也不是我们的朋友，不为我们新来的知青接风洗尘，是理所当然的，也没人会怪你的，但是，既然你主动请了大家，那就应该拿出几分诚意来么。
所以，吃完之后，他俩只是嘴上弱弱地说了句‘谢谢’，心里都没有一丝感激之情，反而有一种被欺骗被捉弄的感觉。
不过，夏晴对秦海这个人的看法，与他们两人有稍微的不同——
秦海这人，虽然小气了一点，但对我还算挺大方的，待客也蛮周到的，总往我的碗里夹菜。
因此，稍有感激。
……
很多天后，傻蛋他们才知道，这顿‘接风洗尘’的饭，在当时的凤凰村来说，已经是接待客人的最高规格了，那怕就是丈母娘登门，老丈人驾到，也不过如此。
那两个鸡蛋，还是秦海窜了五六个老乡家才借到的；
那一根香肠，是春节回家探亲时带来的，自己一直没舍得吃；
那顿地瓜饭，却是他一个星期的口粮。
那是一个极其特殊的年代，物资短缺，食物匮乏，在穷山沟里，能吃上青菜，能吃上地瓜饭，已经很不错了。
夏晴饥肠辘辘。
晚上吃什么呀？
曹敏霞饿得两眼直冒金星。
晚上要饿肚子啦？
傻蛋肚子空得前胸贴了后背。
突然，
曹敏霞大声说道：
“夏晴，傻蛋，你们不用愁了，今晚咱们出去吃呗，还省得自己动手哪，噢，我先声明一下，今晚我请客。”
随即，她又补充道：
“烧饼油条，还是肉包子，随你们挑，反正让你们饱餐一顿。”
她临行前，妈妈塞给她两块钱和五斤全国粮票。
她这会才突然想起来的。
“你请客……”夏晴扭头看着曹敏霞，半信半疑：“真的啊？”
“当然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曹敏霞接着柳眉一扬：“噢，正好算是我们自己给自己洗尘吧！”
“那好啊，我今晚要吃大肉包。”夏晴又问：“噢，我要吃两只大肉包，不，今天体力消耗特大，得多吃点，我想吃四只，行吗？”
“当然行！”曹敏霞头一扬，牛气冲天：“别说吃四只，吃十只也行，反正今晚管够！”
“哈哈，今晚可以大饱口福了！”
夏晴喜出往外，忘情地拿着灶台上的锅盖跳了起来。
她从小就喜爱唱唱跳跳的，每每激动时，不管在什么场合，都会情不自禁地扭动着屁.股，跳上一跳。
上世纪60年代，对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来说，烧饼、油条、肉包都是上等的美食。
而曹敏霞口袋里的两块钱，可以买到40只肉包，或66块烧饼，或66根油条。
所以，别说是夏晴吃四只肉包，就是让她肚子撑破，也够她吃的。
这时。
傻蛋突然插嘴道：
“喂，两只馋锚，别高兴太早了！”
夏晴、曹敏霞异口同声：
“怎么啦？”
“两位大小.姐，你们知道这是在哪吗？”傻蛋笑着问。
“废话，当然是在凤凰村喽！”夏晴抢道。
唉哟我的妈呀，我是累糊涂了，这穷山恶水的，哪有什么吃的卖，这些只有在镇子上才能吃到哪。
经傻蛋这么一提醒，曹敏霞回过了神来，脸‘唰’地红了。
随即，她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又尴尬地说道：
“对不起哦，我绝对不是有意要逗你们玩的！”
“不用解释，知道你不是有意的。”已经饿得全身没力的夏晴，放下了手中的锅盖，有气无力道：“不过，你刚才提到了肉包，我现在肚子里的馋虫都开始蠢蠢欲动了，难受极了。
夏晴接着又来了一句：
“敏霞啊，敏霞，你真是害人不浅哪！”
曹敏霞放下手上的活，走到夏晴跟前，半张着嘴，一时说不出话来，她很想再解释一番，但就是搜索不到该说的词。
