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身世
“诶，你这文质彬彬的，怎么会有高狗蛋这么个二货朋友？”
“二？二货?”
“就是傻缺”
“哈哈，他可不傻，他只是装傻，粗中有戏”
“这二货大字不识啊，你这秀才才华横溢的”
“朋友嘛，交的是心，这些都不算什么，我们呐是一个村的，他呢，比我大两岁，该是二十四啦，在我们这个年代早是该娶妻生子的年龄，我呢，想着以学业为重，先考取个功名出来再考虑婚嫁，媒人提亲也就婉拒了，他呢恐怕还是因为一个穷字，自小就穷”
“诶，谭兄你今年多大？”
“哦？我二十四”
“哦，不对，今年按说今年我还没生出来呢，不止我，我爸都没生出来。”
“对对对，谭兄是未来来的人，哈哈哈”俩人都笑起来。
“那你和高兄一样的年纪，只是他身世更加可怜”赵云霄接着说。
谭正懒散的半卧在车里，翘着二郎腿，继续听着他两个的故事。
原来，赵云霄的父亲是村里的教书先生，以人品和学识闻名乡里，靠着教导乡绅富户的娃娃认字学习，算是吃穿不愁，备受尊重。
高家村大多数是姓高的人家，只有他们一家是外姓，但从没遭受过排挤。
高昌武家里穷，母亲在生他的时候难产死了，仅有的一亩二分地也早就为死去的爷爷奶奶求医找药卖出去，父亲给村里的富户做长工养活他，经常是饥一顿饱一顿。
赵云霄见他可怜时不时用稚嫩的小手给他捧来半块玉米饼或是一两个白馒头，那时叫做狗蛋的高昌武就迫不及待的吃的连渣都不剩。
每每赵云霄把狗蛋领到家里，赵母就会说，“这孩子，可怜的呦”给小狗蛋缝缝补补，或是留他吃饭。
父亲会摸摸狗蛋的头“小狗蛋，要不要学认字呀？”
狗蛋就会说“大叔，俺还要给人放牛呢，爹说我们穷人得要独立，得养活自己”是啊，像这样的孩子生存都不易，哪还能识文断字。
父亲就会叹气道“民生之多艰呐”。
本来虽然贫苦，小狗蛋也能够慢慢长大，凭着一把力气养活自己。
但，那年中原大旱，方圆百里颗粒无收，多天没有进食的父亲病倒在床。
望着奄奄一息的父亲，小狗蛋拖着摇摇晃晃的小身板来到了富户家里，结果被狠狠的打了一顿，没偷到一粒粮食。
肥胖的富户拿出只咬了一口的大白馒头，酥脆的烧鸡，扔到他面前，“来，吃，哈哈哈哈，你这小贼，给大爷把鞋上的秽物舔干净了，这些都是你的。”
小狗蛋恨恨的看着他，一动不动。
雨，终于来了，富户走了，众人散了。
小狗蛋却动弹不得，任凭大雨如注。
一只小手过来拉他，是赵云霄，身小体弱的他，把狗蛋拖到附近的废弃破屋，从家里拿了块月饼过来说：“吃吧，这是我爹从镇上给我娘买来的，她也病了，饿得，快不行了，我爹说得满足她最后一个愿望，可是她却吃不下了”。说完呜呜的哭了。
两个孩子抱着哭。
那天，是中秋节。
后来，狗蛋爸死在了他家祖屋，几天后才被村人发现，好心的赵先生托人买了一副薄皮棺材埋葬了。
而狗蛋不见了踪影，有人说他死掉了，有人说几里外有具孩子的尸体看着像他。
“那后来他去学武了？”谭政满脸同情，问道。
“这个，他还没跟我细说”
听过这些往事，谭正有些五味杂陈，想到那些农民军，是啊，反正饿死也是死，扛起锄头造反说不定还有一丝生机。百姓活不起的时候就是天下大乱的时候。
一路上走村过店，倒也平安无事，这一日行至保定府。
“去莲池书院”赵云霄吩咐车夫。
