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履险蹈危
原文再续，书接上一章。
话说文凯与应玥急欲带万年公主离开嘉德殿之时，但当文凯行至公主背后，手尚未伸出，一把声音传至立令文、应二人万念俱灰！
“大胆刺客，居然胆敢夜闯嘉德殿，还不快快束手就绑？”
文凯暗叫不好，那尖言尖语的人不是十常侍之首的张让还有何人？！
如今倒好，自己成了瓮中之鳖，肯定凶多吉少了。
想不到刚与应玥相遇就遭此厄运，连相互沟通一下的机会都变得渺茫无期了。
“万年公主在此，休要轻举妄动！”
机警如应玥，立即出言警告由一大班人簇拥而入的领头羊张让。
“本公主在此，大胆奴才，还不退下！”
万年公主从悲恸中清醒过来，她亦明白此刻形式对他们非常不利，于是，籍着自己的身份挺身护伴。
“公主为何于嘉德殿内？公主身后黑衣人……”
张让对公主会于此地出现亦是始料不及。但见那黑衣人一身刺客打扮已知来者不善，遂出言质问。
此刻文凯此种装扮，无论如何都不能自圆其说。
正值公主不知所措之际，应玥已当仁不让，抢先回道：
“刺客挟持公主，千万不要草率行事！”
此话与其说是讲给张让听的，还不如说是在提醒文凯与公主两人该如何善后。
公主冰雪聪明，闻应玥言后立明其意，微移半步抵至文凯面前，大声喝道：
“大胆刺客，张常侍已带人重重包围此地，还不放开本公主，束手就缚？”
公主此言与应玥所言有异曲同工之妙。
她语带双关，一方面提醒来者乃十常侍张让，另一方面暗提文凯将自己当作人质，只有这样，他才能有机会安然离开。
箭在弦上，文凯别无他法，只见他左手执着匕首，抵在公主身后，右手则佯装紧扣公主喉咙，将公主权作挡箭之盾。
谅他们有天大胆量亦不敢伤害公主分毫。只要离开此门口，凭自己对嘉德殿外地形的熟悉程度，乘夜遁走绝对不是一件难事。
然而，三人心中所打的如意算盘却立即触礁，形势再显道尽途穷。
他们到底还是低估了张让！
“万年公主替国捐躯！吾等自当为公主报仇解恨！”
张让穷凶极恶，竟胆敢置万年公主生死于不顾。只见他回头大声喝道：
“帝师，还不替本常侍将杀害公主之刺客拿下。”
张让身后转出文凯的老对手帝师王越。
只见他从腰间拔出王氏剑，缓缓地向文凯逼近，嘴上说道：
“公主休要责怪王越，王某亦是奉命行事而已。”
文凯与王越曾经交手两次，自此至终不能讨到半点便宜。
这亦是文凯一直耿耿于怀的大憾。
于是，文凯无时无刻都于脑海中循环往复王越使用的剑招，但始终无法拆解王越那近趋完美无暇的“擒贼擒王”。
想不到王越竟然会阴魂不散，出乎意料的再次现身与自己胡搅蛮缠。
他更想不到的是王越竟然真的敢置万年公主于不顾，首式“占山为王”已经盛气凌人的破空而来。
千钧一发之际，文凯立知如不当机立断，公主肯定会立即香消玉殒。
“GO!”
