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抓人
只见郡守汪信继续诉苦，一副“苦曹久矣”的模样：“廷尉大人有所不知，那曹铁生乃是曹氏之人，下官一直想要去除这一毒瘤，奈何实在无从下手啊！”
洪毅闻言，知道弃车保帅戏肉来了，也不点破，配合道：“哦？郡守何出此言？郡守为天子牧守一方，掌郡中大小政务，岂能有无从下手之事？”
汪信见廷尉配合出演，终于放心，既然这样，那就是允许他弃车保帅了，于是拿出平时十二分的演技，声泪俱下，道：“大人呐，这曹氏向来跋扈，大人身居高位，不知我等下官苦楚啊！虽说曹氏在剑南，但是曹家之人无一不是睚眦必报之辈，那曹铁生在汉中郡扎根多年，根深蒂固，又有着曹氏撑腰，下官虽为郡守，却也是奈何不得啊！下官上任以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圣天子怪罪，一直想要改变郡内现状，却一直无从下手啊！”
“幸如今廷尉大人持节而至，以天使之尊代天巡狩，下臣为汉中百姓贺！在此，臣斗胆，为正处于水火之中的郡中父老求情，请廷尉大人为民做主！”
说完，双手作揖行礼。
洪毅见状，连忙将其扶起，汪信趁势直起身来。
洪毅等的就是这一句话！
洪毅道：“不知郡守何至于此？可是郡中有歹人为恶不成？还请郡守不畏颠坠，状告之！”
于是，汪信再次作揖，正色道：“臣汉中郡郡守汪信有状要告！望天使明查之！”
这一次，不再叫他廷尉大人，直接就是天使，其意义，也从上下级陪同聊天变成了君臣相问。
洪毅闻言，也连忙严肃以对，整了整衣襟，问道：“本使奉天子诏南巡，便是视察民情，体恤孤苦，郡守有难，尽管上告，绝不姑息！”
汪信顿首再拜，道：“臣举告郡内商贾曹铁生三宗罪，望天使明查！”
“其一:兼并。商贾曹铁生，在乡亭之间大肆强买农户土地，使得许多农户走投无路，只得卖身为奴！”
“其二，蓄奴。商贾曹铁生，蓄奴数以千记，为奴者，半数为其所迫走投无路之人！”
“其三，逾越。商贾曹铁生，家訾数千万，出行车架华丽、仆从如云，以商贾之身，行王侯之事！”
“此三罪，皆有据可依，有迹可循，望天使决断！”
“此外，请天使治臣失责之罪，臣管治不力，有愧天子，臣死罪！”
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原则，汪信直接将曹铁生卖的裤衩都不剩。
他当然也有参与，但是，廷尉既然不是亲自去查，而是问他缘由，那就是不准备治他的罪。
这是游戏规则。
但是这样一来，得罪剑南曹氏的就是他，与廷尉无关。
事后，廷尉秉公执法，刚正不阿，为民请命，会得到士林一片赞誉，猛刷一波声望。
而他却要面对来自曹家的报复。
但没办法，不选择硬扛曹家的报复，便只有死在廷尉重刑之下。
廷尉刚才问他曹铁生情况时，他只要敢否定或者说不知情，那么，他将会和曹铁生死一块。
船狱妥妥了。
“郡守所言，本使必将严查，来人——”
“尔等前去将曹铁生收押，防止贼商逃跑！”
洪毅来的路上就盯上曹铁生了，简单暗示一下，郡守就把他供出来了，对于郡守的上道，他还是比较满意的。
于是立即命令随行的廷尉酷吏前往抓人。
对于汪信所说的，他不打算多做评论。
一个巨贾，若说手上没有草芥人命，他是不信的。
廷尉官衙的情报系统，还是比较给力的。
弃车保帅嘛，商贾有点小钱玩排场，还可以说是不知礼法。
但是涉及人命，而他郡守失察，那这块遮羞布就兜不住了。
但，郡守没说，他也就不问了。
毕竟，这几条罪证够曹铁生死几次了。
…………
夜幕降临，曹宅上下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门口两只巨大的石狮彰显着宅子主人的显赫身家。
在整个汉中郡，曹氏家邸是当之无愧的第一豪门！
曹宅四周万籁俱寂，蝉蛰伏四周旷野，发出‘知了、知了’的声响，知了声此起彼伏，划破夏夜的宁静。
然，曹宅内部却是一片阴霾。
