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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终)

    “奈奈未。”

    看着俏生生站在面前的桥本奈奈未,渡部守心情也开始美丽起来,向着她挥了挥手。

    桥本奈奈未也只是一副笑吟吟的样子,只不过她的视线却是渡部守挥的那只手。

    渡部守顺着她的视线看向了自己右手,正在燃烧的半截香烟还夹在指间,在黑夜中,像那夏夜的萤火虫般,一闪一闪,意外地漂亮。

    渡部守有些尴尬,无奈地笑道。

    “不介...”

    看到面前女孩眼中闪烁的冷光,渡部守也知道不需要问了,便主动将香烟熄灭了。

    “我...”

    将香烟熄灭后,刚准备和她说些什么,就被眼前伸过来的手掌打断了。

    渡部守仔细端详了几秒这个白皙漂亮的手掌,感觉到女孩眼中几乎凝成实质的冷光,他放弃了这个装傻的行为,有些依依不舍地将烟盒放在了这个手掌上。

    桥本奈奈未收回了手,带着笑容点了点头。

    “你不是答应过w...答应过麻衣样戒烟了么?”

    她低头看了一眼这个崭新的,只少了一根烟的烟盒,愣了一下,最后还是将它揉成一团丢进了垃圾箱。

    渡部守听到她口中的麻衣样之后,却是沉默了下来。

    桥本奈奈未回来后也只是默默地待在他旁边没有说话。

    突然一阵冷风吹来,渡部守紧了紧大衣,想起什么般,看向了桥本奈奈未。

    桥本奈奈未因为走的匆忙加上临走前的外套,她的衣着也算不得多保暖,在这寒风中已经开始发抖,但她硬是没有出声,脸上的笑容也没有被影响。

    “笨蛋...”

    渡部守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大衣脱下,披在了她的身上,走到了自动售卖机旁买了两罐热咖啡回来,一边递给她,一边怜惜地责怪道。

    “你身体本来就不好,还硬撑。”

    桥本奈奈未没有接过咖啡,她的左手抓住了披在她身上衣服的袖口,衣服上还有着渡部守残余的体温,这让她的笑容越发明艳,就这么直直地看着他。

    渡部守被她大胆地目光看得有些心虚,移开了目光。

    “抱歉,是我没考虑周到,居然在这个时候约你到这里。”

    “我们换个地方吧,放心,这里可是埼玉啊。”

    “嗯,都听你的。”桥本奈奈未主动拿过咖啡和渡部守一起从走向了另一个出口。

    他们两个身影完全消失之后,又有着一男一女从三角公园里出现,他们的穿着和刚刚离开的两人一模一样,向着桥本奈奈未走进来时的入口走了出去。

    ...

    一个古典风格的酒吧中。

    只有两个人的身影,其中男性却是一副调酒师的装扮,拨弄着唱片。

    桥本奈奈未看着调酒师,有些好奇。

    “守,你还会调酒?”

    这个调酒师自然是渡部守了,渡部守一脸平淡地擦拭着酒杯似乎在回忆一般。

    “嗯,自从那件事之后,我不能打拳击了,就喜欢上了调酒,今天情况特殊,给你尝尝我的手艺,但是只能喝一杯哦。”

    桥本奈奈未听到了渡部守口中的那件事,脸色黯淡了些,又马上又对渡部守讥笑起来。

    “就一杯?我以为你把我带到这是为了灌醉我呢,就一杯啊~~~小气。”

    说完开始鼓起了她标志性的包子脸。

    渡部守看到桥本奈奈未的样子知道是她想转移话题,但是也有点没好气地笑了。

    “我小气?让你少喝点不好么?怎么,你想被我灌醉啊?”

    “想。”

    渡部守笑声戛然而止,他看向了桥本奈奈未,但是上一秒还是一本正经地表情的她,一眨眼就又恢复成了笑吟吟的模样,刚刚那句话就像是幻听一般。

    渡部守也不敢再提起这个话题,因为后果他承担不来。

    桥本奈奈未也同样没有提起刚刚的话。

    一度有些沉默。

    终于,在桥本奈奈未的注视下,渡部守开始了调酒,没有多么绚丽的动作,但是桥本奈奈未的眼睛却是愈加的闪亮。

    很快,这杯鲜艳的鸡尾酒便调试好了,渡部守将它倒入杯中,递给了她。

    “血腥玛丽,客人请品尝,嗯,免费的!”渡部守在“免费”两个字上特意加重了语气。

    桥本奈奈未看着眼前这杯通红的鸡尾酒,舔了舔嘴唇,也不在意渡部守的语气。

    “血腥玛丽,酒如其名啊,那么我就不客气了。”

    桥本奈奈未小小地点缀了一口,见没什么太大反应,便稍大地喝了一口。

    这一口酒下去,顿时她细腻的额头沁出了一层细汗,仿佛很热般,伸出了自己的香舌,微微喘了两下。

    “知道你喜欢辣,我还特意加了点芥末增加刺激性,客人您可还满意?”

