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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就再去那儿一次吧

    傍晚,新干线的车上,渡部守无聊得看着窗外飞驰的风景,时不时喝上一口矿泉水,约喝了三分之一后,他收回了视线,手掌轻轻摩挲着瓶身,有些出神。

    这瓶矿泉水是那个女生给他的。

    那个女生是书店的店员,不过应该是兼职,听她的弟弟说,她在打工攒钱,为了去东京上学,好像是武藏野美术大学。

    渡部守想到这摇了摇头,随随便便就遇到了一个自己未来的学妹,不过...

    渡部守摸了摸自己的脸,为了不让那些同学知道自己变了模样,加上自己之前“请假”了那么长的时间,留在了大一这种事办得却是十分轻松,算上去,他们应该是同届了...

    和她也是。

    想到她,渡部守还是有些怅惘,却没有那么低迷,低迷的自己可不是她想看到的啊。

    话说,那个女生,emmmm

    渡部守偏过头想了想,对,桥本奈奈未,那个女生叫桥本奈奈未,他手上这瓶水是她答谢渡部守在她弟弟桥本丰等她兼职结束时陪他的谢礼。

    渡部守没有拒绝,但没有接受那个理由,作为回报,他给她画了一副肖像画。

    对了,是不是感觉很巧,奈奈未,nanami,nanamin。

    也不知是不是出于这个原因,渡部守给她画画时,有那么一瞬间,想将她的衣物换成梦里“nanamin”的那件。

    但他放弃了,不仅是因为那样是对那个女孩的不尊重,还是因为...

    或许是渡部守曾经想得太多,他一直认为他和nanamin见面时会像《犬夜叉》里戈薇和犬夜叉在御神木那里相遇一般,成为一副“世界名画”。

    他和她见面时,并没有。

    就像当初遇到了松冈菜奈时一样,nana和nanamin也相差无几,他目前而言,并不清楚究竟怎么样会让一个人的名字可以变成他想要的那个名字,所以,尽管只是差了一两个假名,他也不会认为是她。

    不过,桥本奈奈未啊。

    想起给她画画时,渡部守瞥见了她手上那本红色的《挪威的森林》,防止她当画模的过程过于无聊,便和她聊了几句。

    结果,虽然她和他交谈时俏丽脸庞上的笑容从未消失过,但是言语中的礼貌,亦或说是距离,也从未消失过,对于《挪威的森林》说的也都是大家老生常谈的那些话语,没有带着自己的思想。

    想想也是,毕竟渡部守对她只不过是一个陌生人,就算开学后,在一个学校,两个人也不一定会相遇相识,或许他们之间也就这样了?

    放弃了这些胡思乱想,渡部守闭上了眼睛,距离东京,可是还有一段时间呢。

    ...

    “哈~”

    东京比旭川的温度高了许多,有着春天真正的模样,尽管如此,渡部守下车时也并未因为身上厚重的衣物而感觉到过多的温暖,还是下意识地对双手呼了呼热气。

    周围投来了好奇目光,对此他浑不在意,说实在的,相较于东京、札幌的繁华,他更喜欢旭川那样清冷的环境,只是他已经决定以后要接受自己的情况了,在东京好好生活吧,或许以后会有机会去那里生活的。

    渡部守想到了什么,有些笨拙地从厚实的衣服里拿出了那封至今都保存的很好的信,却因为手指的僵硬,信封从指尖滑落。

    突然,一阵风吹来,信封随着风的轨迹开始飘动,渡部守愣了楞,赶忙伸手向前抓去,只是,他的手上空无一物。

    半个月了,这半个月里,他丢过不少东西,却一直没舍得丢这封信,它累赘般地被渡部守带在身上,却没有想过回信,直到今天,这封信就像他遇到的许多人一样,他们还没来得及对这样的一封信回信,它就被丢弃在了某个黑暗的角落,永远的沉寂。

    “这样也好吧,也算是真正地向过去告别了...”

    渡部守看向愈来愈远,转瞬便消失不见的信封喃喃道。

    只是,他虽然这样说着,双腿却是疯了般奔向信封消失的方向。

    或许是他许久没有锻炼,或许是抽烟抽了太久,或许两者都有,他,没有追上。

    ...

    渡部守回到了东京的家,屋子里一尘不染,这段时间家政阿姨也没有停止她的工作吧,他瞥了一眼放在大厅桌子上的手机,没有看见那张照片,想到刚刚的信,脸颊蠕动了几下,他便不再去想它。

    放下东西后,渡部守来到了卧室,他拉开衣柜,拿出衣架将相较于东京的天气称得上厚实的外套放了进去,做完这些动作,看着穿衣镜里的自己,他不动了。

    眉头那一道原本淡到毫不起眼的伤疤此刻无比地显眼。

    那道伤疤,是那天车祸后留在他身上的唯一痕迹。

    渡部守伸手戳了戳那里,片刻后放下的手整了整袖扣,走到了书桌前,拉开抽屉,拿出了渡部宪送的,却除了收到的当天之外便没有戴过的手表,眼角余光看见了不应该在这里的那张照片。

    渡部守不由自主地拿出来,端详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阵敲门声传来,唤回了他的意识,他皱皱眉头,很快便露出了然的神色,放下了照片,快步到大厅打了开门。

    “少组长,欢迎回来。”

    “谢谢。”

    “少组长,组长和老组长这段时间都很担心您呢。”

    “...段哉桑,你不是一直都知道我的情况么?”

    渡部守带着古怪的笑意看着门口的段哉郁夫,段哉郁夫被盯得有些心虚,正要弯腰回答,被渡部守扶住了。

    “我没其他的意思的,段哉桑,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说完,渡部守微微欠了欠身,段哉郁夫眨了眨眼,笑着揉揉鼻子。

    “不碍事的,少组长。”

    “所以,你现在来是...?”

    “是的,少组长,知道您刚刚旅行回来一定很累了,但是组长和老组长他们现在想要见见您...”

    “...在东京?”

    “...在埼玉,所以我是来接您的。”

    “埼玉啊...”

    埼玉,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会再也不回埼玉了,相反他还有许多东西还在那里,例如他的机车,对于那里,并没有那么抵触。

    段哉郁夫也只是静静地等着渡部守的回话,没有多说。

    片刻渡部守便回过了神,回来了有一段时间了,似乎适应了这里的温度,也不需要像刚回来时穿得那么厚重,便没有再取衣服,看着眼前等待回话的段哉郁夫,拍拍他的肩头,一边往门外走去一边说着。

    “那就麻烦你了,段哉桑。”

    段哉郁夫对着渡部守的背影欠了欠身,便快步走到了他的身后,一起下楼,前往埼玉。

    ...

    这次,渡部坊村和渡部宪只是单纯的想要见见渡部守,毕竟有段哉郁夫一直暗地里跟着,安全什么的并没有必要担心,趁这个机会,渡部守也将自己会彻底接受自己的身份,享受和承担那些权利和义务的决定告予了两位长辈,三个人在一片欢声笑语中结束了这次见面。

    渡部守坐在书桌前,看着一边的时钟时针指着的“Ⅷ”,有些坐立不安,最后,他轻轻叹了一口气。

    “既然都回来了,就再去那儿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