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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

    几天之后,阿布带着岂伊和两个仆人,骑着骆驼出发返回图兰城。

    岂伊第一次骑骆驼,他一边感受着骆驼的节奏,一边听阿布讲述图兰城的故事。

    沙漠地区的城市都很单调,房子不是灰色就是黄色。而人们又偏爱各种黑色或白色的长袍,这几种颜色凑在一起,越看会越觉得单调冷淡。

    但是图兰城不一样,图兰城是一个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的城市。

    原本这片沙漠主要生活着两个信仰不同神灵的族群。信仰火神赫菲斯托斯的族群主要生活在沙漠的西边,信仰水神忒提斯的族群主要生活在沙漠的东边。两个族群之间一直冲突不断,生活区域也不断变化。

    十几年前,西方强大的斯班帝国对这片沙漠产生了兴趣,攻入这里之后,在沙漠中间上部靠海的地方建立了图兰城。让两个族群的人都迁入这里,服从他们的统治。

    信仰水神的族群生活在图兰城的东边,信仰火神的族群生活在图兰城的西边。东边的房子都被涂成了浅蓝色,西边的房子都是土红色,看起来就像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

    随着东西方贸易的发展,图兰城越来越繁华,主动迁入图兰城的人越来越多。但是东城和西城之间还是泾渭分明。

    现在图兰城已经成为沙漠中的第一大城,这里的居民已经超过了十多万人,其中四成多是信仰水神的族群,三成多是火神的信徒,其他大概一成是来自于斯班帝国的居民和军队,剩下的就是来自东西方的商人们了。比如来自东方的飞云商会、龙游商会等,都是实力强大的商会。

    前几年图兰城来了一个新的城主胡安,据说是斯班帝国的老牌贵族,但是思想却很前卫,喜欢商业和艺术。他在城中心修建起一个杰马夫纳广场,用于所有商人的交易,现在已经是整片沙漠最大的最繁忙的广场。整个广场西边的一半都是陶土修建出来的土红色,另外一半还是被涂成了浅蓝色。

    图兰城现在是整片沙漠最耀眼的明珠,因为这是东西方贸易的必经之地。

    这个城主对来自东方和西方的商人都很友好,对本地人却很凶残。城里的两个族群,水神和火神的信徒在历史上存在很多恩怨,除了互相之间的冲突之外,也一起反抗斯班帝国的统治,甚至在城外还有一只秘密的联合军队。

    军队的首领,“独狼”菲拉斯,那可是一个传奇人物,带着军队神出鬼没,没人知道他们的基地究竟在哪里。

    一边听着阿布介绍图兰城的历史和现状,一边在骆驼背上起伏颠簸着,岂伊刚刚适应骆驼摇晃的节奏,他们已经来到了图兰城的城门附近。

    临近城门,阿布就发现情况不太对,城门口堆积了大批人。一边是一条长长的队伍,绵延到两三里之外。另外一条队伍比较短,大多带着货物,看起来应该是商人之类的。

    阿布让人稍微打听了一下,原来本地人的秘密军队前几天偷袭了一只斯班军队,取得了一场大胜。胡安城主大怒,除了来自东方和西方的商人,所有本地人都需要经过严密的排查,如果怀疑和联合军队的人有联系,直接就会被抓走。

    阿布让岂伊下了骆驼,解释了一下,然后指挥仆人牵着骆驼排到比较短的那条队伍。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见过,花点钱还是有用的。

    轮到他们的时候,阿布不动声色的走到士兵旁边,塞了点钱过去。

    就在士兵准备挥挥手让他们过去的时候,旁边在打牌的一个士兵丢下手上的牌,走了过来。

    这是城主的小儿子帕布洛,虽然穿着斯班帝国的军服,却一个扣子都没有扣上。

    他刚刚在斯班国内闯了祸,胡安城主为了教育他,也为了保护他,最近刚刚把他弄到图兰城来。又怕他再与什么狐朋狗友厮混在一起,就把他丢给身边的军队。有军队的人看着,总不会闹出什么大事。

    刚刚赌牌输了不少钱,帕布洛看到阿布的服饰,明显是个本地的有钱人,他准备把输掉的钱从这里收回来。

    帕布洛走过来拍拍士兵的肩膀,又走到路中间,上下打量着阿布。

    “你看起来不像商人啊,本地人?为什么不去那边排队?”

    阿布挤出一副笑容,手里又塞了一点钱过去。

    “我们家在本地做点小生意,也算是商人,现在赶着回家,比较着急。这位长官,您通融通融?”

    帕布洛捏了捏手里拿到的钱。太少了,心中下定主意,准备狠狠敲一笔。

    他冷笑一声:“本地做生意的?这几天还出了城,还空着手,难道是给那些叛军带东西?来人哪,带回去好好问问……”

    岂伊本来很有兴趣的在和骆驼交流感情,这时候他放下手里骆驼的绳索走了过来。他拱拱手,摆出一个作揖的姿势。

    “这位长官,我是飞云商会的二公子岂伊,我们商会的队伍在沙漠中遇到了沙狼的攻击,恰好这个小兄弟路过救了我,这几天都和我在一起,我可以证明他和叛军没有什么关系。”

    岂伊说的一本正经,阿布都忍不住看着他的脸。

    帕布洛打量了一下岂伊,标准的东方脸孔,又确实是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应该是受了重伤之后还在恢复过程中,心中有些犹豫。如果真的是来自东方商会的人,只怕闹到父亲那边,自己免不了要被骂一顿,以后这个弄钱的方式估计就泡汤了。

    岂伊看到帕布洛有点犹豫的样子,立刻接着说到。

    “要不我也和你们一起回去调查吧,小兄弟救了我一命,我们飞云商会的人最讲情义,我总不能弃他而去。劳烦哪位帮我去飞云商会通报一声就好,飞云商会必有酬谢。”

    帕布洛摆摆手:“算了,算了,既然是飞云商会的公子,那肯定和叛军没什么关系。你们走吧……”

    岂伊一脸平静的扯扯阿布的袖子,又朝身后的两个仆人甩了个眼色,让他们牵着骆驼跟上,颇有大家公子的风范。

    这个城门恰好是东西城的分界,进入城门之后,岂伊很新奇的看着左边土红色的建筑和右边浅蓝的建筑,果然和阿布说的一样,一边是海水,一边是火焰。阿布不动声色的走到前面,带领大家朝右边的浅蓝色走去。

    远离城门之后,阿布终于忍不住过来拉住岂伊,他压低声音问道。

    “你不是没去过东方吗?怎么会知道飞云商会?你真认识飞云商会的人?”

    “不认识啊。不过我听你说飞云商会是个大商会啊,我师父有个飞云商会发的木牌,他说应该能换点钱。”

    “我把木牌带来了,过几天去看看能换多少钱……”

    阿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