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试探
渔船上的生活确实不好过。最开始的新鲜好奇很快就在重复的风景和颠簸的船体中消耗殆尽。唯一让胡明礼感到心理安慰的就是牛大的手艺竟然不错，烧的一手好鱼汤，几条新鲜吊起的小鱼，刮鳞去脏，几把去腥的野菜，一小佐粗盐，就成了一锅美味的鱼汤。乳白色的汤汁香气扑鼻，一口下去细腻爽滑，鲜甜包裹住舌头上的所有味蕾，半点腥味都无。带着一丝野菜的苦涩，鱼汤从口中滑到胃里，一股暖意从胃里散发出来，让胡明礼忍不住想要化出原型，舒服的伸个懒腰。
看着大快朵颐的胡明礼，唐卓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只要有好吃的，这小子什么都能抛到脑后。再看了一眼牛大，他就着鱼汤，将带上船的干饼泡在汤中，大口大口的吞咽起来。
“牛大哥，你这手艺可真好啊，要我说咱们去京城，就凭这道汤，保证你赚的盘满钵满。是不是啊明礼！”唐卓悄悄踢了一脚身旁的胡明礼。
“啊？对！唐卓说的没错，大哥你这手艺真是没话说，绝了，就是差点香料，这材料也差点意思，要我说咱们把西域的香料加上，配上上好的材料，再去抓几条鲜活的鲫鱼，那味道啧。。”胡明礼舔了舔嘴唇，已经开始脑补那样一锅鱼汤的味道。
“我是让你说这个的么！”唐卓僵硬的转过头，那笑容怎么看怎么杀气逼人。
牛大抬眼看了看二人，将碗中的鱼汤喝尽，一言不发的走回船头，坐下休息。唐卓拉起还没吃够的胡明礼，跑到船尾，揪着他的衣服领子，低声喝问道：“你除了吃能不能也想想办法，你真想让我死一次么！”
“我这不是没办法么。”胡明礼羞愧的扭过头去，打量起四周的风景。
“没办法你就给我想一个出来，不然你到京城别想我请你吃东西。”唐卓恶狠狠的说道。
“没事，我请你，你这经历多特殊，正好你回来给我讲讲，就当是为你接风洗尘了。”
“洗你个大头鬼！”唐卓还想说些什么，突然看见胡明礼的眼神不太对，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发现牛大从包裹中取出一个神像，旁若无人的开始修炼。
“混蛋。”胡明礼低声骂道。
“那是什么？”
“那是他的保家仙。”胡明礼咬着牙说道。
“保家仙！”唐卓一惊，仔细观察了下那尊破旧的神像。“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诶！那青气是什么？”
“那是保家仙的本命修为。”胡明礼挣开唐卓的手，怒气冲冲的就想冲过去，被唐卓一把拉住。
“你先冷静，他敢当着咱们的面这么干，要么是认为咱俩只是普通人无所谓，要么认为咱俩的实力在他眼中不值一提，无论哪一种情况，咱俩现在都不应该轻举妄动。”
看着青气不断被牛大吸入口中，神像显得更加破旧，又多出了几道裂痕，胡明礼眼皮一跳，怒气蹭蹭蹭的往脑门顶上冲。“我忍不了了，唐卓，你上不上，你要不上就给我松手，我今天一定要送这混蛋去喝孟婆汤。”
“你先等等，我去探探口风。”安慰好愤怒的胡明礼，唐卓又堆出一脸谄媚的笑容，慢慢走到牛大身边，轻声问道：“牛大哥，你手里这是什么啊。”
牛大没有理他，等到将青气完全吸收，默默地将神像收进包裹，看了唐卓一眼道：“家里留下来的东西。”
“我看那神像有些年头了，我从小就喜欢古物，不知道牛大哥能不能让我看看，开开眼界啊？”
“不行。”牛大一句话给唐卓噎的半死，只能灰溜溜的走了回来。
“我说，他是不是能听到咱们说话，为啥对咱们这么警惕？”唐卓疑惑道。
胡明礼闭目感受了下，手指在虚空中轻点几下，一面薄薄的屏障缓缓浮现出来。“没问题啊，我布置的幻术没有破损，再说了，他要是听见了怎么可能这么冷静，早冲上来开打了。要我说你也别试探了，直接动手，用拳头说话。”胡明礼跃跃欲试，十分想在牛大身上检验下这些年来的修炼成果。
“闭嘴吧你，算了，只要他不来招惹我，咱们顺利到京城就行，下船之后钱货两清，别管这破事。”唐卓扶额道。
