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月夜
马车早已备好，众人快速上车，横忌还在发呆，被李海格拽了一把，这才懵懵懂懂登上马车。
上车之后，翟青分排具体任务，横忌到达目的地后只需留在原地守住马车，等待大家归来便可。
横忌暗地松了口气，见李海格急功近利的样子，忍不住低声嘱咐道：“大嘴巴，比你强的大有人在，到时千万不要逞强。”
“知道知道，我属猫，有九条命呢。”
马蹄飞扬，转眼便出了城，城外月光皎洁，云淡风轻，远处巨大黑影起伏，那是虢原山脉，也是此行目的地。
一路疾行，横忌沉沉睡去，不知多久，被人推醒，外面天光初亮，已至虢原山脉外围。
众人下车，随杜衡向深山奔去，横忌一人留守马车。四下寂静无声，不禁让他有些紧张，生怕“牛二”那怪物突然从林子里蹦出来。
思前想后，横忌觉得几辆马车太显眼，于是就近找了个隐蔽树洞，藏了进去。
……………………….
却说当天晚上，楚良夫大师挥毫作画时，潘渊携妻女观瞻，大为惊叹佩服。他是外迁移民，以前见过世面，也曾结交数位知名的丹青能力者，对画道略知一二。
正看到入痴入醉时，有人在后面拍他肩膀，回头一看，原来是一个生意上的朋友，名叫霍余庆。
“余庆兄，向前来看得仔细些，得睹楚大师巨作，实为平生幸事啊。”
霍余庆摇头：“潘渊兄，有点重要的事情，咱们出去说话。”
潘渊不舍离去，霍余庆又道：“是极重要的事，耽搁不得。”
两人出门，站在画廊边上，潘渊催问何事，霍余庆道：“你忘了，上次我说的那位帝都巨贾，刚刚抵达城内，咱们这就前去接风洗尘，正好商谈合作之事。”
商人以生意为重，况且二人之前也谈过此事，于是潘渊只好舍了观画念头，进去跟妻女打过招呼，然后随霍余庆赶往巨贾下榻之地。
紧行慢走，马车来到街市繁华路段，速度缓了下来，突然前方一阵哄闹，潘渊撩起车帘，探头看去，只见许多人围在那里，一道明晃晃的光柱自人群中冲天而起。
潘渊神思恍惚，突然忆起，这不就是那天晚上的神奇圆球吗，怎么会出现在闹市街区？
光华渐盛，色彩绚丽无比，整个街区都笼罩其中，所有人都痴迷不醒，摇晃颤栗，百态丛生。
光华四射，圆球自地上缓缓升起，竟然飞移过来，钻进马车，落入潘渊怀中，惊得他目瞪口呆。
猛然间，一声大喝炸响：“车中人，终于找到你了！”
潘渊揭起车帘，只见一队盔甲锃亮的军士，不由惊问道：“军爷，所为何事？”
“此乃禁忌之球，依帝国法令，携藏者杀无赦，受死吧。”
领军者原本离了十丈左右，大步踏出，身影晃动，竟然已来到车前，劈头就是一剑，剑光如虹，长达数米，直欲将马车一分为二。
霍余庆惊呼：“使不得，我本无辜之人。”
马夫倒也了得，见剑光对直斩来，猛拽缰绳，两匹骏马嘶叫直立，车身旋转，那一剑正好将辕木斩断，两匹马脱困得出，撒蹄便跑。
潘渊惊醒过来，虽然此物并非自己所有，但此时脱不了身，必死无疑，于是纵身而起，骑到一匹马背上，急抽数掌，那马吃痛狂奔，一路不知踢翻多少行人过客。
洛周帝国正值鼎盛时期，国泰民安，边疆稳固，内陆郡县几乎通宵不闭城门，潘渊纵马直出郡城，向着莽莽荒野深处奔去。
渐渐的，后面的追赶声越来越小，最后终于完全消失，潘渊这才缓口气，回头四顾，唯见夜色苍茫，更无一人影。
心安之余，更觉凄凉，前时还在郡府宴厅瞻仰帝都大师风采，此刻却成朝廷通缉要犯，从此亡命天涯，妻儿永难相见。
正所谓儿女情长，潘渊禁不住长声叹息，遥见虢原山影重叠，正是藏身之地，于是纵马前往，只望先躲过这一劫，再做思量。
