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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三回 遇贵人

    篮子上盖着一块布头,马秀莲将布揭去,里面有半篮子干枣。便顺手递给大康道:“这里是干枣,能充饥。我看这家人可能提前跑了,走时把能带的都带走了,这个可能是忘拿了。”

    大康接过篮子又从里面取了一个干枣,拿嘴吹了一下上面的浮灰便放在口里,细嚼下去只觉那枣子柔韧中略带点甜味,便又依样往口里放了一个,将篮子递到马透莲面前让她也吃,马秀莲挑了几个品相好的舀了半勺水洗了洗才放进嘴里。

    大康并不讲究,仍像刚才那样拿嘴将上面的浮灰吹了吹又接着吃了几个。

    看这家再寻不到什么东西了,大康便将干枣抓了两把揣在怀里,将篮子往地上一摞,和马秀莲一起悄悄出了院子。

    两人从院里出来,又往隔壁院里去看了看,一点吃得也没找到,倒在院中看到两颗柿子树上结了硕大的柿子,喜得大康忙摘下几颗来,两人坐在树下吃起了柿子。

    刚吃了没几口,忽听远处一阵马蹄声传来,两人忙站起身来,看没个能藏身的地方,马秀莲低声道:“来不及了,咱们上屋顶上去。”

    大康听了道:“我上去先看看屋顶。这里家家户户屋顶皆是先安檩、钉椽、然后在椽子上铺设秸秆或苇草,再用土或草墁成石灰顶,再将石灰顶磨平。也有直接在秸秆或苇草上铺方砖的。如果是石灰顶则承受力有限,如果是方砖顶,在上面睡觉也无妨。”

    大康跳上去,见这家屋顶果然是铺了方砖的,忙向下悄声喊道:“马小姐,快上来,上面有粮食。”

    马秀莲一听攀着窗框几下就窜上了屋顶,见上面果然铺晒着红豆、莱菔、昆仑瓜干、黄瓜干、豇豆干、莴笋干等吃食,还有一个篮子里放着几块胡饼,两人看到有胡饼欣喜之余拿起来就啃。那饼晾得久了,没一丝水份,吃起来十分干涩,着实难咽。

    马秀莲便不吃将饼揣了两块在怀中,大康看马秀莲不吃,也便将剩下几块全都揣在怀里。

    就在这时,院中已进了几个叛军兵士,拿着火把将院子照得通明,两人怕被人发现忙将身子沉下来,往后闪去。

    就听刚才进到院里的几个人中的一个喊道:“里里外外好好检查一遍,不能留一个活口,这里要放军粮,给我看仔细点。”

    几个人里里外外来回看了一遍,见院里屋里皆无人,那喊话的又不放心,向四处查看了一番。

    忽见柿子树下有吃过的果皮,又见这里皆是平顶屋,便道:“拿着家伙,上去几个人,到屋顶上看看去。”

    马秀莲和大康一听要上屋顶,看四处没个藏身之地,便忙往院外看去,见后院直接邻着一片山林。从后院院墙跳下去跑个十来米就有一条小河,河边就是那处山林。

    两人也顾不得多想,马秀莲一努嘴,大康会意,两人便忙从屋顶往后院院墙上移去,刚跳下墙,就听几人已上了屋顶,有人在向下喊话:“什长,上面有吃的,没看到人。”

    下面那什长喊道:“别管那些吃的,仔细看看有没有活人。”

    马秀莲和大康从后院墙上跳下,并不敢往河边跑,只贴着墙小心站着,那几人拿着火把四处照了照,看确实没人也听不到动静,才下了屋顶回到院中。

    马秀莲和大康看兵士们下了屋顶,才忙忙往河边跑去。过了河进了山林,这片林子是种在山坡上的,越往里走山越高,两人跑进山林看后面并无追兵,方停下脚步。

    大康喘着气说道:“马小姐咱们回去到河边喝口水吧,这跑了半日口干得要命。”

    马秀莲常年带兵,这点事根本不算什么,有时候带兵去荒漠一整天喝不到水,早就练下来了。

    但她此刻看大康喘得厉害,只得点头道:“也好,喝点水缓一缓再折回去看看他们要放多少粮食在那里。”

    再说穆欣荣和大康分手后,正要往东门上去,谭富贵却不知何时跟在他身后喊他,穆欣荣听到有人喊,便停下一看是谭富贵,便惊讶地问道:“老谭大哥,外面这么危险,你怎么还四处溜达呢!”

    谭富贵道:“昨夜我看到你家大小子了,你家娘子被判军掳走了,你这会子是不是赶去救她?”

