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 十二 逝者
“小心后面！”我大叫着，提醒大小姐。
“什么啊？”大小姐的眼中依旧带着迷茫。说着，她便转头看去。
这一看，她便僵在了原地。
现在她的面前，一只“恶魔”在深情的与她对视。或许这么说不对，应该是一只“恶魔”在饥渴的看着自己的猎物。
我看不到大小姐的表情，可她反应迅速，这临危不乱的姿态，证明她的承受能力必然不弱。
片刻间，她已经向后一蹬退走了几米。
可“恶魔”哪可能放猎物离开，他疯狂的朝大小姐追去。
而此时，装血液的瓶子如同上次一般炸裂开来。不过这次不是我的手笔，而是大小姐自己捏爆的。
与上次不同的是，血液并没有变成长枪，而是分裂开来，变成了许多钉刺，朝“恶魔”尽数飞射过去。
大小姐的眸子，也随着术法的催动变成红色。
大小姐的位置选择的十分刁钻，竟是朝“恶魔”双腿而去。
在“恶魔”的惨叫过后，数十枚血钉狠狠地定在了那“恶魔”的双腿上。就连脚掌都被贯穿，嵌进了地里。
随即，漆黑的锁链凭空显现，与钉刺一起限制了“恶魔”的行动。
我看了大小姐的手段，暗自咂舌，再一次感叹确实是狠辣。
我在想，如果这不是“恶魔”，而是真正拥有意识的人，那他该多痛恨大小姐。
每一次抬脚，都会尝试被钉刺来回拉扯撕裂般的剧痛，究竟有多么难以忍受。
要知道，这可是超越钢铁的硬度。况且，只要这种血制品只要贯入血肉，就会蔓延开来，牵一发而动全身。
想到这里，我对大小姐有多了一些敬畏。
“喂，送他上路吧。”大小姐看向我，朝着那只“恶魔”努了努嘴。
我点了点头，掏出枪。随着保险打开的声音，我打向了“恶魔”头顶。
此刻的“恶魔”还在疯狂嘶吼，试图逃脱。
他的脚掌在来回的剧烈摆动下，已经被撕扯的血肉模糊。殷红的血液流出，更显得渗人。
“愿你来世安好。”
在心中默念一句之后，我接连开枪。一声声枪响伴随着的是“恶魔”的吼叫声，这声音，似乎有着某种悲痛，我并不能准确觉查出其中情感。
“恶魔”的声音渐渐微弱，直至无声。与此同时，我也停止了举枪的动作。
我自认不是圣人，但是我能做的只有替他们祝福一句，并帮他们解脱。其余，别无他法。
我抬头望天闭上双眼，仿佛回到了从前。
那时，我也曾……
大小姐看到我有些惆怅，便没有来打扰我。
当我在此回过神来时，闻到了一股焦糊味。看向之前“恶魔”尸体的位置，只发现了一摊烧焦的灰烬。
“尸体呢？”我问道。
“烧了。”
大小姐很随意的回答，似乎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噢，这样啊。那走吧。”说着，我便想转身离开。
但我总感觉有些奇怪。突然，我想到了，于是大喊：“你会火魔法，那为什么之前那只你不烧了？！”
“你自己说想挖个坑埋了的，碰巧我不会土魔法，所以我不干。可现在没时间让你挖坑，容易招人耳目，所以我就自己动手把他烧了。”
我对于大小姐这种性格已经是见怪不怪了，于是没有深究为什么她当初不提议的事情，而是继续询问。
“那么你还准备找下去吗？”
“自然，现在我们才出来半个小时，你不觉得现在回去有些过早吗？”
我对此很无语，还没等我回话，大小姐已经来到我的身后，从背包里拿出追踪器。
“什么？！”
大小姐大叫一声，反倒是把我吓了一跳。
我没好气的问道：“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红色！”
大小姐给出的只有这两个字，而这就代表，一公里之内又有一只“恶魔”。
“不去拿血了，我们直接过去。”
大小姐说着，便朝所指的方向跑了过去，我也是紧随其后。
时间不长，大概只有几分钟的时间，我们眼前便出现了一片不大的树林。
由于天还没有大亮，恰巧太阳又被云层遮住，而且林中树上的叶片过于繁杂，三种因素汇集，导致林中可视范围极其有限。
但正因树林较小，还是能看到不远处尽头微弱的光亮。
