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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反制

    【检测到宿主失去生命体征,世界线重启中……

    世界线重启完毕。

    次数,五。】

    任一睁开眼,那些火焰灼烧皮肤的感觉似乎还在,她深深呼吸了一口空气,翻身而起来到案台前。

    从离开王府到进入那瑞丰寺,整个过程中并无察觉有人跟随,说明那些黑衣人是一直在瑞丰寺附近等她们过去的。

    那疤脸黑衣人说是京城的贵人给钱让她们来办这件事,领头的又让搜身,这意图简直不要太明显,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那可能参与到这件事中的会有谁呢?

    曹家?她们果真如此大胆,为了自己的乌纱帽,敢于谋害皇亲?

    还是其他人?与曹家有利益相关的人,为了给自己的主子献殷勤,所以自作主张办的这件事?

    任一拿出纸笔开始梳理人选。

    首先便是曹世清和曹世恩,那两人嫌疑最大。

    然后,便是参与审办陆巡一案的宁成宁寺正,她也知晓自己可能会对科举舞弊案进行调查,所以也不是没有可能会做这件事。

    但若是说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行动时间和行动地点的?还会有什么人呢?

    任一苦思冥想之际,陆忘之此时刚刚起身。

    “殿下?”

    他坐于床榻之上,见任一大清早的便凝神皱眉,颇有些担忧地过去为她披了一件外袍,任一自然的将手搭在陆忘之的手上,自言自语道:

    “还会有谁呢?”

    然后,她转过头去询问陆忘之:

    “姑母平日里可还与朝廷上什么官员有过过节?”

    “这...臣夫不敢妄言朝事,而且母亲虽然为人耿直,但却也有不少的故交。”

    “故交...对了!故交!”

    任一忽然兴奋地握住陆忘之的手摇晃了几下,然后急忙拿起笔写下一个名字,陆忘之凑过去一看。

    张凌业。

    “张御史?”

    “差点忘了还有他!”

    任一说着,便开始起身更衣,但刚刚穿上一截袖子,却又停了下来。

    张凌业与陆巡是同窗,二人还同为御史,即便那件案子她也知晓,但她又何必做出那些事呢?张凌业会和曹家有什么勾结吗?如果有,她又怎么会在陆巡刚被释放后就立即前来拜访,难道就是为了打探消息?

    亦或者,只是自己想多了呢?

    “殿下?殿下?”

    陆忘之轻唤了两声,任一回过神来,忙把剩下的袖子套上:

    “让下人来侍候吧,一会有客人来访。”

    “客人?”

    “不错。”

    说罢,任一来到门口推开房门,正准备叫秋文,却见一人坐于廊上,本是昏昏欲睡,听见房门打开,急忙站起身。

    正是莲儿,他穿着一身青绿色的仆人小褂,看起来除了有些困倦,神色已经比刚来府上时好了许多,所以更显得颇有一番清纯自然的韵味。

    他昨晚被秋文安排值夜,本来马上就要到时辰回去休息,但却没想到任一早早起身,这着实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莲儿赶紧揉了揉惺忪睡眼,紧张地给任一行了礼,任一一挥手,道:

    “你以后便去服侍王夫,进去听吩咐吧。”

    “是、是。”

    “还有,叫秋文过来。”

    “是...”

    任一便不再看他,兀自走到院子中开始晨起的锻炼。

    虽然今天起的早了些,但精神很是抖擞,所以任一跑了两圈仍然感觉还有余力,便抓紧又联系了几套剑术。

    锻炼,用早膳,然后,便是张凌业来访。

    果不其然,等到秋文来报时,任一早就和陆巡在正厅端坐喝茶了。

    “请张大人进来。”

    “是!”

    秋文跑出去,不过片刻,张凌业便大步走入,本是第一眼先与陆巡对视,正欲寒暄,却又看到了站在侧面的任一,于是急忙行礼。

    “臣张凌业,参见安王殿下。”

    “免礼,张大人今日拜访,可是为了与本王的姑母叙旧?”

    “确如殿下所言,臣与祖明有同窗之谊,听闻祖明得以释放,这才前来拜访。”

    “好,二位先叙旧,本王便不打扰了。”

    “恭送殿下!”

    “恭送殿下!”