文凯压低声线沉吼，右掌将公主往旁边一推，万年公主顺势而动，不由自主的朝应玥飞去，险境立脱。
文凯亦趁势借力打力，向后急纵。
由于其时势危，将公主推出之掌力稍猛，所以自己往后速退之时不期然撞到了后面的一张案几。
文凯顺势用右手朝案几之上一按以稳住去势。
这一按，令他心中一亮：天无绝人之路，或许今晚自己能侥幸绝处逢生。
虽然只是简捷了当的一个“GO”字，却包含了数层含义。
事后文凯亦想不到自己竟会在此旦夕危机之时尚能如此心思细腻。
如果硬要一个解释，他只能说这乃人之本能反应而已。
在袁术为孙坚践行的宴会中，文凯于投壶游戏时力挫辛毗而为他戏改其字为“GEORGIA”。
想不到竟被人翻译为“佐治”。
此际，文凯在累卵之危时使用一个直截了当的“GO”字。
一方面，因为他与王越、张让两人曾经会面谈过话，特别是王越这个老江湖，所以为免暴露身份，他自然不敢过多吐字。
另一方面，他知道与他同一时代的应玥一定会明白其中之意。
其他人听到这个“GO”字，只会当他是说一个感叹词而已。
当然，要应玥带公主离开方乃万全之上策。
张让理所当然地认为他是挟持公主来查看皇帝死因的，所以将自己擒拿当是首选之事，万年公主在他眼中不屑一顾。
只要二女安然无事，自己在无后顾之忧时才能聚精会神应付王越，寻机脱身。
应玥将“飞”过来的万年公主拦下，心中亦是思潮起伏。
才刚刚知道自己在此世间尚有“亲人”，还没来得及互诉衷肠已要生死分离。
文凯之意她当然心领神会，刻不容缓，她狠下心肠，匆忙拖着万年公主逃离这个凶多吉少之地。
公主对文凯一往情深，父皇已去，在她心中，文凯似已是她的唯一依靠。
但她何尝不知此时的形势自己根本没有选择？如不顾全大局肆意留下，情郎所为只会前功尽弃。
王越见一击不中，毫不犹豫就施展他的毕生绝学，第二招“二帝三王”已如五条灵蛇急窜朝文凯掠去。
皇帝寝宫内案几上放着一副围棋摆设，文凯的手刚好按在摆放棋子的器皿中。
东汉的围棋棋子为石质。考古学家就曾于安徽毫县元宝坑一号东汉墓中挖掘出百多粒粉绿、墨绿色的方形石质棋子。
文凯因为夜闯禁宫，故一切从简，除了何进所赠的“虞帝匕首”外身无长物。
想不到现在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机缘巧合之下竟让他拿到了得心应手的救命武器。
虽然围棋石子的重量比他的飞蝗石略轻，但他身经百战，石子重量虽稍有差距，然对他来说此可谓微不足道矣。
如果你以为文凯会以飞石直截了当对付王越就错了。
虽然这念头也在他脑海中闪过一下，但却是稍纵即逝。
因为他找到了更为有效的攻击点。
文凯对王越的“二帝三王”的招式早已研究得一清二楚，只见他左腾右跃，前闪后退，瞬间已将此式化解。
机不待人，文凯趁王越的第三招尚未使出之际，右手信手一扬，棋子快如流星，猛似掣电飘向若明若暗的灯烛。
文凯只用了几下看似轻描淡写的“流星赶月”手法，已将寝宫中的灯烛毫不留情的全部打灭。
在最后灯火全熄的瞬间，文凯清晰看见了公主与应玥离开之时那恋恋难舍的噙泪俏脸，心中不禁一热。
然大敌当前，岂容思及儿女私情？当下立即慑定心神寻机遁逃。
想不到，在几乎黑天摸地，只能依靠室外天空那少得可怜暗淡星光，他居然有了意外的发现。
当王越第三招“道霸称王”霸气袭来，虽然室内暗淡无光，“王氏剑”霸道的剑气仍如排山倒海逼近。
前两次文凯与王越堂堂正正的对战，文凯一直穷于招架，根本没有时间去顾及其他。
此刻身处暗黑之地，文凯自可心无杂念。
