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与死神擦肩而过的人
对死者彭磊的女朋友杜雨竹做完笔录之后，郭天把下一个目标对准了郑宇，原因很简单，郑宇和彭磊交换过角色，他是与死神擦肩而过的人。
“我觉得这个郑宇很值得注意！”郭天趁着杜雨竹被带出去，郑宇还没被带进来的空当对程峰和嘉逸说：“本来这个火鸡应该是他的，结果莫名其妙的就变成了彭磊，而且彭磊又死于非命……”
“你怀疑他是凶手，或者是凶手的合谋？”嘉逸猜测道。
“他要么是个幸运儿，要么是知情人，”程峰也认同郭天的猜测：“这种巧合确实不能不引起重视。”
正说着，郑宇被带进了审讯室，这个一直给人以爽朗外向印象的男人，现在看起来却犹如乌云盖顶，原本就皮肤黝黑，现在加上沉郁的表情，就显得更加低落。
“我知道你们怎么想的，”坐定之后，没等郭天说话，郑宇就抢先开口了：“你们现在肯定觉得我有嫌疑，对不对？因为彭磊和我交换了角色，之后他死了。”
程峰和郭天都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郑宇被两个人的沉默搞得有些紧张起来，但是看得出来，他在努力的让自己保持平静，咧开嘴想露出一丝苦笑，无奈脸上的肌肉此刻已经僵硬，以至于他的表情看起来怪里怪气的：“谁能想到玩一场游戏也会引出这样的事情，我现在也很自责，心里很不好过。我和彭磊大学时候就是同学，也是不错的朋友，同住一间寝室，一住就是四年，一直到毕业之后，彭磊得到了留校的机会，我也找到了在一家外资公司上班的机会，大家都忙起来之后，就没怎么联络过，这一次要不是赵鑫通知我，说彭磊想找人一起组队打彩弹枪，他找不到什么人，所以来找我帮忙凑人数，恐怕我都不会有机会见到他。”
“你是说，这次出面约你打彩弹枪的人是赵鑫？”程峰听出郑宇的弦外之音。
郑宇点点头：“对，彭磊是托赵鑫通知的我，事实上这次见面是大学毕业之后我们俩第一次再见，谁能想到，竟然也是最后一次！”
“你不是说你们大学期间住同一间寝室，很要好么？为什么彭磊不直接通知你，而是透过赵鑫？”郭天问郑宇。
郑宇脸上的表情变得非常不自在，似乎对这个问题的答案有所顾忌，他抿了抿嘴，右手揉捏着左手的拇指，迟疑了几秒，好像终于给自己鼓足了勇气一样，开口说道：“其实本来我不想说，因为我知道这些话说出来可能会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但是清者自清，既然彭磊的死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想，就算我讲出来为什么他不自行通知我，反而要通过赵鑫，也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程峰示意他放宽心：“只要你说的都是事实，我们不会冤枉你的。”
“好吧，那我就不妨直说吧，”郑宇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其实我、彭磊还有赵鑫，我们三个一直是很好的哥们儿，在一间寝室住着。当初虽然是四人寝室，但是有一个人大一的时候就早早因为谈了恋爱，在外面另租了一套房子，搬了出去，所以寝室里就剩下我们三个人。虽然我和他们两个人不是同一个专业，但是因为志趣相投，一直非常亲密，但是后来，因为赵鑫的缘故，我和彭磊大吵了一架，几乎到了动手打架的程度。你们也知道，大学时代本身男人就处于一个年轻气盛的年纪，加上我这个人性格比较直，有什么看着不顺眼觉着不合理的，就忍不住想要说出来，所以和彭磊闹了个大红脸，那个时候是大四了，反正临近毕业，闹翻了之后我们俩就谁也不理会谁，一直到毕业各奔东西。估计这次是彭磊觉得拉不下脸来自己找我，才会通过赵鑫来通知的吧。”
“你和彭磊闹矛盾的中心问题是什么？”郭天问。
郑宇有些惆怅：“其实这事儿搁在现在，我不会因为那种原因去和彭磊翻脸的。”
“说重点！”郭天催促他。