    任一离开正厅,勾勾手叫来站在门口的秋文,低声在她耳旁嘱咐道:

    “派人盯着她的动静。”

    秋文虽然不解,但也不多问,一点头,正欲转身便下去安排,却又被任一叫了回来。

    两人私语片刻,就见秋文眉头越皱越紧,面上也出现紧张之情,但仍是点了点头,才转身离开。

    任一看着坐于正厅内开怀畅聊的两人,只感觉成竹在胸。

    这次,自己并没有这张凌业交谈说明调查之事,如果瑞丰寺上还会出现埋伏,那至少可以排除她的嫌疑。

    而且自己已经安排妥当,那帮黑衣人如果敢再次出现,那必将被自己反过来好好敲打一番,定要让她们供出幕后主使的那位京城贵人到底是谁。

    时间很快再次来到戌时三刻。

    京城南郊,一处草屋前,任一正骑在马上观察着那位王猎户,她嘱咐了秋文几句,下面发生的事,又与那日一模一样。

    王猎户吓得逃窜离去,任一看着她的背影,对着身后林中一指,就见身穿铠甲的几人从中走出,抱拳后,便按着刀剑跟上了那猎户。

    秋文此时已经从屋中找到了那书信,任一接下塞入怀中,面色毫无波动。

    这却让秋文更加迷惑不解。

    从今日早晨起,任一便有些反常,她不仅让自己派人监视张凌业张大人,还专程去护卫司点了五十位私兵,然后直奔这南郊的山上而来,全程未说一言,除了沉思状,便只剩下冷静地指挥。

    “殿下...”

    任一闻言看向秋文,见秋文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无奈一笑:

    “走罢,先去瑞丰寺,等下,便都能知晓了。”

    不过一刻时间,两人来到瑞丰寺前,任一对这里的一切都轻车熟路,自顾自翻身下马来到院中,点燃火把后,又推开了偏房的门。

    “把那些纸屑和绳索收拾起来,然后,等着便好。”

    尽管秋文满腹疑惑,但还是老老实实地照做,与任一一同站在偏房中等候。

    没一会,就听外面传来马匹的嘶鸣声,然后紧接着,便是阵阵急促的脚步。

    来了。

    人一起身,推开房门,外面果然已经被那群黑衣人包围,一眼扫过,却是比上次少了几人,想来,应该是派去杀那猎户的,现在估计已经被自己的亲兵解决了。

    黑衣人来势汹汹,但没有猎户的脑袋和从云被捆绑,场面倒有些势均力敌起来。

    那领头人正欲上前,任一却先迈一步,从衣服中掏出了那信纸,摇晃着说道:

    “信纸在这里,不过,你们是拿不走的,如果还想活命,现在就交代,是哪位京城的贵人给了你们钱财,让你们这些流寇来办这件事?”

    众黑衣人闻言,均是大惊失色。

    那领头人也不禁被吓住了。

    为什么这人对她们的事知晓的如此清楚?难不成,是遇到了黑吃黑!

    想到这,她惊恐地往这寺中看去,但周围均是漆黑一片,根本没有人迹,于是她又转过头来,壮着胆子走上前。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倒也方便,乖乖交出东西,便让你死的轻松些,不然...”

    “不然怎样?”

    任一不屑地回了一句,然后,她在人群中发现了那位疤脸,尽管都带着面罩,但她瑟缩的样子和身形,任一还是不会这么快就忘记的。

    然后,她一指那疤脸,道:“你收了我的钱!竟然还参与此事!难不成是想两头拿钱吗!”

    霎时间,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到那人身上,她自己一愣,赶紧冲着领头人连连摆手:“老大!我、我没有啊!你可别被这人蒙骗了!”

    “若是没有,我怎么会知晓你们为何而来,又说破额你们流寇的身份?还有那位京城的贵人?”

    “你你你!你胡说!老大!老大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老大!”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场闹剧上时,任一悄悄地从口袋中拿出一枚木哨,然后迅速放在嘴边,吹响了它。

    咻——————

    只听一声脆响划破这静谧的夜空,突然,从四面八方出现身穿盔甲的私兵,仅仅不过两秒,那群黑衣人就反被包围住了。

    私兵们军容整齐肃穆,装备的刀剑也不是那些流寇所能相比的,尤其在墙头上还蹲坐着十来位举弓箭手,她们都已经对准这边拉开了弦。

    领头人已经算是反应快的了,但还是没能有反抗的余地,她已经将刀拔出了一半,可面对距离自己面庞仅半寸的剑刃,只得悻悻地缩回了手。

    看着眼前已经完全在自己掌控内的局势,任一那颗一直悬着的心,才算是彻底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