傻蛋很想安慰夏晴一下，但不知说些什么，也一时无语。
在夏晴面前，他是不太敢乱说话的。
他知道，夏晴在心情不好的时候脾气特大，随时都会被点炮。
所以，他不敢随意开口。
这时，秦海从外面走了进来，笑着问道：
“喂，你们整理完了吗？”
“哎，我说你很聪明么，看我们要好了进来了。”傻蛋半真半假地问道：“你刚才上哪了？是不是下午帮我们挑行李挑累了，去卧床休息了？”
“没啊，挑这点东西怎么会累哪。”秦海接着解释道：“噢，我刚才啊，给你们做晚饭哪。”
“给我们做晚饭？为啥？”傻蛋不解，心想，没让他替我们晚饭呀，又问：“是村长安排你给我们做饭的？”
“不是。”秦海摇了摇头，解释道：“这里可不是部队，没有供给制，这村里啊，都是自己管自己的饭，村上是不管的，新来的知青也一样。”
“那你，”
还没等傻蛋再问下去，秦海笑道：
“噢，你们初来乍到的，我作为老知青，理应为你们接风洗尘。”
哈，哈，尽管肉包子是吃不到了，但还是可以美餐一顿了！
夏晴高兴地哼起北方小调，同时也扭动了几下屁.股。
看到夏晴的脸已经由阴转晴，傻蛋的脸也随着亮了起来。
十分钟后。
傻蛋、夏晴、曹敏霞三人已经坐在了秦海的饭桌上。
当看到饭桌上已经摆好的饭菜，他们三人一个个都惊呆了。
他们三人都瞪大眼睛久久地盯着饭桌上的菜。
哇！
四菜一汤——
一小盘香肠（稀稀的几片，连盘底都没遮得住）。
一小盘青椒炒鸡蛋（绿色丛中几点黄）。
一大盘青菜。
一盘大咸菜。
一大碗冬瓜汤。
饭，还不是纯米饭，是地瓜饭，地瓜三分之二，米饭三分之一。
天哪，有这样为新来的客人接风洗尘的吗？
他们三人都感到不可思议。
“哎，你们三位千万别客气哦，都放开了吃！”
吃什么呀……还放开吃？
他们三人同时这么想。
“吃呀，多吃点，锅里还有饭哪！”
“……”
自从上了饭桌，秦海的嘴就一刻也没有停过，他一直热情地招呼着这三个新来的知青。
还没等晚饭吃完，傻蛋、曹敏霞这两个客人，已经对这顿饭的主人秦海有了九分的判断。
两人的判断不谋而合——
秦海这家伙长得很‘大方’，说得很‘慷慨’，但骨子里却是个小气鬼，还不是一般的小气。
傻蛋在想：
既然这么小气，就没有必要假惺惺地为我们接风洗尘了，吃这样的饭，我们也不会感谢他的，这不是吃力不讨好么？
曹敏霞在想：
你又不是什么村干部，也不是我们的朋友，不为我们新来的知青接风洗尘，是理所当然的，也没人会怪你的，但是，既然你主动请了大家，那就应该拿出几分诚意来么。
所以，吃完之后，他俩只是嘴上弱弱地说了句‘谢谢’，心里都没有一丝感激之情，反而有一种被欺骗被捉弄的感觉。
不过，夏晴对秦海这个人的看法，与他们两人有稍微的不同——
秦海这人，虽然小气了一点，但对我还算挺大方的，待客也蛮周到的，总往我的碗里夹菜。
因此，稍有感激。
……
很多天后，傻蛋他们才知道，这顿‘接风洗尘’的饭，在当时的凤凰村来说，已经是接待客人的最高规格了，那怕就是丈母娘登门，老丈人驾到，也不过如此。
那两个鸡蛋，还是秦海窜了五六个老乡家才借到的；
那一根香肠，是春节回家探亲时带来的，自己一直没舍得吃；
那顿地瓜饭，却是他一个星期的口粮。
那是一个极其特殊的年代，物资短缺，食物匮乏，在穷山沟里，能吃上青菜，能吃上地瓜饭，已经很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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