“应该就在这里面。”大小姐说道。
这时，我想起了某种传闻。
“据说血族在夜间视力极佳，不知这种情况又是如何？”
“前者确实如此，不过现在以此来看，倒是应该和你差不了多少。”
大小姐说着，迈进了树林，跟着她的脚步，我也一同进入。
为了不引起注意，我和大小姐只得缓步前行。但无奈地上的杂草树叶过多，导致即便再放轻脚步，也会出现“咔嚓”的踩碎枯叶的声音。
索性我们便不再遮掩，开始朝着指针方向走去。
“是有人来了吗？”
一道微弱的声音传来，听声音像是个少女。
我看见大小姐的身体紧绷了一下，这里还有其他人？难道不怕被“恶魔”袭击吗？或者说，这人还没意识到“恶魔”的存在。
“你在哪？”
这时大小姐出声询问，不过声音并不大，以免打草惊蛇。
“你别过来，这里……危险……”
那个声音再一次传来，听声音我确定她是一名少女。这一次我也听出，她的气息很微弱，似乎是受了伤。
我心中着急起来，她要是受伤了，那么必定会引来“恶魔”。得快点去就她才行。
很显然，大小姐也是这么想的，她接着问道：“你在哪里？我们来救你。”
“什么！还有其他人？你们别过来，快点走，我求求你们了！”
我听到她的声音，感觉她有些情绪失控。
这时，大小姐在旁边小声催促：“我听出来了，十点钟方向，快。”
我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她好像被我搞得莫名其妙，于是先我一步冲了过去。
“喂，你等等。”我在后面轻声叫道，随即跟了上来。
“你真没听错？”我看向大小姐，她依旧领先我一些。
“绝对没有。”
大小姐仿佛对自己的判断有着十分的自信，这大概是她长久以来训练的经验。
这时我才想起，大小姐是“中级游猎者”，这种事情自然难不倒她。
大小姐把追踪器拿给我看，指针所指的，正是我们现在前进的方向。
看到这里，我的神色凝重了起来，看来事情并不简单。
“别过来！”
这一次的声音出现的格外的近，应该就在我和大小姐面前的这棵较为粗壮的树后。
声音的主人明显是听到了我们的动静，出声来阻止我们。
而追踪器也是指向了树后。
这时，我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大概是受了伤，而且又不让我们过去。
不好的预感越发浓烈，我不敢细想，直接冲到了树后。
我的双眼圆睁，表情尽力做到不扭曲。
看到少女，我往后退了几步，疯狂喘着气。即便难以置信，可结局果然是这样。
眼前的少女，腹部有着贯穿伤，能看出这是“恶魔”所为。而且，隐隐可以看见她的内脏。
此时血流了一地，有黑有红。但由于落叶杂草较多，并没有太过显眼。
而少女的身上，穿着的白色绣花长裙，已经被染红了一片。这得流了多少血？
而最让我难以接受的是，她的腹部贯穿伤的周围，殷红的血液在不断的侵蚀。
少女看着我，露出来物无奈的表情。
她笑了笑，看上去有些沮丧，尽管她的脸上有着诸多的血迹，但依然显得十分纯真，以前她应该也是一个天真活泼的少女吧。
我想着，又看到了她身上慢慢浮现出类似鱼鳞的东西。便知道，她已经救不回来了。
尽管这样了，她居然还能保持着那样的声音，她居然……
还能笑出来……
大小姐此时也在我的身边。她双手捂着嘴，浑身颤抖。
她或许也不能接受，眼前鲜活的生命，即将变成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你现在的情况已经恶化。如果你还有什么心愿的话，我会尽力帮你实现。”
在她意识消失之前，这是我能为她做的全部。
“你们难道知道我现在的情况？虽然我不太清楚，可是我有预感，我即将变成袭击我的怪物的样子。”
她说着，开始颤抖了起来，紧接着留下了眼泪。
“你们知道的话，可以救救我吗？我不想，我不想变成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求求你们了，我不想去伤害别人！”
