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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问话

    卯时,京兆伊牢房。

    狱卒们还在打瞌睡,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已经从上面传来。

    “您请这边!”

    牢头恭恭敬敬地迎进来一位衣着华贵的女子,那女子背着手阔步走入牢房之中,环视一番后,眉头微皱,她身后一位仆役打扮的持刀女人便上前询问:

    “殿下,可是需要将这些人清出去?”

    “不必。”

    任一瞥了一眼还在位置上昏昏欲睡的那些狱卒,阻止了牢头准备踹醒她们的行为,叫上秋文继续往里走去。

    昨夜自己睡得格外沉,直到早起后,看到陆忘之那有些青黑色的眼底,才知道,他几乎失眠了一整宿。

    活该,叫他骗自己,把自己当傻子。

    任一又想起昨晚那个吻,虽然包含了太多报复的意为,但确实自己第一次亲吻陆忘之,重生以来的第一次。

    那个男人很聪明,但他也很懂得隐忍,如果不是昨夜的坦白,或许她永远没办法知道他到底是什么心思,这下到省了不少事,免得以后猜来猜去个没完。

    和离是不可能和离的了,这辈子不可能和离了,只能勉强凑活着过日子了。

    “殿下,殿下,我们到啦。”

    牢头的呼唤声让任一回过神来,她看向眼前的牢房,里面正关押了那些黑衣人,似乎一夜过后她们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在看到任一后,更加瑟缩了。

    “开门。”

    “是!”

    牢房门打开,任一还未走入其中,一群人便像躲着瘟神一般四散而逃,各个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墙角中。

    秋文上前揪住一人的领子拽起来,正欲问话却像是被什么吓了一跳,松开了手。

    “殿、殿下!她、她...”

    任一见秋文结结巴巴的样子,急忙将那个人的脸扭过来,仔细一看,自己也被吓了一跳。

    那人的舌头竟然让人给割去了!

    任一急忙又拽过几人去看,皆是一样,没了舌头。

    她气急地一把扯过牢头,喝问:“怎么回事!她们的舌头怎么都没了!”

    牢头腿肚子打着颤,急的额头汗下,手足无措道:“殿下这这这,小的确实不知啊!”

    “呵!你身为牢头,这些人的舌头在你牢房中被割掉了!你一概不知!玩忽职守!该当何罪!”

    说罢,一旁的秋文拔出了刀架在那牢头的脖子上,牢头吓的涕泗横流,却又不敢太过挣扎。

    “殿下!殿下饶命啊殿下!我我我,我昨夜确实未曾来到牢中,是,是一位大人叫我去吃酒了!”

    “那除你之外就没人在牢中看守了吗?!”

    “这...昨夜我们都被那大人叫去了,可、可也就不到一个时辰便回来了...”

    “废什么话!一个时辰,都够本王砍你一千刀了!说,那大人是谁!”

    “是、是京兆尹崔大人的管家,她说她家姑婶辈的什么人做生意赚了大钱,便将我们叫了过去庆贺...”

    “靠!”

    这么明显的扯淡,竟然也能把人支开,这帮狱卒太不靠谱了!

    任一愤愤的松开了牢头,喝道:“荒唐至极!在你关管辖之下,竟然被人堂而皇之地把牢房中的犯人割了舌头!这些都是事关一件重大案子的嫌犯,如果案情因此推迟,你的脑袋就别要了!”

    牢头闻言,吓得磕头不止: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

    “这些人都给本王严加看管,不许任何人接触,听明白没有!还有,以后若再教本王知晓你玩忽职守,定叫你常常绞刑的滋味!还不快滚!”

    “是!是!”

    看着牢头离开,任一这才转过身来,此时,牢中那些瑟瑟发抖的流寇们已经缓和了不少,昨夜的那位领头人正目光炯炯地盯着任一,似乎是想说什么,但却没办法说出口。

    任一蹲下身与那人平视,看着她没了舌头的样子,语重心长道:

    “你们收钱办事,却反被利用,落得如此下场,本王亦是于心不忍,如果你能交代到底是谁与你会面,本王可保你们性命。”

    那领头人犹豫良久,终是点了点头。

    秋文赶紧拿来纸笔,递给那人后,她只是写下三个字——

    软货龙。

    任一不解,于是她又在那纸上画下一处地点,秋文看着,忽然指着那图画道:

    “是南御街?”

