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草木

    姚凝看着后院里面的杂草，陷入了沉思。

    草的种类有很多，高的，矮的，胖的，瘦的。

    姚凝是一个也叫不出它们的名字，她只知道这些草较往年肥大了许多。

    若非太阳晒得它们发蔫发黄无精打采，它们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趴在地上。

    好大一片草！

    姚凝记得头两年，这里被周老太和冯老头整理出来，寸草不生。

    这两年虽然有些草籽被飞鸟带进来，加上有一些土里自己冒出来的，只有三三两两几丛小草的。

    可现在已经变成了一片半人高的草地了！

    姚凝几人回村是晚上，她坐后排抱娃，车上又都是东西，所以她看不见前面的路，并没有注意到进村时候草长成了什么样子。

    她叫来冯越：“草一直这么长的吗？”

    冯越一时没有理解她的意思：“什么？”

    姚凝才发觉自己这话有歧义，换了个说法：“以前的草也这么长吗？”

    这一回，冯越听明白了。他也皱着眉头，扯住一棵膝盖高的草，想看看情况。

    手上一用力，他原以为一下子就能扯起来。

    没想到的是，他连扯了几下，那棵草居然纹丝不动！

    成年男人的臂力有三十到六十公斤，冯越不信这个邪！

    他将这个草缠住手，脚也使上劲，再一用力。

    草缓缓破土而出，它的根出人意料的长，而且根系发达。很难想象这样一颗小草，居然会有这么多根埋在地下，而且听声音还拉断了很多。

    姚凝看着冯越跟草较劲，调侃到：“你这么弱啊？”

    冯越委屈巴巴的说：“是它太强了！”

    说着就松开绑手的草，姚凝看见他手都勒红了。

    这还是只有一棵草，那丛生的草呢，还能扒拉出来吗？

    姚凝回屋找到修葺树枝的大剪刀，将几丛不同种类的草修剪了，分成三个组。

    一组是一窝矮点的草，姚凝把它土上面的部分都剪掉了。

    二组是一棵长点的草，剪到了一个指头长。

    三组连根都剪了，随手丢在了地上。

    又动手种了几棵小葱和蒜头，浇上水。

    冯越趁这个机会又到处观察了一下，这几天他虽然到处走动，但他没有当回事，以往草也有非常长的时候。

    他回来就一脸凝重地跟姚凝说：“到处都变了，但好像又没有变。周围的植物都变了一点，不仔细观察看不出来，但仔细看一下，真的跟小时候不一样啊。”

    比如以前那个能吹哨子的槐树叶子，它上面居然长了好多刺拉拉的绒毛，像冬瓜上面那个东西，槐树倒是没有变多少。

    再比如那个一到夏天就能结“红毛蛋”的树，以往它树上的“红毛蛋”甜甜的，能招来蚂蚁争抢，人也能吃。

    现在“红毛蛋”变成了“绿毛蛋”，惨绿惨绿的，挂了一树。

    还有小时候那个能吃的嫩刺苔，不知道什么时候，它的刺变得非常坚硬，苔也不能吃了。

    当然，这些细小的变化，都没能逃过冯越的眼睛。他小时候就是这样，上能抓鱼找鳖，下能偷梨掐花。小时候去姚凝村里的小姨家做客，带着一帮熊孩子，把姚凝家旁边竹园的笋都掰光了，害的他小姨去人家家里赔礼道歉。

    多年后，他成了姚家湾的姑爷，别人也这样调侃他：“莫非这一位就是当年掰笋子的英雄？”

    ……

    姚凝想着这些有些莞尔，这些也只有冯越这样热爱大自然的“不羁少年”才能发现。

    院子里面冯越正好奇地用棍子戳着“绿毛蛋”。

    他不敢粘手，就随便用棍子敲了一下，掉下来捡了就用棍子戳回家了，因为这个绿色确实是瘆人。

    “绿毛蛋”跟“红毛蛋”除了颜色，其他在外形上没有什么区别，但在味道上却千差万别。“红毛蛋”老远闻着就香香甜甜，吸引不少飞虫小蚁，而“绿毛蛋”居然有种寡鸡蛋的味道，这对姚凝这种鼻子灵敏的人简直是一种折磨。

    姚凝捂着鼻子瞪冯越：“拿走拿走，做个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