“赵鑫和彭磊是一个专业的同班同学，当时赵鑫的学习成绩非常好，所以他的老师有意帮他留校。赵鑫家境比较不好，自幼父母离异，自己一个人好不容易念了大学，所以特别珍惜学习机会，我这方面一直非常敬佩他，所以听说他有机会留校，能够有份安稳的工作，特别替他高兴。原本赵鑫已经认为自己留校的事情十拿九稳了，因为他的成绩是全系第一的，结果没有高兴上多久，突然一个通知，把整个事情都改变了。留校的名单一下来，赵鑫居然没在名单上，一直成绩平平的彭磊却突然出现在上头，这件事把赵鑫打击的够呛，一连半个多月，动不动就夜不归寝，在外面喝酒喝的好像一团烂泥一样。开始的时候我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后来才知道，彭磊家里比较有背景一点，通过学校方面打通了一下关系，结果留校的名额就被他抢过去了。赵鑫那个人可能是因为从小无依无靠的缘故，平时什么都不敢和人争，被彭磊抢了留校名额之后，也只会一个人出去借酒浇愁，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就去找彭磊替赵鑫讨个说法。毕竟大家平时在一起，关系那么好，他明知道这份工作对赵鑫来说有多重要，偏偏还在背后耍手段，在当时的我看来，就是不可原谅的，而彭磊则觉得，这个社会就是弱肉强食，不会因为谁更需要就偏袒谁，赵鑫都没说什么，我更不该多管闲事，所以我们俩就起了冲突，要不是后来赵鑫拦着我，可能就动手打起来了。”郑宇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后来我们三个就一直僵持到毕业，平时基本上谁也不太理谁，包括赵鑫在内，因为他似乎觉得，我和彭磊关系闹僵是因为他，所以不知道该怎么同时面对我们俩。毕业之后，我开始工作，慢慢的对这些事情也淡忘了，而且职场上，什么事情遇不到，事后想一想，当初自己还是太幼稚，所以才会觉得彭磊的行为那么不可原谅，他其实也没有什么错，只不过是比我们更早的明白了生存之道，更早的看清楚什么是自己需要的。”
“毕业后你同赵鑫还有联络么？”程峰问。
郑宇点点头：“有，开始的时候也没怎么联络，不过后来他通过别的同学打听到了我的电话，约我出来吃了次饭，我们的关系就又恢复到没有发生那件事之前的感觉，经常相约吃个饭，喝杯酒，聊聊天什么的。”
“那赵鑫同彭磊还有往来么？”郭天心中怀着与程峰相同的疑问。
“有，我也是无意中听赵鑫提起他才知道，毕业之后他们两个还有联络的。”郑宇看到郭天和程峰的表情，连忙摆摆手解释道：“你们不是怀疑赵鑫吧？虽然我说的话可能没什么证明力，但是他绝对不会是杀害彭磊的凶手的！赵鑫这个人，从来都是个好好先生，如果别人想要怎样，他宁可委屈自己都不愿意去与人冲突，要不然怎么会连他留校机会被彭磊抢去，都还是我替他出头！他从来没因为这件事记恨过彭磊。也正是因为他都不计较这件事，我才觉得没有必要为了当初年轻气盛的一件事而搞到现在还形同陌路，所以叫上我室友张昆仑一起来参加游戏了。”
“你今天为什么和彭磊交换角色？”郭天问。
郑宇脸色一滞：“我现在最后悔的就是这个事情。我们两个交换是他提出来的，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那么想要做火鸡，但是他开口提出来，我自然是不好拒绝，毕竟我们俩才冰释前嫌，如果我拒绝，显得我这个人小气没风度。我现在这么说，已经是死无对证，你们如果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
程峰和郭天并没打算在这个问题是与他过多纠缠，而是直接把问题问下去：“请你把游戏开始之后的情形叙述一下吧。”
郑宇回忆了一下，说：“游戏开始之后，我和我们队叫董雪的女孩在‘鸡窝’附近蹲守，原本的安排是这样的，两个人守住后方，两个人冲上去。结果守住后头太安静，半天也没见有人过来，我就向前面推进了一段距离，过了一会儿董雪也跟了上来，我找了一截倒地的木桩做屏障躲起来，打算埋伏一下，这期间一直也没看到什么人，后来好不容易看到从旁边林子里一条小路上过来一个，刚要打，看到对方‘弹夹’是红色的，我一看有人回后方了，就冲去了前头，途中把张昆仑给打中了，最后冲到那边，消灭了杜雨竹，我们俩就一起出场地了。”
“那个绕回到后方去的人，你知道是谁么？”
