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有病
鹿小白捏着周雅老师给的条子，忧心忡忡地前往医院。
她开始有点搞不清自己现在的状态，她也想弄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很快，她到了医院。
无疑，无论任何地方，只要有人的地方，医院的生意总是最好的。
在这里，不管是给钱的地方，还是给命的地方，都拍着长龙。因为所有人都知道，生命只有一次，错过，就永远错过了，不可能再重来。
什么下辈子，什么来生，都是活人骗活人的。
周雅给的纸条，就相当于一封介绍信，市医院脑科有她的同学，有了这张纸条，鹿小白便省去了很多没必要的步骤，尤其是排队。
主任医师看了看纸条，又看了看鹿小白，先是检查了一下鹿小白的视觉，触觉，听觉，行动能力，身体协调性。
“医师，我真的有病吗？”鹿小白问道。
精神科主任医师，一个和周雅差不多岁数的男人，看上去和年轻，胸口的牌子上写着“脑科吴仁主任医师”。
吴仁坐了下来，拿起笔，道：“很难说，只有先检查看看，看看你的大脑皮层是否有病变，脑电波是不是正常的。”
说完，他也开出了一张检查单。
鹿小白拿着这张单子，就可以去做脑部核磁共振，还有脑电图。
她先去做的核磁共振。
当鹿小白躺在冰凉的核磁共振仪器上，被推进去的时候，她有着感觉，感觉自己仿佛被装进了棺材，那种空间幽闭与压迫感，让她难以呼吸，整个人的灵魂仿佛都随着机器的运转而远去。
这是真正的物理解读，在这部机器之中，一个人的所有信息都不再是自己的秘密。
不仅仅是衣衫之下的秘密，还有皮肤之下，肌肉之下，骨头之下……一切的秘密。
所有，都被破解，被转化，成为一条条数据，然后是影像。
二十分钟的煎熬之后，她终于被推出了核磁共振仪。
旁边的护士一看，吓了一跳。
鹿小白全身都已经湿透了，那是汗水，而且，她的脸色很是苍白。
“小姐，你有感觉什么不适吗？”
鹿小白摇了摇手，道：“没事，脑电图哪里做？”
“就在隔壁。”
“好的。”
鹿小白走到外面，在椅子上稍微坐了一会儿，她对那部机器有种深深的恐惧，心想此生再也不愿去面对它。
然后，她走进了脑电图室。
医师看了看检查单，让她坐在了仪器前面。
鹿小白看了一眼那仪器，就像是看到了一只章鱼怪，从脑袋之中，伸出十来根触手，医师将那些“触手”接在自己的脑袋上。
接好之后，医师开始问鹿小白问题，让她读写，想一些场景，伸展四肢，转动眼球……
很复杂的一个过程，仪器会在这个过程之中，读写出脑电波的变化。
一个小时之后，检查方才完成。
这虽然冗长，但却比前一项轻松了一万倍。
“好了，你可以去找吴医生了，你的检查数据都传过去了。”医师说道。
“好的，麻烦了。”
鹿小白怀着忐忑不安的心绪，走进了吴仁的办公室。
吴仁看了一眼鹿小白，手指滚动着鼠标的滚轮，应该是在浏览鹿小白的检测报告。
“嗯，你先坐，我看看检查报告。”
吴仁示意鹿小白先稍等一下。
十分钟之后，吴仁的手离开了鼠标，道：“嗯……是这样的，你的精神是有些问题，但暂时不会构成什么行为障碍，我给你开点药，每天按时按量吃，一个月之后，再过来，看看效果。”
“哦，是这样子的。”
吴仁说得轻描淡写，听上去，不是很严重的问题，鹿小白的心也终于安稳了一些。
“那我还能去上课么？”鹿小白问道。
吴仁道：“可以的，我开个诊断证明就行了。”
“好的。”
很快，吴仁给了鹿小白一张药单，到药房拿药付费之后，就可以走了。
鹿小白拿了药之后，稍微看了看，都是一些稀奇古怪名字的药片，有三种，每种药的用量都有小纸片贴好的。
她打车离开了医院，回到家里，鹿凛正在窗前看外面。
他好像很喜欢这样看着外面的世界，因为无论外面的世界有多么遥不可及，它总是在变化的，不像是这房中的一切，都是静止的。
或许，他是想让自己的脑袋保持着运转，远离痴呆。
“我回来了。”鹿小白说了一声，然后进了厕所。
“哦！”鹿凛回了一声。
鹿小白将药放在了梳妆台的抽屉里面，用一条毛巾盖好。
她不想让老爷子知道，自己有病，对于她来说，这是一个秘密，不会和任何人分享。