加上他对王越的剑式已滚瓜烂熟，居然能从王越破空刺来的剑气就可感知王氏剑的方向，所以他不费吹灰之力就避开了王越的夜袭。
文凯百忙中将匕首放回皮套中，迅疾退回案几前，伸手早已抓了一把棋子在手。
匕首乃近身肉搏之器，对付王越的旷世长剑显然毫无胜算，还不如以手中棋子充当飞石实际。
正当文凯严阵以待，不知该如何脱身，心中生闷之际，他却不知自己之对手王越的心情却比他更为复杂。
一直以绝世高手自居的王越，想不到今天竟会如此不济，对手居然轻而易举就破解了他引以为傲的招式。
每过一招，心中的寒意就会变本加厉倍增。
要知道在光天化日之下能挡下他的剑招之人已是百年难遇，然而此人竟然还在目不能视的情况下将他的攻势轻易化解。
突然，室中现出一抹光线。
原来是张让身旁的某个侍卫将灯烛点燃了。
王越立见那黑衣人已闪至几案前，立即上前举剑就刺。
文凯急闪。不想王越志不在此，反手一剑已将案几上的器具统统扫落地上以绝对手后路。
随之而来攻向文凯乃是他更为凌厉的第四招“败寇成王”。
双目刚能视物的众侍卫均见星光万点洒向他们的目标对象，都为帝师旷世无双的剑术所折服，有的竟情不自禁喝釆起来。
在他们心中，刺客是万万不能避开这雷霆一击的。
实际上情况亦是恰恰如此，因为此刻文凯心有所系，他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分散。
原来，应玥拖着公主火速离开寝宫，刚准备迈出门槛之际，那侍卫刚刚将火重新点燃。
他们的身影正好落入左顾右盼的张让眼中。
“公主请留步！”张让发出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独门尖音。
应玥与公主心中大骇，暗呼不妙。张让老奸巨猾，难道让他看出了什么破绽？
两人停下脚步，做贼心虚般缓缓转过身子。
张让已经行到了她们跟前，两人心如鹿撞，手心直冒冷汗。
公主从未见过如此紧张刺激的大场面，两条腿不住哆嗦。
要不是有应玥扶着她，说不定她真的会瘫倒在地。
张让的两只贼眼上上下下将两人打量一番，目光在应玥的脸上停留片刻，再移到公主那面无血色的粉脸之上。
两女的心脏似要蹦到嗓子眼，均不知所措呆立着。幸亏张让接着的话让两人如释重负，放下了心头大石。
“适才情况危急，请恕老奴莽撞，害公主受惊。”
张让老谋深算，公主毕竟是皇亲国戚，山水有相逢，如今吓到公主花容失色，说不准日后会为她秋后算账。
所以张让才选择上前道歉，为自己留条后路。
“张常侍亦是以国家大事为上而已。父皇倘在，定会嘉奖常侍也。万年当会铭记常侍今晚所为，如无事，万年欲回宫歇息矣。”
“奴才恭送公主！”
张让毕恭毕敬地对万年公主施礼以后，一转身面上立复刁滑淫诈的狞笑，但立刻已转换成志在必得的奸笑。
如无意外，刺客将会被王越手到擒来。
想到自己突然心血来潮，率人前来查看一下，果有所获。如今即将马到功成，张让不禁洋洋自得起来。
只要刺客束手就擒，何愁其不供出谁是主谋？
文凯暗暗叫苦，张让与俩女的纠缠确凿不移的分散了他的专注力，令他不能全神贯注应付恶战。
如今已是苦酒酿成，后果当需自尝，幸亏二女最终能安然离去，让他能心无杂念对付劲敌，虽然如今他正身处下风，险象环生。
籍着自己对王越剑招的领悟，虽然之前手忙脚乱，但平静下来后的文凯再次慢慢进入状态，已渐觅缝插针，避重就轻，重入此前游刃有余的境界。
突然间，文凯猛悟一事，暗骂自己傻头傻脑，只顾与王越见招拆招。
如不想办法早点逃离此地，张让身旁的侍卫若一拥而上，自己纵有三头六臂亦只能束手成擒。
