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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只说三分语(六)

    “来了。”南鸢应了一声,上前开门,刚打开门栓,几个穿着官袍的衙役就二话不说推门而入,身后的官差也不说话,只冲进屋子来说搜查。

    官差之后,是两个穿着黄色道袍,打扮的仙风道骨一般的人,留着一把不算长也不算短的胡子,手里拿着拂尘和罗盘,冲着南鸢点头,“小公子莫怕,巡猎司的一个畜牲往这边跑了,我们过来抓捕,别再让那畜牲躲在不易察觉的地方伤着人。”

    扶摇回到观雨厅,坐在蒲团上慢悠悠喝茶,视线扫过去,心里冷笑,这应该就是捉妖师了,打扮的人模狗样的,活像个插了鸡毛掸子的大个包子。

    南鸢点头,拢了拢披在身上的衣袍,“官爷随意。”

    扶摇不想和这些人接触她也不想好嘛,这穿的都是什么啊,道士不像道士,反倒是像披着道袍的屠户,这一身的血腥气,天灵盖上浓郁的黑气看的她都快要吐了,好恶心啊。

    两个捉妖师一眼看到背对着他们喝茶的扶摇,心里有些不满,在这青镜国,谁看到他们不得恭恭敬敬的,眼前这两个小公子好生的不懂礼数。

    捉妖师心里不满,面上也不好直白的表示,手指握拳抵在唇边咳了两声,“两位看起来似乎是外来人,不知来此地所谓何事,若是遇到了什么问题,我师兄弟二人也可帮上一帮。”

    扶摇连身子都没扭过来,敷衍的抬手抱拳,然后飞快的放下,声音懒洋洋的,“我兄弟二人不过是来此地游玩的,称不上有缘,也不劳二位大人帮忙。”

    眼看着捉妖师的脸白了又青,青了又白,南鸢只好上前缓解气氛,“我这弟弟在家里被宠坏了,出门难免不懂礼数,希望两位大人莫要见怪。”

    说罢从袖子里摸出两个金豆子塞到他们手里,“小小薄礼,不成歉意,只当请两位大人喝口茶。”

    捉妖师要在外人面前保持形象,自然不肯收,来回推搡,恰好这时官差也查完了,冲着他们摇头,什么都没有。

    捉妖师眉头紧锁,不可能啊,咒文就是在这里断开联系的,难不成这里有什么大妖坐镇。

    这般想着,两人不着痕迹的打量了几眼眼前人,半点妖气都没有,分明就是普通百姓,这可奇了怪了。

    捉妖师冲着官差点头,随后脸上带笑,“多有打扰。”

    南鸢还是不依不饶的把金豆子送过去,“大人哪里话,若不是几位好好彻查一番,万一那畜牲就藏在这院子里那可如何是好,这点子心意大人一定要收下。”

    扶摇余光看着捉妖师面带为难的收下,轻嗤一声,“装模做样。”

    退出门外的捉妖师耳尖的听到了这句话,当然,扶摇也没有故意压低声音的意思,捉妖师脸上一红,心里涌气一股怒火,指尖一转,一个黑漆漆的小虫子就被弹出去,无知小儿,我倒要看看你被这小东西折磨的半死不活跪着求我救你的时候还能不能像现在这边悠闲。

    南鸢捏着手里的小虫子,在我面前班门弄斧,真是不知所谓。反手弹出一个如灰尘般大小的虫子,既然你这么喜欢虫子,那这些就送你玩儿了。

    关上门,南鸢捏死了手里的虫子,很是嫌弃的在水里洗了洗手,有些哭笑不得,“你招惹他们做什么。”

    “看他们不顺眼,分明长了一副贪婪像,还装的两袖清风。”

    “那个小家伙呢?你藏到哪里去了?”南鸢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即便鬼童是鬼老专门培养出来的凌空总管,但还是太小,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屋子里的血腥味和大灰二灰的妖气藏匿起来就已经很勉强了,要不是扶摇出手,那些家伙不可能一无所获。

    扶摇一挥袖子,一个血糊糊的身影就趴在地板上,倔强的想做起来,结果努力到一般啪叽一声倒回去,鬼童和大灰二灰站在一旁,不知道该不该出手扶一把。

    “别动了,再动下去死的更快。”南鸢手里攥着不知道从哪里拿的棍子,挑起山猫的爪子看看,又扒拉他的耳朵,最后轻啧一声坐回去。

    南鸢在哪扒拉山猫,扶摇就在一边评价,“毛色杂乱,身形不够流畅,爪牙不够锋利,眼神黯淡无光,长的也太次了点。血统看起来不纯,整个儿好似一掺了水的假货。”

    南鸢一脸同情的看着地上被气的气血上涌,流血流的更厉害的山猫,嘴角抽了抽,“你不用说的这么详细,给人孩子留点面子。”

    扶摇伸了个懒腰站起来,南鸢问,“这孩子你打算怎么处理?”

    扶摇眨了眨眼,“不知道,随便,你看着办,嫌碍事就丢出去。困了,睡觉。”

    南鸢有些为难,目光落在鬼童和大灰二灰身上,“你们谁照顾他一下。”

    大灰二灰瞬间炸了毛,嗷一嗓子抱在一起,“大人放过俺们吧,他万一晚上饿了,会吃了俺们的。”

    鬼童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切,眼泪在眼眶里聚集,“南鸢大人,我还是个孩子,要保证睡眠,要不然长不高的。我要是长不高被大人嫌弃了怎么办啊。”

    南鸢一手捂着头,另一只手很嫌弃的摆了摆,“行了行了,没一个能靠得住,帮我把他挪进去,剩下的我来。”

    鬼童最后出了房间,临关门还冲着南鸢比划了个加油的手势,看的南鸢脑门直抽抽,恨不得上去把他凑一顿。

    她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南鸢也没怎么和妖精打过交道,虽然巫族医术比较高超,但是巫族和妖族毕竟是两个物种,实在是有心无力,但是就这么丢在这儿好像有点不道德,最后还是死马当活马医,包扎了一下会房睡觉去了。

    扶摇躺在床上没什么睡意,忽然窗外传来细小的声响,打开窗户就对上一双血红的眼睛,里面满是悲伤,还有不羁,是白日里看到的那群扛包妖精里的一个,在她看过去的时候抬起头,露出一双这般满是怨念的红眼睛。