鹿小白按下了马桶的冲水键，然后走了出来，倒了一杯水，笑道：“老爷子，告诉你个好消息，学校同意你入学了，就是要些报名资料。”
“哦，那可真好。”鹿凛道目光从窗外收了回了，转身看着脸上有笑，但是眼神中却没有愉悦的鹿小白。
“你看起来，有事情。”鹿凛道。
鹿小白喝了一口水，坐在了沙发上，捧着杯子，道：“还不是因为学校的事情，我上课的时候，不小心把另外一位同学射伤了。”
鹿凛道：“原来是这样。但你需要知道，意外并不值得在意，这世界，每天都有很多意外，就像是走路，偶尔会扭到脚，如果在意的话，那就再也没有人敢走路了，你说是不是？”
鹿小白一听，对着老爷子竖起了大指拇：“老爷子，这话太对了，可是学校有些人，就弄得神经兮兮，坐立不安的。”
“额，不说这些了，老爷子，你有什么资料么？比如住址，籍贯，手机号，身份编码……”鹿小白问道。
鹿凛沉思了几秒，道：“你说的这些，我好像都没有。”
“啧……算了，明天直接去吧，路到桥头自然直。”鹿小白手一挥，没有就没有，有钱就行了。
鹿小白点了外卖，两个人简单吃了个晚餐，各自休息。
鹿凛躺下之后，她走进了卫生间，反锁了门，拿出来白天开的药，看了看用量，一颗颗地倒出来，手心有八片五颜六色，形状各不同的药片。
鹿小白看了看镜子之中的自己，她叹了一声，自责自语道：“好好的，怎么就有病呢？”
她喝了一口水，把药一股脑放进嘴边，然后又喝了一口水，“咕咚”一声，全部给送进了喉咙。
鹿小白摸了摸肚皮，道：“你们可要好好工作，一个个的，可都不便宜。”
就是这三瓶药，花了她差不多一千块钱，检查费还另外算。
吃完药，她简单洗漱了一番，走回了自己的卧室。
躺在床上，因为时间还早，外面的楼下还有些小孩子在奔跑嬉闹，更远的地方，有广场舞的音乐声，更远的地方，就是各自机动车呼啸而过的声音。
更更远的地方，她已经听不到什么，但可以想象，那里有沙漠的晚风，吹在沙海之上，像波浪一样。
她玩了一会儿手机，一段三分钟的短视频还没看完，她就感觉自己的眼皮重重的，强烈的睡意拉扯着自己的意识，进入黑暗中。
鹿小白放下手机，睡了过去。
她开始有点搞不清自己现在的状态，她也想弄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很快，她到了医院。
无疑，无论任何地方，只要有人的地方，医院的生意总是最好的。
在这里，不管是给钱的地方，还是给命的地方，都拍着长龙。因为所有人都知道，生命只有一次，错过，就永远错过了，不可能再重来。
什么下辈子，什么来生，都是活人骗活人的。
周雅给的纸条，就相当于一封介绍信，市医院脑科有她的同学，有了这张纸条，鹿小白便省去了很多没必要的步骤，尤其是排队。
主任医师看了看纸条，又看了看鹿小白，先是检查了一下鹿小白的视觉，触觉，听觉，行动能力，身体协调性。
“医师，我真的有病吗？”鹿小白问道。
精神科主任医师，一个和周雅差不多岁数的男人，看上去和年轻，胸口的牌子上写着“脑科吴仁主任医师”。
吴仁坐了下来，拿起笔，道：“很难说，只有先检查看看，看看你的大脑皮层是否有病变，脑电波是不是正常的。”
说完，他也开出了一张检查单。
鹿小白拿着这张单子，就可以去做脑部核磁共振，还有脑电图。
她先去做的核磁共振。
当鹿小白躺在冰凉的核磁共振仪器上，被推进去的时候，她有着感觉，感觉自己仿佛被装进了棺材，那种空间幽闭与压迫感，让她难以呼吸，整个人的灵魂仿佛都随着机器的运转而远去。
这是真正的物理解读，在这部机器之中，一个人的所有信息都不再是自己的秘密。
不仅仅是衣衫之下的秘密，还有皮肤之下，肌肉之下，骨头之下……一切的秘密。
所有，都被破解，被转化，成为一条条数据，然后是影像。
二十分钟的煎熬之后，她终于被推出了核磁共振仪。
旁边的护士一看，吓了一跳。
鹿小白全身都已经湿透了，那是汗水，而且，她的脸色很是苍白。
“小姐，你有感觉什么不适吗？”
鹿小白摇了摇手，道：“没事，脑电图哪里做？”
“就在隔壁。”
“好的。”
鹿小白走到外面，在椅子上稍微坐了一会儿，她对那部机器有种深深的恐惧，心想此生再也不愿去面对它。
然后，她走进了脑电图室。
医师看了看检查单，让她坐在了仪器前面。
