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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书法盛会(一)

    事实上,在邪马台与卑弥呼过了一段甜蜜的生活后,向介已经许久没有真正开心过了。

    所以,他可以肯定的告诉自己:今天肯定会有无与伦比的惊喜!

    人逢喜事精神爽,就连曹操也表现出前所未有的紧张。

    适逢此盛会,当然得以最佳的状态去自我表现一番——如果真的有此机会的话,或者说在必要之时。

    总之,未雨绸缪势在必行。

    两人大清早就将所有人都拒之门外,躲在书房之内舞笔弄墨。

    向介对曹操真的是心悦诚服。

    凭心而论,曹操确是一个真真正正的文武双修之才。

    文学、诗歌、武艺、兵法无一不通,而且尚不是普通的一知半解。

    如此全能型的人才世间少见。

    就拿现在曹操正在所书写的字来说,连向介这个来自现代,在市艺术协会举足轻重的文人来说,曹操的书法定能登大雅之堂。

    当然,就连曹操也在孤芳自赏,望着自己的杰作一副沾沾自喜的模样。

    然后,曹操踌躇满志的放下的毛笔,告诉向介他欲至身怀六甲的卞夫人处片刻便马上回来与其共赴盛会。

    向介自是满口应允,送曹操出房门后,顺手就将门关上。

    一转身,刚才他正在大书特书的座位之前坐着一人,背对着自己,似乎正在欣赏他的书法。

    向介心头一紧,不由自主就伸手入怀,灵帝所赠的鱼肠剑尚在,口下这才稍松。

    如今虽非楚歌四面,但总不能掉以轻心,对方是敌是友言之尚早。

    “先生之字虽然笔力遒劲,柔中带刚,然书法之道需有自我风格才成正道。

    墨守成规只会令先生抱残守缺,不思进取也!”

    “阁下乃何人?为何胆敢擅闯官宅?”

    望着其背影似乎比自己尚要老,向介仍然神经紧绷,丝毫不敢放松。

    “老夫姓王名仲,来自上谷郡古崖居也!”

    那自称王仲的老者丝毫沒有转过身来的意思,说起话来乃是不徐不疾。

    “天下即将大乱,先生为何尚有雅兴在此虚度光阴?”

    “新帝已立,大将军指挥胸有成略,何解仍会天下大乱?”

    对方来路不明,向介自然不敢畅所欲言,旁敲侧击才是上上之策。

    “先生果真深藏不露!”那老者笑道:“老夫受人所托,前来告知先生一事,务请先生将之铭记于心——二三四一一一一!”

    那老者将这组数字重复一次,然后问向介:“先生已记住否?”

    “请问此数字何解?”向介将这几个数字默记于心,然后向那老者道出心中疑惑。

    “日后自有分晓!”那老者故作神秘,继而岔开话题:“有人来敲门,先生还不应门?”

    话声刚落,门外果然传来了敲门的声音,伴随着曹府佣人尹大目的声音已飘进向介的耳内。

    “襄先生已准备就绪否?”

    向介转身一开门,回头之际,才惊觉那老者已经杳如黄鹤,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奇怪的是,背后竟然再次响起了敲门之声,居然还是尹大目的声音。

    “襄先生已准备就绪否?主人有请先生起行!”

    蓦然梦醒,向介才发现自己刚才趴在几上睡着了。

    曹操此前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尚墨汁未干。

    原来刚才所发生的事情亦不过是片刻时光而已!

    好奇怪的一个梦!

    王仲,这个名字好像在那里看过……

    向介将刚才梦中老者告诉他的那组数字重复一次,再揉一揉面孔,拍一拍脑袋,重新整理好自己的情绪。

    何必自寻烦恼?今天是一个特别的日子,一定要好好享受才行!

    雒阳太学始建于建武五年(公元二十九年),光武帝刘秀将其址定在雒阳城东南的开阳门外。

    差不多一百年后,汉顺帝对太学进行了维修扩建,耗费了大量金钱。

    其时动用了十一多万人,用了整整一年的时间建出一千八百五十室,两百四十房。

    规模之大,无学府能出其右,学生多达三万余人。

    直到灵帝的年代,刘宏更将太学的发展推至巅峰。

    大清早,曹操与向介带着史阿与许定兴冲冲来到太学讲堂。

    满以为他们会是最先到达的,但当他们站在熹平石经之前的那一刻才知道:比他们早至的岂止数人!

