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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鬓年少金钗客(一)

    “你嫌弃我了……”扶摇抱着七弦琴坐在矮凳上,眼睛通红的看着影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儿要掉不掉的,时不时还做出吸鼻子强忍泪水的动作。

    “我没有,别多想,别瞎说。”影澈最受不了扶摇这副要被抛弃了似的粲然欲泣的表情,这让他觉得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混账,即便丢进二十六重天刑场上把所有大刑受一遍都未必能洗清身上的罪恶。

    “那你这是什么意思……”扶摇还是抓着不放,“你觉得我弹琴弹的难听,你让我去向那个什么云乐仙子讨教学习,你就是嫌弃我了,你觉得我没用了呗,你嫌我碍事了呗,你想把我团吧团吧丢出去了呗……”

    “你们男人就是这样,得到了就不珍惜……”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越说越乱,再说下去他都成了喜新厌旧的负心汉了,影澈马上制止了扶摇继续造谣,“停。别说了,我没嫌弃你,我就是想让你多学点本事,你要是不想去那就不去了。”

    影澈彻底败下阵来,“这其实也不是我的主意,这不是那个谁给我的点子吗,我想着也不错,就是和你说说,你别哭了,别哭了啊。”

    扶摇停下干嚎,抱着七弦琴满脸警惕,“真的?真的不嫌弃我?”

    “真的真的真的。”影澈无力摆手。

    “我不信,除非你能听我弹上一曲。”说着,扶摇不顾影澈脸上猛然出现的惊恐,不给他逃跑的机会,指尖轻轻一扒拉琴弦,被遗忘在一边等待“受刑”跳往生池的生魂就从满脸不屑变成了惊吓过度,最后浑身抽搐满嘴吐白沫,眼一翻腿一蹬,像个捆的严实的木乃伊硬邦邦的倒进了池子里。

    影澈忍着耳朵聋掉的可能性,硬生生的逼着自己坐在那里没动,死活听完了扶摇的一首曲子,最后一个音符落下,他热泪盈眶,第一次发现原来活着这么美好,觉得自己可以原地升天,立地成佛了。

    真的,心灵都受到了净化,毫无杂念。

    扶摇忍住一个劲儿想要上扬的嘴角,傲娇的一抬下巴,“好吧,我信你了,不就是个云乐仙子嘛,去就去,我到要看看她有什么本事,让你们这么推崇。”

    “你开心就好,开心就好。”影澈恍恍惚惚的站起身往外走,脚下一软差点平地摔。

    云界新君继位,这样的盛况旁人倾尽一生都未必能见到一回,抛开要去看看那位被人争相传唱拿来和她对比的云乐,扶摇也不会放过这么一个凑热闹的好机会,毕竟上天庭很少有这么热闹的时候,更多的是按部就班。

    七色花是云界特有的一种花,花开时漫天七彩祥云,扶摇站在花丛前,半天没有找到一朵绽开的七色花,手指拨弄着一个可怜的花骨朵,百无聊赖。

    “早就听闻往生殿扶摇少君性情爽朗,可惜无缘不得相见,今日一看当真是名不虚传。”

    只听几声笑意盈盈,似梁上春燕又似杏花微雨,从花径那头走来一人,一身素色绣金色云纹的裙子,衣摆拖的很长,发间点缀流苏,眉心一点朱砂更是衬得眉目如画。

    扶摇扒拉遍了自己脑海里的交际网也没找到一星半点与来人相似的描述,看来这人深居简出的厉害,要不然不可能半点八卦都没有,再不济那就只能是自己的消息网落后了,需要升级。

    虽说不认识,但是架势要足,扶摇漫不经心的理了理袖口的褶皱,脸上挂着招牌笑容,“仙子也不差,与那传闻很是相近。”

    嗡的一声,云界那口鎏金云纹大钟被敲响,紧接着的是沉闷的号角声,四周的云彩被悉数震散,宾客入座,大典即将开始。

    来人微微欠身,“真是不巧,还想与扶摇少君多说几句的,看来今天是没有机会了,云乐先行离开,还望见谅。”

    扶摇也装模作样惯了,摆出一副大度的样子,“仙子请便。”

    人走后,扶摇猛地松了一口气,这钟响的真是时候,要是再晚点,她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幸好,幸好,没穿帮,嗯?!刚刚这人说她是谁来着,云乐?是我知道的那个吗?!不会吧!

    扶摇在看台上找了位子坐下,放眼望去,四周满是衣着光鲜打扮的花红柳绿的仙人,身旁这位不知道是哪一重天的,怀里抱着一大堆花生瓜子,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前方,生怕错过一点细节,嘴里还不住的感慨,“此生有幸此生有幸啊。”

    云纹大钟响彻三声,云乐缓步行至七色花丛之中,在万千尚未绽放的花海里,一曲奏响九十六重天,七色花应声绽放,花瓣随风飘扬,一时间美的像梦一般。

    今日人间的云彩定然也是七彩的。

    云界新君云渊,一身金边黑袍,在前后各六个捧着香炉孔雀扇的仙娥的带领下,穿过纷纷扬扬的花海,一路行至祭台。

    祭司把神印交付到他手上,随后祭祀云界历任君主,一封奏表跌入大鼎之中,灰尘一路飞上高空,云纹大钟再次响过三声,这就算大典结束。

    扶摇身边不知道何时坐了一个八卦仙人,拉着扶摇像是找到了什么精神寄托,从云界新君为人如何端方,到云乐仙子如何温婉,一路说到这祭坛由何等石料打造而成,穿云石柱高多少丈,耗资几何,历经多少岁月,鲛纱如何如何的难得……

    一通巨大的八卦砸下来砸的扶摇整个人像是喝了假酒一般痛晕眼花晕乎乎找不到北,等她清醒过来时,云渊和云乐不知道何时已经并肩而行,黑白分明花纹繁杂的衣裳交叠在一起,缠绵悱恻,一路飞花相携,仿佛这样走下去就是天长地久,人间白头。

    八卦仙人还在嘚不嘚不嘚,“最近四十七重天出现了个弹琴的仙子,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那一首曲子弹出来,简直是难听的要死,也不知道怎么就和云乐仙子沾上边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不知廉耻为何物。”

    拉踩完又是一副吃了狗粮不得自拔的表情,双手托腮感慨一声,“唉,这二人真是一对天生的璧人,也不知道小仙这短暂如蜉蝣的一生有没有机会喝到喜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