“这莲池书院的山长是家父旧时好友，家父有封书信特意吩咐交予山长，并向山长请教一二”
“哦”谭正哦了一声，读书人的事，不想多过问。
这莲池书院以莲花盛景闻名于世，花期虽过但满池绿水，碧叶幽兰，仍让人心旷神怡。
“嘿，你们看这大鱼，捞上来红烧了，定是好的的紧呢”高昌武望着池水里尺长的红色锦鲤，口水直流。
“没见识”谭正剜了他一眼，“人那是看着玩的。”
“你有见识，看着玩就不能吃了？”
俩人斗着嘴间，众人已穿过乳白色大理石拱桥。
“横塘芳草老衰翁，连天碧叶弃丹红。”有人在吟诗。
众人停步，只见前方凉亭内，有一老者，一袭青袍，仙风道骨，背对着来人。
“菡萏逢夏会有时，青山常绿水长东。”赵云霄即兴给老者补足了下两句。
“哈哈哈，不愧是年轻人，不像我这等老朽诗中尽是些悲观厌世”老者转过身来，容貌清矍，约摸五十上下。
“先生可是一代大儒，陈增先山长？小侄有礼了”赵云霄抱拳拱手，众人跟着一起行礼。
“哈哈哈，老朽正是陈增先，来来来，各位请坐”
此时，书童奉上茶来，给众人一一斟满。
“贤侄这样貌可真是像极了令尊，想当年我和他一起游历名山大川那可是意气风发，转眼之间这么多年了，令尊身体可好？”
“家父身体尚好，经常提起您”说着赵云霄从怀里取出信，恭恭敬敬的交到老人手中。
“令尊字迹还是这样清秀，他可是个人才啊，只可惜，秉性耿直，不愿低眉侍权贵，一去穷乡僻壤这么多年。”陈增先边看信边说道。
“父亲从未提起这些事，自小侄记事起，父亲便是一位教书先生”
“贤侄这一路上可顺利？”
“小侄路上遇到劫匪，又在大名府城遇上农民军攻城，承蒙二位仁兄相助，并无大碍”
“二？二货?”
“就是傻缺”
“哈哈，他可不傻，他只是装傻，粗中有戏”
“这二货大字不识啊，你这秀才才华横溢的”
“朋友嘛，交的是心，这些都不算什么，我们呐是一个村的，他呢，比我大两岁，该是二十四啦，在我们这个年代早是该娶妻生子的年龄，我呢，想着以学业为重，先考取个功名出来再考虑婚嫁，媒人提亲也就婉拒了，他呢恐怕还是因为一个穷字，自小就穷”
“诶，谭兄你今年多大？”
“哦？我二十四”
“哦，不对，今年按说今年我还没生出来呢，不止我，我爸都没生出来。”
“对对对，谭兄是未来来的人，哈哈哈”俩人都笑起来。
“那你和高兄一样的年纪，只是他身世更加可怜”赵云霄接着说。
谭正懒散的半卧在车里，翘着二郎腿，继续听着他两个的故事。
原来，赵云霄的父亲是村里的教书先生，以人品和学识闻名乡里，靠着教导乡绅富户的娃娃认字学习，算是吃穿不愁，备受尊重。
高家村大多数是姓高的人家，只有他们一家是外姓，但从没遭受过排挤。
高昌武家里穷，母亲在生他的时候难产死了，仅有的一亩二分地也早就为死去的爷爷奶奶求医找药卖出去，父亲给村里的富户做长工养活他，经常是饥一顿饱一顿。
赵云霄见他可怜时不时用稚嫩的小手给他捧来半块玉米饼或是一两个白馒头，那时叫做狗蛋的高昌武就迫不及待的吃的连渣都不剩。
每每赵云霄把狗蛋领到家里，赵母就会说，“这孩子，可怜的呦”给小狗蛋缝缝补补，或是留他吃饭。
父亲会摸摸狗蛋的头“小狗蛋，要不要学认字呀？”
狗蛋就会说“大叔，俺还要给人放牛呢，爹说我们穷人得要独立，得养活自己”是啊，像这样的孩子生存都不易，哪还能识文断字。
父亲就会叹气道“民生之多艰呐”。
