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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一泡尿

    僻静的乡间小路上,仅有一排窄窄的被人走出的小径,小径周围落满厚厚的雪,本就洁白的雪被清冷的月光照的更加白亮。

    一个长的奇形怪状的小孩子身影快步的走在小径上,嘴里发出如小狗般的呜嚎:“哥,马上到家了,你醒醒啊。”

    这个奇形怪状的小孩子身影正是半夜起床尿尿发现袁中不在炕上,出来寻找的安凤鸣,安凤鸣背着袁中,嘴里叼着袁中黑色的背包,用尽全身气力的姥姥家走,边走还边呼喊着背上的哥哥。

    但他越走越感觉力气在减小,自己的灵力也不断被哥哥吸走。

    满头大汗的安凤鸣走进院子也没敢大声叫喊,因为哥哥身上都是血,他不知道哥哥做了什么事情,但肯定不能让人发现,然后报警。

    走进屋子,将袁中放到厨房,就跑进卧室推醒他爹,小声的呼唤着,同样六岁的安凤鸣,像是知道自己的姥姥不是家人一样,不敢大声呼喊。

    一直打着呼噜的安德广被摇晃醒,睁开眼就看到儿子满脸都是眼泪和鼻涕的推着自己,嘴里不停的喊着哥哥。

    翻身穿鞋下地就来到厨房,看见袁中身上都是血,刚买的棉袄肚子位置破了三个大洞,心脏位置的棉花染着血挂在外面。

    安德广一看急眼了,抱起袁中就往出跑,乡里面的卫生所就在他丈母娘家后面,来到挂着金色牌匾的卫生所房门前,安德广看着里面一点灯光没有,着急的用脚踢门。

    没多大会,里面的灯亮了,传出几声咒骂,附近的狗也跟着吠叫。

    “谁啊,他么大晚上的报丧呢,这么敲门,来了来了,别他么敲了。”一个披着黑色外套的秃头男子打开门看见站在门前的安德广和怀里抱着的浑身是血的袁中。

    “德广啊,快进屋,这孩子咋整的浑身是血?”

    秃头男子让开身,安德广大步流星的往里走,将袁中放在这个小卫生所唯一的一张病床上。

    “老薛,救救我外甥。”一个三十多岁顶天立地的汉子,此时像是安凤鸣一样的无助。

    “你别着急,我看看咋回事。”老薛拉开袁中都是血的衣服,翻起血更多的毛衣,露出里面四个刚被捅出的伤口,伤口表皮已经开始抱紧,有些愈合的迹象。

    “德广,你外甥这是刀伤,我这处理不了,你送县医院吧,我现在给你叫车,你别着急。”

    老薛说完就走向座机开始打电话:“喂,县医院吗?...”

    安德广站在旁边,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做,就紧紧盯着袁中的伤口,发现就这么一会伤口愈合了,安德广走到座机旁,抢过电话就挂断。

    “你这是干啥啊,我说了我这处理不了,刀伤得去县医院,要是刺破内脏,县医院都弄不了。”

    安德广拉着老薛来到袁中身前,指着袁中的伤口,老薛没敢用手碰伤口,怕感染,将脸贴在袁中肚子上看着已经愈合的伤口,久久不知说什么,这根本超过他那三脚猫医术的认知。

    直起身对着安德广说:“愈合了,不用担心,你外甥这身体真神奇啊,我这当了二十多年的医生,头一次看到这样的。”

    老薛不知怎么形容袁中的神奇,只说这样的,说完就走回屋子,拿着一件外套走出来,递给穿着一身薄薄单衣的安德广。

    “披上点吧,你这穿的也太少了!别你外甥没啥事,你再感冒了。”

    安德广披上外套,扶着病床缓缓的蹲下,身上不自觉的发抖,心里开始后怕。

    安凤鸣紧紧抓着袁中的手,从进门开始就不哭了,死死盯着他哥,听见袁中没事了,一头栽倒病床上,安德广听见后面的声音扭头看去,站起身,刚放下的心又提起来。

    老薛走上前,把安凤鸣抱上床,没抱动,太胖了!!!

    安德广和老薛一起把胖子安凤鸣抱上病床,和袁中放到一起,脚对着脚,老薛给安凤鸣检查一会:“没事,就是虚,多吃点就好了。”

    然后看着安凤鸣陷入沉思:“也不用吃太多。”

    老薛看着安德广不住发抖的手,走过去拍了拍肩膀:“没事的,俩个都没事,在我这观察一宿,这俩的身体都壮的像牛犊子一样,就是你家这个虚壮。”

    安德广有时带俩个小的来这给他老丈母娘抓药,所以老薛也认识这两个小的,乡里面的大夫比族谱都管用,谁家和谁家是亲戚,隔着几个不一样的姓都能捋明白。

    将望闻问切中的问发挥的淋漓尽致,打个吊瓶的时间,都能跟你沾点亲戚,你好意思不找亲戚买药去别人家买吗?再说本就是做着乡里乡亲的生意,认人熟人是最基础的。

    只要不是太黑心,乡亲们还是认得,要是价格高太多,乡亲们情愿跑远些去买,少说能剩下几十块呢,乡亲们都是久病成医,不管哪痛,痛就吃止疼药,也不管是不是其它问题引起的。

    有些缓过神的安德广对着还在那感叹神奇钻研医术的医生说:“老薛啊,今天当我没来过行不?”