少女尽管带着哭腔，但她的眼神中好似又燃起了希望，期待的看着我。并且，她朝我伸出了那已经布满鳞片的右手。
我试图上前去握住她的手，可是我踌躇几次，又将手缩了回去，因为我怕连我也会变成那样。
“抱歉，我们没有办法救你。”大小姐开口。
我看到少女原本充满希望的眼神有暗淡了下去。
此时她的心情究竟有多么绝望？那种再一次身追谷底的感觉。
她没有像我想象般那样发疯，而是片刻便平静了下来。如同喝水一般轻松，坦然接受了现实。
可我知道，她的内心一定有着不甘。
“算了，反正我这幅样子，肯定也活不了多久了。对了，这位先生是不是说可以完成我的心愿？”
听了她的话，我点点头。
“那太好了。”说着少女又露出了笑容。
“能不能麻烦两位，到这里向西两公里的镇子上，找一个叫做托马斯·汉普森的人，他算是我的丈夫。”
“你要告诉他什么？”大小姐问道。
“就和他说我很没用，以后没法照顾他了，叫他不要担心。还有，以后让他找一个自己喜欢的妻子。”
说到这里，少女无奈的笑了笑。
接着，她又轻声呢喃：“毕竟，他也算是我的家人。”
“那么，可否告诉我们你的姓名？也好方便我们为你带话。”
“当然可以，我……”
少女说到这里，突然间面色抽搐了起来：“你们能够做到的吧，杀了我，快杀了我！求你们了，我不想变成那样！”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和大小姐都收到了惊吓，回神再看少女，她竟已和之前的“恶魔”相差无几。她挣扎着，让我们杀了她。
可是，刚刚还在和我们说话的人，下一秒竟然就要变成一个怪物。
这让人多么难以接受……
“动手吧。”我拍了拍大小姐。
“可是她……是人啊。”
大小姐犹豫着，身上还有着微微的抖动。
“之前你杀的那些‘恶魔’，不都是人吗？！现在不是你犹豫的时候，快动手！”
我大叫着，催促大小姐。
“之前的‘恶魔’……是你杀的吧！”
大小姐一句话点醒了我。
是啊，她虽然之前下手狠辣，但那些对“恶魔”来说确实不算致命。
真正让他们丧命的，是我。
看到少女化成的“恶魔”准备起身，大小姐又唤出锁链将她捆在树上。
我看见少女翻白的双眼里流出了血泪，那殷红的鲜血让人心颤，她的身上裸露出来的皮肤，已经铺上了一层鱼鳞似的东西。
我知道很快，她就会变成那种怪物……
而此时，她还在啊啊的叫着，好像要说些什么。她像是倾诉着自己的苦痛，又好像让我们把她解放。
“我已经没子弹了。”
“真的没办法了吗？”
“对啊！”
听到我的话，大小姐深深看了我一眼。
那一瞬间，她仿佛另外一个人一般，眼中似乎没有任何感情。不过，好像还透露着一种情绪……
鄙夷。
“我发誓，这是我最后一次杀人。”
大小姐朝着少女的方向闭上双眼，双手相扣放在胸前，呢喃出了这一句话。
话音刚落，少女的身遭便燃起了火焰。
在火焰中，我能看到人影的挣扎，也能听到属于“恶魔”的嘶吼。
持续了大概有一分钟，熊熊火焰离奇熄灭，原地只留下一摊灰烬。
也就在这时，没有缘故的，我感觉我的心脏似乎被人狠狠握攥住了，这给了我一种接近死亡边缘的感觉。我强忍着，并没有发出声音。
不过这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下一秒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便消失了。
此刻我已感觉自身虚脱，无力去顾及其他。直接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我知道，自己的脸色肯定不好看。
这时，大小姐睁开眼。她的面色很平静，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接着她在边上找了一块长石，放在了树前，作为少女的墓碑。
然后她便起身闭眼，双手合十：“但愿你来世，一切安好。”