本来虽然贫苦，小狗蛋也能够慢慢长大，凭着一把力气养活自己。
但，那年中原大旱，方圆百里颗粒无收，多天没有进食的父亲病倒在床。
望着奄奄一息的父亲，小狗蛋拖着摇摇晃晃的小身板来到了富户家里，结果被狠狠的打了一顿，没偷到一粒粮食。
肥胖的富户拿出只咬了一口的大白馒头，酥脆的烧鸡，扔到他面前，“来，吃，哈哈哈哈，你这小贼，给大爷把鞋上的秽物舔干净了，这些都是你的。”
小狗蛋恨恨的看着他，一动不动。
雨，终于来了，富户走了，众人散了。
小狗蛋却动弹不得，任凭大雨如注。
一只小手过来拉他，是赵云霄，身小体弱的他，把狗蛋拖到附近的废弃破屋，从家里拿了块月饼过来说：“吃吧，这是我爹从镇上给我娘买来的，她也病了，饿得，快不行了，我爹说得满足她最后一个愿望，可是她却吃不下了”。说完呜呜的哭了。
两个孩子抱着哭。
那天，是中秋节。
后来，狗蛋爸死在了他家祖屋，几天后才被村人发现，好心的赵先生托人买了一副薄皮棺材埋葬了。
而狗蛋不见了踪影，有人说他死掉了，有人说几里外有具孩子的尸体看着像他。
“那后来他去学武了？”谭政满脸同情，问道。
“这个，他还没跟我细说”
听过这些往事，谭正有些五味杂陈，想到那些农民军，是啊，反正饿死也是死，扛起锄头造反说不定还有一丝生机。百姓活不起的时候就是天下大乱的时候。
一路上走村过店，倒也平安无事，这一日行至保定府。
“去莲池书院”赵云霄吩咐车夫。
“这莲池书院的山长是家父旧时好友，家父有封书信特意吩咐交予山长，并向山长请教一二”
“哦”谭正哦了一声，读书人的事，不想多过问。
这莲池书院以莲花盛景闻名于世，花期虽过但满池绿水，碧叶幽兰，仍让人心旷神怡。
“嘿，你们看这大鱼，捞上来红烧了，定是好的的紧呢”高昌武望着池水里尺长的红色锦鲤，口水直流。
“没见识”谭正剜了他一眼，“人那是看着玩的。”
“你有见识，看着玩就不能吃了？”
俩人斗着嘴间，众人已穿过乳白色大理石拱桥。
“横塘芳草老衰翁，连天碧叶弃丹红。”有人在吟诗。
众人停步，只见前方凉亭内，有一老者，一袭青袍，仙风道骨，背对着来人。
“菡萏逢夏会有时，青山常绿水长东。”赵云霄即兴给老者补足了下两句。
“哈哈哈，不愧是年轻人，不像我这等老朽诗中尽是些悲观厌世”老者转过身来，容貌清矍，约摸五十上下。
“先生可是一代大儒，陈增先山长？小侄有礼了”赵云霄抱拳拱手，众人跟着一起行礼。
“哈哈哈，老朽正是陈增先，来来来，各位请坐”
此时，书童奉上茶来，给众人一一斟满。
“贤侄这样貌可真是像极了令尊，想当年我和他一起游历名山大川那可是意气风发，转眼之间这么多年了，令尊身体可好？”
“家父身体尚好，经常提起您”说着赵云霄从怀里取出信，恭恭敬敬的交到老人手中。
“令尊字迹还是这样清秀，他可是个人才啊，只可惜，秉性耿直，不愿低眉侍权贵，一去穷乡僻壤这么多年。”陈增先边看信边说道。
“父亲从未提起这些事，自小侄记事起，父亲便是一位教书先生”
“贤侄这一路上可顺利？”
“小侄路上遇到劫匪，又在大名府城遇上农民军攻城，承蒙二位仁兄相助，并无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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