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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恶魔之手

    “真的?”嘉逸犹疑的问,她现在心里慌乱乱的,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情绪,虽然一直以来她就是到警察工作的高风险,但是当这个处在巨大风险中的人变成了自己爱着的男人时,那种焦急和担忧一瞬间统统涌上来,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真的,我没有必要说谎话安慰你,没有意义。”陆向东淡淡的说。

    “那凶手为什么要发邮件给程峰,还说这次凶杀是送给他的礼物?难道这不是一种仇恨心理作怪么?”嘉逸提出疑问。

    “那也未必,你刚刚自己不也说,凶手毁掉死者的面部以及剥光衣服,是对死者的一种侮辱么,既然如此,凶手对死者本身应该是具有更大的仇恨才对,更何况,如果单纯是为了向程峰宣战的话,他为什么一定要大费周章的把被害人从第一凶案现场运走,冒着那么大的风险转移到大学城小公园后山去?如果只是为了向程峰示威,凶手为什么不把尸体转移到比较封闭的地方去遗弃,而要给自己的计划增加不必要的风险呢?如果真的有人想要借机报复程峰,他不可能会希望自己的计划刚刚开始实施就因为意外状况而失败,你说对吧?”陆向东问嘉逸。

    嘉逸一愣,她知道陆向东说的有道理,只是心里还是忍不住替程峰担忧:“有没有可能,凶手弃尸在公园后山的凉亭中,是因为那里距离他的第一凶案现场比较近,方便弃尸?而毁掉被害人的脸,丢弃衣服,也是为了增加查清被害人身份的难度,来达到挑衅程峰或者说挑衅警方的目的?如果不是有人针对程峰而来,又为什么会发那样的邮件给他呢?我原本分析凶手与死者之间有仇恨,是因为你们对我隐瞒了案发过程中的重要情况!我知道你们怕我担心,但是,这些与凶手所发的邮件等情况一联系上,你们能说没有我所说的那种可能性么?”

    “你说的那种可能性的确存在,这一点我们都不否认。”程峰拍拍嘉逸的背,一半安慰一半客观的说:“不过还有另外两点原因你忘了考虑进去,一是死者大腿上缺失了很大一块肉,去向不明,二是死者身上用她本人的血迹所画的五芒星图案。这两点与凶手发给我的那封邮件没有直接关联。如果凶手的主要目的是针对我的话,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对了!邮件!你们查到什么没有?”嘉逸眼睛一亮。

    程峰无奈的摇摇头:“那个邮箱的注册人没有在网站上留下任何的有效信息,所以身份方面暂时还没有查出任何线索。”

    “可是如果说这个人并不是针对你而来,那他为什么要专门发一封邮件给你,告知女尸被安放的地点,还说是给你的一份礼物呢?”

    “这也没什么可奇怪的。”没等程峰说话,陆向东耸耸肩:“你的程SIR在C市刑侦界也算是小有名气,树大招风的道理你总是明白的吧?这个凶手,无论从杀人方式、弃尸地点以及行为模式,都不能等同于一般的杀人案件,越是手段残忍的凶手,越是胆大狂妄,而其内心里的人格扭曲问题也就越突出,我想你在读书的时候应该也接触过那种案例,凶手通过犯罪来满足自己的病态心理,通过对他人生命的掌控和践踏,建立自己的自信心。我觉得这个案子的凶手应该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而向C市出名的神探发出挑衅,无疑给凶手的这个游戏增加了挑战难度,也更容易获得更大的成就感!”

    陆向东的一番话,让嘉逸听了也觉得很有道理,心里也略微踏实了一些:“如果是这样的话,等到死者的身份明确了之后,是不是要先查清楚凶手对死者下手究竟是出于私人恩怨,还是完全出于变态心理的随机选择?”

    “没错,这一点非常重要,不管怎么样,一旦死者身份被确认,一定要从她身边的人开始排查的。”

    “还有一个疑问,为什么凶手要在死者身上用她的血画一个五芒星符号呢?”嘉逸在陆向东和程峰轮番分析了一番之后,心头稍微放松了一些,虽然还是会有担心,但是也明白,不管凶手只是单纯的挑衅,还是有意针对程峰,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慌乱是解决不了问题的,除了叮嘱他多加小心之外,自己能做的,就是尽量保持头脑的冷静理智,不但不能给案件的侦破工作添乱,牵扯程峰的经历,还应该尽己所能的帮助警方尽快查出真凶,只有那样,这件事情才能算是真正的落幕,自己心里也才能够踏实下来。

    “通常凶手在死者身上或者周围留下的印记、符号这些,都不会是平白无故的!”陆向东问程峰:“你带了现场的照片来没?”