“那可不行！”胡明礼急眼了。“他把保家仙当修炼的工具，本身就坏了规矩。这事我碰上了一定要管，何况还是个小狐仙，关系再远那也是我胡家的血脉。”
看着一脸坚持的胡明礼，唐卓又开始头疼，拗不过他，只能厚着脸皮重新回到了牛大的身边。
“牛大哥，你跑船多少年了啊？”
“十几年了。”
“那牛大哥你跑船这么多年，有遇上什么麻烦事么？比如水鬼、水匪之类的。”
“你问这个干嘛？”牛大眉头一皱。
“没事，我兄弟俩头次坐船出远门，心里没底，这不来找牛大哥你问问情况。讨个心安。”
牛大沉默了一会，说道“这条水路我走了十几年，平安的很，没遇到过什么怪事，只要乘客守规矩，一般都能平平安安的到地方。”
“那要是不守规矩呢？”看着牛大陡然锋利的视线，唐卓吞了下口水。
“不守规矩的我们一般都不让他上船，你放心，既然收了你的银子，肯定让你平安到地方。”牛大似乎想到了什么，笑了一下。
“那就好，多谢牛大哥了。”唐卓微笑的回到了船尾。
“规矩？这混蛋自己不守规矩，还敢在这立规矩，你坐会，我去跟他讲讲规矩。”胡明礼撸起袖子就准备往船头走。
“别多事，老实待着，你要真气不过，等下船了再说。”唐卓黑着脸喝道。
牛大在船头，看着走回去的唐卓坐在了胡明礼的身旁，两人也不说话，像木头一样一动不动，不禁有些疑惑，但他并没有说什么，随手将一截竹管扔到水中，很快便和衣入眠。
之后的几天里，三人再无交流。当胡明礼快要把鱼汤喝吐了的时候，牛大开口道：“还有一个时辰就要到码头，你俩收拾一下，上岸之后走上一天，就能到长安。”
唐卓松了一口气，没有在水上发生战斗是最好的结果。正当他想客套两句，胡明礼不乐意了，大声喊道：“凭什么，长安那边又不是没有水路，为什么要给我们送到这，我不管，你老老实实的给我们送过去，不然我们不付船钱。”
牛大突然撑篙停船，嘴角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不付钱？两位小相公想要赖账不成？”
“什么叫我赖账，你说话不算数，凭什么让我们付钱。”
牛大点了点头说，“小相公说的没错，按理说我确实应该把你们送到长安里，可是最近京城的官差突然多起来了，没办法，只能送你们到这。”
“你想劫财？”唐卓将手缩进袖子，握紧双拳。
牛大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笑道：“小相公，你父母说的没错，出门在外确实应该留个心眼，可财不露白这件事，你父母是忘了告诉你们吧。”
“钱可以给你，放我们兄弟二人走如何？”唐卓扫了一眼周围广阔的水面，心里有些紧张。
“那可不行。”牛大摇了摇头。“上了我的船，就要认我的规矩。我的规矩是，只要我船上的东西，都是我的。”
“你还做人贩子？”唐卓眯起了眼睛。
“你俩可算不上。”牛大撇了撇嘴。“我们只要小孩和漂亮姑娘，你俩这种的卖不上什么好价钱。别废话了，老老实实留这吧。”牛大拍了拍手，船周围的水面开始波动，几道人影叼着匕首，身手矫健的爬上了船，狞笑着看着二人。
“你们果然是一伙的。”看着抛接匕首的王黑子，唐卓冷静的说道。
“呦，到现在还没吓尿裤子，确实是个人才。看来不光是个普普通通的富家子弟。王黑子，下手轻点，我要完整的尸体。”牛大饶有趣味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好的老大。”王黑子故意走的很慢，想看着眼前两个小子被自己吓的痛哭流涕。可令他失望的是，无论是胡明礼还是唐卓，神色都很平静。
“啧，没意思。”王黑子说着，就将手中的匕首划向胡明礼的咽喉，他已经想到鲜血喷涌而出的画面了。可匕首划到上面，发出金铁交鸣的声音，连道印子都没留下。
看着几人脸上惊疑不定的表情，胡明礼伸出手指，轻轻一点，王黑子身上出现数个血洞，无力的倒在地上。
“还是个修行者。”牛大的表情依旧平静。“很好，是块好材料。”
胡明礼刚想说什么，突然发现有些不对，身后的王黑子站了起来，身上的洞中流出的不是血液，而是腐臭的黄绿色汁液。
“不是活人？”唐卓紧张了起来，伸手放到怀中，正准备掏出符箓，却见胡明礼冲他摇了摇头。