曹铁生是个极为富态的中年男子，两鬓微白，此时他正召集郡中大部分商贾家众在大堂议事。
至于家主为何不亲自参与，却也是为了避嫌，毕竟这个节骨眼上，没人敢出岔子。
是故，这些家众打着采买的名义来到曹宅议事。
此时，大堂中人人眉头紧锁，似是遇到了什么难题，人人沉默不语，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味道。
终于，坐于主位的曹铁生打破沉默，道：“诸位，廷尉大人车架已至郡守官衙，说不得明日便有所动作，廷尉的酷吏想必大家都有所耳闻，既然廷尉到了汉中。必然会有所动作。”
“常言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吾等平日在此陆梁放肆，遮是遮不住的，且夫，我等商贾，在那些黄紫公卿眼中，一直都是渣滓、蠹虫。”
曹铁生说完，环视一圈，见大家虽然都是一副“确实如此”的表情，却都不答话，更别说提供度过难关的办法了。
曹铁生见状，微微一叹，都只是些勉强上了台面的下人，终归也只是下人。
看来，只能自己想想办法，而后让他们告诉自己的主子了。
时间紧迫，已经没有聊下去的必要了。
毕竟都是只是应声虫。
于是，曹铁生继续说道：“诸位可知，我朝开国以来，但凡廷尉持节出巡，就无有不见血的说法？”
“廷尉何人？掌社稷刑狱，一言即可决吾等生死。”
“望诸君回府转告各位家主，近段时间……”
曹铁生想要早点结束，而后早早回避休息。
自从得知廷尉即将到汉中郡的消息，他就惴惴不安。
今天傍晚廷尉车架到达郡守官邸之时，不安之心更甚。
而今，他正在给众人交代事项，门外却骤然响起一阵喧闹之声。
还没回过神来，便听到一声大喝：“廷尉有令，逮捕商贾曹铁生，包围曹宅，不得有任何落网之鱼！其余人等，随我入宅抓人！”
紧接着就是众人应声答是：“诺！”
门外，一众官兵手持火把刀剑，将曹宅围得水泄不通。
为首之人带队直接涌入曹宅。
曹铁生的心情由不安变得恐惧，呆呆的看着鱼贯而入的士卒穿过长廊涌入大院，然后将一个个家丁丫鬟制服。
洪毅闻言，知道弃车保帅戏肉来了，也不点破，配合道：“哦？郡守何出此言？郡守为天子牧守一方，掌郡中大小政务，岂能有无从下手之事？”
汪信见廷尉配合出演，终于放心，既然这样，那就是允许他弃车保帅了，于是拿出平时十二分的演技，声泪俱下，道：“大人呐，这曹氏向来跋扈，大人身居高位，不知我等下官苦楚啊！虽说曹氏在剑南，但是曹家之人无一不是睚眦必报之辈，那曹铁生在汉中郡扎根多年，根深蒂固，又有着曹氏撑腰，下官虽为郡守，却也是奈何不得啊！下官上任以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圣天子怪罪，一直想要改变郡内现状，却一直无从下手啊！”
“幸如今廷尉大人持节而至，以天使之尊代天巡狩，下臣为汉中百姓贺！在此，臣斗胆，为正处于水火之中的郡中父老求情，请廷尉大人为民做主！”
说完，双手作揖行礼。
洪毅见状，连忙将其扶起，汪信趁势直起身来。
洪毅等的就是这一句话！
洪毅道：“不知郡守何至于此？可是郡中有歹人为恶不成？还请郡守不畏颠坠，状告之！”
于是，汪信再次作揖，正色道：“臣汉中郡郡守汪信有状要告！望天使明查之！”
这一次，不再叫他廷尉大人，直接就是天使，其意义，也从上下级陪同聊天变成了君臣相问。
洪毅闻言，也连忙严肃以对，整了整衣襟，问道：“本使奉天子诏南巡，便是视察民情，体恤孤苦，郡守有难，尽管上告，绝不姑息！”
汪信顿首再拜，道：“臣举告郡内商贾曹铁生三宗罪，望天使明查！”
“其一:兼并。商贾曹铁生，在乡亭之间大肆强买农户土地，使得许多农户走投无路，只得卖身为奴！”
“其二，蓄奴。商贾曹铁生，蓄奴数以千记，为奴者，半数为其所迫走投无路之人！”
“其三，逾越。商贾曹铁生，家訾数千万，出行车架华丽、仆从如云，以商贾之身，行王侯之事！”
“此三罪，皆有据可依，有迹可循，望天使决断！”
“此外，请天使治臣失责之罪，臣管治不力，有愧天子，臣死罪！”