郑宇想了想：“我感觉像是齐歌。”
“我觉得这个郑宇很值得注意！”郭天趁着杜雨竹被带出去，郑宇还没被带进来的空当对程峰和嘉逸说：“本来这个火鸡应该是他的，结果莫名其妙的就变成了彭磊，而且彭磊又死于非命……”
“你怀疑他是凶手，或者是凶手的合谋？”嘉逸猜测道。
“他要么是个幸运儿，要么是知情人，”程峰也认同郭天的猜测：“这种巧合确实不能不引起重视。”
正说着，郑宇被带进了审讯室，这个一直给人以爽朗外向印象的男人，现在看起来却犹如乌云盖顶，原本就皮肤黝黑，现在加上沉郁的表情，就显得更加低落。
“我知道你们怎么想的，”坐定之后，没等郭天说话，郑宇就抢先开口了：“你们现在肯定觉得我有嫌疑，对不对？因为彭磊和我交换了角色，之后他死了。”
程峰和郭天都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郑宇被两个人的沉默搞得有些紧张起来，但是看得出来，他在努力的让自己保持平静，咧开嘴想露出一丝苦笑，无奈脸上的肌肉此刻已经僵硬，以至于他的表情看起来怪里怪气的：“谁能想到玩一场游戏也会引出这样的事情，我现在也很自责，心里很不好过。我和彭磊大学时候就是同学，也是不错的朋友，同住一间寝室，一住就是四年，一直到毕业之后，彭磊得到了留校的机会，我也找到了在一家外资公司上班的机会，大家都忙起来之后，就没怎么联络过，这一次要不是赵鑫通知我，说彭磊想找人一起组队打彩弹枪，他找不到什么人，所以来找我帮忙凑人数，恐怕我都不会有机会见到他。”
“你是说，这次出面约你打彩弹枪的人是赵鑫？”程峰听出郑宇的弦外之音。
郑宇点点头：“对，彭磊是托赵鑫通知的我，事实上这次见面是大学毕业之后我们俩第一次再见，谁能想到，竟然也是最后一次！”
“你不是说你们大学期间住同一间寝室，很要好么？为什么彭磊不直接通知你，而是透过赵鑫？”郭天问郑宇。
郑宇脸上的表情变得非常不自在，似乎对这个问题的答案有所顾忌，他抿了抿嘴，右手揉捏着左手的拇指，迟疑了几秒，好像终于给自己鼓足了勇气一样，开口说道：“其实本来我不想说，因为我知道这些话说出来可能会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但是清者自清，既然彭磊的死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想，就算我讲出来为什么他不自行通知我，反而要通过赵鑫，也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程峰示意他放宽心：“只要你说的都是事实，我们不会冤枉你的。”
“好吧，那我就不妨直说吧，”郑宇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其实我、彭磊还有赵鑫，我们三个一直是很好的哥们儿，在一间寝室住着。当初虽然是四人寝室，但是有一个人大一的时候就早早因为谈了恋爱，在外面另租了一套房子，搬了出去，所以寝室里就剩下我们三个人。虽然我和他们两个人不是同一个专业，但是因为志趣相投，一直非常亲密，但是后来，因为赵鑫的缘故，我和彭磊大吵了一架，几乎到了动手打架的程度。你们也知道，大学时代本身男人就处于一个年轻气盛的年纪，加上我这个人性格比较直，有什么看着不顺眼觉着不合理的，就忍不住想要说出来，所以和彭磊闹了个大红脸，那个时候是大四了，反正临近毕业，闹翻了之后我们俩就谁也不理会谁，一直到毕业各奔东西。估计这次是彭磊觉得拉不下脸来自己找我，才会通过赵鑫来通知的吧。”
“你和彭磊闹矛盾的中心问题是什么？”郭天问。
郑宇有些惆怅：“其实这事儿搁在现在，我不会因为那种原因去和彭磊翻脸的。”
“说重点！”郭天催促他。