“好一个借尸还魂。”胡明礼的语气前所未有的冰冷。“我原本以为你们只是一伙普通的水匪，没想到是一群借尸还魂水鬼。怎么，仗着自己阳寿未尽，阴司鬼差管不到你们，就出来为非作歹了？”
看着大快朵颐的胡明礼，唐卓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只要有好吃的，这小子什么都能抛到脑后。再看了一眼牛大，他就着鱼汤，将带上船的干饼泡在汤中，大口大口的吞咽起来。
“牛大哥，你这手艺可真好啊，要我说咱们去京城，就凭这道汤，保证你赚的盘满钵满。是不是啊明礼！”唐卓悄悄踢了一脚身旁的胡明礼。
“啊？对！唐卓说的没错，大哥你这手艺真是没话说，绝了，就是差点香料，这材料也差点意思，要我说咱们把西域的香料加上，配上上好的材料，再去抓几条鲜活的鲫鱼，那味道啧。。”胡明礼舔了舔嘴唇，已经开始脑补那样一锅鱼汤的味道。
“我是让你说这个的么！”唐卓僵硬的转过头，那笑容怎么看怎么杀气逼人。
牛大抬眼看了看二人，将碗中的鱼汤喝尽，一言不发的走回船头，坐下休息。唐卓拉起还没吃够的胡明礼，跑到船尾，揪着他的衣服领子，低声喝问道：“你除了吃能不能也想想办法，你真想让我死一次么！”
“我这不是没办法么。”胡明礼羞愧的扭过头去，打量起四周的风景。
“没办法你就给我想一个出来，不然你到京城别想我请你吃东西。”唐卓恶狠狠的说道。
“没事，我请你，你这经历多特殊，正好你回来给我讲讲，就当是为你接风洗尘了。”
“洗你个大头鬼！”唐卓还想说些什么，突然看见胡明礼的眼神不太对，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发现牛大从包裹中取出一个神像，旁若无人的开始修炼。
“混蛋。”胡明礼低声骂道。
“那是什么？”
“那是他的保家仙。”胡明礼咬着牙说道。
“保家仙！”唐卓一惊，仔细观察了下那尊破旧的神像。“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诶！那青气是什么？”
“那是保家仙的本命修为。”胡明礼挣开唐卓的手，怒气冲冲的就想冲过去，被唐卓一把拉住。
“你先冷静，他敢当着咱们的面这么干，要么是认为咱俩只是普通人无所谓，要么认为咱俩的实力在他眼中不值一提，无论哪一种情况，咱俩现在都不应该轻举妄动。”
看着青气不断被牛大吸入口中，神像显得更加破旧，又多出了几道裂痕，胡明礼眼皮一跳，怒气蹭蹭蹭的往脑门顶上冲。“我忍不了了，唐卓，你上不上，你要不上就给我松手，我今天一定要送这混蛋去喝孟婆汤。”
“你先等等，我去探探口风。”安慰好愤怒的胡明礼，唐卓又堆出一脸谄媚的笑容，慢慢走到牛大身边，轻声问道：“牛大哥，你手里这是什么啊。”
牛大没有理他，等到将青气完全吸收，默默地将神像收进包裹，看了唐卓一眼道：“家里留下来的东西。”
“我看那神像有些年头了，我从小就喜欢古物，不知道牛大哥能不能让我看看，开开眼界啊？”
“不行。”牛大一句话给唐卓噎的半死，只能灰溜溜的走了回来。
“我说，他是不是能听到咱们说话，为啥对咱们这么警惕？”唐卓疑惑道。
胡明礼闭目感受了下，手指在虚空中轻点几下，一面薄薄的屏障缓缓浮现出来。“没问题啊，我布置的幻术没有破损，再说了，他要是听见了怎么可能这么冷静，早冲上来开打了。要我说你也别试探了，直接动手，用拳头说话。”胡明礼跃跃欲试，十分想在牛大身上检验下这些年来的修炼成果。
“闭嘴吧你，算了，只要他不来招惹我，咱们顺利到京城就行，下船之后钱货两清，别管这破事。”唐卓扶额道。
“那可不行！”胡明礼急眼了。“他把保家仙当修炼的工具，本身就坏了规矩。这事我碰上了一定要管，何况还是个小狐仙，关系再远那也是我胡家的血脉。”
看着一脸坚持的胡明礼，唐卓又开始头疼，拗不过他，只能厚着脸皮重新回到了牛大的身边。
“牛大哥，你跑船多少年了啊？”
“十几年了。”
“那牛大哥你跑船这么多年，有遇上什么麻烦事么？比如水鬼、水匪之类的。”
“你问这个干嘛？”牛大眉头一皱。
“没事，我兄弟俩头次坐船出远门，心里没底，这不来找牛大哥你问问情况。讨个心安。”