那班侍卫不上前助攻，只是因为张让相信王越能生擒自己而暂不下令而已。
更何况自己对付王越的“擒贼擒王”此毫无破绽的一招尚无还击之力。
一想到此点，文凯当机立断，百忙中暗扣一棋子，窥空让其破空而出，再次将灯烛打灭。
正想趁黑暗一片时混水摸鱼，借机遁去。谁知人算不如天算，文凯的如意算盘再次落空。
原来张让的侍从早已涉取经验，火一灭，已马上再次将其点燃。文凯欲逃之状立现眼前。
王越见状，知道时不待人，再耗下去，如果让对手潜逃自己岂非要自取其咎？
所以，王越毫不犹豫的使出其雷霆万钧之技——“擒贼擒王”。
纵然有单锋剑在手，文凯亦无把握招架此完美一击，更何况如今手中尚是手无寸铁？
望着那剑影如长江后浪推前浪般蜂拥而至，文凯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一味暴退。
欲知后事如何，请续阅下章《推根溯源》。
话说文凯与应玥急欲带万年公主离开嘉德殿之时，但当文凯行至公主背后，手尚未伸出，一把声音传至立令文、应二人万念俱灰！
“大胆刺客，居然胆敢夜闯嘉德殿，还不快快束手就绑？”
文凯暗叫不好，那尖言尖语的人不是十常侍之首的张让还有何人？！
如今倒好，自己成了瓮中之鳖，肯定凶多吉少了。
想不到刚与应玥相遇就遭此厄运，连相互沟通一下的机会都变得渺茫无期了。
“万年公主在此，休要轻举妄动！”
机警如应玥，立即出言警告由一大班人簇拥而入的领头羊张让。
“本公主在此，大胆奴才，还不退下！”
万年公主从悲恸中清醒过来，她亦明白此刻形式对他们非常不利，于是，籍着自己的身份挺身护伴。
“公主为何于嘉德殿内？公主身后黑衣人……”
张让对公主会于此地出现亦是始料不及。但见那黑衣人一身刺客打扮已知来者不善，遂出言质问。
此刻文凯此种装扮，无论如何都不能自圆其说。
正值公主不知所措之际，应玥已当仁不让，抢先回道：
“刺客挟持公主，千万不要草率行事！”
此话与其说是讲给张让听的，还不如说是在提醒文凯与公主两人该如何善后。
公主冰雪聪明，闻应玥言后立明其意，微移半步抵至文凯面前，大声喝道：
“大胆刺客，张常侍已带人重重包围此地，还不放开本公主，束手就缚？”
公主此言与应玥所言有异曲同工之妙。
她语带双关，一方面提醒来者乃十常侍张让，另一方面暗提文凯将自己当作人质，只有这样，他才能有机会安然离开。
箭在弦上，文凯别无他法，只见他左手执着匕首，抵在公主身后，右手则佯装紧扣公主喉咙，将公主权作挡箭之盾。
谅他们有天大胆量亦不敢伤害公主分毫。只要离开此门口，凭自己对嘉德殿外地形的熟悉程度，乘夜遁走绝对不是一件难事。
然而，三人心中所打的如意算盘却立即触礁，形势再显道尽途穷。
他们到底还是低估了张让！
“万年公主替国捐躯！吾等自当为公主报仇解恨！”
张让穷凶极恶，竟胆敢置万年公主生死于不顾。只见他回头大声喝道：
“帝师，还不替本常侍将杀害公主之刺客拿下。”
张让身后转出文凯的老对手帝师王越。
只见他从腰间拔出王氏剑，缓缓地向文凯逼近，嘴上说道：
“公主休要责怪王越，王某亦是奉命行事而已。”
文凯与王越曾经交手两次，自此至终不能讨到半点便宜。
这亦是文凯一直耿耿于怀的大憾。
于是，文凯无时无刻都于脑海中循环往复王越使用的剑招，但始终无法拆解王越那近趋完美无暇的“擒贼擒王”。
想不到王越竟然会阴魂不散，出乎意料的再次现身与自己胡搅蛮缠。
他更想不到的是王越竟然真的敢置万年公主于不顾，首式“占山为王”已经盛气凌人的破空而来。
千钧一发之际，文凯立知如不当机立断，公主肯定会立即香消玉殒。
“GO!”