    历史上的所有的书籍都将汉灵帝描述成一个荒淫无度、财迷心窍之昏君,但对他的正面能量从来只字不提。

    姑不说灵帝的文学修养非比寻常,而且后来其专注于军事,以图重振汉室之辉煌。

    不管成功与否,都不能扼杀其付出过的努力。

    而恩准镌刻举世闻名的熹平石经就是汉灵帝遗留给后世的珍贵文化遗产。

    熹平石经前,向介认识的人寥寥无几,仅尚书令马日磾与其下属尚书卢植而已。

    就算是曹操也只是认识在朝廷效命的官员,来自外地的书法家亦都是只闻其名声而未见过其人。

    在场的官员中,对书法最有研究的就是马日磾的另一位下属尚书梁鹄、黄门侍郎张昶与羽林监罗晖了。

    然当马日磾将其中的一个人介绍给曹操与向介二认识时,两人不禁惊喜万分,立即对着前辈行后辈之礼以示尊敬。

    张芝,字伯英,敦煌渊泉人,乃“凉州三明”中杰出的军事将领大司农张奂长子。(凉州三明:皇甫规字威明、段颎字纪明、张奂字然明)

    张芝对草书中的章草之法甚有研究。他将前辈崔瑗、杜操的笔法烂熟于心,继而创造出自成一格的草书。

    后人将其与王羲之、王献之与钟繇并称为“书中四贤”,更尊称其为“草圣”。

    如此德高望重的大前辈,岂能不向其行跪拜之礼?

    张芝显然对二人这种行径业已司空见惯,忙回礼扶起二人。

    接着,他引着二人一一介绍其他与自己同来参加这个书法盛会的书朋酒友。

    赵袭,字元嗣,长安人,敦煌太守,善章草;

    罗晖,字叔景,京兆杜陵人,与赵袭齐名于西州;

    张越,敦煌人,仕至梁州刺史,亦善草书;

    张昶,张奂季弟,与张芝的草书并驾齐驱,人称“亚圣”。

    向介对书法所知甚详。他想不到一下子能见到这么多的书法名家。

    这五个来自关西的书法大家自是令向介惊喜不已,心中直叹今日果不枉此行。

    穿越至东汉能有此奇遇,此生无憾矣!

    想不到接着张芝介绍其三个弟子给曹、向二人之时,向介不禁暗暗称奇:

    原来,“草圣”张芝的弟子在书法史上亦是赫赫有名。

    他们之名为:姜诩、梁宣与田彦和。

    从刚踏入太学讲堂的那一刻开始,向介的心一直都不能平静下来。

    幸福来得太突然,自己那颗小小的心脏不知还能不能再承受这么多随踵而至的惊喜挑战。

    想不到现实还真的跟向介开了一个颇大的玩笑,连向介自己也直认自控能力仍有待加强!

    随尚书令马日磾一道前来的尚书梁鹄带着两人来到了曹操与向介面前。

    向介的第六感在告诫着自己:心脏又要开始接受挑战了。

    梁鹄,字孟皇,安定乌氏(甘肃平凉)人,以善八分书法知名。

    光和元年(公元一七八年),灵帝闻其名征其入鸿都门学,迁选部郎。后重之,出任凉州刺史,现与卢植同居尚书一职。

    曹操与梁鹄原来乃狂朋恠友,以前经常一齐把酒谈书。两人相见之时,相拥大笑,一切皆在不言中。

    三人寒喧过后,梁鹄将二人拉至与其同来的两个人面前。

    倾谈之下,向介的心情再起波澜,他可以百分百肯定:这样美好的日子以后实难再现。

    面前的二人均为梁鹄的忠实追随者,对梁鹄的书法拳拳服膺,故二人对八分书法尤为擅长。

    但更为令向介佩服的是二人对造纸术的贡献。

    左伯,字子邕,东莱人,擅名汉末。

    毛弘,字大雅,河南武阳人,与左伯齐名,兼善古文、隶书与章草。

    以左伯为首,伙同毛弘等人一齐研究西汉蔡伦的造纸术,以树皮、麻头、碎布等为原材料,改进以往的工艺流程,精益求精,造出了更为光亮,更适合书写的“左阳纸”。

    众人兴高采烈,齐聚于熹平石碑之前,面对中国历史上第一部有版本意义的石头图书——熹平石经,众名家均是赞不绝口。

    灵帝虽然已经驾崩,但其对东汉书法界的贡献实是功不可没。

    众人在欣赏熹平石经之上的隶书之时,亦不忘对灵帝的丰功伟绩歌颂一番。

    自春秋战国,百家争鸣,众花齐放之后,汉武帝接纳董仲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提议,汉朝立五经于学官,置十四博士。

