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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失控

    “这么久不见,我觉得你变得成熟了,”闻锡明似乎根本没把嘉逸的催促听进耳朵里:“之前一直觉得,你就是我身边的小女孩儿,现在我突然觉得,小女孩儿长大了!”

    嘉逸双臂抱怀,沉默着,什么都不说。

    闻锡明见她不为所动,自嘲的笑笑:“好吧,我言归正传。这一次我回来,是为了一个研究项目而来的,拿到了这个项目,我的生活重心就要发生变化了,我一年至少有一半以上的时间会在国内!”

    嘉逸并没有他意料中的那样感到惊讶,而只是点了点头:“那很好啊,至少你母亲不用再像从前那样挂念你了。”

    “那你呢?你怎么想?”闻锡明期待的看着嘉逸。

    “我没什么想法,”嘉逸冷淡的浇熄了闻锡明眼中的希望之火:“我希望你能够清楚,我们已经分手很久了,所以,请不要再说那些没有意义的话。”

    “嘉逸,你心里还在怪我,对么?”闻锡明的表清变成了愧疚:“我知道你一定还在怪我,如果换成是我,我也一样无法释怀的!我只想说,嘉逸,对不起,是我的过错!但是我希望你能够原谅我。你也知道,我搞课题很辛苦,你当初执意要回国发展,而我课业未完,必须独自留下,你能够想象我的感受么?每天在实验室里一泡就是一整天,到了深夜回到家中,面对的还是空荡荡的公寓,别说吃的,连给我倒杯热水的人都没有,我的那种孤独和凄凉,你能够想象么?”

    嘉逸不吭声,继续沉默。

    “我知道,我不该背着你接受别的女人,我也很自责,真的,”闻锡明的语气变得有点激动:“我知道我的糊涂伤害了你,但是我也是因为太孤独,才……”

    “好了,你不要说了,”嘉逸打断他的话:“我不需要知道你那些理由,而且,现在我们再说这些,你不觉得没有意义么?”

    “怎么会没有意义!”闻锡明倾身向前,双手越过圆桌拉住嘉逸的手:“嘉逸,我这些个月来,一直在经受着感情和良心的双重折磨,一方面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伤害了你,我不敢祈求你的原谅,另一方面,我又发现,我根本就没有办法忘记你,没有办法忘记我们的过去!所以我争取了这个机会,这个可以大半时间都留在国内的机会!嘉逸,放下过去,给我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好么?我不祈求你马上重新接纳我,我只希望你能允许我重新追求你一次,可以么?”

    嘉逸把手抽回来,她看着眼前这个曾经让她很依赖的男人,竟然觉得有点陌生,原来分离和时间,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这么多,那双手,曾经牵着自己走过大街小巷,可是刚刚自己的手被闻锡明包握着的时候,她却再也没有曾经的那种悸动了。

    “算了,锡明,”她摇摇头,口气温和却又透着坚决:“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习惯朝前走,回头路,没有任何意义。”

    “不是回头路!嘉逸,我不是在原地徘徊,我是想和你重新开始!”闻锡明锲而不舍的继续说服:“我们有那么好的基础,我们差一点就结婚,成为夫妻!”

    “你也说,差一点,不是么?”嘉逸轻笑:“咫尺天涯,错过了那一点,我们俩就不再有下文了!”

    “你还是在生气,对么?”闻锡明突然也笑了:“你还没有原谅我,对不对?我回来之前已经打听过了,这段时间,你没有交新的男朋友,一直一个人!嘉逸,别赌气了,我们都不是小孩子,把那一页翻过去,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

    “先生小姐,打扰了!”一个服务员走到嘉逸身边,在她面前放了一杯热奶。

    “我没点热牛奶呀。”嘉逸感到莫名其妙。

    “是那边的那位先生点的,他让我端来给你!”服务员笑着指指另一端,嘉逸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正对上程峰望过来的目光。

    看到程峰,嘉逸对他笑笑,他也回她一笑,便继续翻看手边的报纸,一副不想打扰她,耐心等待的架势。

    “锡明,你找到了合适的项目,我替你高兴,”嘉逸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到闻锡明的身上,她不想再与他多纠缠,只想尽快说清楚,然后离开:“但是,我们已经不可能了,或许我现在暂时还没有和别人在一起,但是并不代表着我对你依然念念不忘。对不起,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想说的话,嘉逸站起身,走向程峰。

    “来多久了?”她问。

    程峰抬头看是她,笑了下:“没多久,只够发现你又空着肚子喝咖啡而已,你们聊完了?”