    程峰摇摇头:“没有,怎么了?”

    “想看看那个五芒星是什么样子的。”

    “我大概能够记得!”程峰从陆向东的桌上拿过纸和笔,按照记忆,在纸上画了一个与死者身上发现的极其相似的五芒星符号。

    “我记得五芒星好像代表着什么意义……”嘉逸平时虽然对于西方的一些玄学充满了好奇,但毕竟没有过多的涉猎过,此刻看着程峰画出来的图案感到非常的眼熟,却又想不起这个图案所代表的更多的含义。

    “五芒星在很多时候代表着召唤。”

    毕夏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办公室门口,恰好听到嘉逸的话,便开口接了下来,他礼貌的对程峰点头致意,随后询问陆向东:“陆老师,我没打扰你们吧?”

    自从情人节当日,毕夏情绪低落的提前离开之后,隔天再见时,他已经恢复了从前自信昂扬的样子,并且对嘉逸的态度也变回了从前的礼貌客气,不再试图通过各种途径示好了,这让嘉逸松了一口气,同时毕夏的态度转变之快,又让她忍不住怀疑,陆向东是不是背地里向毕夏透露了自己和程峰的恋情。当然,谈恋爱本来就是光明正大的事情,虽然不能敲锣打鼓的昭告天下,但如果被人发觉了,嘉逸也同样乐于承认。

    “毕夏,你对五芒星的含义很了解么?”嘉逸见他似乎对这种东西颇有了解,也知道毕夏是个知识面很广泛的人,便立刻向他请教。

    毕夏走过来,拿起程峰画的那个图案看了看,然后问程峰:“程警官,你说的死者身上的图案,和你画的这个一模一样么?”

    程峰点点头:“我记得就是这样的。”

    “五芒星的尖角是朝向哪个方向的?”毕夏问。

    “尖角的指向代表着什么?”嘉逸对五芒星符号的宗教含义缺乏了解,见毕夏好像很懂,连忙问。

    毕夏讲解说:“五芒星最早在古埃及被视为冥界子宫的符号,在古巴比伦时期也被视为冥界女神的象征,由此可见,其代表的意义多半与魔鬼分不开。”

    “也就是说这个图案是邪恶的含义喽?”

    “也未必,在一些神秘学说的魔法阵中,有圆形魔法阵,是用于保护魔法师本人,而五芒星则被用于封印恶魔,其线条的五个交汇点被认为是可以封闭恶魔的‘门’,可以将恶魔封在五芒星中间的五边形中。”

    嘉逸蹙眉:“难道凶手在死者身上画下那样的符号,是想说死者是恶魔么?”

    “这取决于五芒星图案在死者身上所呈现出的样子了!”毕夏有问程峰:“程警官能不能回忆一下图案在死者身上所呈现的方式?”

    程峰努力的回忆了一下,说:“五芒星图案被画在死者的胸口上,我记得,应该是倒置的,尖角朝下指向死者的下半身,而两角之间的缺口朝向脖颈。这代表了什么?”

    毕夏听完程峰的描述,皱起了眉头:“在中世纪的时候,一些炼金术士绘制的所谓小宇宙模型,也就是人体模型中,五芒星外部的圆圈代表宇宙,内部绘有一名男性画像,头部、双手和双足各对应五芒星的五个角,术士们认为人的‘小宇宙’是由五芒星支配的。如果把五芒星倒过来变成程警官说的那种模样,就成了逆五芒星,五芒星的尖角在人体模型中对应的是人的头部,尖角被倒置,那便是把人的精神指向下,即地狱,那样一来,五芒星就会成了邪恶的恶魔符号,而倒挂五芒星代表着向撒旦发出召唤。”

    “那画倒五芒星召唤撒旦所代表的含义是什么?”程峰连忙问。

    “代表着这个人已经将自己的灵魂交给了魔鬼,其本身充满了罪恶,死后也将承受永恒的苦难。”毕夏说。

    “毕夏,你信教么?怎么了解的这么清楚?”嘉逸听了他的解释之后,对五芒星图案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毕夏笑着摇摇头:“我不是教徒,只不过是平时对神秘事物比较感兴趣,所以偶然看到过一些介绍这类内容的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