文凯压低声线沉吼，右掌将公主往旁边一推，万年公主顺势而动，不由自主的朝应玥飞去，险境立脱。
文凯亦趁势借力打力，向后急纵。
由于其时势危，将公主推出之掌力稍猛，所以自己往后速退之时不期然撞到了后面的一张案几。
文凯顺势用右手朝案几之上一按以稳住去势。
这一按，令他心中一亮：天无绝人之路，或许今晚自己能侥幸绝处逢生。
虽然只是简捷了当的一个“GO”字，却包含了数层含义。
事后文凯亦想不到自己竟会在此旦夕危机之时尚能如此心思细腻。
如果硬要一个解释，他只能说这乃人之本能反应而已。
在袁术为孙坚践行的宴会中，文凯于投壶游戏时力挫辛毗而为他戏改其字为“GEORGIA”。
想不到竟被人翻译为“佐治”。
此际，文凯在累卵之危时使用一个直截了当的“GO”字。
一方面，因为他与王越、张让两人曾经会面谈过话，特别是王越这个老江湖，所以为免暴露身份，他自然不敢过多吐字。
另一方面，他知道与他同一时代的应玥一定会明白其中之意。
其他人听到这个“GO”字，只会当他是说一个感叹词而已。
当然，要应玥带公主离开方乃万全之上策。
张让理所当然地认为他是挟持公主来查看皇帝死因的，所以将自己擒拿当是首选之事，万年公主在他眼中不屑一顾。
只要二女安然无事，自己在无后顾之忧时才能聚精会神应付王越，寻机脱身。
应玥将“飞”过来的万年公主拦下，心中亦是思潮起伏。
才刚刚知道自己在此世间尚有“亲人”，还没来得及互诉衷肠已要生死分离。
文凯之意她当然心领神会，刻不容缓，她狠下心肠，匆忙拖着万年公主逃离这个凶多吉少之地。
公主对文凯一往情深，父皇已去，在她心中，文凯似已是她的唯一依靠。
但她何尝不知此时的形势自己根本没有选择？如不顾全大局肆意留下，情郎所为只会前功尽弃。
王越见一击不中，毫不犹豫就施展他的毕生绝学，第二招“二帝三王”已如五条灵蛇急窜朝文凯掠去。
皇帝寝宫内案几上放着一副围棋摆设，文凯的手刚好按在摆放棋子的器皿中。
东汉的围棋棋子为石质。考古学家就曾于安徽毫县元宝坑一号东汉墓中挖掘出百多粒粉绿、墨绿色的方形石质棋子。
文凯因为夜闯禁宫，故一切从简，除了何进所赠的“虞帝匕首”外身无长物。
想不到现在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机缘巧合之下竟让他拿到了得心应手的救命武器。
虽然围棋石子的重量比他的飞蝗石略轻，但他身经百战，石子重量虽稍有差距，然对他来说此可谓微不足道矣。
如果你以为文凯会以飞石直截了当对付王越就错了。
虽然这念头也在他脑海中闪过一下，但却是稍纵即逝。
因为他找到了更为有效的攻击点。
文凯对王越的“二帝三王”的招式早已研究得一清二楚，只见他左腾右跃，前闪后退，瞬间已将此式化解。
机不待人，文凯趁王越的第三招尚未使出之际，右手信手一扬，棋子快如流星，猛似掣电飘向若明若暗的灯烛。
文凯只用了几下看似轻描淡写的“流星赶月”手法，已将寝宫中的灯烛毫不留情的全部打灭。
在最后灯火全熄的瞬间，文凯清晰看见了公主与应玥离开之时那恋恋难舍的噙泪俏脸，心中不禁一热。
然大敌当前，岂容思及儿女私情？当下立即慑定心神寻机遁逃。
想不到，在几乎黑天摸地，只能依靠室外天空那少得可怜暗淡星光，他居然有了意外的发现。
当王越第三招“道霸称王”霸气袭来，虽然室内暗淡无光，“王氏剑”霸道的剑气仍如排山倒海逼近。
前两次文凯与王越堂堂正正的对战，文凯一直穷于招架，根本没有时间去顾及其他。
此刻身处暗黑之地，文凯自可心无杂念。
加上他对王越的剑式已滚瓜烂熟，居然能从王越破空刺来的剑气就可感知王氏剑的方向，所以他不费吹灰之力就避开了王越的夜袭。
文凯百忙中将匕首放回皮套中，迅疾退回案几前，伸手早已抓了一把棋子在手。
匕首乃近身肉搏之器，对付王越的旷世长剑显然毫无胜算，还不如以手中棋子充当飞石实际。
正当文凯严阵以待，不知该如何脱身，心中生闷之际，他却不知自己之对手王越的心情却比他更为复杂。
一直以绝世高手自居的王越，想不到今天竟会如此不济，对手居然轻而易举就破解了他引以为傲的招式。
每过一招，心中的寒意就会变本加厉倍增。
