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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异色花

    时间:23点17分

    一行20人心惊胆战的缓慢前行,每个人都在竭力躲避那如梦似幻的光影。

    但本就痴肥的身体,反而更加的弄巧成拙,屡屡中招。

    后来众人见并没有什么大碍,便也壮着胆子视同无物。

    他们中多是懵懂而无惧,唯独阎目夕知道的多些,心理负担最重。

    尽管高桥先生已经讲过此中利弊,可内心难免还是恐惧。

    就仿佛站在千刃之高的玻璃栈道上,总是免不了战战兢兢。

    众人中有个编号【WD95】的年岁最小,约莫着也就十二三岁的样子,还是个青涩的少女。

    她是人群中适应环境最快的,在确定绿色浮风的无害后,竟敢用手抚摸虚空。

    那浮风光影恰也似活了一般,分出一缕化作绕腕之柔。

    少女随即纵跃旋身,颇有些肆意的嬉戏柔光。

    有那么个瞬间,令人恍入太虚幻境。

    而美丽的事物也确实最能愉悦心情,众人眼中因此多了一丝轻松。

    当然,也有一些人的眼底渐渐弥漫怒意。

    在他们的眼中,这就像是无知的孩子在密室中鼓弄炸弹。

    旁边编号93的中年大叔似乎和少女有些关系,他见状颇为惊怒的打了对方一个后脑勺,语气不善的说道:你想死吗,不要做多余的事情啊混蛋。

    少女揉着脑袋满不在乎的回答道:放心啦,这些并不是什么有害的东西。

    中年人隐晦地环顾了一圈众人表情后,装作严厉的训斥道:即使是这样,也不要给大家添麻烦。现在不是你可以任性的时候。

    95号少女很不情愿的哦了一声,只好收起那份童真继续默默前行。

    众人见她还是个孩子,没有因此发出什么不合时宜的声音,同样也没有因此放松警惕。

    前进的速度依然很慢。

    因为不到一百米的廊道两侧渐渐出现藤蔓,丝丝缕缕的细长枝丫毫无规则的肆意盘布着。

    而且越是向内走,藤蔓的枝丫越粗大,就仿佛有什么东西要扎根于此一般。

    出于人类的本能,没人觉得这真的只是无害的藤蔓。

    阎目夕的潜意识开始疯狂示警,他很想扭头逃跑,只不过在被枪毙的威胁下,任务还是要继续。

    好在不到一百米的地下廊道够短,即使是在慢悠悠的脚步丈量下,也只用了两分多钟的时间便见尽头。

    尽头处是一扇被藤蔓化的大门,它狰狞地耸立于众人眼前,活像是某种凶兽闭合的口腔。

    尤其是门把手的地方,左右分别盛开着一黑一红的异色藤蔓花,它们色彩妖艳,带着诡异的节奏,无风摇曳。

    阎目夕记得以前看过的动物世界里讲过:在自然界中,越是色彩艳丽的越是危险的。

    因为这种艳丽在优胜劣汰的环境中通常只有两种作用:

    一个是吸引其他生物注意,进而达成捕食或繁衍后代的目的。

    另一个就是警示,通过艳丽的色彩保护自己,因为色彩艳丽的大多有毒。

    而且除了艳丽之外,整个藤蔓结构也更加偏向于生物器官,尤其是它节律性的跳动宛如血管一般,显得异常怪异。

    这种怪异在当下这个氛围中,很适合套用一句老话,那就是:东西越怪,死的越快。

    都让开,让我来破开它!

    相顾沉默的众人中,站出来一个手持弹簧刀的日本青年。

    他的编号是WD90,从他裸露的前臂纹身能看出他是个暴力团成员,也就是学名“雅库扎”的存在。

    渐渐走到门前的他顶着一张鼻青脸肿的面容,显然在来到这里的时候,遭受了非人的毒打。

    不过毕竟是出来混的,此时表现出了远超常人的魄力。

    只见他对着依稀能看出门缝的位置,从上到下,依次用刀猛力的抽插。

    血红色的藤蔓汁液顺着刀口泵射出来,却被早有准备的青年顺势躲闪。

    等到汁液流尽,青年谨慎的用脚试了下虚实,然后猛地一个侧踢过去。

    噹刺啦~~

    铁门缺乏润滑的刺耳声和藤蔓撕裂声暴力混合,发出来一种无法形容的奇异声响。

    不知道为什么,竟让人有种怪物临终惨嚎的错觉。

    两朵异色花也紧跟着枯萎起来,肉眼可见的垂耸于地。

    暴力团青年回头咧嘴一笑,似乎从众人敬畏的眼神中得到某种自信,竟开始以领头人自居。

    你,你,还有那个背包的,把门顶开,我们抓紧时间完成任务……

    被点了名的是两个相貌平平的青年,属于那种一眼就能分辨的社畜群体。

    尽管他们可能参加工作的时间还不长,但服从强者吩咐的习惯却似已刻入骨髓。

    两人几乎是在暴力团青年刚刚话落后,便本能的上前顶住回弹地铁门,然后缓缓用力的向前推着。

    至于现场唯一背包的阎目夕,则像脚底生根般一动不动。

    以他的年纪和目前所接受的社会教育来说,正是极其反感被他人随意支配的时候。

    再说本来被军管的状态下就够憋屈了,再让他听从一个日本混子的又哪有这么简单。

    更何况他的潜意识还对这些藤蔓产生难以形容的抗拒。

    喂,你是聋了吗,现在这种状况可是要齐心协力啊小哥。

    暴力团青年一边甩着跳刀上的汁液,一边目光不善的斜视着阎目夕。

    人与人之间的冲突往往就是这么简单,你想这样,我想那样。

    而对于暴力团出身的家伙,他见过太多实现自己意愿的特殊方法。

    比如~~最简单的武力威慑。

    这对于不愿意惹麻烦的人来说确实有极大的作用,正经人家谁愿意和流氓发生冲突呢?!

    阎目夕自然也不愿意,但一直皱着眉头的他却显然更在意另外一件事情。

    你们...看见门开了?

    废话,你瞎......

    脸色阴沉的暴力团青年正要发火,猛然便感觉似被人从头浇了盆冰水,一路冷到心里。

    定睛细看,哪有什么抵门而立的社畜兄弟啊,甚至都看不清门。

    只有一团乱麻般纠缠的藤蔓堆上,笔直竖立着两根手臂粗细的藤蔓。

    那两个可怜人被近两米高的藤蔓柱从肛门贯入、到口腔穿出,活像是中世纪大名鼎鼎的穿刺公杰作。

    最为让人惊悚的是,从口腔穿出的藤蔓上,正盛开着一黑一红的两朵异色花。

    它们色彩妖艳,无风摇曳,带着黑人抬棺般的诡异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