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廷尉
大楚庙堂上的覆雨之人比比皆是，各个衙门都有其佼佼者把持。
其中，主要以三公九卿为主。
以内朝各官为辅。
而九卿，分别为太常、卫尉、太仆、大鸿胪、光禄勋、少府、大司农、廷尉以及大司农。
三公凌驾九卿之上，分别为丞相、太尉、御史大夫。
又称大司马、大司徒、大司空。
其中，廷尉者，掌帝国之刑狱，位列九卿，为国家重臣。
廷尉有司一直有一个外号——
酷吏！
多年以来，历任廷尉皆是踩着刑徒的累累尸骨登上九卿之位。
例如昔年河西酷吏王宣，从河西一路杀到朝堂，杀得天下豪强胆寒，以天下游侠尸骨铺路，位列朝堂九卿，封列侯。
有广陵酷吏韩梁者，持天子节东巡时以地方豪强权贵兼并土地鱼肉百姓为由，从帝国安东杀到陇西，地方豪强十室九空，也以此为凭得以执掌刑狱重器。
对于天下的地主豪强而言，廷尉与天子的执金吾、铁犁卫一直都是他们的梦魇，三大执法官衙都是悬在他们头顶的利剑，其中廷尉为天下刑狱机关，决一切不法之事。
执金吾号称天子大棒，主管长安城内外治安，主要针对士大夫公卿士族。
而铁犁卫号称天子鹰犬，明里暗里遍布帝国各处，上致朝堂公卿，下至贩夫走卒，其渗透之广、涉猎之深，在帝国首屈一指。
号称悬在所有人头上的利剑！
……………
长安城南，覆盎门。
清晨的阳光照耀着这座帝国神京，覆盎门为长安城南门，由于夏日炎热，百姓出门活动时间大多集中在晨间与傍晚两个时间段。
此时此刻，覆盎门门口车马络绎不绝，门口的士卒恪尽职守，认真审视着进出城的每一个人。
城内大道上行人如织，无处不体现这个庞大帝国的勃勃生机。
“廷尉出巡，闲杂人等避退！”
远方传来一声大喝，声如震雷，标准的内家高手姿态，众人一听，连忙往左右两侧避道行礼。
只见远方数十骑拱卫中间马车缓缓而来，马车上立着一杆红色节旄，状如烈火，随风飘荡，只见其形便能感受到其淡淡的威势。
车队走过后，后面的人抬头眺望车队，忽然间，有人猛然惊呼：“天子节！”
“什么？天子节？！”
“看来此次廷尉大人又要大开杀戒了。”
“是啊，这下子又有好多贵人人头要落地喽。”
“当年王宣韩梁可是杀得天下豪强胆寒，不知现在的廷尉大人如何？”
众人看到廷尉持节出巡，想法不一，普罗大众大多数以看热闹的态度，对于他们而言，廷尉的刑狱一般也用不到他们头上。
而有的人确是心惊胆战。
“唔……廷尉又出巡了，不知此次巡查为何？得赶紧告诉家主早些做好准备，免得大火烧身。”
廷尉洪毅乃辽东昌黎郡人氏，当年以贼曹判决地方豪强，自创“版牍决狱”，刑徒犯罪理由动机千奇百怪，而许多的事故却是法律所不曾覆盖的，而这些案件，洪毅以先贤所记载的版牍为依据，根据人犯动机进行惩处，倘若人犯动机是好的，那么可以从轻判处，甚至判无罪，倘若动机邪恶，则从重判处。
“版牍决狱”深受各个阶级赞同，版牍决狱第一次以实际形势来进行判案，改变了往日严苛的刑法，士大夫公卿对此一直称颂有加。
毕竟，“版牍决狱”一改往日刻古死板的刑律，将严苛的刑法变得相对人性化了一些。
以此为据，洪毅以一贼曹青云直上，九年间直登九卿，执掌帝国刑狱之事。
而且还是风评不错的廷尉。
对于廷尉衙门而言，这是帝国成立以来的第一次，昔者历任廷尉无不是踩着累累尸骨上位，只有洪毅是个例外。
却不知，持节南下的廷尉，是否也会导致南国来一次大换血？
洪毅端坐在马车内闭目养神，他在细细思考着南行可能遭遇的种种问题，天子这么急匆匆的派他出来，事情绝对不简单。
长安以南广袤的疆土，豪门权贵多如牛毛，若依天子诏命“视察民情”必定会得罪一大帮贵族。
但是，历代廷尉出巡，所过之处腥风血雨，这已经是公开的潜规则了。
倘若对于地方顽疾不闻不问或是轻拿轻放，反而会引得士民舆论攻击。
是故，廷尉正在思考该从何处下手。
作为从基层爬上去的九卿贵胄，他对于底层现状的了解还是比较深入的，问题在于，顽症痼疾很多，该从何处下手能够达到震慑众人而又不引起剧烈的反弹才是关键。
