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历史军事 » 一支云簪一寸山河 » 第

    花墨研和思歌出了云水直奔玉湖城,路上或许会有要找的人,但也不敢看的太明显,只能急急的骑着马,对看见的人都留意一点。

    只是两人刚冲过一处,就听后面突然传来叫喊声。

    “公子!公子——!!!”

    花墨研一拉缰绳,思歌冲出去几米也将马拽住。回头去看,那小厮正一瘸一拐的走上来,旁边还有个穿着粗布麻衣扛着锄头的老大哥扶着他。

    小厮身上穿的是梦蝶城城主府里下人的衣裳,乱糟糟的,不是尘土就是杂草的。他眼窝凹陷着,脸色也不好,要看就糟了不少罪。

    花墨研见他这幅样子,皱着眉还未开口,小厮先开了口。

    “公子莫要慌张,老爷已经没事了。”小厮说着,“老夫人怕您着急手上做活出差错,特意让小的跟您说一声,却不想路上出了差错。”

    老大哥一直垂着头,也不抬头看人。将人扶过来,作势要走,却被那小厮一把抓住。

    “多亏这位大哥,要不是他今日路过发现了小的,小的就再也见不到您了!”

    花墨研与思歌对视一眼,两人翻身下马。

    “多谢这位大哥出手相助,只是在下此行急切了些,身上没有合适的谢礼。”花墨研自然的说着,“不知大哥姓名可否告知在下,改日定当重谢。”

    “这位公子言重了,举手之劳罢了。”大哥依旧不抬头,“公子若实在是想答谢,不如给些银两。”

    花墨研眉头一挑,一旁的思歌却是接了话。

    “他不过是个寻常百姓,要你的重谢做什么?”思歌语气带了些调笑,伸手从怀中取出个荷包倒了些碎银出来,“今日之事多谢大哥了,实在是没有多余的盘缠,这五两碎银你可不要嫌弃。”

    大哥这才抬了头,瞧了思歌一眼,又急急低下头接过银两,口中道:“多谢姑娘,多谢公子!”

    “是你本该拿着,快些忙工去吧!”

    大哥又道了遍谢,才收了银两离开,待人彻底走远,四下无人时三人才缓了气氛。

    思歌自觉的去牵马匹,留给两人说话的空间。小厮腿上的伤是真的,此刻没人扶着,单腿站的倒是比方才有人扶时还平稳些。

    “这次辛苦你们了,这腿上的伤……”花墨研说着,不由感慨白容景的人对自己是真的恨。

    “公子不必担心,伤口不深,未伤了筋骨,养几日便能好。”小厮解释着,“大片的血迹也不过是旁人的,只是做了些旧伤口的样子,看起来真些罢了。”

    实在是穆元坤是上过战场的人,却不是真伤真人血,总担心蒙骗不过他。这小厮是附近两城若水茶馆的人,因着要拦人,这云水城往玉湖城的路上,可是躺了七八个像这样受伤的小厮,就怕拦不下来。

    毕竟不敢主动拦,只能适时的出些声响,让人被动发现。

    “之后人我们自己跟就可以了,你快些去处理伤口吧。”花墨研说着,转身往思歌那边走去。

    毕竟已经遇见过了,之后是暗中跟着还是怎样,还是要和思歌再仔细商量一番的。

    ——·——

    穆元坤走了好一段路,感觉没人跟来,这才在心中松了些气。

    自那日出了帝都,他便感觉有人跟随着他。他不清楚对方是谁的人,但皇上并未向他点明要提防的人是谁,他就只能全面的防范。

    所以在开阳城时,穆元坤想办法将跟着自己的人给甩掉了。

    方才给他银两的人他随只看了一眼,但也算是记在心里了。一次是巧,若之后再遇到,可是不能只说是巧合了。

    说来在玉湖城时看到一个与皇上长得七分相像的人,也不知是什么身份。梦蝶城想来被皇上的人看守着,此间关联,自己现在也没能力探查。

    还是要早些去到边城,手底下有了人,还能在必要的时候稳住南昭的局势。

    ——·——

    白容封是晚膳时来的玥清宫,他本是打算去景阳宫的,但去了宋依苑却劝他,“令妃娘娘身子不适,又刚解了禁足,皇上该多去看看她才是,免得让人寒心啊。”

    到底是要重用陈家的,又有宋依苑先开了口,白容封同她聊了几句,这才往玥清宫来。

    “皇上万岁。”

    院子里的奴才哗啦啦跪了一片,却不见陈沁亲自出来迎人。

    “起来吧,令妃人呢?”白容封问着,语气听不出喜怒。

    靠前些的玉瑜赶紧答话:“回皇上的话,娘娘身子不适,正在屋中休息。”

    自早上回来,陈沁说着身体不适,就将自己关进了屋中。不让下人们进去,自己也不出来,甚至连早膳和午膳都没有吃。

    白容封眉头一皱,往屋里走去。房门推开,陈沁正穿戴完整的坐在桌前。

    听见声音,陈沁也没有动作。方才外面喊得“皇上驾到”她听见了,但不知怎么的,曾经放在心上的人,今天听到,却觉得有些无力。

    直到白容封走到她身后,喊了问了她一句爱妃在做什么,陈沁才开口。

    “原是皇上来了,臣妾这也没准备什么,让皇上见笑了。”

    坐在屋中想了一日,陈沁感觉自己好像想通了什么,但又有什么真相更加看不清了,第一次对皇上产生了抗拒。

    早上给玉瑜的一巴掌,像是打在了陈沁自己的心上,不是心疼玉瑜,但却让人感觉生疼。

    如果说禁足时打罚下人是一时无措的发泄,那现在就是无力后,被迫冷静的去看待玉瑾的死。

    纳兰浅笙说她是得了心病,她现在也觉得自己是病了。不然为什么对着自己的心爱之人,却只觉得虚假无形呢?后宫之中,怎么一瞬间就变成她自己孤身一人了呢?

    当一群下人对自己跪着身低着头,却没了那个哄劝自己的人时,陈沁才发现自己这几日的横冲直撞。

    自己这是在做什么?是下意识的想着再胡闹些,那个一直陪着自己的人就会回来哄劝自己了。

    只是玉瑾的死和禁足时日里的事情,越是回想、细想就越觉得可怕,自己这几日得冲动,倒是被人利用了个彻彻底底。

    白容封听她语气有些虚弱,回头一看面色也是不好,抬手想要去摸她的脸,却不想被脱开了。

    陈沁也发现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微微低头解释道:“臣妾身子还没好,皇上当心过了病气去。”

    不悦的声音自上方传来,“既然如此,爱妃就先休息吧,朕去颖昭仪那了。”

    “臣妾恭送皇上。”

    陈沁立刻规规矩矩的蹲下身,白容封面色有一瞬不好看,冷哼一声,便甩袖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