“什么啊？”大小姐的眼中依旧带着迷茫。说着，她便转头看去。
这一看，她便僵在了原地。
现在她的面前，一只“恶魔”在深情的与她对视。或许这么说不对，应该是一只“恶魔”在饥渴的看着自己的猎物。
我看不到大小姐的表情，可她反应迅速，这临危不乱的姿态，证明她的承受能力必然不弱。
片刻间，她已经向后一蹬退走了几米。
可“恶魔”哪可能放猎物离开，他疯狂的朝大小姐追去。
而此时，装血液的瓶子如同上次一般炸裂开来。不过这次不是我的手笔，而是大小姐自己捏爆的。
与上次不同的是，血液并没有变成长枪，而是分裂开来，变成了许多钉刺，朝“恶魔”尽数飞射过去。
大小姐的眸子，也随着术法的催动变成红色。
大小姐的位置选择的十分刁钻，竟是朝“恶魔”双腿而去。
在“恶魔”的惨叫过后，数十枚血钉狠狠地定在了那“恶魔”的双腿上。就连脚掌都被贯穿，嵌进了地里。
随即，漆黑的锁链凭空显现，与钉刺一起限制了“恶魔”的行动。
我看了大小姐的手段，暗自咂舌，再一次感叹确实是狠辣。
我在想，如果这不是“恶魔”，而是真正拥有意识的人，那他该多痛恨大小姐。
每一次抬脚，都会尝试被钉刺来回拉扯撕裂般的剧痛，究竟有多么难以忍受。
要知道，这可是超越钢铁的硬度。况且，只要这种血制品只要贯入血肉，就会蔓延开来，牵一发而动全身。
想到这里，我对大小姐有多了一些敬畏。
“喂，送他上路吧。”大小姐看向我，朝着那只“恶魔”努了努嘴。
我点了点头，掏出枪。随着保险打开的声音，我打向了“恶魔”头顶。
此刻的“恶魔”还在疯狂嘶吼，试图逃脱。
他的脚掌在来回的剧烈摆动下，已经被撕扯的血肉模糊。殷红的血液流出，更显得渗人。
“愿你来世安好。”
在心中默念一句之后，我接连开枪。一声声枪响伴随着的是“恶魔”的吼叫声，这声音，似乎有着某种悲痛，我并不能准确觉查出其中情感。
“恶魔”的声音渐渐微弱，直至无声。与此同时，我也停止了举枪的动作。
我自认不是圣人，但是我能做的只有替他们祝福一句，并帮他们解脱。其余，别无他法。
我抬头望天闭上双眼，仿佛回到了从前。
那时，我也曾……
大小姐看到我有些惆怅，便没有来打扰我。
当我在此回过神来时，闻到了一股焦糊味。看向之前“恶魔”尸体的位置，只发现了一摊烧焦的灰烬。
“尸体呢？”我问道。
“烧了。”
大小姐很随意的回答，似乎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噢，这样啊。那走吧。”说着，我便想转身离开。
但我总感觉有些奇怪。突然，我想到了，于是大喊：“你会火魔法，那为什么之前那只你不烧了？！”
“你自己说想挖个坑埋了的，碰巧我不会土魔法，所以我不干。可现在没时间让你挖坑，容易招人耳目，所以我就自己动手把他烧了。”
我对于大小姐这种性格已经是见怪不怪了，于是没有深究为什么她当初不提议的事情，而是继续询问。
“那么你还准备找下去吗？”
“自然，现在我们才出来半个小时，你不觉得现在回去有些过早吗？”
我对此很无语，还没等我回话，大小姐已经来到我的身后，从背包里拿出追踪器。
“什么？！”
大小姐大叫一声，反倒是把我吓了一跳。
我没好气的问道：“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红色！”
大小姐给出的只有这两个字，而这就代表，一公里之内又有一只“恶魔”。
“不去拿血了，我们直接过去。”
大小姐说着，便朝所指的方向跑了过去，我也是紧随其后。
时间不长，大概只有几分钟的时间，我们眼前便出现了一片不大的树林。
由于天还没有大亮，恰巧太阳又被云层遮住，而且林中树上的叶片过于繁杂，三种因素汇集，导致林中可视范围极其有限。
但正因树林较小，还是能看到不远处尽头微弱的光亮。
“应该就在这里面。”大小姐说道。
这时，我想起了某种传闻。
“据说血族在夜间视力极佳，不知这种情况又是如何？”
“前者确实如此，不过现在以此来看，倒是应该和你差不了多少。”