鹿小白看了一眼那仪器，就像是看到了一只章鱼怪，从脑袋之中，伸出十来根触手，医师将那些“触手”接在自己的脑袋上。
接好之后，医师开始问鹿小白问题，让她读写，想一些场景，伸展四肢，转动眼球……
很复杂的一个过程，仪器会在这个过程之中，读写出脑电波的变化。
一个小时之后，检查方才完成。
这虽然冗长，但却比前一项轻松了一万倍。
“好了，你可以去找吴医生了，你的检查数据都传过去了。”医师说道。
“好的，麻烦了。”
鹿小白怀着忐忑不安的心绪，走进了吴仁的办公室。
吴仁看了一眼鹿小白，手指滚动着鼠标的滚轮，应该是在浏览鹿小白的检测报告。
“嗯，你先坐，我看看检查报告。”
吴仁示意鹿小白先稍等一下。
十分钟之后，吴仁的手离开了鼠标，道：“嗯……是这样的，你的精神是有些问题，但暂时不会构成什么行为障碍，我给你开点药，每天按时按量吃，一个月之后，再过来，看看效果。”
“哦，是这样子的。”
吴仁说得轻描淡写，听上去，不是很严重的问题，鹿小白的心也终于安稳了一些。
“那我还能去上课么？”鹿小白问道。
吴仁道：“可以的，我开个诊断证明就行了。”
“好的。”
很快，吴仁给了鹿小白一张药单，到药房拿药付费之后，就可以走了。
鹿小白拿了药之后，稍微看了看，都是一些稀奇古怪名字的药片，有三种，每种药的用量都有小纸片贴好的。
她打车离开了医院，回到家里，鹿凛正在窗前看外面。
他好像很喜欢这样看着外面的世界，因为无论外面的世界有多么遥不可及，它总是在变化的，不像是这房中的一切，都是静止的。
或许，他是想让自己的脑袋保持着运转，远离痴呆。
“我回来了。”鹿小白说了一声，然后进了厕所。
“哦！”鹿凛回了一声。
鹿小白将药放在了梳妆台的抽屉里面，用一条毛巾盖好。
她不想让老爷子知道，自己有病，对于她来说，这是一个秘密，不会和任何人分享。
鹿小白按下了马桶的冲水键，然后走了出来，倒了一杯水，笑道：“老爷子，告诉你个好消息，学校同意你入学了，就是要些报名资料。”
“哦，那可真好。”鹿凛道目光从窗外收了回了，转身看着脸上有笑，但是眼神中却没有愉悦的鹿小白。
“你看起来，有事情。”鹿凛道。
鹿小白喝了一口水，坐在了沙发上，捧着杯子，道：“还不是因为学校的事情，我上课的时候，不小心把另外一位同学射伤了。”
鹿凛道：“原来是这样。但你需要知道，意外并不值得在意，这世界，每天都有很多意外，就像是走路，偶尔会扭到脚，如果在意的话，那就再也没有人敢走路了，你说是不是？”
鹿小白一听，对着老爷子竖起了大指拇：“老爷子，这话太对了，可是学校有些人，就弄得神经兮兮，坐立不安的。”
“额，不说这些了，老爷子，你有什么资料么？比如住址，籍贯，手机号，身份编码……”鹿小白问道。
鹿凛沉思了几秒，道：“你说的这些，我好像都没有。”
“啧……算了，明天直接去吧，路到桥头自然直。”鹿小白手一挥，没有就没有，有钱就行了。
鹿小白点了外卖，两个人简单吃了个晚餐，各自休息。
鹿凛躺下之后，她走进了卫生间，反锁了门，拿出来白天开的药，看了看用量，一颗颗地倒出来，手心有八片五颜六色，形状各不同的药片。
鹿小白看了看镜子之中的自己，她叹了一声，自责自语道：“好好的，怎么就有病呢？”
她喝了一口水，把药一股脑放进嘴边，然后又喝了一口水，“咕咚”一声，全部给送进了喉咙。
鹿小白摸了摸肚皮，道：“你们可要好好工作，一个个的，可都不便宜。”
就是这三瓶药，花了她差不多一千块钱，检查费还另外算。
吃完药，她简单洗漱了一番，走回了自己的卧室。
躺在床上，因为时间还早，外面的楼下还有些小孩子在奔跑嬉闹，更远的地方，有广场舞的音乐声，更远的地方，就是各自机动车呼啸而过的声音。
更更远的地方，她已经听不到什么，但可以想象，那里有沙漠的晚风，吹在沙海之上，像波浪一样。
她玩了一会儿手机，一段三分钟的短视频还没看完，她就感觉自己的眼皮重重的，强烈的睡意拉扯着自己的意识，进入黑暗中。
鹿小白放下手机，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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