    穆欣荣点头道:“正是,贱内落在叛军手中,我去城外救她。你快回家去,等会天亮了这里到处都是当兵的,那些人杀人不眨眼,逮着谁就杀谁,你快回去,我去了。”

    谭富贵一把拉住穆欣荣道:“你这个样子城门都出不去,东门已经被叛军占领,除了当兵的谁也出不去。”

    穆欣荣道:“我知道,到了那里再想办法。”

    谭富贵道:“咱们府里那些兵士每日都有人出城去,我给他们说说让他们带你出去。”

    穆欣荣吃惊地问道:“他们会听你的?你敢是糊涂了吧!”

    谭富贵道:“这些兵在府里好些日子了,我天天去门上和他们说话,还认了个干儿子,我说话好使着呢!”

    穆欣荣越听越糊涂了道:“他们认你做干爹,凭什么?”

    谭富贵道:“凭我是灵儿的爹,她现住在公主的府第,又是突厥的王后,那些叛军还派兵给她看着门户,要不然我能随便出来?你看,灵儿说只要我拿着这个符,叛军就不敢把我怎么样。”

    穆欣荣拿过谭富贵递上来的符看去,见一块巴掌大小鱼形的木头上,一面画着一只鹰,另一面写着一行突厥文字。

    穆欣荣并不认识突厥字,一边将那符还给谭富贵一边问道:“我得找个出城去的理由,若是说出去到叛军大营去救孩子他娘,他们肯定不会带自己出去。”

    谭富贵笑道:“我早替你想好了,你是府里管家,就说有宝贝要献,他们肯定带你去。”

    穆欣荣一听要自己去给叛军献宝贝,头摇得拨浪鼓似的道:“这可不行,府的一草一木都不能打主意。”

    谭富贵笑道:“不用拿府里的,我拿灵儿的这顶王冠给你,就说在府里的宝贝,怕落到别处,不如献给德刚少将军,你放心,只要说是府里的宝贝,那少将军比你还仔细。”

    穆欣荣看着眼前这个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的老谭头,觉得此刻他简直就是自己一家人的大贵人。心中十分感动。

    这些年自己对他并无特殊恩情,此时他倒肯拿出这么贵重的宝贝来帮忙,便接到手中,感激地说道:“老谭叔,谢谢您了,等救出贱内,我送你回府里去,灵儿那里安全,你老还是在她府里待着的好。”

    谭富贵摇摇头神秘地对穆欣荣说道:“我家灵儿每日都领着人出去杀叛军,她院里有个地洞,钻出去就到府外了,到时我领你去跟着她干吧,这叛军烧杀抢掠实在该杀,我要是年轻几岁也跟着她去干了。我待在那里只会拖她后腿,所以才出来回到老房子的。在这里说不上还能打听点有用的给灵儿送去呢!”

    穆欣荣听了感慨万千道:“灵儿果然是奇女子,行,我把孩他娘救回来就跟着她去干,叛军一日不除城里一日不得安宁。”

    当兵士回报说端木府管家求见要献宝贝,端木德刚便想起在善城见过穆欣荣,便吩咐手下全部退下。只将穆欣荣叫来帐中问话。

    穆欣荣被人带进帐中,看到端木德刚时两眼顿时放光,惊得半日说不出话来。见端木德刚将手一挥那人便退出营帐。

    穆欣荣方惊喜地说道:“德刚少爷,怎么是你?我走时老爷太太还有华姨娘都还在四处打听你的下落,老天有眼,少爷果然好好的,这太好了,我们是不是给老爷太太还有华姨娘报个平安信。少爷你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还好吧!”

    端木德刚看着穆欣荣惊喜到差点泪目的情形,笑道:“穆管家这一向也还好吧!府里我去晚了一步,死了好些人,这些天我一直派兵守着不让人进,你怎么想起给我献宝贝了?到底怎么回事,你如实给我说。”

    穆欣荣便将王冠从怀里取出道:“这王冠是我借老谭叔的闺女谭灵儿的,她是突厥先王后,后来率部回了中原,就住在城里。不瞒少爷,我那口子那日被兵士们当作舞娘抓了,听说送到城外大帅营帐了,我跟着兵士们出城得有个理由,所以就借献宝的机会才能出城来,原打算从你这里完了事就去寻我们那口子去。”

    端木德刚听了问道:“穆家婶娘叫什么,我去帮你找吧!”

    穆欣荣忙道:“贱内姓柳,年近四十。会弹琵琶、会歌舞。”

    端木德刚将王冠递于穆欣荣道:“这东西你收好,到时还给谭家。我去接婶子回来,你在这里等着。”

    大帅营帐周围设有好多小的营帐,那些营帐有些负责大帅衣食住行,有些是舞姬,有些是清客文人,还有些侍卫。另有烈犬奇兽也在营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