    此举导致各家经文皆凭所见,出现无以供传习的官定经本。博士之试亦常为文字的异同引发争论。

    兰台藏书楼中的标准版本“兰台漆书”由于日久腐败而惨偷改。

    鉴于此,汉灵帝刘宏于熹平四年(公元一七五年)许可由众大臣提交之奏章,准许他们以校正经书为重任,将诸体文书刊刻于石立于太学之前。

    正当众人陶醉其中之时,一行四人的来到令大家暂且放下观赏之情,与他们寒喧相见。

    四人当中,向介居然能认识其中的一个。

    四人都是来自同一个地方,不得不慨叹人杰地灵一说。

    颍川真的是一个专产名人的胜地。

    如果说胡昭与钟繇如今羽翼未丰,尚是无名小辈当在情理之中,但邯郸淳在书法界中的成就却是有目共睹。

    原来,梁鹄与邯郸淳乃多年至交。故当邯郸淳一出现,梁鹄便迫不及待将他介绍给众人。

    “邯郸淳,扶风大书法家曹喜得意门徒,不仅善苍、雅、虫等书法,且博学多艺,最擅言笑。

    就如其名与字之多亦无人能及。诸公可称之为邯郸淳或邯郸竺,其字曰子叔、子淑、子礼、正礼均可。”

    众人皆笑,曹操早闻邯郸淳大名,听完梁鹄的介绍后遂乘兴提出一议。

    “择日不如撞日,今客从远方纷至,邯郸兄可否即兴而作一故事予吾等一乐?”

    曹操乃西园八校尉之一,如今又是大将军何进手下的得力助手,这个面子邯郸淳焉能不给,更何况他本就是一个随遇而安之人。

    于是邯郸淳清清嗓子,娓娓而言道:

    “故事一则,博众一笑,不喜勿喷:

    鲁有执长竿入城门者,初竖执之,不可入,横执之,亦不可入,计无所出。俄有老父至曰:‘吾非圣人,但见事多矣!何不以锯中截而入?‘遂依而截之。”

    众人皆乐之际,后面一把幼稚的童声传来:

    “可笑计无所出之鲁人不懂变通,只会盲目跟从,更笑老者好为人师,自作聪明!”

    大家回头一看,说出此话来的原来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孩,其旁站着两人。三人面貌如出一辙,一看当知其关系。

    不用说,那年约十五,身长八尺余的少年应为其兄,年长者定乃其父无疑。

    原来曹操亦认识那年长者,经他介绍,向介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令其惊奇的不是曹操口中那来自司隶的隶京人(西安市西北)韦端,而是他的两位公子。

    韦康,韦端长子,年轻轻轻已是风度翩翩,连曹操亦为其风采所折服。初次见面已与他说个不亦乐乎。

    那个只有十一岁的小孩叫韦诞,虽然仍乳臭未干,但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着实惹人喜爱。连张芝这个老人家都对其钟爱有加,抚着他的头对其问长问短。

    当然,在这群大书法家里面,除了向介,没有人会知道韦诞日后善于制墨,与张芝的笔、左伯的纸并称“三绝”。

    如果说韦诞已经令向介惊叹不已的话,那么当邯郸淳为大家介绍号一位来自颍川的大书法家之时,向介简直有点举止失措了。

    为何上天今日会如此厚待自己?

    刘德升,字君嗣,行书书法的创始人,于楷书与草书之间创书“行书”字体。后世称之为“行书鼻祖”,连钟繇与胡昭都拜于他的门下可见其能。

    向介对胡昭的印象亦非常深刻,不仅是因为这个二十来岁的青年与钟繇并师于刘德升,也不是因为其隶书书法独具风格,而是他与日后蜀国丞相诸葛亮的字一模一样——孔明。

    这时,袁术的部将师宜官领着一个年轻人进入了大家的视野范围之内。梁鹄受法于师宜官,见到自己的恩师出现,自是立上前施礼。

    师宜官见到梁鹄亦显得十分高兴,不免又相互问侯一番。

    左伯,毛弘更是视师宜官为师公,亦忙上前向其施后辈之礼。师宜官哈哈大笑,一一将两人扶起。

    师宜官不仅能武且能文,其八分书独一无二,大可至一字径丈,小则方寸千言。所以,与其同行者想必定有其独特之处。

    还真让向介猜中了,随行者乃广陵江都(江苏扬州)人,姓皇名象,字休明。此子的草书独步江东,乃“江东八绝”之一。

    东汉末年的书法家多如过江之鲫,雨后春笋,且个个身怀绝技。向介有幸适逢此会自是三生有幸。

    当曹操提议至此盛会者皆露一手之时立获云集响应。然此盛会的始办者马日磾却立婉言拒绝,理由是与会者尚未人齐矣!

    居然还有大人物尚未到场?向介一听乐不可支。

    只是他根本就想不到:接着出现的兄弟两人与后至的三男二女相遇之时会发生的一系列趣事让其直感不枉此行……

    欲知后事如何,请续阅下章《书法盛会(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