“赵鑫和彭磊是一个专业的同班同学，当时赵鑫的学习成绩非常好，所以他的老师有意帮他留校。赵鑫家境比较不好，自幼父母离异，自己一个人好不容易念了大学，所以特别珍惜学习机会，我这方面一直非常敬佩他，所以听说他有机会留校，能够有份安稳的工作，特别替他高兴。原本赵鑫已经认为自己留校的事情十拿九稳了，因为他的成绩是全系第一的，结果没有高兴上多久，突然一个通知，把整个事情都改变了。留校的名单一下来，赵鑫居然没在名单上，一直成绩平平的彭磊却突然出现在上头，这件事把赵鑫打击的够呛，一连半个多月，动不动就夜不归寝，在外面喝酒喝的好像一团烂泥一样。开始的时候我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后来才知道，彭磊家里比较有背景一点，通过学校方面打通了一下关系，结果留校的名额就被他抢过去了。赵鑫那个人可能是因为从小无依无靠的缘故，平时什么都不敢和人争，被彭磊抢了留校名额之后，也只会一个人出去借酒浇愁，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就去找彭磊替赵鑫讨个说法。毕竟大家平时在一起，关系那么好，他明知道这份工作对赵鑫来说有多重要，偏偏还在背后耍手段，在当时的我看来，就是不可原谅的，而彭磊则觉得，这个社会就是弱肉强食，不会因为谁更需要就偏袒谁，赵鑫都没说什么，我更不该多管闲事，所以我们俩就起了冲突，要不是后来赵鑫拦着我，可能就动手打起来了。”郑宇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后来我们三个就一直僵持到毕业，平时基本上谁也不太理谁，包括赵鑫在内，因为他似乎觉得，我和彭磊关系闹僵是因为他，所以不知道该怎么同时面对我们俩。毕业之后，我开始工作，慢慢的对这些事情也淡忘了，而且职场上，什么事情遇不到，事后想一想，当初自己还是太幼稚，所以才会觉得彭磊的行为那么不可原谅，他其实也没有什么错，只不过是比我们更早的明白了生存之道，更早的看清楚什么是自己需要的。”
“毕业后你同赵鑫还有联络么？”程峰问。
郑宇点点头：“有，开始的时候也没怎么联络，不过后来他通过别的同学打听到了我的电话，约我出来吃了次饭，我们的关系就又恢复到没有发生那件事之前的感觉，经常相约吃个饭，喝杯酒，聊聊天什么的。”
“那赵鑫同彭磊还有往来么？”郭天心中怀着与程峰相同的疑问。
“有，我也是无意中听赵鑫提起他才知道，毕业之后他们两个还有联络的。”郑宇看到郭天和程峰的表情，连忙摆摆手解释道：“你们不是怀疑赵鑫吧？虽然我说的话可能没什么证明力，但是他绝对不会是杀害彭磊的凶手的！赵鑫这个人，从来都是个好好先生，如果别人想要怎样，他宁可委屈自己都不愿意去与人冲突，要不然怎么会连他留校机会被彭磊抢去，都还是我替他出头！他从来没因为这件事记恨过彭磊。也正是因为他都不计较这件事，我才觉得没有必要为了当初年轻气盛的一件事而搞到现在还形同陌路，所以叫上我室友张昆仑一起来参加游戏了。”
“你今天为什么和彭磊交换角色？”郭天问。
郑宇脸色一滞：“我现在最后悔的就是这个事情。我们两个交换是他提出来的，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那么想要做火鸡，但是他开口提出来，我自然是不好拒绝，毕竟我们俩才冰释前嫌，如果我拒绝，显得我这个人小气没风度。我现在这么说，已经是死无对证，你们如果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
程峰和郭天并没打算在这个问题是与他过多纠缠，而是直接把问题问下去：“请你把游戏开始之后的情形叙述一下吧。”
郑宇回忆了一下，说：“游戏开始之后，我和我们队叫董雪的女孩在‘鸡窝’附近蹲守，原本的安排是这样的，两个人守住后方，两个人冲上去。结果守住后头太安静，半天也没见有人过来，我就向前面推进了一段距离，过了一会儿董雪也跟了上来，我找了一截倒地的木桩做屏障躲起来，打算埋伏一下，这期间一直也没看到什么人，后来好不容易看到从旁边林子里一条小路上过来一个，刚要打，看到对方‘弹夹’是红色的，我一看有人回后方了，就冲去了前头，途中把张昆仑给打中了，最后冲到那边，消灭了杜雨竹，我们俩就一起出场地了。”
“那个绕回到后方去的人，你知道是谁么？”
郑宇想了想：“我感觉像是齐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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