不多时，他就想到了此次行动的目标——
商贾！
洪毅睁开双眼，吩咐驾车的随从，道：“出城门后，去汉中郡！”
随从应声道：“诺！”
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不错的办法。
汉中郡大贾曹铁生，正好是剑南曹氏偏支，况且，他有个兄长曹进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侠士！
洪毅想着，直接跑到剑南去找曹氏的麻烦也不太合适，越王在剑南经营近百年，上下早已是铁板一块，想要找个理由下手可不容易，为今之计最好的选择就是直趋汉中郡，逮着曹铁生一顿胖揍，顺水摸瓜牵出曹进，抄其万贯家财上缴国库，同时敲山震虎告知曹氏，如此一来，天子交代的任务差不多就算完成了。
而且，当今天下，黄橙橙的小可爱，上至天子公卿，下至贩夫走卒，就没有不喜欢的。
至于洪毅为什么还没出长安城就想要拿商贾出气。
对于统治阶级而言，商贾者，追名逐利之辈，不事生产，囤积居奇，见一个杀一个或许不对，但是隔一个杀一个肯定错不了！
但凡赫赫有名的大贾，手底下就没有一个干净的。
就算有，廷尉也会让他没有！
每逢天灾人祸，国库空虚之时，天子都会有“杀猪过年”的想法。
这个猪，自然就是商贾了。
随便杀几头，抵得上国家一年赋税，况且，只要舆论控制得好，天下士民都是一片赞叹。
何乐而不为？
想通以后，洪毅吩咐左右，道：“尔等至官衙搜寻汉中郡大贾曹铁生罪证，越详细越好！再者去一骑快马至汉中郡，令汉中郡有司做好准备！”
左右连忙应声：“诺！”
吩咐好这些以后，洪毅继续闭目养神。
这一次匆忙南巡，他也没有做好相关的准备，但同时也能够让地方权贵疲于应付，目前而言，远在剑南的曹氏应该还没有得到消息，至于去汉中郡也是他临时决定，想必能打汉中郡上下一个措手不及。
车队出城门向南而行，天子节旄随风而荡，所到之处生民皆避开行礼。
廷尉出巡，岂能不见血？
其中，主要以三公九卿为主。
以内朝各官为辅。
而九卿，分别为太常、卫尉、太仆、大鸿胪、光禄勋、少府、大司农、廷尉以及大司农。
三公凌驾九卿之上，分别为丞相、太尉、御史大夫。
又称大司马、大司徒、大司空。
其中，廷尉者，掌帝国之刑狱，位列九卿，为国家重臣。
廷尉有司一直有一个外号——
酷吏！
多年以来，历任廷尉皆是踩着刑徒的累累尸骨登上九卿之位。
例如昔年河西酷吏王宣，从河西一路杀到朝堂，杀得天下豪强胆寒，以天下游侠尸骨铺路，位列朝堂九卿，封列侯。
有广陵酷吏韩梁者，持天子节东巡时以地方豪强权贵兼并土地鱼肉百姓为由，从帝国安东杀到陇西，地方豪强十室九空，也以此为凭得以执掌刑狱重器。
对于天下的地主豪强而言，廷尉与天子的执金吾、铁犁卫一直都是他们的梦魇，三大执法官衙都是悬在他们头顶的利剑，其中廷尉为天下刑狱机关，决一切不法之事。
执金吾号称天子大棒，主管长安城内外治安，主要针对士大夫公卿士族。
而铁犁卫号称天子鹰犬，明里暗里遍布帝国各处，上致朝堂公卿，下至贩夫走卒，其渗透之广、涉猎之深，在帝国首屈一指。
号称悬在所有人头上的利剑！
……………
长安城南，覆盎门。
清晨的阳光照耀着这座帝国神京，覆盎门为长安城南门，由于夏日炎热，百姓出门活动时间大多集中在晨间与傍晚两个时间段。
此时此刻，覆盎门门口车马络绎不绝，门口的士卒恪尽职守，认真审视着进出城的每一个人。
城内大道上行人如织，无处不体现这个庞大帝国的勃勃生机。
“廷尉出巡，闲杂人等避退！”
远方传来一声大喝，声如震雷，标准的内家高手姿态，众人一听，连忙往左右两侧避道行礼。
只见远方数十骑拱卫中间马车缓缓而来，马车上立着一杆红色节旄，状如烈火，随风飘荡，只见其形便能感受到其淡淡的威势。
车队走过后，后面的人抬头眺望车队，忽然间，有人猛然惊呼：“天子节！”
“什么？天子节？！”
“看来此次廷尉大人又要大开杀戒了。”
“是啊，这下子又有好多贵人人头要落地喽。”
“当年王宣韩梁可是杀得天下豪强胆寒，不知现在的廷尉大人如何？”