    渡部守看着她的反应似乎很满意,笑着点了点头。

    桥本奈奈未白了渡部守一眼,马上又喝了一口。

    “还不错,就是不够辣。”

    看着她这次镇定的样子,渡部守也不想去质疑她,摊了摊双手。

    “嗨嗨嗨,招待不周,还请多多担待~~~”

    桥本奈奈未听到他懒洋洋地声音,眼睛不自觉地眯成了月牙。

    渡部守看到她这么开心,自己也是开心地笑了。

    “守,今天,你去演唱会了吧。”

    这个温馨地氛围没有持续多久,似乎就要切入正题了。

    “嗯,今天的奈奈未异常地闪亮哦。”

    “可我现在算是背叛了那些饭么?”

    桥本奈奈未的眼睛十分的黯淡,看向渡部守的眼神就像是一个默默舔舐自己伤口的小猫,看着主人那般的小心翼翼。

    “我强求了那么多,如果这条路还不是正确的,我会不会很可怜?”

    或许,不该给她喝酒的。

    渡部守也不知道怎么接过这个话题,移开了目光。

    “世上不如意的事,十有八九,你又何必强求呢?就像你曾经说的,说不定这个世界就是地狱,遇到最坏的情况也不是不可能吧。”

    渡部守有些心虚,但是这段话应该是把自己的心意说明白了吧。

    可他再次看向她时,却发现她正一口把剩下的酒全部喝掉了,根本没有去听他的话。

    然后看着她可怜兮兮的眼神,便是一脸黑线。

    “不行,想都别想,说了一杯就一杯。”

    “嘁,小气。”

    桥本奈奈未也是气呼呼地撇过了脑袋。

    渡部守无奈地叹了口气,给她倒上了一杯果汁。

    看着不为所动的她,渡部守凝望着这个女孩,这道身影就在眼前啊,在梦中不知想过了多少次的身影!

    但事情还是要有结果的啊。

    “奈奈未,想不想听一下我的故事?”

    他也不管她的反应,背靠着吧台,自顾自地开始了自己诉说。

    “缘分这个东西没人说得清。”

    他这句没头没尾的话,让他背后的女孩有些颤抖。

    “我曾经梦见过一个女孩,很多次很多次。我认为,我喜欢她。”

    “可是当我遇见她时并没有心动,即便在那之后,她的一切都在向我诉说着她可能就是梦里的那个她。直到...”

    桥本奈奈未好像有所感应,转回了头,正好和渡部守的视线相遇,也就这一瞬,便又移开了目光,拿过了那杯果汁。

    “某天现实与梦境重合了。我知道,我的确喜欢她,但或许我喜欢的是某个时刻的她,那个梦中的她。”

    “这让我想起了隔壁国家的一部电影——大话西游,你可能没看过,主角叫至尊宝,他是一个叫孙悟空的人五百年后的转世。当然,他不是鸟山明老师的龙珠里的孙悟空。”

    “女一叫紫霞,女二叫白晶晶,现在只需要知道这些设定就好了。在电影里,白晶晶喜欢孙悟空,孙悟空喜欢紫霞,紫霞喜欢至尊宝,而至尊宝喜欢白晶晶。”

    “你说至尊宝和孙悟空是同一个人,但他们其实相差了五百年。”

    “大概就是这个感觉吧。”

    “但是除了抱歉,我还想向她道谢。因为自私的我为了遇见那个时刻的她拒绝了所有想要接近我的人,而这让我在遇到了真正想要付出一切的女孩的时候,还保留着全部的激情。”

    “人生的出场顺序真的很重要,如果我遇见她时就是遇见的梦中那个时候的她,或许这一切都会不一样,我相信我会毫无保留。但是,没有如果,抱歉...”

    桥本奈奈未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默默地喝着果汁。

    渡部守的神情有些萎靡,这段话半真半假,但是他的情感和意思应该都表达清楚了吧。

    这美丽清冷的女子忽然笑了,如深夜里最娇艳的百合。

    “渡部桑,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桥本奈奈未冰冷的声音,还有称谓上的改变,让渡部守的脸更是白了几分。

    “麻衣是不是和你说了一些糊涂话,我毕业是因为还清了家里的负债,而且弟弟的学费我已经赚到了,已经不需要这份工作了,懂吗!而且你说的是什么我完全不懂,做梦?梦到谁?你以为你是影视里的主角么,给你安排了剧本?”