要知道在光天化日之下能挡下他的剑招之人已是百年难遇，然而此人竟然还在目不能视的情况下将他的攻势轻易化解。
突然，室中现出一抹光线。
原来是张让身旁的某个侍卫将灯烛点燃了。
王越立见那黑衣人已闪至几案前，立即上前举剑就刺。
文凯急闪。不想王越志不在此，反手一剑已将案几上的器具统统扫落地上以绝对手后路。
随之而来攻向文凯乃是他更为凌厉的第四招“败寇成王”。
双目刚能视物的众侍卫均见星光万点洒向他们的目标对象，都为帝师旷世无双的剑术所折服，有的竟情不自禁喝釆起来。
在他们心中，刺客是万万不能避开这雷霆一击的。
实际上情况亦是恰恰如此，因为此刻文凯心有所系，他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分散。
原来，应玥拖着公主火速离开寝宫，刚准备迈出门槛之际，那侍卫刚刚将火重新点燃。
他们的身影正好落入左顾右盼的张让眼中。
“公主请留步！”张让发出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独门尖音。
应玥与公主心中大骇，暗呼不妙。张让老奸巨猾，难道让他看出了什么破绽？
两人停下脚步，做贼心虚般缓缓转过身子。
张让已经行到了她们跟前，两人心如鹿撞，手心直冒冷汗。
公主从未见过如此紧张刺激的大场面，两条腿不住哆嗦。
要不是有应玥扶着她，说不定她真的会瘫倒在地。
张让的两只贼眼上上下下将两人打量一番，目光在应玥的脸上停留片刻，再移到公主那面无血色的粉脸之上。
两女的心脏似要蹦到嗓子眼，均不知所措呆立着。幸亏张让接着的话让两人如释重负，放下了心头大石。
“适才情况危急，请恕老奴莽撞，害公主受惊。”
张让老谋深算，公主毕竟是皇亲国戚，山水有相逢，如今吓到公主花容失色，说不准日后会为她秋后算账。
所以张让才选择上前道歉，为自己留条后路。
“张常侍亦是以国家大事为上而已。父皇倘在，定会嘉奖常侍也。万年当会铭记常侍今晚所为，如无事，万年欲回宫歇息矣。”
“奴才恭送公主！”
张让毕恭毕敬地对万年公主施礼以后，一转身面上立复刁滑淫诈的狞笑，但立刻已转换成志在必得的奸笑。
如无意外，刺客将会被王越手到擒来。
想到自己突然心血来潮，率人前来查看一下，果有所获。如今即将马到功成，张让不禁洋洋自得起来。
只要刺客束手就擒，何愁其不供出谁是主谋？
文凯暗暗叫苦，张让与俩女的纠缠确凿不移的分散了他的专注力，令他不能全神贯注应付恶战。
如今已是苦酒酿成，后果当需自尝，幸亏二女最终能安然离去，让他能心无杂念对付劲敌，虽然如今他正身处下风，险象环生。
籍着自己对王越剑招的领悟，虽然之前手忙脚乱，但平静下来后的文凯再次慢慢进入状态，已渐觅缝插针，避重就轻，重入此前游刃有余的境界。
突然间，文凯猛悟一事，暗骂自己傻头傻脑，只顾与王越见招拆招。
如不想办法早点逃离此地，张让身旁的侍卫若一拥而上，自己纵有三头六臂亦只能束手成擒。
那班侍卫不上前助攻，只是因为张让相信王越能生擒自己而暂不下令而已。
更何况自己对付王越的“擒贼擒王”此毫无破绽的一招尚无还击之力。
一想到此点，文凯当机立断，百忙中暗扣一棋子，窥空让其破空而出，再次将灯烛打灭。
正想趁黑暗一片时混水摸鱼，借机遁去。谁知人算不如天算，文凯的如意算盘再次落空。
原来张让的侍从早已涉取经验，火一灭，已马上再次将其点燃。文凯欲逃之状立现眼前。
王越见状，知道时不待人，再耗下去，如果让对手潜逃自己岂非要自取其咎？
所以，王越毫不犹豫的使出其雷霆万钧之技——“擒贼擒王”。
纵然有单锋剑在手，文凯亦无把握招架此完美一击，更何况如今手中尚是手无寸铁？
望着那剑影如长江后浪推前浪般蜂拥而至，文凯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一味暴退。
欲知后事如何，请续阅下章《推根溯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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