大小姐说着，迈进了树林，跟着她的脚步，我也一同进入。
为了不引起注意，我和大小姐只得缓步前行。但无奈地上的杂草树叶过多，导致即便再放轻脚步，也会出现“咔嚓”的踩碎枯叶的声音。
索性我们便不再遮掩，开始朝着指针方向走去。
“是有人来了吗？”
一道微弱的声音传来，听声音像是个少女。
我看见大小姐的身体紧绷了一下，这里还有其他人？难道不怕被“恶魔”袭击吗？或者说，这人还没意识到“恶魔”的存在。
“你在哪？”
这时大小姐出声询问，不过声音并不大，以免打草惊蛇。
“你别过来，这里……危险……”
那个声音再一次传来，听声音我确定她是一名少女。这一次我也听出，她的气息很微弱，似乎是受了伤。
我心中着急起来，她要是受伤了，那么必定会引来“恶魔”。得快点去就她才行。
很显然，大小姐也是这么想的，她接着问道：“你在哪里？我们来救你。”
“什么！还有其他人？你们别过来，快点走，我求求你们了！”
我听到她的声音，感觉她有些情绪失控。
这时，大小姐在旁边小声催促：“我听出来了，十点钟方向，快。”
我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她好像被我搞得莫名其妙，于是先我一步冲了过去。
“喂，你等等。”我在后面轻声叫道，随即跟了上来。
“你真没听错？”我看向大小姐，她依旧领先我一些。
“绝对没有。”
大小姐仿佛对自己的判断有着十分的自信，这大概是她长久以来训练的经验。
这时我才想起，大小姐是“中级游猎者”，这种事情自然难不倒她。
大小姐把追踪器拿给我看，指针所指的，正是我们现在前进的方向。
看到这里，我的神色凝重了起来，看来事情并不简单。
“别过来！”
这一次的声音出现的格外的近，应该就在我和大小姐面前的这棵较为粗壮的树后。
声音的主人明显是听到了我们的动静，出声来阻止我们。
而追踪器也是指向了树后。
这时，我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大概是受了伤，而且又不让我们过去。
不好的预感越发浓烈，我不敢细想，直接冲到了树后。
我的双眼圆睁，表情尽力做到不扭曲。
看到少女，我往后退了几步，疯狂喘着气。即便难以置信，可结局果然是这样。
眼前的少女，腹部有着贯穿伤，能看出这是“恶魔”所为。而且，隐隐可以看见她的内脏。
此时血流了一地，有黑有红。但由于落叶杂草较多，并没有太过显眼。
而少女的身上，穿着的白色绣花长裙，已经被染红了一片。这得流了多少血？
而最让我难以接受的是，她的腹部贯穿伤的周围，殷红的血液在不断的侵蚀。
少女看着我，露出来物无奈的表情。
她笑了笑，看上去有些沮丧，尽管她的脸上有着诸多的血迹，但依然显得十分纯真，以前她应该也是一个天真活泼的少女吧。
我想着，又看到了她身上慢慢浮现出类似鱼鳞的东西。便知道，她已经救不回来了。
尽管这样了，她居然还能保持着那样的声音，她居然……
还能笑出来……
大小姐此时也在我的身边。她双手捂着嘴，浑身颤抖。
她或许也不能接受，眼前鲜活的生命，即将变成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你现在的情况已经恶化。如果你还有什么心愿的话，我会尽力帮你实现。”
在她意识消失之前，这是我能为她做的全部。
“你们难道知道我现在的情况？虽然我不太清楚，可是我有预感，我即将变成袭击我的怪物的样子。”
她说着，开始颤抖了起来，紧接着留下了眼泪。
“你们知道的话，可以救救我吗？我不想，我不想变成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求求你们了，我不想去伤害别人！”
少女尽管带着哭腔，但她的眼神中好似又燃起了希望，期待的看着我。并且，她朝我伸出了那已经布满鳞片的右手。
我试图上前去握住她的手，可是我踌躇几次，又将手缩了回去，因为我怕连我也会变成那样。