忽然，后面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潘渊大惊失色，急忙摧马疾行，却听有人唤道：“潘渊兄，等一等。”
原来是霍余庆。他虽与此事无关，但同车而行，逃不脱嫌疑，只好也夺路出城，先保住性命再说。
两人月夜荒野相聚，一时竟无话相交，皆唏嘘不已，感慨万分。
半晌后，霍余庆哀道：“那圆物到底是什么东西，真是害苦我了。”
潘渊这才想起那圆球还在怀中，却不敢掏出来，唯恐光华冲天，引来追兵。
他叹气道：“我也不知是何物，原本就不是我的东西啊。”
“为何满街的人，偏偏只飞到你怀里？”
“哎，我哪里知晓原因，它自个儿要来，关我甚事。”
“你倒撇得干净，却害了我这个无辜之人。”
霍余庆语气神色流露出不满，他此番的确遭了无妄之灾，心里愤愤不平也是理所当然。
潘渊突道：“余庆兄，说来此事与你也有些关系呢。”
“胡说，我从未见过那东西，哪来的关系，你别血口喷人。”
见霍余庆恼羞成怒，潘渊拱手道：“得罪，我并非嫁祸于人，只是第一次见到这圆球，正好从你家离开，就是大前天晚上，参加你家宴会过后，那玩意儿就出现在我的箱子里，真是奇了怪了。”
“你编故事吧，既然在你箱子里，怎么今天又跑到大街上显眼？”
“对啊，如果是我的，如此要命的东西，我怎么会把它扔到大街上去？”
“这个……你说得也有几分道理，但它终究飞入你的怀中，这是确真真的事，你辩不脱的。”
“我……我也不知道，但东西真不是我的，会不会是那天去你家，有人错将此物放入我的皮箱里。”
霍余庆很不耐烦地道：“好汉做事好汉当，牵扯别人做什么，你若认了，也省得我……”
说着说着，他突然放慢马速，与潘渊拉开距离。
潘渊也意识到什么，提缰侧行，同时道：“余庆兄，我若死了，你可就百口莫辩，难释嫌疑啊。”
两个都是极聪明的生意人，很快就想通其中关节，重新走到一起，开始讨论此事的始末枝节，就当天客人进行猜测摸排。
此事关乎二人身家性命，如能查出线索，找到圆球真正主人，他俩也就灾消难解了。
突然，霍余庆言道：“我想起来了，那天晚上，田先生酒醉，离席而去，过了好长时间方才回来，他来时跟你同行，知你马车停放位置，会不会是他？”
“不可能，田先生是我忘年知交，怎会做如此恶行？”潘渊断然否定：“再说了，他身世清白，志趣高雅，如何会与此邪异物体有关？”
“你既这般说，我也无语，但当时之人，可疑者不多，你总要说个出处，才能解困去难。”
二人为了自保，从生意人变形为侦缉者，也真难为了。
后面隐隐传来追兵响动，二人不敢多言，赶紧策马疾行，向着远处黑压压怪物般的山脉巨影而去。
上车之后，翟青分排具体任务，横忌到达目的地后只需留在原地守住马车，等待大家归来便可。
横忌暗地松了口气，见李海格急功近利的样子，忍不住低声嘱咐道：“大嘴巴，比你强的大有人在，到时千万不要逞强。”
“知道知道，我属猫，有九条命呢。”
马蹄飞扬，转眼便出了城，城外月光皎洁，云淡风轻，远处巨大黑影起伏，那是虢原山脉，也是此行目的地。
一路疾行，横忌沉沉睡去，不知多久，被人推醒，外面天光初亮，已至虢原山脉外围。
众人下车，随杜衡向深山奔去，横忌一人留守马车。四下寂静无声，不禁让他有些紧张，生怕“牛二”那怪物突然从林子里蹦出来。
思前想后，横忌觉得几辆马车太显眼，于是就近找了个隐蔽树洞，藏了进去。
……………………….
