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决定去留

    整整两周过去了，与梁玉龙同一批进来的管制员都已经有师傅带了，有些进步比较快的，都见习一周多了，只有梁玉龙一个人还没有人愿意带。

    这天上午，进近管制室正在会议室召开一个内部讨论会。主持会议的，是进近管制室主任莫新亮。

    几个老的管制员将新来的几个见习管制员的情况说了一遍，最后，莫新亮提出一个议题：新来的学员中，梁玉龙到底何去何从?从这个学生的在校成绩和培训成绩来看，都挺不错，但是交际能力太差，成天坐在管制室里一言不发，太内向了，要想成为一个管制员，难度很大。我看是不是把他调离管制队伍，让他到办公室去？

    莫新亮严肃地说道：

    “不善于表达，这是我们管制员的致命伤。在咱管制员队伍中，以前也发生过惨痛教训，在一次突发紧急状况下，一个管制员竟然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险些误了大事。所以，对于梁玉龙这样内向性格的人来说，我的意见是调离出管制员队伍。”

    会议室里，一共六个人参会，大家沉默了片刻，没人做声。

    莫新亮继续说道：

    “如果大家没什么意见的话，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就在这个决意差点一锤定音的时候，一个叫赵航的老管制员站了出来，表达了自己不同的观点：

    “如果就凭我们六个人，在这短短的十几分钟时间里，决定一个管制员的去留，未免太草率了，给我两个月时间，如果两个月后，这家伙还没起色，再开除也不迟。”

    最终，大家同意了赵航的意见。

    这个会议一结束，赵航回到办公室，就对无所事事的梁玉龙说道:

    “你小子还想干管制吗？”

    梁玉龙惊愕地点点头：

    “当然想……怎么，我犯啥错了？”

    赵航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你小子还想当干的话，从今以后，就听我老赵的。”

    梁玉龙一听，这意思是赵航就要成为他的师傅了。梁玉龙高兴地点点头：

    “好好，赵师傅。”

    赵航瞪了他一眼：

    “我可没说当你师傅。”

    赵航三十五六岁，头发已经有半边秃顶了，这使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大了很多。当梁玉龙结结巴巴地向他表达了想要拜师的愿望后，赵航看了他一眼，随口问道：

    “你会干啥？”

    梁玉龙一愣，不知道赵航为何要这么问，嗫嚅着嘴唇说道：

    “我……我会打球……我会……”

    梁玉龙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本想说会管制，但是很显然，他还不会管制，再说了，这里就是管制员的世界，每个人都会干管制。再仔细一想，好像自己的确没有啥特殊本领……

    赵航紧绷着脸问道：

    “会不会玩儿游戏？”

    梁玉龙木讷地摇了摇头。

    赵航脸上的表情分明在说：“你连游戏都不会玩儿，也太落伍了吧？”

    赵航随手从衣兜里摸出一个电子游戏机，扔给梁玉龙，说道：

    “给我玩儿俄罗斯方块！”

    梁玉龙手里拿着那个游戏机，一脸发蒙，脸上的表情分明在说：

    “你是在耍我吧？”

    但赵航的表情不容置疑。赵航接着闷声说道:

    “啥时候能通关十级了，再来给我说拜师的事。”

    梁玉龙这才明白，赵航让他玩儿游戏的事儿不是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