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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只说三分语(一)

    佛会在六十五重天举办,一种还没有明确具体分配到哪里的下界飞升修者都被挪了过去干活。

    六十五重天原本是各位神仙闲来无事比试的地方,文斗武斗发生了好几次,更有甚者这里还曾发生过一次男仙女仙各自脚踏三条船结果大撞船的狗血事件,选择这个地方,原因无他,宽敞。

    刚飞升的神仙哼哧哼哧撅着屁股干活,地砖破裂要补,石柱风蚀要修,桌子椅子不够要从别的地方搬……

    总之,忙的要死。扶摇和南鸢去围观了几日,觉得无聊也走了,半点帮忙的意思都没有。

    雨晴和织女现在也忙的陀螺一般团团转,一个忙着准备佛会需要的金色卍字绸缎,一个在培育装饰用的西番莲花。

    镜花台主君汝熏回来过一小会,眼看回来的不是时候,找了个借口说有东西落在了凡界要回去取,然后撒丫子跑了。

    这比扶摇和南鸢还要无耻。

    扶摇听了,也只是耸耸肩,十分体贴的说,“万一她真的是落了什么东西呢,比如脑子。”

    说罢又觉得要是别人都信服了这个观点,那她和南鸢就成了整个事件里最无耻的那个了,于是五指攥拳抵在唇边轻咳一声,眼神落寞的感叹道,“唉,你们都知道汝熏是个什么德行,我也就不帮她说什么了,她没有脑子这件事我们大家都心知肚明,哪有落下的道理,她分明就是舍不得人间的吃食,这点我就要好好的批评她了,食神的厨艺多好啊,她居然还要昧着良心跑到下界去,真是可恶。”

    最忙的要数二十四重天的吴书,既要安排佛会期间的住宿问题,还有准备后期飞升神仙的就业,每天头上都顶着一层阴云,时不时就要发一通脾气。

    对此食神也表示很累,吃饭的人太多,锅铲子都冒火星了。

    此次佛会是由西天几位德高望重的高僧带着手下的小沙弥前来。佛会当天,巨大的青铜古钟闷响三声,在嗡嗡的回响里,西天诸佛菜乘着云不急不慢的赶来。

    一水儿的金红色袈裟,一水儿的光秃秃亮晶晶的脑袋,裹了玫瑰花酱的水晶糯米汤圆一般从扶摇面前走过,走到事先安排好的位子上,齐刷刷的坐下。

    可以夸一句记录严明。

    按照规矩,扶摇应该和四十到五十重天的神仙坐在一起,但是经过她的不懈努力和南鸢的帮助,她成功的坐在的前排。南鸢因着那棵血佛桑和佛界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故而位子靠前些。

    上天庭的文官和西天诸佛在扶摇没注意的时候就着“万物和而不同还是同而不和”展开了辩论。你说你的我说我的,单独听谁都有理,合起来太,又好像谁都没理。

    天帝和几位德高望重的活佛面对面坐着,研究神之上是否还存在别的什么,几人研究的静静有味,茶水喝了三壶不止,可见这个话题比那同而不和还是和而不同有意思多了。

    扶摇对于这些文绉绉的东西一向不感兴趣,虽然她现在看起来是个文官,但是骨子里是个彻彻底底的武臣,没一会儿就趴在椅子上东张西望起来,看的天帝眼睛直抽抽,恨不得下来抽死这个败坏上天庭形象的家伙。

    雨晴坐在位置上,腰杆挺直,目光在小沙弥里寻找着什么,一遍一遍的,眼神越来越失望,却还是不放弃。

    扶摇抬起手肘碰了碰南鸢,两人凑在一起嘀咕,“你看雨晴,我之前就觉得她好像有心事,她还那我年纪太小当幌子闭口不谈,她是不是在找什么人?”

    南鸢视线看过去又很快收回,“的确有猫腻。”

    第一日佛会结束,雨晴孤零零站在走干净了的场地里,不知道在想什么,身上好像压着千斤重担,艰难的拖着身体回了镜花台。

    扶摇早早的在二十四重天堵佛界来的大能,一把按住雕花木门,不让人走,“大和尚,我想问你点事情,方便吗?”

    了然和尚乐呵呵的笑,四两拨千斤的拨开扶摇按住门的手,坐在蒲团上指着另一个让扶摇坐,熏香袅袅间开口,“施主想问什么?”

    扶摇抓了抓头发,“听说你们佛界的菩提果子能让人复活,真的假的?要是真的能不能给我一个,不白要你的,我拿东西和你换。”

    了然笑而不语,扶摇也耐着性子等,好半晌,了然才指着院内的花树开口,“老衲门前有一棵前年柳树,有一日老衲发现这棵树过于粗大,挡住了去路,敢问施主,老衲是否要砍了这棵树。”

    扶摇一歪脑袋,张嘴就来,“为什么要砍,绕路而行不就好了,分明有更轻松的办法,你却要砍树,大和尚,你这是自找麻烦。”

    “是啊,施主,你是在自找烦恼。”

    “啊?”扶摇挠挠头,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我是找你要救人的法子,这算哪门子自找麻烦。”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哎,大和尚,你不会是个假和尚吧。”

    “贫僧有个师弟,法号了空,不知施主可有印象。”扶摇心想,我哪里见过那么多和尚,只听了然又说,“师弟身旁总是有棵柳树,施主可是想起来了。”

    “喔,好像有点印象。”扶摇瘪瘪嘴,当年召陵城门口的确有那么个和尚拦住自己说了些有的没的,“这有什么联系吗,难不成他有救人的法子?”

    “施主可还记得师弟和你说了什么?”

    扶摇想了想,脑袋耷拉下来,“他让我勿舍近而求远,让我看清自己的心。”

    什么嘛,她那个时候才八百岁,哪里能听懂这么难懂的话,只当是他在故作深奥,八百岁啊,你让我看懂自己的心是不是有些强人所难。

    “是了,勿舍近而求远,看懂自己的心。”了然笑着送扶摇出去,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号,抬手点在扶摇眉心,轻轻一点,“施主现明白也不晚,一切皆是因果,施主请回。”

    我明白些什么?我什么也不明白啊!扶摇眨眨眼,看着雕花门一脸懵逼,雨晴这时走进来,看见扶摇也愣了一下子,脸上带着柔柔的笑,冲着她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