    “奈奈未...”

    “渡部桑,请叫我桥本桑,还有,一周后我就要去纽约上学了,毕竟我因为这份工作没能从武藏野毕业。”

    桥本奈奈未忽地站了起来,转身背对着渡部守,她深深呼吸,嘴角却露出笑容,但有谁望见她那眼角淡淡的泪光,这一刻动人心魄的心碎啊。

    渡部守听到她的话语,起身却是看到她的背影,看着她有些消瘦的肩膀,心头却是忽地一阵激动,仿佛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激动,竟然连身体也轻轻发抖,忍不住脱口而出。

    “不要走!留下来!”

    桥本奈奈未身子一颤,向他看过去。

    “我能留在哪里?”

    “我在的地方!东京!埼玉!或者北海道!”

    她嘴角浮起笑意,眼中隐隐有晶莹波光闪动,仿佛是犹豫什么,可是片刻之后,她还是轻轻地说出了那句话。

    “那麻衣呢...”

    就像一盆凉水倒下,从头到尾,一个寒颤,渡部守冷静了下来。

    他默默低下头,沉默许久,然后他带着苦涩的笑容开口了。

    “奈...桥本桑,我曾经幻想过,如果从来没有认识你和麻衣,而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饭,知道乃木坂的时候,知道了你和麻衣,‘哇,俩个人都好漂亮可爱啊,爱了,加推!哦哦哦~白桥好有爱,我站白桥了!’可以这样当个DD,就不用选择了,该有多好啊。”

    “但是,我知道如果是那样,那个时候的我又会后悔,为什么当初没能认识你们。”

    “人类是不是就是这样渣的生物啊...”

    桥本奈奈未怔怔地听完了他的话,清晰地感觉到身前的这个男子,从她的温暖中渐渐远去,躲进了另一个女子的温暖。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们的聊天内容么,《挪威的森林》,我最讨厌的就是渡边,没有那么有深度的思想,只是因为他是个渣男,而我却变成了他的模样。我当时却没有说,我最喜欢的是永泽,只是因为他清楚什么是绅士,我也想成为那样的绅士。”

    她微微低下了头,欲言又止,许久之后还是放弃了。

    又是一阵沉默。

    但看起来俩个人都已经冷静下来了,渡部守套上了大衣,从吧台走了出来。

    “走吧,我送你回去吧。”

    “嗯...”

    从这一刻起,两个人之间一直保持着沉默,但是从这一刻起,这或许就是最好的距离了吧。

    ...

    到了桥本奈奈未说的地方,车停了,她下了车,他也下了车。

    “这最后一段路,让我陪着吧。”

    桥本奈奈未并没有回话,就这样,她在前,他在后,走着这最后一点点的路途。

    即使再不愿意,她还是停下来脚步,再近一些就容易碰到其他人了。

    渡部守也停下了脚步,深深地看着她的背影,想将她的身影永远地印入脑海,不再忘记。

    桥本奈奈未猛地转过身来,往前进了一步,一把拉过渡部守的衣领,将头靠了过去。

    虽然突兀,但渡部守还是反应过来了,双手按住了她的肩膀,看着她已经湿润的眼睛,轻轻叹了一口气。他掀开了她的刘海,轻轻地吻上了她的额头。

    “对不起,这是我能给你的最后的温柔了,我不会忘了你的。还有...”

    “我喜欢你,娜娜敏。”

    做完这一切,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月光在他身后跟随,似温柔的手无力地牵扯,却终究拉不住他的身影。

    桥本奈奈未苍白的脸上,还挂着有些僵硬的笑容,在月光下,直到,她无声地流出第一滴泪。

    她背过了身,与此同时渡部守和她都高高地伸出了自己右手,比了一个大大的“V”,两个人影子也是越来越长,最终交汇在一起。

    ...

    渡部守也回到了自己家的门口,但他并没有开门,而是在瘫坐了门口。

    他奋力地拍打着自己的胸口,像个孩子一样哭了起来,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良久,他终于进了这个所谓的家门。

    “我回来了...”

    空荡荡地房间了回响着他刚刚那沙哑的声音,空无一人。

    渡部守没有开灯,失魂落魄地走回了房间,也没有脱去衣服,就这么躺到了床上,合上了眼。

    不知什么时候,他突然感觉到有人在抱着他,鼻腔中回荡着那熟悉的橘子香味,放弃了睁开那沉重的眼皮。

    他深深吸了几口,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麻衣,我回来了...”

    “嗯,欢迎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