    守着这个乡里面小卫生所二十多年,刀伤枪伤,农用机械吐掉手脚都见过的老薛点点头:“放心,我也不想给自己找不自在,我今天晚上就是睡觉来着,晚上喝了点酒,早早就睡了。”

    得到承诺的安德广一手一个抱起孩子就回家了,临走前将老薛给的衣服,叠好放在桌子上。

    袁中早上醒来,第一个感觉就是痛,哪里都痛,但是感觉到四周暖呼呼的,悄悄的睁开眼看着是自己来过几次的姥姥家,就大大方方的起身下地,发现身上穿着的衣服换了,不是昨天那套。

    一家人就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看着老弟还在睡,袁中也没打扰,走到厨房,问刘淑芬:“舅妈,你看见我衣服了吗?”

    一手端着碗一手用筷子快速搅着鸡蛋的刘淑芬笑着说:“啊,你穿炕上的新衣服吧,过年衣服都没换新的,这是早起去买的,你舅怕凉,给你放到炕上热着了。”

    袁中走回屋子看见在炕上摊开的新衣服,哭了。

    穿好衣服就喊安凤鸣起来,安凤鸣看着完好无损的衣服,一下子扑倒袁中怀里,将袁中的新衣服蹭上热乎乎的鼻涕眼泪。

    五人吃完饭,安德广和刘淑芬就牵着两个都穿着新衣服的孩子坐着线车回家了。

    袁中看着没事人的老弟,他知道是老弟把自己背回来,不是记得是猜的,能找到自己的只有下午和自己一起去过迪厅的老弟,没有别人。

    日子在安德广和刘淑芬担惊受怕中一点点过去,一家人一直到袁中回学院也没去过乡里,缺什么了都是刘淑芬让相熟的姐们带回来。

    袁中带着安凤鸣没事就修行,修行无聊就坐在大花背上乱逛,去看了几次日出,不如学院的好看,但熟悉。

    明天就是袁中会学院的日子,已经回家近一个月了,袁中和安凤鸣刚练完术法,袁中练爆裂无声和虚影,安凤鸣练土墙术。

    袁中爆裂无声并没有太多进步,但虚影已经能存在一分钟了,安凤鸣的土墙术也可以施展出来,不过不能叫土墙,应该叫土门,薄薄的,一戳就破,安凤鸣施展完土门,俩人下午就是拆门,对着门练刀练拳。

    俩人正站在炕边,嗑着瓜子,看着炕上的几人说话。

    安凤鸣的姥姥带着他舅舅来了,为了还是初二那天说的钱的事。

    “德广啊,那钱咋没信了?是不是你不想借啊?”

    “妈,我家真没啥钱,你想想别的招吧,小中的那笔钱存的死期,取不出来!”

    “咋取不出来?我看你他么就是不想取,那是你亲弟弟,你借钱给他能死啊?啊!”

    “是啊,姐,这次我肯定还,我结完婚就去上班,我一个哥们在乡里面做点买卖,一直让我去帮忙,我都没答应,这回我肯定好好上班,攒钱还你。”

    被骂的刘淑芬也没还嘴,更不信弟弟说的话,乡里面有啥买卖?就算有,上班挣的钱还不够他自己花的,哪有钱还自己,这钱借出去就是打水漂。

    老妇人颇有手段的软硬兼施:“小芬啊,你就帮帮你弟弟吧,三十的人了,一事无成,你忍心看他打一辈子光棍啊,啊!他不还你,妈还,借条签我的名,你想想你当初结婚时,妈没少帮你吧。”

    老妇人的话越说越没谱,刘淑芬忍不住“腾”的站起来:“妈,说了不借就不借,您还好意思说我结婚时候,那时候你要彩礼一万块,说是等我结婚就给我,德广为了这个事给人背石头、打石头,腿被碎石头崩出个口子都咬牙挺着,再加上东拼西凑的凑出一万给你,那钱呢,我到现在都没看见,不是被你给你儿子还赌债了嘛!德广现在腿上还有个大疤呢,咋的儿子是人,女儿女婿不是人?”