    嘉逸点点头,还未开口,就被追过来的闻锡明一把拉住了胳膊。

    “等等,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可能是没想到嘉逸的态度会这么坚决,闻锡明脸色很难看,他满以为以嘉逸的心软程度,自己此次回来几番闻言软语,她便会重新对自己敞开怀抱,结果现在闹得自己颜面全无。

    “嘉逸,这位是你朋友么?怎么都不介绍一下呢?”在嘉逸沉默的空挡,闻锡明已经把注意力转移到了程峰身上。

    程峰见对方问到自己,虽说不清楚这人是谁,但是碍于嘉逸的面子,还是客气的对他笑笑,伸出手来:“你好,我叫程峰。”

    “哦,你就是那时候和嘉逸一起查案子的那个警察!”闻锡明的记忆力向来不错,记得在没分手前嘉逸提过的事情,他也伸出手来,握上程峰的:“我叫闻锡明,是特意从美国回来看望嘉逸的。”

    程峰一愣,闻锡明这个名字他怎么会不知道,不就是那个让嘉逸一度消瘦憔悴的负心汉。

    “我们走吧,”嘉逸拉着程峰的胳膊,对闻锡明疏离的点点头:“我们还有事,再见吧!”

    “等等,”闻锡明不傻,嘉逸对程峰的态度与对自己有多不同,他并不是看不出来:“嘉逸,我还想和你私下里再聊几句。”

    “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了吧。”嘉逸怎么会不知道他还是想纠缠下去,坚决的摇摇头,轻扯程峰衣袖:“咱们走吧。”

    程峰也是明眼人,大概有了一点猜测,见嘉逸这个态度,把她的手拉过来握在手里,走出咖啡馆。

    “你还好吧?”走出咖啡馆,程峰终于忍不住认真的打量嘉逸的神情。

    嘉逸抿嘴微笑:“没事,真的。”

    程峰没再说什么,只是把嘉逸的手握紧了一点,两个人沉默的走着。

    “刘嘉逸!”闻锡明不依不饶的追了出来,这一次他的脸上没有了胸有成竹的自信,也没有了刚刚伪装的平静,他急急的跑到嘉逸和程峰面前,挡住了他们的路。

    “是因为他吧?”闻锡明的语气变得有些气急败坏,似乎嘉逸一而再,再而三的坚定拒绝,将他原本的自信打的粉碎,连带着那种优越感也没有了,搞得颜面尽失:“就是因为他,所以你才拒绝我的对不对?”

    闻锡明的胡搅蛮缠让嘉逸涨红了脸,不要说路上来往的人纷纷对他们投来异样的目光,光是在程峰面前上演这种八点档戏码,她已经够丢脸的了。

    “闻锡明,你闹够了吧?!”嘉逸尽量压低嗓音,不想大庭广众之下吵架:“我们之间的事情,不要扯上别人!我不想多说什么,给彼此都留点脸面,你走吧!”

    “怪不得你和我分手那么爽快!早在咱们两个还没结束之前,你们就开始了吧?”闻锡明手指着程峰,眼睛死死的瞪着嘉逸:“我说你好端端的跑去跟警察查什么案子!现在我明白了,原来是耐不住寂寞……”

    闻锡明话音未落,程峰已经迅速的行动了,只一瞬间,嘉逸还来不及反应,他已经挥起右拳,打在了闻锡明的脸颊。

    “哎——”闻锡明吃痛的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上,他恼怒的想要反扑,可是抬头看见程峰愤怒的表情,一时间竟然无法上前一步,只能僵在原地。

    “这一拳,是要教给你,要有个男人该有的样子!”程峰的眼睛里闪着怒火,冷着脸孔,表情并不狰狞,却足够让人感到胆寒:“做个男人!敢作敢当!”

    说罢,他拉起嘉逸就走,闻锡明嘴巴张合了几次,似乎还想争辩什么,嘉逸拉住程峰,看着闻锡明,深深的叹了口气。

    “有些话,我本来不想说的那么清楚,毕竟你也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人,毕竟我们也曾在一起过,”她轻轻的摇了摇头:“不要把全天下的人都当成是傻子。其实我都听说了,你和那个女人在美国早就注册结婚,你这一次回来找我,是想在中国的时候也有人陪,对么?两边都有家,你永远都不用担心寂寞孤单。可是,对不起,锡明,你找错人了。”

    拉一拉在听完她的话之后脸色更加深沉的程峰,嘉逸再也不理会站在原地呆若木鸡的闻锡明,朝程峰停车的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