却说当天晚上，楚良夫大师挥毫作画时，潘渊携妻女观瞻，大为惊叹佩服。他是外迁移民，以前见过世面，也曾结交数位知名的丹青能力者，对画道略知一二。
正看到入痴入醉时，有人在后面拍他肩膀，回头一看，原来是一个生意上的朋友，名叫霍余庆。
“余庆兄，向前来看得仔细些，得睹楚大师巨作，实为平生幸事啊。”
霍余庆摇头：“潘渊兄，有点重要的事情，咱们出去说话。”
潘渊不舍离去，霍余庆又道：“是极重要的事，耽搁不得。”
两人出门，站在画廊边上，潘渊催问何事，霍余庆道：“你忘了，上次我说的那位帝都巨贾，刚刚抵达城内，咱们这就前去接风洗尘，正好商谈合作之事。”
商人以生意为重，况且二人之前也谈过此事，于是潘渊只好舍了观画念头，进去跟妻女打过招呼，然后随霍余庆赶往巨贾下榻之地。
紧行慢走，马车来到街市繁华路段，速度缓了下来，突然前方一阵哄闹，潘渊撩起车帘，探头看去，只见许多人围在那里，一道明晃晃的光柱自人群中冲天而起。
潘渊神思恍惚，突然忆起，这不就是那天晚上的神奇圆球吗，怎么会出现在闹市街区？
光华渐盛，色彩绚丽无比，整个街区都笼罩其中，所有人都痴迷不醒，摇晃颤栗，百态丛生。
光华四射，圆球自地上缓缓升起，竟然飞移过来，钻进马车，落入潘渊怀中，惊得他目瞪口呆。
猛然间，一声大喝炸响：“车中人，终于找到你了！”
潘渊揭起车帘，只见一队盔甲锃亮的军士，不由惊问道：“军爷，所为何事？”
“此乃禁忌之球，依帝国法令，携藏者杀无赦，受死吧。”
领军者原本离了十丈左右，大步踏出，身影晃动，竟然已来到车前，劈头就是一剑，剑光如虹，长达数米，直欲将马车一分为二。
霍余庆惊呼：“使不得，我本无辜之人。”
马夫倒也了得，见剑光对直斩来，猛拽缰绳，两匹骏马嘶叫直立，车身旋转，那一剑正好将辕木斩断，两匹马脱困得出，撒蹄便跑。
潘渊惊醒过来，虽然此物并非自己所有，但此时脱不了身，必死无疑，于是纵身而起，骑到一匹马背上，急抽数掌，那马吃痛狂奔，一路不知踢翻多少行人过客。
洛周帝国正值鼎盛时期，国泰民安，边疆稳固，内陆郡县几乎通宵不闭城门，潘渊纵马直出郡城，向着莽莽荒野深处奔去。
渐渐的，后面的追赶声越来越小，最后终于完全消失，潘渊这才缓口气，回头四顾，唯见夜色苍茫，更无一人影。
心安之余，更觉凄凉，前时还在郡府宴厅瞻仰帝都大师风采，此刻却成朝廷通缉要犯，从此亡命天涯，妻儿永难相见。
正所谓儿女情长，潘渊禁不住长声叹息，遥见虢原山影重叠，正是藏身之地，于是纵马前往，只望先躲过这一劫，再做思量。
忽然，后面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潘渊大惊失色，急忙摧马疾行，却听有人唤道：“潘渊兄，等一等。”
原来是霍余庆。他虽与此事无关，但同车而行，逃不脱嫌疑，只好也夺路出城，先保住性命再说。
两人月夜荒野相聚，一时竟无话相交，皆唏嘘不已，感慨万分。
半晌后，霍余庆哀道：“那圆物到底是什么东西，真是害苦我了。”
潘渊这才想起那圆球还在怀中，却不敢掏出来，唯恐光华冲天，引来追兵。
他叹气道：“我也不知是何物，原本就不是我的东西啊。”
“为何满街的人，偏偏只飞到你怀里？”
“哎，我哪里知晓原因，它自个儿要来，关我甚事。”
“你倒撇得干净，却害了我这个无辜之人。”
霍余庆语气神色流露出不满，他此番的确遭了无妄之灾，心里愤愤不平也是理所当然。
潘渊突道：“余庆兄，说来此事与你也有些关系呢。”
“胡说，我从未见过那东西，哪来的关系，你别血口喷人。”
见霍余庆恼羞成怒，潘渊拱手道：“得罪，我并非嫁祸于人，只是第一次见到这圆球，正好从你家离开，就是大前天晚上，参加你家宴会过后，那玩意儿就出现在我的箱子里，真是奇了怪了。”
“你编故事吧，既然在你箱子里，怎么今天又跑到大街上显眼？”
“对啊，如果是我的，如此要命的东西，我怎么会把它扔到大街上去？”
“这个……你说得也有几分道理，但它终究飞入你的怀中，这是确真真的事，你辩不脱的。”
“我……我也不知道，但东西真不是我的，会不会是那天去你家，有人错将此物放入我的皮箱里。”
霍余庆很不耐烦地道：“好汉做事好汉当，牵扯别人做什么，你若认了，也省得我……”
说着说着，他突然放慢马速，与潘渊拉开距离。
潘渊也意识到什么，提缰侧行，同时道：“余庆兄，我若死了，你可就百口莫辩，难释嫌疑啊。”
两个都是极聪明的生意人，很快就想通其中关节，重新走到一起，开始讨论此事的始末枝节，就当天客人进行猜测摸排。
此事关乎二人身家性命，如能查出线索，找到圆球真正主人，他俩也就灾消难解了。
突然，霍余庆言道：“我想起来了，那天晚上，田先生酒醉，离席而去，过了好长时间方才回来，他来时跟你同行，知你马车停放位置，会不会是他？”
“不可能，田先生是我忘年知交，怎会做如此恶行？”潘渊断然否定：“再说了，他身世清白，志趣高雅，如何会与此邪异物体有关？”
“你既这般说，我也无语，但当时之人，可疑者不多，你总要说个出处，才能解困去难。”
二人为了自保，从生意人变形为侦缉者，也真难为了。
后面隐隐传来追兵响动，二人不敢多言，赶紧策马疾行，向着远处黑压压怪物般的山脉巨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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