    那领头人点点头,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那图上的位置,然后写下一个时辰。

    “你的意思是,亥时,你要到此处去和那人会面?”

    领头人又点点头,任一试探着问道:

    “那你可知道,昨夜把你们割了舌头的,是何人?”

    那人摇摇头,看向牢房处了角落,任一跟着看过去,这才发现,那里竟然已经躺着几具尸体,秋文过去查看,发现尸体脸上毫无血色,地上都是鲜血。

    “殿下,那些人似乎是因为治疗不及时,失血而亡了。”

    任一思考起来。

    京兆伊崔甫,她的管家连夜叫走了所有狱卒,并且在一个时辰内,这所有人的流寇便被割了舌头。

    且不说这件事是不是那崔甫主谋,她也一定是参与其中,可能是出于自己管辖范围的考虑,她们并没有让这么些人全部死在这牢中,但此举也在一定程度上妨碍了自己查案。

    没想到那曹家竟然还可以指使得动京兆伊,实在是根深蒂固的硬骨头。

    “本王会安排你出去,今夜,你就按照约定的时辰去与那人会面,只要你办得好,本王可免去你的死罪,并且,你也不用再担心会半夜有人来割掉你身上的什么东西了。”

    那领头人拼命点头,然后又跪下身去连连叩拜。

    以她安王的身份,向个京兆伊管辖下的牢头要个人本就是不难的事,于是他们顺利地将那人从牢房中带走,乔装一番后,从后门回到府中。

    回府后,事情还有很多。

    这次会面极有可能还会出现危险情况,但因为皇帝不允许她再调用私兵,于是只能让秋文找来些有身手的护院家丁,根据那人提供的位置,提前布置好埋伏的地点。

    除此之外,还需让那人写下证言,以备日后之用。

    最重要的是,便是打听那软货龙的名号。

    正厅内,任一与陆巡对坐饮茶,一旁的陆忘之正安静地坐在位置上听二人谈论。

    “软货龙?”

    陆巡听了这名字,满脸的不解之色,只是摇了摇头:

    “老身确实从未听闻这软货龙的名号,即便是在以前的一些案件中,犯人会用些化名来迷惑官府,也不记得有人用过这软货龙的名号。”

    任一抿了口热茶,皱着眉头放下茶杯,陆巡知道她是为这件案子所愁,但因为自己现在已经是白身,且刚刚获释,根本没有办法能帮上一二,也只能摇头叹息。

    “对了,科举放榜之日是何时?”

    任一忽然问,陆忘之闻言微微有些发愣,回答道:

    “科举三年一次,自太宗创立科举制,便都是定在春时,但自从当今圣上登基以来,连年战事,奉平三年的科举都因为战事而不得不取消,今年的科举也被推迟到了八月初,现在已经白露时节,距离会试的放榜,约莫只有不到十日了。”

    不到十日?那也就是说,如果自己没能在十日内调查清楚这桩案件,自己便会被禁足一年。

    其实这都算小事,科举舞弊本身才是重中之重,事关朝廷信誉,如果这件事没能有个交代,那些生员说不定还会捅出什么乱子来。

    到时候,朝廷如果要平息那些生员们的愤慨,就只能推出个替罪羊。

    那不就是被禁足的自己么。

    想到这,任一不免长叹一声。

    这时,秋文忽然小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嘟囔起来:

    “殿、殿下,外边,府外来人了....”

    任一不耐烦的一摆手:“有什么事便说,支支吾吾成何体统”

    “殿下,外面...外面有人求见...”

    “什么人?”

    秋文欲言又止,看了看坐着的陆巡和陆忘之母子两,急忙跑上前凑到任一耳朵边上说:

    “是清益!那汇贤雅叙的清益找您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