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原则，汪信直接将曹铁生卖的裤衩都不剩。
他当然也有参与，但是，廷尉既然不是亲自去查，而是问他缘由，那就是不准备治他的罪。
这是游戏规则。
但是这样一来，得罪剑南曹氏的就是他，与廷尉无关。
事后，廷尉秉公执法，刚正不阿，为民请命，会得到士林一片赞誉，猛刷一波声望。
而他却要面对来自曹家的报复。
但没办法，不选择硬扛曹家的报复，便只有死在廷尉重刑之下。
廷尉刚才问他曹铁生情况时，他只要敢否定或者说不知情，那么，他将会和曹铁生死一块。
船狱妥妥了。
“郡守所言，本使必将严查，来人——”
“尔等前去将曹铁生收押，防止贼商逃跑！”
洪毅来的路上就盯上曹铁生了，简单暗示一下，郡守就把他供出来了，对于郡守的上道，他还是比较满意的。
于是立即命令随行的廷尉酷吏前往抓人。
对于汪信所说的，他不打算多做评论。
一个巨贾，若说手上没有草芥人命，他是不信的。
廷尉官衙的情报系统，还是比较给力的。
弃车保帅嘛，商贾有点小钱玩排场，还可以说是不知礼法。
但是涉及人命，而他郡守失察，那这块遮羞布就兜不住了。
但，郡守没说，他也就不问了。
毕竟，这几条罪证够曹铁生死几次了。
…………
夜幕降临，曹宅上下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门口两只巨大的石狮彰显着宅子主人的显赫身家。
在整个汉中郡，曹氏家邸是当之无愧的第一豪门！
曹宅四周万籁俱寂，蝉蛰伏四周旷野，发出‘知了、知了’的声响，知了声此起彼伏，划破夏夜的宁静。
然，曹宅内部却是一片阴霾。
曹铁生是个极为富态的中年男子，两鬓微白，此时他正召集郡中大部分商贾家众在大堂议事。
至于家主为何不亲自参与，却也是为了避嫌，毕竟这个节骨眼上，没人敢出岔子。
是故，这些家众打着采买的名义来到曹宅议事。
此时，大堂中人人眉头紧锁，似是遇到了什么难题，人人沉默不语，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味道。
终于，坐于主位的曹铁生打破沉默，道：“诸位，廷尉大人车架已至郡守官衙，说不得明日便有所动作，廷尉的酷吏想必大家都有所耳闻，既然廷尉到了汉中。必然会有所动作。”
“常言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吾等平日在此陆梁放肆，遮是遮不住的，且夫，我等商贾，在那些黄紫公卿眼中，一直都是渣滓、蠹虫。”
曹铁生说完，环视一圈，见大家虽然都是一副“确实如此”的表情，却都不答话，更别说提供度过难关的办法了。
曹铁生见状，微微一叹，都只是些勉强上了台面的下人，终归也只是下人。
看来，只能自己想想办法，而后让他们告诉自己的主子了。
时间紧迫，已经没有聊下去的必要了。
毕竟都是只是应声虫。
于是，曹铁生继续说道：“诸位可知，我朝开国以来，但凡廷尉持节出巡，就无有不见血的说法？”
“廷尉何人？掌社稷刑狱，一言即可决吾等生死。”
“望诸君回府转告各位家主，近段时间……”
曹铁生想要早点结束，而后早早回避休息。
自从得知廷尉即将到汉中郡的消息，他就惴惴不安。
今天傍晚廷尉车架到达郡守官邸之时，不安之心更甚。
而今，他正在给众人交代事项，门外却骤然响起一阵喧闹之声。
还没回过神来，便听到一声大喝：“廷尉有令，逮捕商贾曹铁生，包围曹宅，不得有任何落网之鱼！其余人等，随我入宅抓人！”
紧接着就是众人应声答是：“诺！”
门外，一众官兵手持火把刀剑，将曹宅围得水泄不通。
为首之人带队直接涌入曹宅。
曹铁生的心情由不安变得恐惧，呆呆的看着鱼贯而入的士卒穿过长廊涌入大院，然后将一个个家丁丫鬟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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