众人看到廷尉持节出巡，想法不一，普罗大众大多数以看热闹的态度，对于他们而言，廷尉的刑狱一般也用不到他们头上。
而有的人确是心惊胆战。
“唔……廷尉又出巡了，不知此次巡查为何？得赶紧告诉家主早些做好准备，免得大火烧身。”
廷尉洪毅乃辽东昌黎郡人氏，当年以贼曹判决地方豪强，自创“版牍决狱”，刑徒犯罪理由动机千奇百怪，而许多的事故却是法律所不曾覆盖的，而这些案件，洪毅以先贤所记载的版牍为依据，根据人犯动机进行惩处，倘若人犯动机是好的，那么可以从轻判处，甚至判无罪，倘若动机邪恶，则从重判处。
“版牍决狱”深受各个阶级赞同，版牍决狱第一次以实际形势来进行判案，改变了往日严苛的刑法，士大夫公卿对此一直称颂有加。
毕竟，“版牍决狱”一改往日刻古死板的刑律，将严苛的刑法变得相对人性化了一些。
以此为据，洪毅以一贼曹青云直上，九年间直登九卿，执掌帝国刑狱之事。
而且还是风评不错的廷尉。
对于廷尉衙门而言，这是帝国成立以来的第一次，昔者历任廷尉无不是踩着累累尸骨上位，只有洪毅是个例外。
却不知，持节南下的廷尉，是否也会导致南国来一次大换血？
洪毅端坐在马车内闭目养神，他在细细思考着南行可能遭遇的种种问题，天子这么急匆匆的派他出来，事情绝对不简单。
长安以南广袤的疆土，豪门权贵多如牛毛，若依天子诏命“视察民情”必定会得罪一大帮贵族。
但是，历代廷尉出巡，所过之处腥风血雨，这已经是公开的潜规则了。
倘若对于地方顽疾不闻不问或是轻拿轻放，反而会引得士民舆论攻击。
是故，廷尉正在思考该从何处下手。
作为从基层爬上去的九卿贵胄，他对于底层现状的了解还是比较深入的，问题在于，顽症痼疾很多，该从何处下手能够达到震慑众人而又不引起剧烈的反弹才是关键。
不多时，他就想到了此次行动的目标——
商贾！
洪毅睁开双眼，吩咐驾车的随从，道：“出城门后，去汉中郡！”
随从应声道：“诺！”
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不错的办法。
汉中郡大贾曹铁生，正好是剑南曹氏偏支，况且，他有个兄长曹进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侠士！
洪毅想着，直接跑到剑南去找曹氏的麻烦也不太合适，越王在剑南经营近百年，上下早已是铁板一块，想要找个理由下手可不容易，为今之计最好的选择就是直趋汉中郡，逮着曹铁生一顿胖揍，顺水摸瓜牵出曹进，抄其万贯家财上缴国库，同时敲山震虎告知曹氏，如此一来，天子交代的任务差不多就算完成了。
而且，当今天下，黄橙橙的小可爱，上至天子公卿，下至贩夫走卒，就没有不喜欢的。
至于洪毅为什么还没出长安城就想要拿商贾出气。
对于统治阶级而言，商贾者，追名逐利之辈，不事生产，囤积居奇，见一个杀一个或许不对，但是隔一个杀一个肯定错不了！
但凡赫赫有名的大贾，手底下就没有一个干净的。
就算有，廷尉也会让他没有！
每逢天灾人祸，国库空虚之时，天子都会有“杀猪过年”的想法。
这个猪，自然就是商贾了。
随便杀几头，抵得上国家一年赋税，况且，只要舆论控制得好，天下士民都是一片赞叹。
何乐而不为？
想通以后，洪毅吩咐左右，道：“尔等至官衙搜寻汉中郡大贾曹铁生罪证，越详细越好！再者去一骑快马至汉中郡，令汉中郡有司做好准备！”
左右连忙应声：“诺！”
吩咐好这些以后，洪毅继续闭目养神。
这一次匆忙南巡，他也没有做好相关的准备，但同时也能够让地方权贵疲于应付，目前而言，远在剑南的曹氏应该还没有得到消息，至于去汉中郡也是他临时决定，想必能打汉中郡上下一个措手不及。
车队出城门向南而行，天子节旄随风而荡，所到之处生民皆避开行礼。
廷尉出巡，岂能不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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