“抱歉，我们没有办法救你。”大小姐开口。
我看到少女原本充满希望的眼神有暗淡了下去。
此时她的心情究竟有多么绝望？那种再一次身追谷底的感觉。
她没有像我想象般那样发疯，而是片刻便平静了下来。如同喝水一般轻松，坦然接受了现实。
可我知道，她的内心一定有着不甘。
“算了，反正我这幅样子，肯定也活不了多久了。对了，这位先生是不是说可以完成我的心愿？”
听了她的话，我点点头。
“那太好了。”说着少女又露出了笑容。
“能不能麻烦两位，到这里向西两公里的镇子上，找一个叫做托马斯·汉普森的人，他算是我的丈夫。”
“你要告诉他什么？”大小姐问道。
“就和他说我很没用，以后没法照顾他了，叫他不要担心。还有，以后让他找一个自己喜欢的妻子。”
说到这里，少女无奈的笑了笑。
接着，她又轻声呢喃：“毕竟，他也算是我的家人。”
“那么，可否告诉我们你的姓名？也好方便我们为你带话。”
“当然可以，我……”
少女说到这里，突然间面色抽搐了起来：“你们能够做到的吧，杀了我，快杀了我！求你们了，我不想变成那样！”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和大小姐都收到了惊吓，回神再看少女，她竟已和之前的“恶魔”相差无几。她挣扎着，让我们杀了她。
可是，刚刚还在和我们说话的人，下一秒竟然就要变成一个怪物。
这让人多么难以接受……
“动手吧。”我拍了拍大小姐。
“可是她……是人啊。”
大小姐犹豫着，身上还有着微微的抖动。
“之前你杀的那些‘恶魔’，不都是人吗？！现在不是你犹豫的时候，快动手！”
我大叫着，催促大小姐。
“之前的‘恶魔’……是你杀的吧！”
大小姐一句话点醒了我。
是啊，她虽然之前下手狠辣，但那些对“恶魔”来说确实不算致命。
真正让他们丧命的，是我。
看到少女化成的“恶魔”准备起身，大小姐又唤出锁链将她捆在树上。
我看见少女翻白的双眼里流出了血泪，那殷红的鲜血让人心颤，她的身上裸露出来的皮肤，已经铺上了一层鱼鳞似的东西。
我知道很快，她就会变成那种怪物……
而此时，她还在啊啊的叫着，好像要说些什么。她像是倾诉着自己的苦痛，又好像让我们把她解放。
“我已经没子弹了。”
“真的没办法了吗？”
“对啊！”
听到我的话，大小姐深深看了我一眼。
那一瞬间，她仿佛另外一个人一般，眼中似乎没有任何感情。不过，好像还透露着一种情绪……
鄙夷。
“我发誓，这是我最后一次杀人。”
大小姐朝着少女的方向闭上双眼，双手相扣放在胸前，呢喃出了这一句话。
话音刚落，少女的身遭便燃起了火焰。
在火焰中，我能看到人影的挣扎，也能听到属于“恶魔”的嘶吼。
持续了大概有一分钟，熊熊火焰离奇熄灭，原地只留下一摊灰烬。
也就在这时，没有缘故的，我感觉我的心脏似乎被人狠狠握攥住了，这给了我一种接近死亡边缘的感觉。我强忍着，并没有发出声音。
不过这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下一秒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便消失了。
此刻我已感觉自身虚脱，无力去顾及其他。直接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我知道，自己的脸色肯定不好看。
这时，大小姐睁开眼。她的面色很平静，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接着她在边上找了一块长石，放在了树前，作为少女的墓碑。
然后她便起身闭眼，双手合十：“但愿你来世，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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