牛大沉默了一会，说道“这条水路我走了十几年，平安的很，没遇到过什么怪事，只要乘客守规矩，一般都能平平安安的到地方。”
“那要是不守规矩呢？”看着牛大陡然锋利的视线，唐卓吞了下口水。
“不守规矩的我们一般都不让他上船，你放心，既然收了你的银子，肯定让你平安到地方。”牛大似乎想到了什么，笑了一下。
“那就好，多谢牛大哥了。”唐卓微笑的回到了船尾。
“规矩？这混蛋自己不守规矩，还敢在这立规矩，你坐会，我去跟他讲讲规矩。”胡明礼撸起袖子就准备往船头走。
“别多事，老实待着，你要真气不过，等下船了再说。”唐卓黑着脸喝道。
牛大在船头，看着走回去的唐卓坐在了胡明礼的身旁，两人也不说话，像木头一样一动不动，不禁有些疑惑，但他并没有说什么，随手将一截竹管扔到水中，很快便和衣入眠。
之后的几天里，三人再无交流。当胡明礼快要把鱼汤喝吐了的时候，牛大开口道：“还有一个时辰就要到码头，你俩收拾一下，上岸之后走上一天，就能到长安。”
唐卓松了一口气，没有在水上发生战斗是最好的结果。正当他想客套两句，胡明礼不乐意了，大声喊道：“凭什么，长安那边又不是没有水路，为什么要给我们送到这，我不管，你老老实实的给我们送过去，不然我们不付船钱。”
牛大突然撑篙停船，嘴角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不付钱？两位小相公想要赖账不成？”
“什么叫我赖账，你说话不算数，凭什么让我们付钱。”
牛大点了点头说，“小相公说的没错，按理说我确实应该把你们送到长安里，可是最近京城的官差突然多起来了，没办法，只能送你们到这。”
“你想劫财？”唐卓将手缩进袖子，握紧双拳。
牛大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笑道：“小相公，你父母说的没错，出门在外确实应该留个心眼，可财不露白这件事，你父母是忘了告诉你们吧。”
“钱可以给你，放我们兄弟二人走如何？”唐卓扫了一眼周围广阔的水面，心里有些紧张。
“那可不行。”牛大摇了摇头。“上了我的船，就要认我的规矩。我的规矩是，只要我船上的东西，都是我的。”
“你还做人贩子？”唐卓眯起了眼睛。
“你俩可算不上。”牛大撇了撇嘴。“我们只要小孩和漂亮姑娘，你俩这种的卖不上什么好价钱。别废话了，老老实实留这吧。”牛大拍了拍手，船周围的水面开始波动，几道人影叼着匕首，身手矫健的爬上了船，狞笑着看着二人。
“你们果然是一伙的。”看着抛接匕首的王黑子，唐卓冷静的说道。
“呦，到现在还没吓尿裤子，确实是个人才。看来不光是个普普通通的富家子弟。王黑子，下手轻点，我要完整的尸体。”牛大饶有趣味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好的老大。”王黑子故意走的很慢，想看着眼前两个小子被自己吓的痛哭流涕。可令他失望的是，无论是胡明礼还是唐卓，神色都很平静。
“啧，没意思。”王黑子说着，就将手中的匕首划向胡明礼的咽喉，他已经想到鲜血喷涌而出的画面了。可匕首划到上面，发出金铁交鸣的声音，连道印子都没留下。
看着几人脸上惊疑不定的表情，胡明礼伸出手指，轻轻一点，王黑子身上出现数个血洞，无力的倒在地上。
“还是个修行者。”牛大的表情依旧平静。“很好，是块好材料。”
胡明礼刚想说什么，突然发现有些不对，身后的王黑子站了起来，身上的洞中流出的不是血液，而是腐臭的黄绿色汁液。
“不是活人？”唐卓紧张了起来，伸手放到怀中，正准备掏出符箓，却见胡明礼冲他摇了摇头。
“好一个借尸还魂。”胡明礼的语气前所未有的冰冷。“我原本以为你们只是一伙普通的水匪，没想到是一群借尸还魂水鬼。怎么，仗着自己阳寿未尽，阴司鬼差管不到你们，就出来为非作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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