    “你他么别说以前,以前的事我都忘了,就说现在,你借也得借,不借也得借!”老妇人语气坚决的说出狠绝的话。

    “不借,一分没有!”刘淑芬针尖对麦芒的说着。

    “你不借我不走了,正好你养我老吧!”老妇人说完往炕上一趟,一动不动。

    “妈,你是我亲妈,我养你老没问题,你住到啥时候都行,我是你亲闺女,但借钱一分没有。”刘淑芬也语气坚决的说着。

    刘淑芬的弟弟也把烟头狠狠的丢在地上,烟头上燃着的火星,四溅到周边,短暂但美丽。

    “妈,穿鞋,咱回家,我就不信,没有张屠夫,还吃不上带毛猪了?”说完就将老妇人的鞋子拿起,给老妇人穿上。

    俩人走后,安家又恢复往日宁静祥和。

    “小刘啊,你说这个事情准不准,老子要是发现你骗老子,腿我给你卸了!”

    “虎哥,我亲眼看见的,我妈掏炕灰时还说这么好的衣服烧了白瞎了,能当抹布用,我看见上面有血。”

    “行,你这个比行,为了钱外甥都能卖!”

    “啥外甥,和我半点关系都没有。”

    “回去等着吧,要是确认了,你借钱那个事好说。”

    “那行,虎哥,您忙着,我先走。”

    说话二人中一人正是上午在安家为了娶媳妇借钱的安凤鸣舅舅,另一人是个三角眼的光头,身上穿着一件黑色貂皮,脖子上挂着大金链子,左手虎口处一只蝎子纹身,手腕处纹着一个“忍”字。

    虎哥在年轻人走后,也起身离开屋子往迪厅里面走,站在一扇门前,恭敬的敲敲门,听到里面传出声“进”就推门走进去。

    “小猫来了,啥事啊?”

    “花哥,我打听出谁杀的三哥了,就是老家屯安家的一个小崽子。”

    在年轻人面前是虎哥,在花哥面是小猫激动的说着自己刚听到的消息,虽然他也瞧不上那个没事就来赌的年轻人,因为赌鬼啥都能做出来,卖媳妇打老娘就没他们做不出来的操蛋事,但肯定不敢骗自己,自己是真的能卸他条腿。

    花哥笑了下:“就这事?我知道了回去吧,老三是自己学艺不精,被人杀了正常,他也太嚣张了,我们就是收点粮,你看看让他整的,跟个土匪一样,就差明抢了。”

    这话说得那叫做一个一身正气,两袖清风。

    虎哥点头称是,弯着腰弓着背走出屋子,像极了小猫,离远了屋子咒骂到:“就他么你会装大尾巴狼,还他么学艺不精,不敢过去就不敢的,吹他么什么牛批!”

    花哥在虎哥走后,面色沉下来,不知道想着什么。

    花哥本名解飞花,天性五将之一的蒙将,主要是蒙蔽普通人获取利益,手里控制住东三省数千万农民的粮价,通过蒙蔽价格吸农民的血,一年经手几十亿吨的粮食,一斤粮差一分钱就差出几百亿!!

    六转金丹境高手,善用蝴蝶刀,野路子没有经过系统的学习修行,本来一个小乡村的小头目,自己根本不会正眼瞧一下,但老三是自己大姑家的女儿的二姨的三姐的弟弟的儿子,大姑家的女儿的二姨的三姐的弟弟打电话给自己,说是儿子死了,不知凶手是谁。

    通过层层关系求自己帮忙伸张正义,去他么的正义!

    谢飞花站起身一挥手,一个一丝不挂神志不清的女子出现在面前,女子正是袁中他们那天来乡里坐的那辆线车的售票员花儿。

    袁中杀死老三后,半个月谢飞花就过来处理这个烂摊子,那个老三在组织里给自己提鞋都不配,就是那复杂的关系,什么他么的大姑家的女儿的二姨的三姐的弟弟,自己见都没见过。

    谢飞花来了后第一件事,就是找在场的人,都在一个乡里,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关系,有人就说老三那天是带了个女的,一问就是一辆线车的售票员。

    打死司机,绑走花儿,这女人也是刚强,啥也不说,就说不记得,找了七八个人轮了后,就成面前这幅鬼样子了。

    “那天杀老三的是老家屯安家的人吧!”

    谢飞花说完,看见女子本来神志不清的样子开始回神扭动自己的身体,谢飞花就知道自己猜对了,还是那个话,地方太小谁不认识谁啊。

    谢飞花丢出一团火,就烧没了花儿,不是什么特殊的火,就是普通的火术。

    花儿和小吴就像是倔强生活的蚂蚁,本来一心只想着日子能通过自己一点点的努力就变好,却被突然的一泡尿,呲的巢破亡蚁,老三就是那泡尿最前面的腥骚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